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經疏證》~ 本經疏證 (123)
本經疏證 (123)
1. 本經疏證第六卷
苦薓，能止溺有餘瀝，又能止淚。則是收攝水氣之物，何以又曰逐水？蓋苦薓為物，本乎土，而受疏於木者也。惟本乎土，故根色黃，而三、五竝生；受疏於木，故莖幹獨而色青。與脾土之氣結於中，而為患於他處不一者，但得肝膽之氣，疏而逐之。使攝歸脾土所當輸洩之道，其理毫無以異，是所謂「以收攝為流通」者也。
人身之屬水者，血以流通經衇，津以榮養諸竅，液以滑澤骨節，溼以薰膚充身。假使血被火結而成癥瘕，津被火結而為積聚，液被火結而為癰腫，溼被火結而為黃疸。其咎，皆在土之不能防水。苦薓，味苦氣寒，正除火之附於水者。且復借肝之疏，成土之防，而為水之治。故美其功曰補中，非補中也，去中土所生之患，則中已受益也。
然則苦薓，究竟為利水乎？為攝水乎？夫苦薓，非利水，亦非攝水，而正與利水、攝水同。使水不為患於他處，是功同攝；使水歸脾統領，復其輸瀉之常，是功同利。在仲景書，溼熱生蟲者，苦薓湯洗之，亦係攝水之效。「妊娠，小便難，當歸𦮷母苦薓丸主之」，則利水之效矣。
當歸：味甘、**辛，**溫、**大溫，無毒。**主欬逆，上氣，溫瘧，寒熱洗洗在皮膚中，婦人漏下，絕子，諸惡瘡瘍、金瘡。煮飲之。**溫中，止痛，除客血內塞，中風，痓，汗不出，溼痹，中惡，客氣虛冷，補五臟，生肌肉。**一名乾歸。生隴西川谷。二月、八月採根，陰乾。惡䕡茹，畏菖蒲、海藻、牡蒙
當歸，春生苗，綠葉有三瓣。七、八月開花，似蒔蘿，淺紫色。根黑黃色，以肉厚而不枯者為勝。《圖經》
凡用卉草，其發芽放葉時，可悟其力之所始。其吐花結實時，可知其力之所竟。以一歲配五臟，則冬腎、春肝、夏心、長夏脾、秋肺；以五臟配軀體，則肺皮毛、心血衇、脾肌肉、肝筋、腎骨。當歸，發芽於仲春，開花於仲秋，其功始於肝，終於肺。始於肝，終於肺，其物應升而反降者，則以體者，其性；氣味者，其用。
當歸，體滑潤，故不能升。氣厚為陽，味薄為陰中之陽。陰足以撓陽，用不能違體，故遂展轉牽率，祇能上至於肺，外達於皮毛矣。其專入血分，則以肝藏血、脾統血、心主血，皆在所部之內。又其體滑潤，象血之質。花嫣紅，象血之色。故其為用，一言以蔽之，曰「治陽氣躓於血分」，盡之矣。
陽氣躓於上焦血分，則呼吸迫促，為咳逆上氣；陽邪躓於營衛血分，則經衇爭道，寒熱洗洗在皮膚中；陽氣躓於下焦血分，則血海不安，漏下，絕子。「中風、中惡、客氣虛冷」，皆氣為血撓之所致也。衝衇上行，主血以時下，當歸之氣升、體降似之，故治逆氣裏急；帶衇之性，不升不降，橫束一身，當歸之體用相撓，祇能橫行者似之，故治腰溶溶如坐水中。
白話文：
苦參這種藥材，能夠止住小便後滴瀝不盡，也能止住流淚。這樣看來，它是收斂水濕之物，為何又說它能排除水濕呢？因為苦參這種藥材，本質上屬於土，但又受到木的疏泄之氣影響。由於本質屬土，所以根部呈現黃色，並且三五根並生；因為受到木的疏泄之氣影響，所以莖幹單獨一枝，呈現青色。當脾土之氣在體內結滯，而在其他地方產生各種不同的病症時，只要藉助肝膽的疏泄之氣，就能夠把這些結滯的水濕疏通並排除。這樣就能讓水濕回到脾土所掌管的正常輸泄途徑，道理完全沒有不同，這就是所謂的「以收斂的方式達到流通」的道理。
