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經疏證》~ 本經疏證 (249)
本經疏證 (249)
1. 本經疏證第十二卷
假使大陷胷丸證用大陷胷湯，則結胷縱解，項強如柔痓難除；麻仁丸證用小承氣湯，則衇浮雖愈，枯檣難澤，延於下後。能保其在上與不足之餘患，不幻為他變耶？是故，項強如柔痓者，結胷餘威，乘血絡虛而溢於上也。衇濇者，大便鞕，小便自利之消耗。旣使胃中液乏，復能吸傷血絡也。
是杏仁在大陷胷丸，為葶藶引導，以勦捕餘黨；在麻仁丸，則為麻仁引導，以安帖反側，均為善後起見耳。觸類而長之，則產乳旣傷其內，金瘡復傷其外。血液內外交洩，衇絡勢將中絕之候。不可知，杏仁乃添補血液劑中，開通內外之使耶？「胷痹，胷中氣塞，短氣」，是飲閉於上。「經水閉不利，臟堅癖不止，中有乾血，下白物」，是溼閉於下。
飲閉於上，能使水液皆化痰涎；溼閉於下，能使血液皆成白物。在上者，宜利之，利之而橫溢者，不能全去也；在下者，宜卻之，卻之而方來者，猶將化也。故茯苓杏仁甘草湯中用杏仁，乃為茯苓旁搜溢入之飲；礬石丸中用杏仁，乃為礬石直通血衇之氣。其一橫一直之間，已足見杏仁在直劑中能橫，在橫劑中能直已。
引而伸之，則欬逆為由下而上逆，喉痹為由橫而阻中，以至金瘡、賁豚，無非一橫一直，亦無非自下而上。不又可見，杏仁原一線直達之物，而善帶曳橫阻之邪以出，本非能橫行者耶？
或問「《傷寒》、《金匱》兩書，何以獨大黃䗪蟲丸一方，桃仁、杏仁竝用」？曰「夫仁，生氣之鍾於極內者也。核，其骨也。果，其肉也。溫分肉，澤筋骨，斷藉仁中之生氣，至理所在，毋可易也。然其氣之出於外面，溫澤分肉筋骨，必先剛而後柔。乃桃則肉白而骨赤，杏則肉黃赤而骨白。
於此，可見桃仁入血分而通氣，杏仁入氣分而通血衇矣。乾血之為物，非氣血竝堅癖，不能成。若氣煦血濡，有一件足自立，必不致血之乾且阻氣之行，而至虛極羸瘦，腹滿不能食矣。大黃䗪蟲丸，澤血通血，搜血消血。旣皆有其物，非桃仁之入阻血中「行氣」，杏仁之入阻氣中「行血」。
又何以使兩者成和，而化乾物為潤物，起死物為生物耶？觀礬石丸所主，曰「婦人經水閉、不利，藏堅癖不止，中有乾血，下白物」，盡血病也，偏用杏仁。《千金》葦莖湯所主「欬有微熱，煩滿，胷中甲錯」，盡氣病也，偏用桃仁。其故，亦可思矣」。
李核仁：味苦，平，無毒。主僵仆躋，瘀血，骨折。根皮，大寒，主消渴，止心煩、逆奔氣。實，味苦，除痼熱，調中。
李樹大者，高丈許。枝幹如桃，葉綠而多，性最耐久，得三十年。老雖枝枯，子亦不細，與桃竝時花，花小色白，淡泊纖穠，香雅潔密，夜間尤艷。實熟稍後於桃，種類甚多，味甘酸苦濇不一，色亦青赤白不一。大率，皮赤肉青，味甘苦帶濇者為多。參《齊民要術》、《格物叢話》
白話文：
如果大陷胸丸的病症卻用了大陷胸湯，那麼胸部的結塊雖然會消散，但像柔痓那樣的項部僵硬卻難以去除；麻子仁丸的病症卻用了小承氣湯，那麼脈象浮的症狀雖然會好轉，但就像枯槁的船桅一樣難以滋潤，病勢還會持續發展。難道能保證它不會變成其他更嚴重的病變嗎？
所以，項部僵硬如柔痓，是因為胸部結塊的殘餘勢力，趁著血脈虛弱而向上溢出造成的。脈象澀，是因為大便乾硬，小便正常卻消耗體液所致。這已經使胃中的津液缺乏，還會進一步吸取傷害血脈。
