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經疏證》~ 本經序疏要 (113)
本經序疏要 (113)
1. 本經序疏要卷之八
心氣因何而發驚悸?則〈金匱真言論〉曰「肝病發驚駭」,〈陰陽別論〉曰「二陽一陰發病,主驚駭,背痛,善噫,善欠,名曰風厥」,〈氣交變大論〉「中歲水大過六丙歲也,寒氣流行,民病身熱,煩心,躁,悸」,〈五常政大論〉曰「委和之紀六丁歲不及之化,其發驚駭。
敦阜之紀六甲年太過之化,其變驚震」,〈六元政紀大論〉曰「寅甲之紀,甲寅、甲申,其變震驚飄驟」,〈至真要大論〉曰「少陽之勝,善驚,譫妄」。詳此,是驚者,火之偏盛;悸者,水之偏盛。水偏盛,則火被迫而搖;火偏盛,則火披猖而熾。火披猖而熾者,著物,輒先卻後肆;火被逼而搖者,於內,卻無時不慄。
此驚所以有發有罷,悸則常自跳動,此心氣偏陰偏陽之分,即心氣發見為病之驗也。心氣偏陰偏陽,勢隔天淵,決不得同物為治,且不得相提竝論。今於十二味,竝云止驚悸者,居其七,旣可治偏陰,必不能復治偏陽,是果何說哉?而不知七者,所主之偏,是調陰陽之精,非調其粗。調其粗者,見陰攻陽,見陽攻陰而已。
調其精者,必其物,本具陰陽相入之機。陰陽旣能相入,則彼此自能交化,而不相勝矣。但觀其於陽中生陰人薓,於氣中化水茯苓,於水中熄火龍膽,於火中引水桔梗,已可識其大概矣。何況於陰中攝陽遠志,於水中含火紫石英者,更顯然示人以權度耶?蓋必先明乎心氣,能為驚悸而後知驚邪。
旣能明驚邪與心氣之驚悸有攸分,而後知為癲為癇之驚,與屬心氣者,殊絕〈癲癇篇〉與〈驚悸心氣篇〉所列,無相同者,此徐氏推研極細之功,雖謂更精於陶氏,可也。
人薓:微溫。治肺痿,君○消胷中痰,主肺痿吐膿《藥性論》。
天虋冬:大寒。治肺痿,君○療肺痿,生癰,吐膿《藥性論》。
蒺藜子:微寒。治肺痿,臣○主欬逆,傷肺,肺痿,止煩下氣。
茯苓:平,君○主肺痿,痰結。
白石英:微溫,君○療肺痿,下氣,利小便。
薏苡仁:微寒。主肺○主肺痿,肺氣,吐膿血,欬嗽,涕唾,上氣《藥性論》。
麥虋冬:微寒。治肺痿,臣○治肺痿吐膿《藥性論》。
肺痿、肺癰為病,實同而異,《金匱要略》詳闡其源,亦始出一致。初無歧,故特為病時搏於虛為痿,搏於實為癰,是以肺痿吐涎沫,肺癰吐膿血;肺痿衇數虛,肺癰衇數實,而其兼證,則均有咳。故治法,大都仿咳為規模,可以愈咳,即可以已痿與癰也。獨是肺癰,無不咳者;肺痿,則有咳,有不咳。
觀於甘草乾薑湯、炙甘草湯、生薑甘草湯、桂枝去芍藥加皂莢湯,皆不言咳,此篇所列七物,與〈上氣咳嗽篇〉無一複者,是徐氏所以補此篇之意歟?蓋熱在上焦,因咳為肺痿,其始終虛者,熱無所附,惟迫痰涎。亦有雖淪於虛,旋附於實,遂自痿而癰者,想不能無故。本篇謂天虋冬,療肺痿生癰吐膿,而人薓、薏苡仁、麥虋冬,均有吐膿字樣係於下。
白話文:
心氣為何會導致驚悸?《金匱真言論》說「肝病會導致驚駭」,《陰陽別論》說「二陽一陰發病,會導致驚駭、背痛、頻繁打嗝、頻繁打哈欠,這種病稱為風厥」,《氣交變大論》說「中年時,水氣過於旺盛的六丙年,寒氣流行,人們會出現身體發熱、心煩、煩躁、心悸等症狀」,《五常政大論》說「委和之年,六丁年不及時變化,會出現驚駭」。
