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澍

《本經疏證》~ 本經序疏要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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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經序疏要 (43)

1. 本經序疏要卷之三

半夏:,生微寒,熟溫○消心腹脅膈痰熱滿結。

生薑:微溫。

甘竹葉:大寒。

蕘花:、微寒○療痰飲、欬嗽。

《蜀本》

威靈仙:溫○主心膈痰水。

《藥對》

射干:微溫。主胷中結氣,使。

烏頭:大熱。主心下寒冷,不下食,使。

吳茱萸:大熱。主痰熱,腹內諸冷,臣。

朴消:大寒。主痰滿停結,君。

巴豆:溫。主痰飲畱結,利水穀,破腸中冷○破畱飲痰癖。

《證類》

高良薑:大溫。

尤潛溪曰「穀入,而胃不能散其精,則凝為痰。水入,而脾不能輸其氣,則蓄為飲」,蓋惟其以穀化,故質稠;惟其以水化,故質稀。質稠,故能藏寒匿熱,而至當用烏頭、吳茱萸、高良薑、蕘花、甘竹葉;能蘊實釀虛,而至當用大黃、芒消、朴消、巴豆、厚朴、枳實、人薓、朮、茯苓。質稀,故能內沉外溢,而為裏堅表腫;能徹上徹下,而為眩冒凔洩。

又惟其穀入於陰,而以質用,故痰每流於隱僻而注於窪下。水入於陽,而以氣用,故飲能歸於四肢,偏於身體,此四飲分支。惟痰飲可獨當一面,而三飲者,祇可竝之而相對待矣。雖然痰與飲相殊,稱謂自應有別,測其所當別,則似飲可稱水,痰不得稱水者,而曰「水走腸間瀝瀝有聲,謂之痰飲」,可乎?夫穀,非由水調,不堪食。水非由穀出,不成痰。

是其根本,原未始非水。以水呼之,又何不可。特旣化入穀中,還從穀中化出,則其搏引稠黏,合為同類,自與未曾經化者,殊。且旣有「素盛今瘦」句冠於其端,益可知為久病而非暴病。

夫暴病何嘗不有痰飲,第觀篇中所列茈胡、前胡、細辛、生薑、威靈仙、射干等物,又豈久病而成者所可用耶?蓋惟其暴病,則水為火逼而成;久病,則陰隨陽溜而成,仲景所謂「當以溫藥和之」者,久病之治也。篇中所羅,性峻刻而注有「痰」字者,則暴病之治矣。然則篇目雙標,〈痰飲篇〉中所列,備悉搜釆《本經》、《別錄》主治。

但稱飲者,止一味。痰水、痰飲竝稱者,僅七味。但稱痰者,至十味。不云水飲及痰者,七味。則偏重於痰,極矣,此又何為者耶?夫飲變見之證極多,比連之證亦極多,凡嘔吐、欬嗽、上氣、大腹水腫,皆是也。痰則僅在是篇,若使與諸證諸治相乘除,恐反不及飲之多矣,寧反謂為少耶?

仲景於飲與水,分之極嚴,呼之甚亂,如〈痰飲篇〉大半稱飲為水是也。飲固可呼之為水耶?夫飲,本水也。特有受約束,不受約束之分耳。受約束者,縱能變化,不離畛域;不受約束者,橫流直衝,過隙即就,故〈痰飲篇〉曰水在某,〈水氣篇〉曰某水,明明一指為注於何臟之水,一指為何臟所發之水矣。雖然兩篇之旨,猶當更有推明者焉,曰「水在心,心下堅築,短氣,惡水,不欲飲。

白話文:

