《本經疏證》~ 本經續疏 (35)
本經續疏 (35)
1. 本經續疏第三卷
然敦厚津潤，氣象沖容，魄力和緩，何筋骨之能堅，志之能強？殊不知，味之辛，即能於沖容和緩中，發作強之機，而於敦厚津潤中，行堅強之勢。且其皮內白絲纏聯，緊相牽引，隨處折之，隨處密布。是其能使筋骨相著，皮肉相帖，為獨有之概，非他物所能希也。雖然堅筋骨、強志，皆腰脊以內事，謂之「補中，益精氣」可矣。
「陰下癢溼，小便餘瀝」，腰脊以外事，何又能除？夫腎，固主收攝一身水氣，分布四藏，以為泣、為涎、為汗、為涕、為唾，而伸其變化云為，是之謂作強，是之為技巧。假使所居之境，所治之地而滲漏不已，關鍵無節，又安得筋骨之能堅，志之能強。故惟能除陰下癢溼，小便餘瀝，而後筋骨可堅，志可強，實皆腰脊以內事，不得云在腰脊外也。即《別錄》所注「腳中酸疼，不欲踐地」，尚是腰脊以內事。
蓋惟下一「欲」字，已可見其「能而不欲，非欲而不能」也。夫腳之用力，皆出於腰，設使欲而不能，是腳不遵腰令。今曰「不欲」，則猶腰之令不行於腳，故曰「尚是腰脊以內事」
女貞實：味苦、**甘，**平，**無毒。**主補中，安五藏，養精神，除百疾。久服，肥健，輕身，不老。生武陵川谷。立冬采。
女貞，因子自生，最易長。葉厚而柔，長四、五寸，面青背淡，凌冬不彫。五月，開細花，甚繁，青白色。結子纍纍滿樹，黑色，九月實熟。其木肌白膩，今人以放蠟蟲，故曰蠟樹。《綱目》參《圖經》
或謂「《本經》於女貞實，旣謂『中虛可補，五藏可安，精神可養』矣。更謂『百疾可除』，似近誇誕。試於凡中之虛，五藏之不安，精神之失養，百疾之不可名狀者，咸不究而投之，鮮不敗事。又何能冀其有功」？予則謂「不揣本而齊末，即目之為誇誕也，亦何不可」。夫女貞之放蠟蟲也，唯恐蟲不在樹，甚且樹下不得有寸草，有則蟲居草間，不肯復上。
須棲止葉底，徧樹周行而嚙其皮，咂其脂液，乃得生花剔蠟以為用。設使他樹遭此蠹蝕，不及一載，定致枯槁，惟女貞則能經三年。祇須停放三年，又復如故。且其所成之蠟，遇火遂爇爇，同焫，燒也，蓋燭不淋。而其光之清，迥非他膏他脂能及。則所用之實，全具此理，不即可尋思其功用乎？自春夏秋，當生長之會，乃常蝕肌吮血，身無完膚，仍不廢開花結實。至嚴寒飆烈，他草木剝落無餘，猶獨逞翠揚華，挺然繁秀。
是所補之中，必被火氣剝蝕之中；所安之五藏，必被熱氣騷擾之五藏；所養之精神，必氣被火耗，不能化育之精神；而所除之百疾，必火熱遊行無定，或內或外，或上或下，變幻無方之百疾。夫相火之下，陰精承之，故凡火之病人，賴有陰精相應，以為康復之階。苟所病不止一處，則陰精雖欲應而不能徧及。
白話文：
雖然女貞實的藥性敦厚、滋潤，氣象平和寬容，藥力也溫和，怎麼能使筋骨堅強，意志堅定呢？其實，要知道，女貞實的味道辛散，正能在平和寬容中，激發強健的契機，在敦厚滋潤中，推動堅強的效力。而且它的皮內有白絲互相纏繞連結，緊緊牽引，隨意折斷，到處都是密布的狀態。這是它能使筋骨緊密相連，皮肉緊貼，是它獨有的特性，其他藥物難以比擬的。雖然說堅固筋骨、強壯意志，都屬於腰脊以內的事情，說是「補中，益精氣」是可以的。