敦阜之年,六甲年過於旺盛的變化,會導致驚震,《六元政紀大論》說「寅甲年,甲寅、甲申年,會出現震驚、狂風暴雨等變化」,《至真要大論》說「少陽之氣過於旺盛,會出現善於驚恐、胡言亂語等症狀」。綜合來看,驚恐是因為火氣過於旺盛,心悸是因為水氣過於旺盛。水氣過於旺盛,會使火氣被迫動搖;火氣過於旺盛,會使火氣橫行而更加旺盛。火氣橫行旺盛,會表現在外,通常是先退後進;火氣被迫動搖,則表現在內,沒有一刻不在顫慄。
所以驚恐有時會發生,有時會停止,而心悸則是常常自己跳動,這是心氣偏陰偏陽的區別,也是心氣發病時的表現。心氣偏陰偏陽,情況差異很大,絕對不能用相同的藥物治療,也不能相提並論。現在提到十二種藥材,都說能止驚悸,其中有七種藥材,如果能治療偏陰,一定不能治療偏陽,這究竟是什麼道理呢?實際上,這七種藥材,所主治的是偏陰,是調節陰陽的精微,而不是調節陰陽的粗糙。調節粗糙,就是見到陰氣就用藥攻擊陽氣,見到陽氣就用藥攻擊陰氣。
調節精微,則必須藥材本身具有陰陽相合的機制。陰陽如果能夠相合,就能夠彼此交融變化,而不會互相剋制。從人參在陽中生出陰氣,茯苓在氣中化為水氣,龍膽在水中熄滅火氣,桔梗在火中引導水氣,就可以了解大概了。更何況還有在陰中攝取陽氣的遠志,在水中包含火氣的紫石英,更能清楚地告訴人們要權衡取捨。必須先了解心氣,知道心氣能導致驚悸,然後才能了解驚邪。
了解驚邪與心氣引起的驚悸有所區別之後,才能知道癲癇引起的驚與屬於心氣的驚,是截然不同的。《癲癇篇》和《驚悸心氣篇》所列的內容,沒有相同的,這顯示了徐氏深入研究的功力,甚至可以說比陶氏更為精細。
人參:性微溫。治療肺痿,是君藥,能消除胸中的痰,主要治療肺痿吐膿。《藥性論》記載。
天門冬:性大寒。治療肺痿,是君藥,能治療肺痿、生癰、吐膿。《藥性論》記載。
蒺藜子:性微寒。治療肺痿,是臣藥,主要治療咳嗽氣逆、損傷肺部、肺痿,能止煩躁、降氣。
茯苓:性平,是君藥,主要治療肺痿、痰結。
白石英:性微溫,是君藥,能治療肺痿,降氣,利小便。
薏苡仁:性微寒,是臣藥,主要治療肺痿、肺氣、吐膿血、咳嗽、流涕、氣喘。《藥性論》記載。
麥門冬:性微寒。治療肺痿,是臣藥,能治療肺痿吐膿。《藥性論》記載。
肺痿和肺癰這兩種疾病,實際上相同而又有差異。《金匱要略》詳細闡述了它們的根源,最初它們是一致的。本來沒有區別,所以特別說明疾病發生時,病邪侵襲虛弱的身體導致肺痿,侵襲強壯的身體導致肺癰,因此肺痿會吐出稀痰泡沫,肺癰會吐出膿血;肺痿的脈象虛數,肺癰的脈象實數。而它們的兼症,則都有咳嗽。所以治療方法,大多以治療咳嗽為基礎,能夠治好咳嗽,就能夠治好肺痿和肺癰。只有肺癰,沒有不咳嗽的;而肺痿,則有咳嗽,也有不咳嗽的。
從甘草乾薑湯、炙甘草湯、生薑甘草湯、桂枝去芍藥加皂莢湯等方劑都不提到咳嗽的情況來看,本篇所列的七種藥材,與《上氣咳嗽篇》沒有一種重複的,這大概就是徐氏想要補充本篇的用意吧?熱在上焦,因咳嗽而導致肺痿,其始終虛弱的,熱無處依附,只能迫使痰涎。也有雖然虛弱,卻轉為實證的,於是就由肺痿轉為肺癰,這應該不是沒有原因的。本篇說天門冬能治療肺痿,產生癰腫,吐出膿,而人參、薏苡仁、麥門冬,也都提到了吐膿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