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經疏證》~ 本經序疏要 (56)
本經序疏要 (56)
1. 本經序疏要卷之四
《蜀本》
天靈蓋:平。
膃肭臍:大熱○主鬼氣、尸疰,夢與鬼交,鬼狐魅心腹。
《藥對》
麝香:溫,君○殺鬼精物,療凶邪鬼氣。
卷柏:溫,臣○治尸疰、鬼疰、腹痛,去百邪、鬼魅《藥性論》。
敗天公:平,君○主鬼疰、精魅。
牛黃:平○除邪逐鬼。
龍齒:平、微寒○殺精物。骨,主心腹鬼疰,精物老魅。
雷丸:寒、大寒。
安息香:平○主心腹惡氣,鬼疰。
代赭:寒○主鬼疰,殺精物惡鬼,腹中毒邪氣。
世無識鬼疰、尸疰者,以予揣之,其病頗有,皆緣醫不加察,漫認為勞,投以寒涼滋補,無不斃者。遂更傳其親串,病復如是,甚至闔門竝逝,殊可悲憫也。巢氏曰「疰之言住也,謂邪氣居住人身,由陰陽失守,經絡空虛,風寒暑溼勞倦所致」,言其連滯停住也。夫尸者,人之體魄;鬼者,人之精靈。
人之與人,本係同類而相親,是以中尸氣者,令人寒熱淋瀝,沉沉默默,不的知所苦,而無處不惡,或腹痛脹滿,喘急,不得氣息,上衝心胷,旁攻兩脅,或螺塊踊起,或攣引腰脊,或舉身沉重,精神錯雜昏謬,是病於人軀體為多。中鬼氣者,令人心腹刺痛,或悶絕倒地,得差之後,餘氣不歇,積久停住,發動有時,是病於人府藏者為多。其不傳染他人,而專貽親串,則以晝夜陪伺,調護憂傷之餘,患氣薰灼之久,故耳。
觀篇中用意,皆假變幻靈通之質,威厲猛烈之性,芳香走竄之氣,沉雄惡毒之味,按其為中軀體,為中藏府,循隙析理而投之,以震驚其居住之堅牢,鈐制其止發之自由。靜則誘引,而搜剔之;動則乘勢,以驅逐之。不涉於補,不流於瀉,其境與虛勞迥異。知其異而按其則,以為治焉,非特愈一人疾厄已也。
雖然,此為疰病不傳變者言耳,逮其傳變,則不得以此律之矣。詳哉蘇游之論也,其言曰「疰病初得,半臥半起,號為殗殜。氣急欬者,名曰肺痿。骨髓中熱,稱為骨蒸。內傳五藏,名之伏連。假如男子因虛損得之,名為勞極。吳楚云淋瀝,巴蜀云極勞。死訖復易家親一人,故曰傳尸,亦名轉疰」,是殗殜、肺痿、骨蒸、伏連、淋瀝,各有其治,而無與於篇中諸藥物矣。特旣可名勞極,則是去勞極為近,究何以析之。
夫勞之為病,《金匱要略》〈虛勞篇〉論之詳矣,疰病仍當以蘇游之論為別,曰「傳尸之候,心胷滿悶,背髆煩疼,兩目精明,四肢無力,雖知欲臥,睡常不著。脊膂急痛,膝脛痠寒,多臥少起,狀如佯病。每至旦起,即精神尚好,欲似無病。從日午以後,即四體微熱,面好顏色,喜見人過,常懷忿怒,纔不稱意,即欲嗔恚。
行立腳弱,夜臥盜汗,夢與鬼交通,或見先亡,或多驚悸,有時氣急,有時欬嗽,雖思想飲食,而不能多食。死在須臾,而精神尚好,或兩脅虛脹,或時微利,鼻乾口燥,常多粘唾,有時唇赤,有時欲睡,漸就沉羸,猶如水涸,不覺其死」,此其與虛勞大異者也。
白話文:
《蜀本》
天靈蓋:性平。
膃肭臍:性大熱。主要治療鬼氣、尸疰(一種傳染病),以及夢到和鬼交合、鬼怪迷惑心腹等情況。
《藥對》
麝香:性溫,為君藥。能殺死鬼怪精靈,治療凶邪的鬼氣。
卷柏:性溫,為臣藥。能治療尸疰、鬼疰、腹痛,去除各種邪氣和鬼魅(《藥性論》記載)。
敗天公(一種藥材):性平,為君藥。主要治療鬼疰、精魅等。
牛黃:性平。能消除邪氣,驅逐鬼怪。
龍齒:性平,偏微寒。能殺死精怪。龍骨,能治療心腹鬼疰,以及老精怪的作祟。
