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經疏證》~ 本經疏證 (240)
本經疏證 (240)
1. 本經疏證第十二卷
訶梨勒，株似木梡，花白，實如梔子，青黃色，皮肉相著。七月、八月，實熟時採，六稜，黑色。肉厚者，良。《圖經》
凡草木果實，旣已暴乾，猶皮肉相著者，獨訶梨勒為最。惟其皮肉相著，方得似脾與肺，緊相帖也。脾緊承於肺而上輸，斯胷中無痰涎冷氣之停；肺緊接於脾而下降，斯腹中無宿滯脹滿之阻。況溫則能升，苦則能降；苦則主洩，溫則能開。故為「宿物痰涎，上壅則喘，下壅則利」之妙劑。
如《金匱》為散，治氣利；《千金》為丸，治「氣滿閉塞，不能食，喘息」。可徵也。夫下利氣者，當利其小便，蓋氣之所阻，即痰涎之所畱。而痰涎尤為柔滑之物，能阻氣，不能錮氣。故氣有時得自洩，而終不能通，此所為氣利者也。非小便利，則痰涎不能行，氣終難暢，故當利其小便。
然竟不出利小便方，乃緊接以訶梨勒散。訶梨勒，豈利小便者哉？不知，惟脾緊承於肺，肺緊接於脾，則小便之源，如弓矢之已彀滿，如勁弩之已發機，其勢有不能不利者。且服散必以粥，粥即最利小便之物也。雖然，此為「痰畱於上，氣阻於下」者言耳。若夫痰畱於下，氣阻於上。
則其上為喘息，與下為氣利，一也。其服丸以食者，病人方不能食，反以食為治，何哉？蓋大小腸，雖皆傳化之腑，然泌其清而入膀胱，其權主於脾；別其濁而入大腸，其權司於胃。然皆總統於肺。是食之自入而出，由於胃；飲之自入而出，由於脾。脾與胃，同宮相偶，皆聽命於肺。
訶梨勒之由脾而肺，即可知亦由胃而肺也。不然，下文云「不忌得利」。夫食，豈能致利，訶梨勒亦非致利者。其以強令食為治，或者不能無利。即利，正是痰涎已順，氣得通之候也，故曰「即止」。
梓白皮：味苦，寒，**無毒。**主熱，去三蟲，**療目中疾。**葉擣，傅豬瘡。飼豬，肥大三倍。生河內山谷。
梓皮，疎理色白。其木，細膩堅穤穤同糯，為百木之長，以木莫良於梓也。生子著角中，其角細長，如箸，長且近尺。冬後葉落，角猶在樹。參《詩義疏》、《爾雅翼》
梓內堅結而外疎理，味苦氣寒，其色白。白，無色也，故主有熱、有色，而當解外之證。《傷寒論》「傷寒，瘀熱在裏，身體發黃，麻黃連軺赤小豆湯」中用之，取其助解表，變黃色為無色也。《肘後》「傷寒及時氣溫病，頭痛，壯熱，衇大，生梓木白皮湯」，取其解散，變赤色為無色也。方中竝不言赤色，然得病一日，即壯熱衇大，焉有色不赤者哉？
豬膽：主傷寒，熱渴。肪、膏，主煎諸膏藥，解斑貓、芫青毒。
五臟皆滿，惟肺差空；六腑皆空，惟膽獨滿。五臟之精，均相灌輸；六腑之物，均相傳化。惟膽有汁，澄之不清，撓之不濁，故為木中之水，所以資木使生者。惟其為水木相連，斯上，可以洩火氣之昌熾；下，可以定水氣之憑陵。水火相濟之源，實具於此矣。乃人有五志，一事感觸，五者殽亂，賴膽以決之。
白話文：
訶梨勒這種植物，樹幹類似木梡，開白色的花，果實像梔子，呈現青黃色，果皮和果肉緊密相連。七、八月果實成熟時採摘，果實有六個稜角，呈現黑色。果肉厚實的品質較好。《圖經》裡有相關記載。
一般來說，草木的果實，即使已經曬乾了，果皮和果肉仍然緊密相連的，只有訶梨勒最為明顯。正因為它的果皮和果肉緊密相連，才像是脾臟和肺臟緊密貼合在一起。脾臟緊密地承接肺臟，並向上輸送養分，這樣胸中就不會有痰涎冷氣的停滯；肺臟緊密地連接脾臟，並向下運行，這樣腹中就不會有宿食積滯而導致的脹滿。而且訶梨勒性溫，能使氣機上升，味苦，能使氣機下降；味苦主瀉，性溫主開。所以它是治療「宿食痰涎，向上壅塞導致喘息，向下壅塞導致腹瀉」的妙藥。
