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經疏證》~ 本經疏證 (147)
本經疏證 (147)
1. 本經疏證第七卷
且其花,不麗於莖端,不緣於葉際,偏附近於赤黑相兼之根,則不謂『其能在陽吸陰,以歸於下,而從陰生陽』不可。『驚癇』者,陽不依陰也。『寒熱邪氣』者,陰陽不和而相爭也。治諸驚癇、寒熱、邪氣,言凡陰陽不和,陽不依陰,陰不附陽之證,得此在陽吸陰,從陰生陽之物,則陰陽自相依附而和也。」
紫菀、款冬花,仲景書他處不用,獨於〈肺痿上氣欬嗽篇〉射干麻黃湯中用之。射干麻黃湯,即小青龍湯去桂枝、芍藥、甘草加射干、紫菀、款冬花、大棗也。小青龍湯,蓋即麻黃湯、桂枝湯合方去杏仁、大棗、生薑,加細辛、五味、乾薑,外以發表,內以下氣消飲者。今欬而上氣,喉中水雞聲,則為風寒混於氣,水飲混於痰。
痰礙其氣,氣觸其痰。上焦心肺之間,勢將鬱而生火。故生薑易乾薑,以熯飲為散飲。紫菀易桂枝,以通營為化營。款冬易芍藥,以破陰為吸陰。大棗易甘草,以緩中為補中。加射干,協五味以下氣。仍是小青龍局法,已化峻為和,寓補於散矣。紫菀、款冬,雖不得為是方主劑,然局法之轉移,實以紫菀、款冬變。
故《千金》《外臺》,凡治欬逆久嗽,竝用紫菀、款冬者,十方而九,則於此方,亦不可不為要藥矣。然二物者,一則開結,使中焦之陰化血,一則吸陰下歸。究之功力略同,而其異在《千金》、《外臺》,亦約略可見。蓋凡唾膿血、失音者,及風寒水氣盛者,多不甚用款冬,但用紫菀。
款冬,則每同溫劑、補劑用者為多,是不可得其大旨哉!
敗醬:味苦、**鹹,**平、**微寒,無毒。**主暴熱,火瘡,赤氣,疥瘙,疽,痔,馬鞍熱氣,**除癰腫、浮腫、結熱、風痹、不足、產後產痛。**一名鹿腸,一名鹿首,一名馬草,一名澤敗。生江夏川谷。八月採根,暴乾。
敗醬,春初生苗,深冬始彫。初時葉布地,似菘菜而狹長,有鋸齒,綠色,面深背淺。夏秋,莖高二、三尺而柔弱,數寸一節,節間生葉,四散如繖。顛頂開白花成簇,結小實,其根白紫,頗似柴胡。《綱目》
醬之為物,以穀蒸盦而成,已與生氣絕遠。然晝被日迫,夜吸露華,與天地之生氣相吐納,則又別著生趣。迨其陳且敗,則雖未至臭穢,特於生意,遂無絲髮可繫矣。是物之根,作陳敗醬色,即其氣亦復似之。偏生於早春,至深冬始彫,是無論生長收藏,溫涼寒熱,俱不能閡其欣欣向榮之性,所謂「極無生氣之中,偏具無限生機」者也。
人身血液津唾,被寒熱逼爍,至成一切癰疽疥痔,日漸敗壞,此物偏能引致生氣,俾寓於其中,以漸化死為生,亦可為元之又元矣。
予敏求曰「醬緣日逼而成,夏月成之尤速,俗傳暑候酷日,暴之之水有毒,取作浴湯,必生瘡癰」,則醬豈能無毒。是物,能敗醬中之毒,故以為名。《本經》取治火瘡、赤氣、疥瘙、疽、痔之因暴熱而成者,其義正與此合。暴,係日暴之暴,不作疾速解也。徽人以是物作齏,云「食之不生瘡癤」。
白話文:
紫菀和款冬花這兩種藥材,張仲景的著作中其他地方都沒有使用,唯獨在《肺痿上氣咳嗽篇》的射干麻黃湯中用到。射干麻黃湯其實就是小青龍湯去掉桂枝、芍藥、甘草,再加入射干、紫菀、款冬花、大棗。小青龍湯的組成,是把麻黃湯和桂枝湯合併,再去掉杏仁、大棗、生薑,加入細辛、五味子、乾薑,主要作用是向外發散風寒,向內降氣化飲。現在咳嗽又氣喘,喉嚨裡有痰鳴聲,是因為風寒和氣混雜,水飲和痰混在一起。
