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經疏證》~ 本經疏證 (244)
本經疏證 (244)
1. 本經疏證第十二卷
苦走血,血結不行,破血者,必以苦為助,故以蝱蟲為臣」,此二味聯用之故也,而未及所以用此之故。張隱庵、張令韶之見,更進乎是矣,云「蝱蟲、水蛭,一飛一潛,皆吮血之蟲也。在上之熱,隨經而入,飛者抵之;在下之血,為熱所瘀,潛者當之」,此二味所以竝用之故也,而未及所以不用此之故。夫蝱蟲,固治血積、堅痞、癥瘕、寒熱,似與瘧久不愈,相當矣。
而不用者,則以鼈甲煎丸之瘕結於脅下。今抵當湯、抵當丸、大黃䗪蟲丸,曰「少腹硬滿」,曰「少腹鞕」,曰「腹滿」,則可見蝱蟲之所主,在腹與少腹,不在脅下也。然則腹中有瘀,血著臍下,宜用蝱蟲之至矣,乃下瘀血湯方後注云「當新血下如豚肝」。是其瘀尚新,則蝱蟲止治腹中、臍下已凝之瘀,不能治新瘀矣。
水蛭者,《本經》固言其能利水道。抵當湯丸證,水道本利,故假此使血隨水下。桃仁承氣湯證,不言小便自利,并不言腹滿,是非特水蛭不得用,蝱蟲亦不得用矣。合而推之,蝱蟲之性飛揚,故治血結於下而病在上者;水蛭之性下趨,故治血結於上,欲下達而不能。其逐瘀破積,兩者相同。
而一為搜剔之劑,一為滑利之品。惟其滑利,故能墮胎;惟其搜剔,故治喉痹結塞耳。
蜣螂:味鹹,寒,**有毒。**主小兒驚癎、瘈瘲、腹脹、寒熱,大人癲疾、狂易,**手足端寒,肢滿,賁豚。**一名蛣蜣,火熬之,良。生長沙池澤,五月五日取,蒸藏之。臨用當炙,勿置水中,令人吐。畏羊角、石膏
蜣螂,頭扁,鼻高,目深。背有甲,黑而光。腹翼下有小黃子,附母而行。晝懦夜猛,見燈光則飛,觸物即墜。以土包糞,轉而成丸,雄曳雌推,置於坎中,覆之而去。數日有小蜣螂出,蓋孚乳於中也。參《拾遺》、《蜀本》、《綱目》
蜣螂喜撲火,且善取糞為丸,包以土,推曳而埋之坎中。得毋以是二者,遂謂「能息腸胃之火,去是宿滯,而已大人癲疾、狂易」耶?則於小兒驚癇、瘛瘲、腹脹、寒熱,又當作何解?諸說者,謂痓與癇不甚相遠。痓之胷滿,口噤,臥不著席,腳攣急,齘齒者,可大承氣湯。
與驚癇、瘛瘲、腹脹、寒熱,亦不甚相遠也。以病,患有久暫之殊;正氣,有盛衰之異,故有承氣、蜣螂之別爾!然則承氣、蜣螂,竟可混稱竝視耶?不知承氣之「汗出,小便自利,轉失氣」,皆用蜣螂者所無。《別錄》所云蜣螂「治手足端寒,肢滿,賁豚」,又為承氣證所不有。
以是為別,猶不可乎?夫是,亦豈不有理。第承氣與蜣螂為用懸殊,其可不相比而證明之耶?「驚癇,癲狂」,神識必不慧。然必與陽明讝語有別,腹脹與腹滿痛有別,寒與熱與潮熱又有別。所以然者,承氣證是邪傷陽明之陰,蜣螂證是邪傷陽明之陽。傷其陰,故蒸逼津液四射而出;傷其陽,故衇道泣澀,四肢寒滿。
白話文:
苦味的藥能使血運行,當血瘀結不通時,一定要用苦味的藥來輔助,所以用虻蟲作為輔佐藥,這說明了這兩味藥一起使用的原因,但還沒有說明為什麼要用這兩味藥。張隱庵、張令韶的見解更深入一些,他們認為「虻蟲、水蛭,一個在空中飛,一個潛藏在水底,都是吸血的蟲子。上部的熱邪,隨著經絡侵入,飛行的虻蟲可以對付它;下部的瘀血,因為熱邪的關係瘀滯,潛藏的水蛭可以對付它」,這說明了這兩味藥一起使用的原因,但還是沒有說明為什麼不用這兩味藥。虻蟲本來可以治療血積、堅硬的痞塊、癥瘕、寒熱,似乎和久治不癒的瘧疾情況相當。