比如《金匱要略》將訶梨勒做成散劑，用來治療氣滯導致的腹瀉；《千金方》將訶梨勒做成丸劑，用來治療「氣機閉塞，導致飽脹不能進食，並且呼吸急促」的症狀。這些都可以作為佐證。一般來說，治療腹瀉的藥物應該能利小便，因為氣機受阻的地方，就是痰涎停留的地方。而痰涎是柔滑的物質，雖然可以阻礙氣機運行，卻不能固攝氣機。所以氣機有時能自行疏通，但最終還是不能完全暢通，這就是所謂的「氣利」的現象。如果不利小便，痰涎就不能排出，氣機終究難以順暢，所以應該利小便。
然而，這裡並沒有直接開出利小便的方子，而是緊接著使用訶梨勒散。難道訶梨勒是利小便的藥物嗎？要知道，正因為脾臟緊密地承接肺臟，肺臟緊密地連接脾臟，小便的來源就如同弓箭已經拉滿弓，弩箭已經發射出去，其勢頭必然會使小便順利排出。而且服用散劑時必須用粥送服，粥是最能利小便的食物。儘管如此，這只是針對「痰停留在上，氣滯留在下」的情況而言。如果痰停留在下，氣滯留在上，那麼上面會出現喘息，下面會出現腹瀉，這兩者其實是一回事。服用丸劑的時候要配合食物，這是因為病人當時正不能進食，反而要以食物作為輔助治療，這又是為什麼呢？這是因為大小腸雖然都是負責傳導和消化食物的腑，但是將清澈的液體分離出來送入膀胱的權責主要在脾臟，將渾濁的液體分離出來送入大腸的權責主要在胃。然而，這些都由肺臟來統轄。食物從進入到排出的過程，是由於胃；飲水從進入到排出的過程，是由於脾。脾臟和胃臟如同夫婦，它們都聽命於肺臟。
訶梨勒能從脾臟作用到肺臟，就可以知道它也能從胃臟作用到肺臟。否則，下文說「不用顧忌會腹瀉」。飲食怎麼會導致腹瀉？訶梨勒也不是導致腹瀉的藥物。這裡強迫病人進食是為了治療，或許會有腹瀉的情況。如果出現腹瀉，正是痰涎已經順利排出，氣機得以疏通的表現，所以說「腹瀉後就停止服藥」。
**梓白皮：味苦，性寒，**無毒。**主要治療熱證，驅除三種寄生蟲，**治療眼疾。**把樹葉搗碎，敷在豬的瘡上。用梓樹葉餵豬，可以使豬肥大三倍。**生長在河內的山谷中。
梓樹皮的紋理稀疏，顏色潔白。梓樹的木材細膩堅硬，像糯米一樣黏軟，是各種木材中最優秀的，因為沒有比梓木更好的木材了。梓樹的果實長在像角一樣的莢中，莢細長，像筷子一樣，長度接近一尺。冬天葉子落光後，莢還留在樹上。這些內容可以參考《詩義疏》和《爾雅翼》的記載。
梓樹內部的質地堅實，外部紋理稀疏，味道苦，性寒，顏色是白色的。白色是無色的，所以主要治療有熱、有色的疾病，並且可以解表證。《傷寒論》中「傷寒，瘀熱在裡，身體發黃，用麻黃連軺赤小豆湯」的方子裡用到了梓白皮，取其能幫助解表，使黃色轉變為無色的作用。《肘後備急方》中「傷寒以及時氣溫病，頭痛，高熱，脈搏洪大，用生梓木白皮湯」的方子，也是取其解散的功效，使紅色轉變為無色。方子中雖然沒有直接說病人的臉色是紅色，但是患病一天就出現高熱，脈搏洪大的症狀，怎麼可能臉色不發紅呢？
豬膽：主要治療傷寒，熱病導致的口渴。豬油和豬膏可以煎熬各種膏藥，並且可以解除斑貓、芫青等毒物的毒性。
五臟都是充滿的，只有肺是相對空虛的；六腑都是空虛的，只有膽是充滿的。五臟的精華互相灌輸；六腑的物質互相傳化。只有膽汁，澄澈卻不清，攪動卻不濁，所以是木中的水，用來滋養木使其生長。正因為它是水木相連的，所以向上，可以洩掉火氣的過盛；向下，可以平定水氣的泛濫。水火相濟的源頭，其實就在這裡。人的五種情緒，一旦受到觸動，就會互相干擾，需要依靠膽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