「陰部瘙癢潮濕，小便後滴瀝不止」這些腰脊以外的問題，它又如何能去除呢？腎臟，本來就主導收攝全身的水氣，分佈到五臟，化為淚水、涎液、汗液、鼻涕、唾液，並延伸其變化和作用，這就是所謂的強盛，這就是技巧的體現。如果所處的環境或所治療的部位，不斷滲漏，關鍵部位沒有節制，又怎能使筋骨堅強，意志堅定呢？所以，只有能去除陰部瘙癢潮濕、小便後滴瀝不止，之後筋骨才能堅強，意志才能堅定，這些其實都是腰脊內部的問題，不能說是腰脊以外的事情。《別錄》記載的「腳中酸痛，不想踩地」，也是腰脊內部的問題。
因為僅僅是一個「欲」字，就足以顯示出「能卻不想做，而不是想做卻做不到」的情況。腳的用力，都來自腰部，假設想用力卻使不上力，是腳不聽腰的指揮。現在說「不想」，就像腰的命令沒有傳達到腳一樣，所以說「仍然是腰脊內部的問題」。
**女貞實：味苦、甘，性平，無毒。**主要功效是補中氣，安定五臟，滋養精神，消除各種疾病。長期服用，可以使人肥壯健康，身體輕盈，延緩衰老。生長在武陵的川谷中。在立冬時採摘。
女貞，靠種子自然生長，很容易成活。葉子厚而柔軟，長四五寸，正面青色，背面淡色，冬天也不凋零。五月開細小的花，非常繁盛，青白色。果實纍纍滿樹，黑色，九月成熟。它的木質潔白細膩，現在人們用來放養蠟蟲，所以叫蠟樹。《本草綱目》參考《圖經》的記載。
有人說：「《本經》記載女貞實，既然說『可以補中氣虛，使五臟安定，滋養精神』，又說『可以消除各種疾病』，好像有些誇大。試想一下，凡是中氣虛弱、五臟不安、精神失養、各種無法名狀的疾病，不仔細研究就胡亂投藥，很少有不失敗的。又怎麼能指望它發揮功效呢？」我認為，「不從根本上研究，就以表面的現象來判斷，認為是誇大其詞，也是可以理解的。」女貞樹放養蠟蟲，唯恐蠟蟲不在樹上，甚至樹下不能有寸草，否則蠟蟲就會住在草叢裡，不肯再回到樹上。
蠟蟲必須棲息在葉子底下，遍佈整棵樹啃食樹皮，吸吮汁液，才能產生花粉，提煉成蠟來使用。假設其他樹木遭受這種蟲蛀，不到一年，一定會枯萎，只有女貞樹能撐三年。只要停止放養三年，又能恢復原狀。而且它產生的蠟，遇到火就燃燒，就像蠟燭一樣，不會滴蠟。而且它的光澤清澈，遠非其他油脂所能比擬的。那麼，它所結的果實，也完全具有這個道理，難道不值得深入思考它的功用嗎？從春夏秋，當萬物生長的時候，它經常被蟲咬吸血，身體沒有完好的皮膚，卻仍然不妨礙它開花結果。到了嚴寒的季節，其他草木凋零殆盡，它仍然獨自展現翠綠的光彩，挺拔而繁盛。
因此，它所補的中氣，一定是經歷過火氣侵蝕的中氣；它所安定的五臟，一定是經歷過熱氣騷擾的五臟；它所滋養的精神，一定是氣被火耗，不能化育的精神；而它所消除的各種疾病，一定是火熱之氣在身體內遊走不定，或內或外，或上或下，變幻莫測的各種疾病。因為在相火之下，陰精承擔著作用，所以凡是火熱引起的疾病，都依賴陰精來應對，作為恢復健康的基礎。如果所患疾病不止一處，那麼陰精即使想應對，也無法遍及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