之所以不用虻蟲,是因為鳖甲煎丸治療的瘕病結在脅下。而抵當湯、抵當丸、大黃䗪蟲丸,它們的症狀描述是「少腹硬滿」、「少腹堅硬」、「腹滿」,由此可見虻蟲主要治療腹部和少腹的瘀血,而不是脅下的瘀血。既然腹中有瘀血,瘀血積聚在肚臍下,就非常適合用虻蟲了,但是下瘀血湯的方後註釋說「當新血下如豬肝」。說明此時的瘀血還是新的,虻蟲只能治療腹中、肚臍下已經凝固的瘀血,不能治療新產生的瘀血。
水蛭,《本經》記載它能疏通水道。抵當湯丸證的患者,水道本來就通暢,所以用水蛭是為了讓血隨著水一起排出。桃仁承氣湯證的患者,沒有說小便不通,也沒有說腹脹,不僅水蛭不能用,虻蟲也不能用。綜合來看,虻蟲的性質是飛揚的,所以治療血瘀結在下部而病症表現在上部的;水蛭的性質是向下走的,所以治療血瘀結在上部,想要向下運行卻不能的。它們兩個都能夠驅除瘀血,破除積聚,這點是相同的。
但是一個是搜刮剔除的藥物,一個是滑利通下的藥物。正因為它滑利,所以能墮胎;正因為它搜刮剔除,所以能治療喉痹阻塞。
**蜣螂:味道鹹,性寒,**有毒。**主要治療小兒驚風、抽搐、腹脹、寒熱,以及成人癲癇、狂躁,**手腳末端冰冷、四肢腫脹、奔豚氣。**又名蛣蜣,用火烤過後,藥效更好。**生長在長沙的池塘邊,五月五日採集,蒸熟後儲存。臨用時應當炙烤,不要放在水中,以免引起嘔吐。畏懼羊角、石膏。
蜣螂,頭扁平,鼻樑高,眼睛深陷。背部有甲殼,黑色且有光澤。腹部翅膀下有黃色的小卵,會附在母蟲身上行走。白天軟弱,夜晚兇猛,看見燈光就會飛過去,碰到東西就會掉落。它會用土包裹糞便,滾成丸狀,雄蟲拉著,雌蟲推著,把它們放在坑中,蓋上土後離開。過幾天就會有小蜣螂出來,說明它們是在土丸中孵化出來的。參見《拾遺》、《蜀本》、《綱目》。
蜣螂喜歡撲火,而且擅長將糞便滾成丸,用土包起來,推拉著埋在坑中。難道是因為這兩點,就認為它「能平息腸胃的火氣,去除體內積滯,並且治療成人癲癇、狂躁」嗎?那麼對於小兒驚風、抽搐、腹脹、寒熱,又該如何解釋呢?有些說法認為抽搐和癲癇沒有太大差別。抽搐患者會胸部脹滿、口噤、臥床不安、腳部抽筋、咬牙,可以用大承氣湯。
與驚風、抽搐、腹脹、寒熱,也沒有太大差別。由於疾病有時間長短的差別,正氣有盛衰的不同,所以治療有承氣湯和蜣螂的區別!既然這樣,承氣湯和蜣螂難道可以混為一談嗎?要知道承氣湯的「出汗、小便通暢、排氣」這些症狀,都是用蜣螂所沒有的。《別錄》記載蜣螂「治療手腳末端冰冷、四肢腫脹、奔豚氣」,這些也是承氣湯證所沒有的。
用這些不同來區分它們,還不夠嗎?其實,這難道沒有道理嗎?只是承氣湯和蜣螂的藥效相差很大,難道不應該詳細比較來證明它們的不同嗎?「驚風、癲狂」,患者的神識一定不清楚。但是一定與陽明腑實的譫語不同,腹脹與腹部脹滿疼痛不同,寒與熱又與潮熱不同。之所以這樣,是因為承氣湯證是邪氣傷了陽明之陰,蜣螂證是邪氣傷了陽明之陽。傷了陰,所以逼迫津液向外發散而出;傷了陽,所以脈絡阻澀,四肢寒冷脹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