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經疏證》~ 本經續疏 (8)
本經續疏 (8)
1. 本經續疏第一卷
善飛揚而著人身之陰者，則導而出之於陽。以成其神，不搖於精。陽自攝於陽，而不耗夫陰之功。能入於陰，以其似枯骨也。能去陰中之客陽為累，以其氣溫味辛也。能不耗降，以其質粘牙也。故夫淋露者，火在水中，致水流濇；夢寤魘寐者，神歸陰分，為熱所擾。皆陰中不靖，棲陽不穩之病。
與遠志之使陽歸陰，而陽不受翳累者，原大相逕庭。至於《別錄》所增治療，若主氣不足，致毒鬼溫邪之伏於陰；氣劣不行，致陽之不得徧於外，皆注《本經》而推廣之詞。獨「行藥之精」一語，他味不常有。夫藥物行陽行陰者，多矣。若陰中行陽、陽中行陰者，則較寡。而此非特於陰中行陽，且能於陰中行陰。
藥之精微，使合於陽而成化育，則亦以其味辛在苦中。而其質粘牙而不粘舌，比之龍骨粘舌而不粘牙者為不侔。以彼之攝火於土，則知此為攝火於水，仍能使交於火矣。
遠志：味苦，溫，**無毒。**主欬逆，傷中，補不足，除邪氣，利九竅，益智慧，耳目聰明，不忘，強志，倍力，**利丈夫，定心氣，止驚悸，益精，去心下膈氣、皮膚中熱、面目黃。**久服，輕身，不老，**好顏色，延年。**葉名小草，**主益精，補陰氣，止虛損、夢洩。**一名棘菀，一名葽堯，一名細草。生泰山及冤句川谷。四月采根葉，陰乾。得茯苓、冬葵子、龍骨良，殺天雄、烏頭、附子毒，畏珍珠、藜蘆、蜚蠊、齊蛤
遠志，有大葉、小葉二種。大葉者，似大青而小；小葉者，似麻黃而青，亦似畢豆葉。三月開花，亦有紅白二色。紅者，屬大葉也。根長及一尺，色黃黑，去心用。參《圖經》、《綱目》
或問「劉潛江於遠志，自詡『陰中醒本作發陽，陽中宅陰』兩語為中肯，不知當否」？予謂「譬之燈膏盈而火闇者，必挑其芯，此陰中醒陽之意也。譬之燭必芯具而膏始得附，必火燃而膏始得融，此陽中宅陰之意也。兩語者，誠為扼要。且人之智慧、聰明、記憶、志力、運動，皆火；其精血、津液、涕唾、泗洟、便溺，皆膏。
火以化膏為用，膏以資火為用。而火之餘燼，不可使畱，以翳夫火。故隨其所翳，挑而剪之」。遠志者，苗短根長苗名小草，根長尺餘。根之長，有以見其入膏之深；苗之短，有以見其剪翳之淨。此「益智慧，耳目聰明，不忘，強志，倍力」之說也。陽之所在，即陰之所隨；陰之所資，即陽之所運。
兩者必膠黏融液，竝無乖隔。斯得運動靈，開闔利。苟有纖塵干於其間，即機關窒強矣。遠志者，根似牛膝，葉似麻黃。惟其入陰者深，出陽者淺。外出之力為入下之性所掣，是以不能如麻黃之大發其陽，隨竅皆透，而僅能去九竅之翳累，此「除邪氣，利九竅」之說也。震動於上，能使陽離於陰；洩澼於下，能使陰離於陽。
白話文：
那些善於向上飄散並附著在人體陰氣部分的藥物，能引導陰氣轉化為陽氣，使其精神旺盛，不受精氣動搖。陽氣自然能收斂陽氣，而不耗損陰氣的作用。有的藥物能深入陰氣部分，因為它們像枯骨一樣。有的藥物能去除陰氣中多餘的陽氣，避免成為累贅，因為它們氣味溫和且辛辣。有的藥物能不耗損陰氣而使之下降，因為它們質地黏稠。因此，那些小便淋漓不暢的，是因為火氣在水中，導致水流不順暢；那些做夢、睡覺時被驚嚇的，是因為精神回歸陰氣部分，受到熱的干擾。這些都是陰氣不寧靜，陽氣不能安穩停留的病症。