雷丸:性寒,屬大寒之藥。
安息香:性平。主要治療心腹惡氣、鬼疰。
代赭石:性寒。主要治療鬼疰,殺死精怪惡鬼,以及腹中毒邪之氣。
世上沒有人認識鬼疰、尸疰這種疾病,我推測這種病其實很常見,都是因為醫生不仔細觀察,隨便認為是勞損,使用寒涼滋補的藥物,沒有不因此而喪命的。進而傳染給親近的人,病情也一樣,甚至全家一起去世,實在令人悲哀。巢元方說:「疰的意思是居住,指邪氣居住在人身上,是由於陰陽失衡,經絡空虛,受到風寒暑濕或者勞累等原因導致」,說明它是連綿停滯的疾病。所謂的「尸」是指人的軀體,「鬼」是指人的精神。
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同類而互相親近,所以中尸氣的人,會出現忽冷忽熱、身體乏力、沉默寡言、說不出哪裡不舒服,渾身都不舒服,或者腹痛脹滿、呼吸急促、感覺上氣不接下氣、氣往上衝到心胸、侵犯兩側脅肋,或者腹部有腫塊隆起、腰背抽搐、全身沉重、精神錯亂昏迷等症狀,這種病大多侵犯人的軀體。而中鬼氣的人,會出現心腹刺痛,或者昏厥倒地,稍微好轉後,餘氣仍然不散,時間久了會停留在體內,有時會發作,這種病大多侵犯人的臟腑。這種病不傳染給其他人,卻專門傳染給親近的人,是因為他們日夜陪伴照顧、憂愁傷心,同時又長期受到病氣的薰染所致。
從本篇的內容來看,主要借助一些具有變幻靈通的物質,具有威嚴猛烈的藥性,具有芳香走竄的氣味,以及具有沉重惡毒的藥味,根據病邪侵犯的是軀體還是臟腑,尋找病邪的空隙,有針對性地用藥,以震懾鬼魅使其無法安居,控制邪氣的發作。安靜時誘使邪氣暴露,然後將其清除;發作時則乘勢將其驅逐。不涉及補益,也不流於瀉下,這種病的情況和虛勞有很大不同。了解它們的不同,並按照它們的規律治療,不僅僅能治好一個人的疾病。
但是,這裡說的只是疰病沒有發生傳變的情況。如果它發生了傳變,就不能再用這裡的原則來治療了。蘇游的論述非常詳細,他說:「疰病剛開始時,患者半躺半坐,稱為殗殜。氣急咳嗽的,叫做肺痿。骨髓發熱的,叫做骨蒸。病邪傳入五臟的,叫做伏連。如果男子因為虛損而得病,叫做勞極。吳楚地區叫淋瀝,巴蜀地區叫極勞。死後會再傳染給家裡的一個親人,所以叫做傳尸,也叫轉疰」,因此殗殜、肺痿、骨蒸、伏連、淋瀝等各有不同的治療方法,和本篇所用的藥物沒有關係。既然已經可以稱為勞極,那麼治療方向應該接近於治療勞極,應該如何區分呢?
關於勞損這種疾病,《金匱要略》的〈虛勞篇〉已經有詳細的論述。疰病仍然應該按照蘇游的理論來區別,他說:「傳尸的症狀是,心胸滿悶,背部肩膀煩疼,兩眼明亮,四肢無力,雖然想躺下,卻經常睡不著。脊背和腰部疼痛,膝蓋和小腿痠冷,多躺少起,看起來像是裝病。每天早上起床,精神還不錯,好像沒生病一樣。從中午以後,四肢開始發熱,面色紅潤,喜歡看別人犯錯,常常懷著憤怒,只要稍微不順心,就想發脾氣。
行走站立時腿腳虛弱,晚上睡覺容易盜汗,夢到和鬼交合,或者看到已經去世的親人,或者常常心驚,有時呼吸急促,有時咳嗽,雖然想吃東西,卻吃不下太多。雖然快要死了,精神還不錯,或者兩脅虛脹,有時會稍微腹瀉,鼻子乾燥,口渴,常常有很多黏痰,有時嘴唇發紅,有時又想睡覺,逐漸變得虛弱消瘦,就像水被吸乾一樣,不知不覺就死去了」,這與虛勞的症狀有很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