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經疏證》~ 本經續疏 (81)
本經續疏 (81)
1. 本經續疏第五卷
但花不耐采,實不任藏,以其易浥爛也。獨葉堅厚青翠,四時不彫,隨用隨采,無須儲蓄,蓄亦甚易,且惟不彫,是以得氣充為花實所係,而效其靈,若花實則效靈於氣者也,又何可竝,特不能如花之入極上,實之能潤燥耳。
穭豆:味甘,溫,無毒。炒令黑及熱,投酒中,漸漸飲之,去賊風,風痹,婦人產後冷血。生田野。小而黑。《拾遺》
穭豆,除顆粒緊小外,其皮黑肉黃,正與黑大豆同,故其致陰氣於土,貫土氣於陰,本原不異。惟大豆之箕,鞕而為梗;穭豆之苗,柔而成蔓。大豆,田中有草則不蕃;穭豆,則偏不特生,惟喜攀附他草,故一則沉著,一則輕揚。沉著者,行水道;輕揚者,行血衇,理固然矣。
夫陰氣之被於土,土氣之鼓夫陰,其頓然蓬勃生發,以輸肺,行三焦,致通降者,雖藉資於火,而實忌火之盛,以火盛則耗陰,而適以礙其流也。其泌別精純於輸肺之餘,灌溉於心,以盤旋屈曲經隧間者,固最喜涼和,然宜陽有以煦之。設使無陽,則如寒令之水消而停,被風而凝,故大豆性平,治水道因熱而受傷,所謂「胃中熱痹、傷中、淋露、癰腫、水氣」皆是也。穭豆性溫,則主血絡不動而招侮,所謂「賊風、風痹、產後冷血」皆是也。
雖然《衍義》有豆淋酒方,治產後百病,則用大豆熬,熱酒沃,與此略同,如何謂「大豆不治血衇間病及因風致病」耶?夫彼方所治,原謂「餘血、水氣、背強、口噤、煩熱、瘛瘲、口渴、身頭皆腫、身癢、嘔逆、直視、手足頑痹、頭旋眼眩」,竝係虛熱中風,而此則為冷血。且彼牽連一身,此則僅在一處,所以謂之「賊風、風痹」,況皆恃酒,酒固善行藥勢者也。
因是思一豆之用,不特小大之異,專溥之殊,要當參其性之溫與平,莖之柔與剛,始能得其確,勿以俱聯酒為用,漫無區別也。
秫米:味甘,微寒。止寒熱利、大腸瘡、漆瘡。
秫,即粟之糯者。粟,粱屬,顆粒較小於粱。粱,穗大而毛長粒粗。粟,穗小而毛短粒細。苗俱似茅,種植之時,燥溼之宜,把勞之法,一同於穀。收刈欲晚,以其性不零落,早刈則損實也。《綱自》參《齊民要術》
《靈樞》〈邪客篇〉伯高之論半夏湯也,曰「補其不足,瀉其有餘,調其虛實而去其邪,陰陽已通,其臥立至」,湯僅秫米、半夏兩味耳,何者為補?何者為瀉?補瀉難稔,陰陽何由可通耶?夫邪之客人也,必乘其虛。氣之不能入也,必畏其實。譬之兩軍相對,欲戰未能,欲和不果,高壘深溝,孰肯相下,勝負未分,師老糧匱。
於斯時也,忽得一介通問,相諭以勢,相導以理,謂一逞之難恃,行成之可貴,知己知彼而許成焉,乃剷壘湮溝,通盟誓而釋嫌隙,補瀉之意,亦如是矣。半夏生於陽長之會,成於陰生之交,能使人身正氣,自陽入陰;能不使人身邪氣,自陽入陰。則秫米生於陰姤之前,成於陽復之會者,能使臟腑陰氣,通於陽而接夫陽;能不使臟腑邪氣,據於陰而遏夫陽。流水力逆,則揚以緩之;葦薪火熱,則徐以持之。
白話文:
雖然花朵不耐採摘,果實也不適合儲藏,因為它們容易腐爛。唯獨葉子堅硬厚實、青翠欲滴,四季都不會凋謝,隨時需要隨時採摘,無需儲存,儲存也很容易。而且正因為它不會凋謝,所以能得到充沛的氣,成為花和果實的依靠,進而發揮它的效用。至於花和果實,則是透過氣來發揮效用,這兩者怎麼可以相提並論呢?只是葉子不像花那樣能達到極高的境界,也不像果實那樣能潤燥罷了。