這和遠志使陽氣回歸陰氣，且不受陰氣阻礙的情況，大相逕庭。至於《別錄》中增加的治療作用，像是治療氣虛導致邪氣潛伏在陰氣中；或者氣虛無法運行，導致陽氣不能遍布體外，這些都是註解《本經》而推廣的說法。唯獨「運行藥性精微」這句話，其他藥物很少有這種特性。能夠運行陽氣或陰氣的藥物有很多，但能在陰氣中運行陽氣、在陽氣中運行陰氣的藥物，就比較少了。而遠志不僅能在陰氣中運行陽氣，還能在陰氣中運行陰氣。
藥物的精微之處，能使它與陽氣結合而產生化育作用，是因為它味道辛辣中帶苦。它的質地黏牙但不黏舌，這和龍骨黏舌而不黏牙不同。龍骨能將火氣收斂於土中，而遠志則能將火氣收斂於水中，並使其能與火氣交流。
**遠志：味苦，性溫，**無毒。**主要治療咳嗽、身體受傷、補虛、去除邪氣、通利九竅、增進智慧、使耳聰目明、記憶力好、意志堅強、增加體力、**對男性有益、穩定心神、止驚悸、益精、去除心下膈膜的氣、皮膚中的熱、臉色發黃。**長期服用，能使身體輕盈、不衰老、**氣色好、延年益壽。**葉子稱為小草，**主要能補益精氣，補充陰氣，止虛損、夢中遺精。**又名棘菀、葽堯、細草。**生長在泰山及冤句的溪谷中。四月採根和葉，陰乾。與茯苓、冬葵子、龍骨一起使用效果好，能解天雄、烏頭、附子的毒性，但與珍珠、藜蘆、蜚蠊、齊蛤同用則有不良反應。
遠志有大葉和小葉兩種。大葉的形狀像大青但較小；小葉的形狀像麻黃但呈青色，也像畢豆的葉子。三月開花，有紅、白兩種顏色。紅色花屬於大葉品種。根長約一尺，顏色黃黑，去除根心後使用。可以參考《圖經》、《綱目》的記載。
有人問：「劉潛江稱讚遠志，自詡『陰中醒陽，陽中宅陰』這兩句話為精準，不知道是否正確？」我認為：「這就像燈油充足但火光黯淡，必須挑撥燈芯，這就是陰中醒陽的意思。又像蠟燭必須有燈芯才能附著蠟油，必須點燃火焰才能使蠟油融化，這就是陽中宅陰的意思。這兩句話確實很扼要。人的智慧、聰明、記憶、意志、運動，都屬於火；精血、津液、涕淚、唾液、大小便，都屬於膏。
火的作用是使膏產生作用，膏的作用是滋養火。而火的殘餘灰燼，不能讓它留下，會遮蔽火光。所以要根據遮蔽的情況，挑開或剪掉。」遠志，它的苗短而根長，苗稱為小草，根長一尺多。根長，可以看出它深入膏脂之深；苗短，可以看出它剪除遮蔽之淨。這就是「增進智慧、使耳聰目明、記憶力好、意志堅強、增加體力」的原因。陽氣所在之處，陰氣隨之而來；陰氣所滋養之處，陽氣也跟著運行。
兩者必須緊密結合，沒有任何阻隔。這樣才能活動靈活，開合自如。如果有絲毫干擾，就會使氣機窒礙不通。遠志的根像牛膝，葉子像麻黃。只因為它深入陰氣的程度深，而發散陽氣的力量淺。向外發散的力量被向下深入的特性所牽制，因此不能像麻黃那樣大發陽氣，使之貫通全身各竅，而只能去除九竅的遮蔽阻礙。這就是「去除邪氣、通利九竅」的原因。震動於上，能使陽氣離開陰氣；排泄於下，能使陰氣離開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