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經疏證》~ 本經序疏要 (57)
本經序疏要 (57)
1. 本經序疏要卷之四
至其分析傳變五藏之形,曰「其源,先從腎起,初受之氣,兩脛痠疼,腰脊拘急,行立腳弱,食飲減少,兩耳颼颼似風聲,夜臥夢洩,陰汗痿弱,腎旣受已,次傳於心,心初受氣,夜臥心驚,或多忪悸,心懸乏氣,吸吸欲盡,夢見先亡,有時盜汗,食無滋味,口內生瘡,心常煩熱。惟欲眠臥,朝輕夕重,兩頰唇口,悉紅赤如傅胭脂,又時手足五心皆熱。
心旣受已,次傳於肺,肺初受氣,時時咳嗽,氣力微弱,有時喘氣,臥即更甚,鼻口乾燥,不聞香臭,假令得聞,惟覺朽腐物氣,有時惡心,憒憒欲吐,肌膚枯燥,或時刺痛,或似蟲行,乾皮細起,狀若麩片。肺旣受已,次傳於肝,肝初受氣,兩目䀮䀮,面無血色,常欲顰眉,視不及遠,目常乾澀,又時赤痛,或復睛黃,朝暮瞢矓,常欲合眼,及至於臥,睡還不著。
肝旣受已,次傳於脾,脾初受氣,兩肋虛脹,食不消化,又時渴利,熟食生出,有時肚痛,腹脹雷鳴,唇口焦乾,或生瘡腫,毛髮乾聳,無有光潤,或復上氣,抬肩喘息,利赤黑汁,至此候者,將死之證也」。能悉乎此,斯不與虛勞混,彼此誤治矣。
《千金》之隸是於肺病項下也。將無以其氣,從鼻吸入耶?抑以其能變肺痿骨蒸耶?然皆小焉者也。其大處,則以是病,乃壞人之精魄,致魂無所依,氣無所主,血無所朝而死。魄非肺之所藏耶?魄者,金水之精,譬之於鏡,能映物而不能燭物。
遇寒則清,逢熱則昏,故《千金》之論曰「凡諸心腹痛,服眾方熱藥入腹,寂然不動,但益氣息急者,此尸疰病也」,試觀前蘇游所列病狀,有一堪用熱藥者乎?篇中所列諸藥物,有一大溫大熱者乎?曰「尸疰初覺,先與甘草汁一升。消息少時,服瞿麥湯,盡一劑。得下,便覺稍寬」,亦可知其從鼻吸入,即布於胃而化熱,遂盤旋於血分水道。
水道者,肺氣所由通調;血分者,肺家為所朝會。入其所主之竅,窒其敷布之節,而剷削其所客之神,消耗其所治之氣,始終與肺為患,謂為肺病,不亦宜哉!然篇中所列藥物,謂為治肺,不可也。其理何在?夫病在何藏,即從何藏治,是金元已來所長。苟其當理,則不必更勤求古訓矣。
是固宜別其所感何氣,觀其所化何似,揣其所嚮何方,決其所成何患,則篇中藥物,味味靈通,絲絲順理,不治肺,而肺家所入邪卻,肺藏治節之職復,旣不使邪惡之氣化熱而附水道、侵精魄,詎非的當之至歟?倘但知邪氣何屬,而不知邪氣之化、邪氣所在,而不知邪氣之傳,均可謂「執中無權,舉一廢百」,此有明後葉之弊,貽害於今者也。
雄黃:平寒、大溫。
丹沙:微寒。
紫石英:****溫○補心氣不足,定驚悸,安魂魄,填下焦。
白話文:
關於這種疾病傳變,會分析五臟的症狀。最初發病,源頭從腎臟開始,最初腎臟受邪氣侵襲,會出現兩條小腿痠痛、腰背僵硬拘束、行走站立時雙腿無力、食慾減退、兩耳像刮風一樣呼呼作響、晚上睡覺容易遺精、陰部潮濕虛弱等症狀。腎臟受病之後,接著會傳到心臟。心臟剛開始受病,晚上睡覺容易心驚,或者常常心悸,感覺心臟空虛乏力、呼吸短促,好像快要斷氣一樣,夢見已故的親人,有時會盜汗,吃東西沒有味道、口腔內生瘡,心裡經常感到煩熱,只想睡覺,早上症狀較輕,晚上加重,兩頰和嘴唇都紅得像塗了胭脂一樣,有時手心和腳心都感到發熱。
