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澍

《本經疏證》~ 本經疏證 (1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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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經疏證 (183)

1. 本經疏證第九卷

凡以下丸者,五;下散者,六。薯蕷丸、腎氣丸、天雄散,是藉以行補藥之滯;九痛丸、赤丸、侯氏黑散,是藉以通邪氣之結;大黃䗪蟲丸、土瓜根散,是藉以逐隧道之濇;當歸芍藥散、當歸散、白朮散,是藉以和血衇之壅矣。凡以洗藥者,三,則為抵當湯、調胃承氣湯、大承氣湯之大黃。

是駛者復益之以駛,欲其過而不畱,去病而不傷正耳!而去邪者,復有防己地黃湯之防己、防風、桂枝、甘草,漬四物,絞取其汁,合地黃汁服之。不取其助補劑之行,反取其增散藥之烈,是欲其合散藥、隨補藥以驅邪,仍不傷正也。紅藍花酒之但漬一味,寓驅風於行血之中。

即行血於驅風之內,是欲其血和風自滅也。其用意微,而情最曲屈者,莫如鼈甲煎丸之煎鼈甲為膠,合諸藥成丸,下瘀血湯之煮丸而服。一則用於最先,一則用於極後。是則破癥堅邪氣者,欲其自內而外;去癥瘕積血者,欲其自上而下。故其所取,有在藥內,有在藥外之別也。

能深研乎此,可以知行藥勢之說矣。

白酒,酒之新篘者也。其色白,其味甘辛,其氣輕揚,故為用在上焦之肺,而治胷痹,詳見薤白下。

稉米:味甘、苦,平,無毒。主益氣,止煩,止洩。

許叔重謂「禾為嘉穀,二月生,八月熟,得時之中」。又謂「禾,木也。木王而生,金王而死」,則禾之實,正與麥相反,何以能養人,若出於一也?夫惟人,原具中和之氣,養之之物,豈得一途。且稉與麥性不同,亦不但生熟之時,如麥喜乾惡溼,稉則穀雨浸種。即在水中,迨三伏酷暑,天氣愈熱,則禾愈茂,引水愈多。

甚至每株每日消水數升,一交立秋,必放去其水,暴令土燥作坼。至處暑節,復淋以水,使之浸潤,始漸漸從秀而實。是其備得木土之生成,水火之烹鍊,以就於金,而成化育。較之於麥,蓋有偏全之不侔。麥則外寒內溫,稉則表裏如一,更有純駁之殊。故其功效,益氣、止煩、止洩,與麥略同,而麥之養肝氣,止煩渴,消穀,止利,未免各有所止矣。蓋五臟六腑皆有氣,肺、心、肝皆能為煩,脾、腎皆能為洩。

益則諸氣皆益,止則諸煩、諸洩皆止。惟其不言何臟之氣,及何處所發之煩、之洩,愈以見其用之普也。抑藥物之性,有宜協於寒者,有宜協於溫者,有宜協於補者,有宜協於洩者。惟稉,則仲景用於寒劑中,如竹葉石膏湯、白虎湯、白虎加人薓湯;用於溫劑中,如桃花湯、附子稉米湯;用於補劑中,如麥門冬湯。獨於洩劑中不用,為與甘草殊科。

惟其與甘草殊科,是以不同甘草之滯中,不同甘草之壅氣,得為日用,尋常不可缺,取材尤富矣。

或問「仲景用稉米者六方,煮法凡分三等。於白虎湯、白虎加人薓湯、麥門冬湯、附子稉米湯,則米藥俱下,米熟湯成;於桃花湯,則先煮米汁,後入他藥;於竹葉石膏湯,則先煮藥物,後方入米。其中亦具意義乎」?曰「據《別錄》稱『稉米益氣、止煩、止洩』,竹葉石膏湯證曰『虛羸少氣』,是取其益氣。桃花湯證曰『下利,便膿血』,是取其止洩。

白話文:

關於使用丸劑的,有五種;使用散劑的,有六種。薯蕷丸、腎氣丸、天雄散,是用來幫助補藥運行,避免停滯;九痛丸、赤丸、侯氏黑散,是用來疏通邪氣結聚;大黃䗪蟲丸、土瓜根散,是用來驅逐阻礙經絡的瘀滯;當歸芍藥散、當歸散、白朮散,是用來調和血脈的壅塞。至於用來清洗的藥物,有三種,就是抵當湯、調胃承氣湯、大承氣湯裡面的大黃。