人體中屬於水的，包括在經脈中流動的血，滋養各個孔竅的津液，潤滑骨節的液體，以及滋潤皮膚的濕氣。如果血因為火邪而凝結成腫塊，津液因為火邪而凝結成積聚，液體因為火邪而凝結成癰腫，濕氣因為火邪而凝結成黃疸，這些問題的根源，都是因為脾土不能正常地管理水液。苦參，味苦性寒，正好可以清除附著在水上的火邪。而且它又可以借助肝的疏泄功能，來加強脾土的防禦功能，從而達到治理水濕的效果。所以稱讚它的功效為「補中」，其實不是真正的補中，而是去除中土所產生的病患，這樣中土自然就受益了。
那麼苦參，究竟是利水呢？還是收斂水液呢？事實上，苦參既不是利水，也不是收斂水液，而是和利水、收斂水液的功效相同。它能讓水液不在其他地方產生危害，這就和收斂水液的功效相同；它能讓水液回到脾的管轄範圍，恢復正常的輸泄功能，這就和利水的功效相同。在張仲景的醫書中，提到用苦參湯來清洗因為濕熱而生蟲的皮膚病，這也是屬於收斂水液的效果。「妊娠，小便困難，用當歸薤白苦參丸來治療」，這就是利水的效果了。
當歸，味道甘甜、辛辣，性溫，大溫，沒有毒性。主要治療咳嗽氣逆、氣喘、溫瘧、寒熱在皮膚中反覆出現、婦女產後惡露不止、不孕、各種惡性瘡瘍和金瘡。可以煮水飲用。它能溫暖中焦，止痛，去除體內瘀血阻塞，治療中風、抽搐、不出汗、濕痺、中惡和虛寒之氣，能夠補益五臟，生長肌肉。又名乾歸。生長在隴西的山谷中。在二月和八月採收根部，陰乾。忌與䕡茹一起服用，害怕菖蒲、海藻、牡蒙。
當歸，春天生長出幼苗，綠色的葉子有三個瓣。七、八月開花，像蒔蘿，淺紫色。根部呈黑黃色，以肉質肥厚而不乾枯的為佳。《圖經》
凡是使用草藥，觀察它們發芽長葉的時候，就可以領悟它們藥力開始的地方；觀察它們開花結果的時候，就可以知道它們藥力結束的地方。如果用一年來對應五臟，那麼冬季對應腎，春季對應肝，夏季對應心，長夏對應脾，秋季對應肺；如果用五臟對應身體部位，那麼肺對應皮毛，心對應血脈，脾對應肌肉，肝對應筋，腎對應骨。當歸，在仲春時節發芽，在仲秋時節開花，它的功效開始於肝，結束於肺。之所以說它的功效開始於肝，結束於肺，但藥物的特性是上升而實際上卻是下降的，那是因為它的形體是下降的性質；而它的氣味是用來上升的。
當歸，質地滑潤，所以不能上升。它的氣味濃郁屬陽，味道淡薄屬陰中之陽。陰氣足以影響陽氣，所以藥效不能違背藥的本性，因此只能輾轉牽引，向上達到肺，向外達到皮毛。它之所以能夠專門進入血分，是因為肝藏血、脾統血、心主血，這些都在它的作用範圍之內。而且它的質地滑潤，像血的質地；花朵呈嫣紅色，像血的顏色。因此它的藥效，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治療陽氣在血分受阻」，這樣就說盡了它的功效。
陽氣受阻於上焦的血分，就會呼吸急促，出現咳嗽氣逆；陽邪受阻於營衛的血分，就會導致經脈運行紊亂，出現寒熱交替在皮膚中反覆出現；陽氣受阻於下焦的血分，就會導致血海不安，出現漏下、不孕。「中風、中惡、虛寒之氣」，都是因為氣被血所阻礙而造成的。衝脈向上運行，主管血液按時下泄，當歸的氣是上升的，而藥性是下降的，與這種情況相似，所以可以治療逆氣、裏急等症狀；帶脈的特性是不升不降，橫束全身，當歸的藥性和藥效互相影響，只能橫向運行，與這種情況相似，所以可以治療腰部酸軟無力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