痰阻礙了氣的運行,氣又觸動了痰。上焦心肺之間,病勢將會鬱積而產生火。所以把生薑換成乾薑,是為了將飲邪由分散轉為收斂;把紫菀換成桂枝,是為了將營氣由流通轉為內化;把款冬換成芍藥,是為了將陰邪破散轉為收吸;把大棗換成甘草,是為了將緩和中焦轉為補益中焦。再加入射干,協同五味子來降氣。整體上仍然是小青龍湯的法則,但已經由峻猛轉為平和,在發散之中蘊含補益。紫菀和款冬花,雖然不能算是這個方子的主要藥物,但整個方子的轉變,實際上是由紫菀和款冬花引起的。
所以《千金方》和《外台秘要》中,凡是治療久咳不止的病症,大多都使用紫菀和款冬花,十個方子裡有九個是這樣,那麼在這個射干麻黃湯中,這兩種藥材也必須視為重要的藥物。這兩種藥材,一個能開通鬱結,使中焦的陰氣化生為血,另一個能吸納陰氣下歸。總體來說,它們的功效大致相同,但它們的區別在《千金方》和《外台秘要》中也大約可以看出來。凡是咳吐膿血、聲音沙啞,以及風寒水氣旺盛的病症,大多不怎麼使用款冬花,而是單獨使用紫菀。
款冬花,則常常和溫補的藥物一起使用,這是可以了解其主要用途的。
**敗醬草:味道苦、**鹹,**性平、**微寒,無毒。**主要治療急性熱病、火瘡、皮膚紅腫、疥瘡瘙癢、癰疽、痔瘡、馬鞍熱氣等病症,**能消除癰腫、浮腫、結熱、風痹、虛弱不足、產後疼痛。**別名有鹿腸、**鹿首、馬草、澤敗。**生長在江夏的川谷地區。八月採挖根部,曬乾。
敗醬草,春天剛開始的時候長出幼苗,到深冬才枯萎。剛長出來的時候,葉子鋪在地上,像菘菜但比較狹長,有鋸齒,顏色是綠色,正面顏色深,背面顏色淺。夏秋季節,莖長到二、三尺高,很柔弱,每隔幾寸就有一節,節間長出葉子,向四面散開像傘一樣。頂端開出白色的小花,聚集成簇,結出小果實,根部是白色帶紫色,很像柴胡。《本草綱目》記載。
醬這種東西,是用穀物蒸煮發酵製成,已經和生氣相去甚遠。然而白天被太陽照射,晚上吸收露水,和天地的生氣互相吐納,就又別有一番生機。等到它陳舊腐敗的時候,雖然沒有臭味,但在生機上,就沒有絲毫可以依附了。這種藥材的根部,顏色像陳舊腐敗的醬,氣味也像這樣。偏偏在早春生長,到深冬才枯萎,這說明無論是生長、收藏,溫、涼、寒、熱,都不能阻礙它欣欣向榮的生命力,這就是所謂的「在極度沒有生氣之中,反而具備無限生機」的道理。
人體的血液、津液、唾液,被寒熱侵襲,以至於形成各種癰疽疥瘡、痔瘡,日漸敗壞,這種藥材偏偏能夠引導生氣,使之注入其中,以逐漸化死為生,也可以說是生氣的源頭。
我的朋友敏求說:「醬由於太陽照射而製成,夏天製成尤其快,俗話說酷暑時節,被太陽暴曬過的水有毒,用它來洗澡,一定會生瘡癰」,那麼醬難道沒有毒嗎?這種藥材,能解醬中的毒,所以因此而得名。《本草經》記載它治療火瘡、皮膚紅腫、疥瘡瘙癢、癰疽、痔瘡等因急性熱病而引起的病症,它的意義正和這裡的解毒作用相符合。這裡的「暴」,指的是太陽暴曬的暴,不是指疾速的意思。徽州的人用這種藥材做成菜餚,說「吃了不會長瘡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