因此，杏仁在大陷胸丸中，由葶藶子引導，用來剿滅剩餘的病邪；在麻子仁丸中，則由麻子仁引導，用來安撫躁動不安的情況，都是為了善後考慮。由此類推，生產哺乳既傷害了身體內部，金屬外傷又傷害了外部。血液從內外洩出，血脈將要斷絕的危險隨之而來。難道不能由此推知，杏仁是添加在補血藥物中，用來開通內外的使者嗎？「胸痹，胸中氣塞，呼吸短促」，這是因為水飲停留在上。「月經閉塞不通，臟腑堅硬結塊，內部有乾血，排出白色分泌物」，這是因為濕邪停留在下。
水飲停留在上，能使水液都變成痰涎；濕邪停留在下，能使血液都變成白色分泌物。停留在上面的，應該用疏通的方法，但疏通後橫溢出來的，不能完全清除；停留在下面的，應該用祛除的方法，但祛除後新生的，仍然會轉化。所以茯苓杏仁甘草湯中用杏仁，是為了幫助茯苓搜尋那些溢出的水飲；礬石丸中用杏仁，是為了幫助礬石直接疏通血脈的氣機。這一下一橫之間，已經足以說明杏仁在直行的藥方中能橫向擴散，在橫向擴散的藥方中能直達病所。
由此引申，咳嗽氣逆是因為邪氣從下向上逆行，咽喉阻塞是因為邪氣橫向阻礙中間，甚至金屬外傷、奔豚等病症，無非都是一橫一直，也無非都是從下向上。難道不能看出，杏仁原本是一種直線通達的藥物，卻善於帶動橫向阻礙的邪氣一起排出，本來就不是擅長橫行的藥物嗎？
有人問：「《傷寒論》、《金匱要略》這兩本書中，為什麼只有大黃䗪蟲丸一方，同時使用桃仁和杏仁？」回答說：「果仁，是生命精氣集中在最內部的東西。果核，是它的骨頭。果肉，是它的肌肉。溫養肌肉，滋潤筋骨，全都要依靠果仁中的生命精氣，這是基本的道理，不能改變。然而，精氣從裡面出來，溫養滋潤肌肉筋骨，必定是先剛後柔。桃子的果肉是白色的，果核是紅色的；杏子的果肉是黃紅色的，果核是白色的。
從這裡可以看出，桃仁進入血分而疏通氣機，杏仁進入氣分而疏通血脈了。乾血這種東西，不是氣血都堅硬結塊，不能形成。如果氣機溫煦，血液濡養，其中任何一方面能正常運作，就不會導致血液乾枯，阻礙氣的運行，以至於虛弱消瘦，腹脹不能進食。大黃䗪蟲丸，滋潤血液，疏通血液，搜尋血液，消散瘀血。既然這些藥物都有各自的作用，那麼不就是用桃仁進入阻滯的血液中來「疏通氣機」，用杏仁進入阻滯的氣機中來「疏通血液」嗎？
又怎麼能使兩者調和，把乾燥的物質轉化為濕潤的物質，讓死氣沉沉的東西恢復生機呢？觀察礬石丸主治的病症，說「婦女月經閉塞不通，臟腑堅硬結塊不止，內部有乾血，排出白色分泌物」，完全是血的病症，卻偏用杏仁。《千金方》的葦莖湯主治「咳嗽有輕微發熱，煩躁，胸中悶脹」，完全是氣的病症，卻偏用桃仁。其中的道理，也值得思考啊。」
李子核仁：味苦，性平，無毒。主治跌倒損傷，瘀血，骨折。李子樹的根皮，性大寒，主治消渴，止心煩、氣逆上衝。李子果實，味苦，能消除頑固的熱邪，調理中焦。
李子樹大的，高達一丈左右。枝幹像桃樹，葉子綠而多，性質最為持久，可以存活三十年。老樹雖然枝幹枯萎，果實也不會變小，和桃樹同時開花，花小色白，清淡而纖細，香氣淡雅潔淨，夜間尤其鮮艷。果實成熟時間比桃子稍晚，種類很多，味道有甘、酸、苦、澀等不同，顏色也有青、紅、白等不同。大致來說，果皮紅色果肉青色，味道甘苦帶澀的比較多。詳情可參考《齊民要術》、《格物叢話》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