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經疏證》~ 本經疏證 (65)
本經疏證 (65)
1. 本經疏證第四卷
「安食下氣，理胷脅，竝治客熱，人薓湯」，則人薓、黃芪、甘草、大棗，以益氣。當歸、芍藥，以和血。溫者，如乾薑、桂心、半夏。涼者，如麥虋冬。利者，如茯苓。下者，如枳實。誠恐其補不勝洩，涼不勝溫。故用五味子於中，使洩不傷正，溫不劫津，則補自得力耳。
此不與葶藶大棗瀉肺湯之上氣者，異耶？至補下劑中，有「治男子風虛勞損兼肺氣方」之用五味子。溫補劑中，有「治內勞少氣，寒疝裏急，腹中喘逆，腰脊痛，填骨萬金煎」之用五味子。潤補藥中，有「通治百病虛瘠羸乏牛髓丸」之用五味子。鎮攝劑中，有「補養肺氣，白石英丸」之用五味子。
其他，如「治男子五勞七傷之人薓湯」、「治男子五勞六極之內補散」、「治虛勞百病之腎瀝散」。又有「治男子五勞、七傷、八風、十二痹方」、「補丈夫一切病，不能具述，薯蕷散」、「治五勞、六極、七傷、虛損，治諸虛勞百損，無比薯蕷丸」、「治男子女人虛損勞絕，頭目眩，骨節煩疼，飲食減少，羸瘦百病，大薯蕷丸」者，指不勝屈，莫不各有五味子。可見於大黃䗪蟲丸之虛勞者，異矣。
引而伸之，觸類而長之。其廣大乃爾，宜《本經》可以兩言概之也。
「強陰」，昔之人多作「益陰」解。惟陳修園謂「能治陰痿」，最是。「益男子精」，張隱庵謂「女子不足於血，男子不足於精，故益男子精」，最非是。夫不曰「益陰氣」，而曰「強陰」，則為強宗筋無疑。若謂男子之精，猶女子之血，則未聞女子血有特益之物。或曰「然則女子之精與男子，何以異」？古人雖未及此，泰西家則言之矣。
其略曰「質具之德西人稱精曰「質具」有二絡，由周身大血絡吸取歸腎及睪丸，女人與男子無異。特女子睪丸在腹內，則距腎之道近，故其絡短。男子睪丸垂腹下，則距腎遠，故其絡長」。質具者，非吸引血絡之時，即旣成而藏之也。蓋吸取歸腎以後，所行之絡，皺而曲折以鍊成。
絡短，則益皺而曲折加甚。故質具易於備辦。其自睪丸以上，以及於陰，則為激發之絡。攜帶質具至於陰，為傳生之用。女人之陰縮於內，其形，圓大中空；男子之陰出於上，其道，擠緊狹窄。故激發之絡，益有短長、猛怯之殊；質具之體，遂有溫煖、緩燥之異。此其言，未經先哲道，無可質其是非。
第以《本經》五味子，主「強陰、益男子精」，明其無與於女人而言，則亦有可通者。蓋五味子之鹹，貫於酸苦甘辛之中，則為自上而下，由肺歸腎，無疑者。旣以其皮肉之甘酸鹹，為斂五臟之氣歸腎。其核，遂以苦發之，以辛竄之，甚有當於激發之義。其僅能強陰、益男子精，無與於婦人，以婦人無取乎苦辛激發也。
白話文：
「能使食物消化、疏通氣機，調理胸部和脅部的氣滯，同時也能治療因外感引起的發熱，像是人參湯這類的藥方。」這裡的人參、黃芪、甘草、大棗是用來補益氣的；當歸、芍藥是用來調和血的。溫性的藥物，像乾薑、桂心、半夏；涼性的藥物，像麥門冬；利尿的藥物，像茯苓；瀉下的藥物，像枳實。但是，又擔心補益的效果比不上洩瀉，涼性的藥物比不上溫性的藥物，所以加入五味子來調和，使洩瀉不會傷害正氣，溫補不會耗損津液，這樣補益的效果就能充分發揮出來。
這與葶藶大棗瀉肺湯治療上氣的症狀有所不同嗎？在補下劑中，有治療男子因風虛勞損兼肺氣虛弱的方劑，也用到了五味子；在溫補劑中，有治療內傷氣虛、少氣、寒疝、腹中氣逆、腰脊疼痛的「填骨萬金煎」，也用到了五味子；在潤補藥中，有治療各種虛弱、消瘦的「牛髓丸」，也用到了五味子；在鎮攝劑中，有補養肺氣的「白石英丸」，也用到了五味子。
其他像是「治療男子五勞七傷的人參湯」、「治療男子五勞六極的內補散」、「治療虛勞百病的腎瀝散」。還有「治療男子五勞、七傷、八風、十二痹的方劑」、「補丈夫一切疾病的薯蕷散」、「治療五勞、六極、七傷、虛損，以及各種虛勞的無比薯蕷丸」、「治療男女因虛損勞累而導致頭暈、骨節疼痛、食慾不振、消瘦等各種疾病的大薯蕷丸」等等，實在數不勝數，這些方劑幾乎都用到了五味子。由此可見，五味子在治療虛勞方面，與大黃䗪蟲丸有所不同。
由此引申開來，觸類旁通，它的應用範圍如此廣泛，所以《本經》可以用簡潔的兩個字來概括它。
「強陰」這個詞，以前的人大多解釋為「益陰」，只有陳修園認為是「能治療陽痿」，這個解釋最為正確。「益男子精」這個詞，張隱庵認為「女子是血不足，男子是精不足，所以說益男子精」，這個解釋最為錯誤。因為《本經》說的是「強陰」，而不是「益陰氣」，那麼它指的肯定是增強宗筋的功能。如果說男子的精液像女子的血，那就沒有聽說過有什麼專門補益女子血的東西。或許有人會問「那麼女子的精與男子的精有什麼不同呢？」古人沒有提及這個問題，但是西方醫學家已經探討過這個問題了。
他們大意是說「精，西方人稱為「質具」，它有兩條脈絡，從全身的大血管中吸收營養，歸於腎臟和睾丸，女人和男人都是一樣的。只是女人的睾丸在腹腔內，距離腎臟的管道比較近，所以脈絡比較短；男人的睾丸懸掛在腹部下方，距離腎臟比較遠，所以脈絡比較長。」「質具」指的是還沒有吸收血液營養的時候，以及已經形成並儲藏起來的精液。從吸收血液營養歸於腎臟之後，所經過的脈絡，是曲折而彎曲的，這樣才能練成精液。
脈絡短的話，就會更加彎曲，所以「質具」就更容易生成。從睾丸到陰莖的脈絡，就是激發作用的脈絡。它攜帶「質具」到達陰莖，用於生殖。女人的陰道在體內，形狀是圓形的，中間是空的；男人的陰莖突出在體外，通道是擠緊而狹窄的。所以激發的脈絡，在長短、強度上就有差異；「質具」的性質，也有溫暖、緩慢和乾燥的區別。這些說法，以前的醫學家沒有講過，所以沒法判斷對錯。
但是根據《本經》中五味子主治「強陰、益男子精」的說法，很明顯它沒有涉及女性方面的作用，這個說法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五味子的鹹味貫穿於酸、苦、甘、辛四種味道之中，這樣它的作用就是由上而下，從肺歸於腎。它的皮肉有甘酸鹹的味道，可以收斂五臟的氣歸於腎；而它的核有苦味可以發散，有辛味可以竄行，這與激發的作用十分相符。所以它只能強壯男性的陰莖，益補男子的精液，對於婦女沒有作用，因為婦女並不需要苦辛的激發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