**半夏:**性味平和,新鮮時帶點微寒,煮熟後則溫和。主要功效是消除胸腔、腹部、脅肋等部位因痰熱積聚而導致的滿悶結塊。

生薑:性味微溫。

甘竹葉:性味大寒。

**蕘花:**性味寒涼,或是微寒。主要功效是治療痰飲、咳嗽。

**《蜀本草》**記載:

威靈仙:性味溫和。主要功效是治療心胸膈部位的痰水。

**《藥對》**記載:

射干:性味微溫。主要功效是疏通胸腔內的氣結。

烏頭:性味大熱。主要功效是治療心下寒冷,食慾不振。

吳茱萸:性味大熱。主要功效是治療痰熱、腹內虛冷。

朴消:性味大寒。主要功效是治療痰滿積結。

巴豆:性味溫和。主要功效是治療痰飲停留積聚,有利水穀,攻破腸內寒冷。也可攻破積滯的痰飲。

**《證類本草》**記載:

高良薑:性味大溫。

尤潛溪認為:「食物進入體內,但胃無法將其精華散發開來,就會凝結成痰。水進入體內,但脾無法將其氣運輸開來,就會積蓄成飲。」因為痰是由食物的精華所化生,所以質地濃稠;飲是由水所化生,所以質地稀薄。質地濃稠,所以能藏匿寒邪,也能蘊含熱邪,因此會用到烏頭、吳茱萸、高良薑、蕘花、甘竹葉這些藥材來治療;也能使實邪蘊積,導致虛症產生,因此會用到大黃、芒消、朴消、巴豆、厚朴、枳實、人參、白朮、茯苓等藥材來治療。質地稀薄,所以能在體內向下沉積,向外溢出,導致內部堅硬而外表腫脹;也能向上向下流通,導致眩暈、瀉泄。

又因為食物的精華進入陰經,並且以物質的形式發揮作用,所以痰往往流向隱蔽和低窪的地方。水進入陽經,並且以氣的形式發揮作用,所以飲能夠歸於四肢,偏於身體的某個部位,這就是四飲的分支。只有痰飲可以獨立成為一種疾病,而其他三種飲則只能與之相對待來看。雖然痰與飲有所不同,稱呼上應該有所區別,如果仔細考量應該如何區別,似乎可以稱飲為水,而痰則不能稱之為水,但卻說「水在腸間流動,發出瀝瀝聲響,稱之為痰飲」,這樣可以嗎?食物如果沒有水的調和,就難以食用。水如果沒有食物的參與,也無法形成痰。

它們的根本其實都是水。用水來稱呼,又有什麼不可以呢?只是已經化入食物中,又從食物中轉化出來的,由於其凝聚濃稠,已經與食物融為一體,自然與未曾轉化的水有所不同。而且有「以前強壯現在消瘦」這句話放在前面,更加可以知道這是久病而不是暴病。

暴病難道沒有痰飲嗎?只是看篇中所列的茈胡、前胡、細辛、生薑、威靈仙、射干等藥物,難道是久病才需要使用的嗎?因為是暴病,所以水是被火邪所迫而生成;久病,則是陰液隨著陽氣的流失而形成,張仲景所謂的「應當用溫藥來調和」指的是治療久病。篇中所收錄的性味峻猛,並且註明有「痰」字的藥物,則是治療暴病的。如此看來篇名有雙重含義,〈痰飲篇〉中所列的藥物,詳細地收錄了《本經》、《別錄》的相關主治。

只稱作「飲」的,只有一味藥。痰水、痰飲並稱的,只有七味藥。只稱作「痰」的,則有十味藥。沒有提到水飲或痰的,有七味藥。可見這個篇章偏重於痰,已經到了極致,這又是為什麼呢?飲所引起的病症極多,牽連的病症也極多,凡是嘔吐、咳嗽、氣喘、腹部腫脹等,都屬於此。而痰則僅僅在這一個篇章中討論,如果與各種疾病和治療方法一起考慮,恐怕反而沒有飲那麼多,難道能說它少嗎?

張仲景對於飲和水的區分非常嚴格,但稱呼上卻很混亂,比如《痰飲篇》中大部分都將飲稱為水。飲難道可以被稱為水嗎?飲,本來就是水。只是有受約束和不受約束的區別。受到約束的,即使能變化,也不會離開它原來的範圍;不受約束的,橫衝直撞,很快就流失了,所以《痰飲篇》說水在某處,《水氣篇》說某種水,明顯地一個指的是水注於哪個臟腑,一個指的是什麼臟腑所發出的水。雖然兩篇的重點,還應該更進一步地闡明,就像《痰飲篇》說的「水在心,心下堅硬,呼吸短促,厭惡水,不想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