這些藥物是使用猛烈的藥性,讓藥效更加強勁,目的是讓藥力通過而不停留,去除疾病又不傷害正氣。而祛除邪氣的藥物,又有防己地黃湯的防己、防風、桂枝、甘草,用這些藥物浸泡四物湯,絞取藥汁,再和地黃汁一起服用。這樣做不是要它輔助補藥的功效,反而是要增加散藥的藥力,是想讓散藥隨著補藥一起驅除邪氣,但又不傷害正氣。紅藍花酒只是浸泡一種藥材,寓意在活血的同時驅散風邪。

也就是說,在驅散風邪的同時又可以活血,這樣做的目的是讓血脈調和,風邪自然就會消失。其中用意的細微,而思慮最曲折的,莫過於鼈甲煎丸,先用鼈甲煎熬成膠,再和其他藥材混合製成藥丸;還有下瘀血湯,是將藥物煎煮成湯,再用來煮藥丸後服用。一個用於病症的初期,一個用於病症的後期。這是因為,針對堅硬難破的邪氣,要讓它從內部向外散發;針對癥瘕和積血,要讓它從上向下消散。所以,藥物的作用,有的體現在藥物本身,有的體現在藥物之外。

能夠深入研究這些道理,就可以了解藥物運行的趨勢了。

白酒,是新釀造的酒。它的顏色是白色,味道是甘辛,氣味輕而向上,所以作用於上焦的肺部,用來治療胸痹,詳細的內容可以參考薤白條目。

粳米:味道甘、苦,性平,沒有毒性。主要作用是補益氣力,止煩躁,止瀉。

許叔重說:「禾是美好的穀物,二月生長,八月成熟,是符合時令的。」又說「禾,屬於木。木旺盛的時候生長,金旺盛的時候枯萎」,那麼禾的果實,正好和麥子相反,為什麼也能夠養人,好像是出於同一來源呢?要知道,人本來就具有中和之氣,用來滋養身體的東西,怎麼會只有一種呢?而且粳米和麥子的性質不同,不僅僅是生長成熟的時間不同,比如麥子喜歡乾燥而厭惡潮濕,粳米則是在穀雨時節浸種。即使在水中,到了三伏酷暑,天氣越熱,禾苗就越茂盛,吸收的水也越多。

甚至每株每天都要消耗數升的水,一到立秋,就必須放掉田裡的水,讓土壤曝曬乾燥出現裂縫。到了處暑時節,再澆水,使土壤濕潤,禾苗才逐漸從抽穗到結實。這是因為它具備了木和土的生成,水和火的烹煉,最終成熟於金秋,完成了生長化育的過程。和麥子相比,兩者有偏頗和周全的不同。麥子是外寒內溫,粳米則是表裡如一,而且還有純粹和駁雜的區別。所以它的功效是益氣、止煩、止瀉,和麥子略微相同,但麥子能夠養肝氣、止煩渴、消食、止痢,功效各有側重。要知道五臟六腑都有氣,肺、心、肝都能產生煩躁,脾、腎都能導致泄瀉。

能夠補益的話,就是補益各種氣;能夠停止的話,就是停止各種煩躁和泄瀉。正因為它沒有說明是補益哪個臟腑的氣,以及哪裡產生的煩躁和泄瀉,就更顯現它應用的廣泛性。要知道藥物的性質,有的適合配合寒性的藥物,有的適合配合溫性的藥物,有的適合配合補益的藥物,有的適合配合泄瀉的藥物。只有粳米,仲景把它用在寒性的方劑中,比如竹葉石膏湯、白虎湯、白虎加人參湯;用在溫性的方劑中,比如桃花湯、附子粳米湯;用在補益的方劑中,比如麥門冬湯。唯獨在泄瀉的方劑中不用,這和甘草的用法不同。

正因為它和甘草的用法不同,所以不會像甘草那樣阻滯中焦,也不會像甘草那樣壅塞氣機,可以作為日常使用,是不可或缺的,而且取材也十分豐富。

有人問:「仲景使用粳米的方劑有六個,煮的方法大致分為三種。在白虎湯、白虎加人參湯、麥門冬湯、附子粳米湯中,是米和藥物一起下鍋,米煮熟了,湯也就好了;在桃花湯中,是先煮米湯,然後再放入其他藥物;在竹葉石膏湯中,是先煮藥物,最後才放入米。這裡面也有什麼含義嗎?」回答說:「根據《別錄》記載,粳米的功效是『益氣、止煩、止瀉』,竹葉石膏湯證的症狀是『虛弱消瘦、少氣』,所以用它來補益氣力。桃花湯證的症狀是『下痢,大便有膿血』,所以用它來止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