穭豆:味道甘甜,性溫和,沒有毒性。將穭豆炒到黑且熱,放入酒中,慢慢飲用,可以去除賊風、風痹,以及婦女產後受寒引起的血瘀。穭豆生長在田野,外形小而黑。《拾遺》記載。
穭豆,除了顆粒緊小之外,它的外皮是黑色的,內肉是黃色的,這與黑大豆相同,所以它能將陰氣引入土中,並將土氣引導至陰氣之中,本質原理相同。只是大豆的莖是硬的,像是梗;而穭豆的苗則是柔軟的,像是藤蔓。大豆在田裡有雜草就長不好;而穭豆則喜歡攀附在其他草上生長,所以一個是沉穩的,一個是輕揚的。沉穩的,走水道;輕揚的,走血脈,這是自然的道理。
陰氣被土吸收,土氣鼓動陰氣,陰氣就會突然蓬勃生長發散,將能量輸送到肺,運行於三焦,使之通暢下降。雖然需要借助火的力量,但實際上卻忌諱火氣過盛,因為火氣過盛會損耗陰氣,反而會阻礙它的運行。它將精純的部分輸送到肺之後,再灌溉到心,在經脈之間盤旋曲折,因此最喜歡涼爽平和的環境,但又需要陽氣來溫煦。如果沒有陽氣,就如同寒冷天氣的水融化後停滯不流,被風吹襲就會凝結。所以大豆性平和,治療水道因熱而受損的疾病,例如「胃中熱痹、傷中、淋露、癰腫、水氣」等。穭豆性溫,則主治血脈運行不暢而招致的疾病,例如「賊風、風痹、產後冷血」等。
雖然《衍義》中有用豆淋酒的方子,治療產後百病,是用大豆熬煮,再用熱酒沖泡服用,與這裡所說的略有相同,為什麼說「大豆不治療血脈之間的疾病以及因風引起的疾病」呢?那個方子所治療的,原本是「餘血、水氣、背部僵硬、口噤、煩熱、抽搐、口渴、全身及頭部腫脹、身體癢、嘔吐、眼睛直視、手腳麻木、頭暈眼花」等症狀,這些都是屬於虛熱中風,而這裡所說的則是冷血。而且那個方子牽連全身,而這個方子只在一個部位,所以稱之為「賊風、風痹」。而且它們都依賴酒來發揮藥效,酒本來就善於引導藥力。
因此思考豆子的作用,不僅僅是大小的差異,更在於性質的溫和與平和,莖的柔軟與剛硬。必須參照這些特性,才能真正了解它的作用,不要因為它們都與酒搭配使用,就隨便地不加區別。
秫米:味道甘甜,性質微寒。可以止住寒熱痢疾、大腸瘡、漆瘡。
秫,就是糯粟。粟,屬於粱類,顆粒比粱小。粱,穗大而毛長,顆粒粗。粟,穗小而毛短,顆粒細。兩者的苗都像茅草,種植時的乾濕度以及管理的技巧,都與種稻穀相同。收割時要晚一點,因為它的特性是不會脫落,如果早割就會損壞果實。《綱目》參考《齊民要術》。
《靈樞》〈邪客篇〉中伯高論述半夏湯時說:「補其不足,瀉其有餘,調其虛實,去除邪氣,陰陽就通暢了,那麼臥倒和站立就會立即恢復正常。」湯方只有秫米和半夏兩味藥而已,哪一個是補?哪一個是瀉?補瀉的道理如果不能理解,陰陽又如何能通暢呢?邪氣侵入人體,一定是趁虛而入。正氣不能進入,一定是畏懼實邪。這就像兩軍對峙,想打卻又不能打,想和又和不成。高築堡壘,深挖壕溝,誰也不肯退讓,勝負難分,軍隊疲憊,糧食耗盡。
在這個時候,如果有一個使者能溝通雙方,以情勢來勸說,以道理來引導,說明單純的逞強難以依靠,達成和解才是可貴的,了解到彼此的優劣,就可以達成和議。於是就剷平堡壘,填平壕溝,結盟發誓,消除嫌隙。補瀉的道理,就像這樣。半夏生長在陽氣生長的旺盛時期,成熟在陰氣開始產生的交界處,能夠使人體正氣從陽入陰;能夠不使人體邪氣從陽入陰。而秫米生長在陰氣開始之時,成熟在陽氣恢復的時候,能夠使臟腑的陰氣,通向陽氣,並與陽氣相接;能夠不使臟腑的邪氣,盤踞在陰氣中,阻遏陽氣。水流過急,就疏導它使其緩和;葦薪火熱,就慢慢地使它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