心臟受病之後,接著會傳到肺臟。肺臟剛開始受病,會時常咳嗽、氣力虛弱,有時會氣喘,躺下時會更加嚴重,鼻子和嘴巴乾燥,聞不到香臭的味道,即使聞到味道,也覺得像是腐爛的味道,有時會噁心想吐、頭昏腦脹,皮膚乾燥,有時會有刺痛感,或感覺像有蟲子在爬,皮膚表面會乾燥起皮,像麥麩一樣。肺臟受病之後,接著會傳到肝臟。肝臟剛開始受病,兩眼昏花、面色蒼白,經常皺眉頭,視力模糊看不遠,眼睛經常乾澀,有時會發紅疼痛,或者眼睛發黃,早晚視力模糊,經常想閉上眼睛,到了睡覺的時候反而睡不著。
肝臟受病之後,接著會傳到脾臟。脾臟剛開始受病,兩脅肋部感到虛脹,吃東西難以消化,有時會口渴腹瀉,吃下去的食物沒有消化就排泄出來,有時會肚子痛、腹脹、腸鳴,嘴唇乾燥,或者生瘡腫,頭髮乾燥豎立,沒有光澤,或者會氣喘,抬起肩膀喘息,拉出紅色或黑色的汁液。出現這些症狀的時候,就屬於將死的徵兆。如果能夠徹底了解這些症狀,就不會把這種病和虛勞搞混,也不會出現錯誤治療的情況了。
《千金方》將這個病歸類於肺病項下。難道是因為這種病的邪氣是從鼻子吸入的嗎?還是因為它會引起肺痿骨蒸呢?這些都只是這個病的小部分表現。它最嚴重的地方在於會損壞人的精氣和魂魄,導致魂無所依,氣無所主,血無所歸而死亡。魂魄不是肺所藏的嗎?魄是金水的精華,就像一面鏡子,能照出物體,但不能照亮物體。
遇到寒冷就會清醒,遇到熱就會昏迷,所以《千金方》裡說:「凡是各種心腹疼痛,服用各種溫熱藥物後,腹部沒有動靜,只是呼吸急促的,這就是尸疰病」。看看前面蘇游所列出的病狀,有哪一個適合用熱藥的嗎?篇中所列出的藥物,有哪一個是大溫大熱的嗎?文中說「尸疰病剛開始發作,先喝甘草汁一升。休息一會兒,再服用瞿麥湯,喝完一劑。如果能瀉下,就會感覺稍微舒服一點」,也可以知道這種邪氣是從鼻子吸入,然後散布到胃裡化成熱,再盤旋到血分和水道。
水道是肺氣所流通調節的地方;血分是肺家朝會的地方。邪氣進入它所主導的孔竅,阻塞其散布的關節,削弱所客居的神,消耗所治理的氣,始終與肺為患,所以說它是肺病,也說得過去。但是文中列出的藥物,說是治療肺病,就不對了。道理在哪裡呢?疾病在哪個臟腑,就從哪個臟腑治療,這是金元時期以來就有的主張。如果符合這個道理,就沒有必要再去刻意尋求古訓了。
所以,應該辨別感受的是什麼邪氣,觀察它是如何變化的,推測它會走向哪個方向,判斷會造成什麼樣的疾病。這樣,篇中的藥物,每一味都能靈活運用,每一條都能符合醫理。即使不直接治療肺,但肺家所受的邪氣卻能被驅逐,肺臟治理調節的功能也能恢復,既不讓邪惡之氣化熱而附於水道,也不侵犯精氣神魄,這才是最恰當的治療方法。如果只知道邪氣屬於哪一類,卻不知道邪氣的變化;只知道邪氣在哪裡,卻不知道邪氣的傳變,都可以說是「執守中道而不知變通,只顧一端而廢棄其他」。這是明朝後期醫學的弊端,遺害至今。
雄黃:藥性平和偏寒,也可以說是大溫。
丹砂:藥性微寒。
紫石英:藥性溫,能夠補益心氣不足,鎮定驚悸,安定魂魄,填補下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