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經疏證》~ 本經疏證 (184)
本經疏證 (184)
1. 本經疏證第九卷
白虎湯證、白虎加人薓湯證,皆有煩渴;麥門冬湯之火逆上氣,咽喉不利;附子稉米證之胷脅逆滿,嘔吐,不可謂無煩。是三等煮法,適合《別錄》三件功能矣。然其所以先煎後入,而取其止洩、益氣,則又必有故。蓋後入,則所煮之時少。煮時少,則得味寡而得氣全;先煎,則煮時多,煮時多,則氣散而味全。
〈陰陽應象大論〉曰『陽氣出上竅,陰味出下竅』。夫虛羸少氣,固上竅病。下利,則下竅病也。〈至真要大論〉曰『補上治上,制以緩;補下治下,制以急』。急,則氣味厚;緩,則氣味薄。
以適其所至,是故桃花湯用稉米一升,竹葉石膏湯止用半升,非此之謂乎?若夫煩,雖中央之病,然終近於上,故麥門冬湯用稉米三合,白虎湯、白虎加人薓湯六合,附子稉米湯半升,未有如桃花湯數者。至其與藥同入,不分前後,則又欲其同寅協恭,各擅其事,無相奪倫,斯誠理紛治劇之規模矣」。
小麥:味甘,微寒,無毒。主除客熱,止煩渴、咽燥,利小便,養肝氣,止漏血、唾血。以作麴,溫,消穀,止利。以作麵,溫,不能清熱止煩。
大麥:味鹹,微寒,無毒。主消渴,除熱,益氣,調中。
造麥麴法,用小麥連皮,井水淘淨,曬乾。六月六日磨碎,以淘麥,水和作塊,楮葉包紮,懸風處,七十日可用。《綱目》
李瀕湖云「《素問》『麥屬火,心穀也』」,鄭康成曰「麥有孚甲,屬木」,許叔重云「麥屬金,金王而生,火旺而死」,三說各異。《別錄》「麥養肝氣」,與鄭說合。孫真人云「麥養心氣」與《素問》合。夷攷其功,「除煩,止渴,收汗,利溲,止血」,皆治心病,當以《素問》為準。
蓋許以時,鄭以形,《素問》以功,故立論不同。愚謂「此非確論也」。夫感金氣而生,其性不能不清涼收肅;得木氣而長,其用不能不條達舒和。及火氣通明,遂爾成熟,則其功能,自然同氣相求,歸之於心矣。是何也?蓋古人種麥之候,早則白露,晚則秋分《齊民要術》。
今東南晚寒,概以霜降徧種,的為金氣正王之時。旣已下種,放芽田中,猶無妨騰踏。雖至折萌露根,無害也。纔過立春,即勾撥田塍之土蓋之,謂之削麥。削麥之後,滿田皆土,不覩麥芽。斯時,方行根入土,其基乃固。及至清明,麥苗尚僅寸餘,自是日漸繁茂。然屆立夏,尚不過尺許。
旣過立夏,遂勃然挺發。不及一月,已苗而秀,秀而實,實且綻滿堅結矣。故夫遲重者,金性之驗;挺發者,木用之兆;速成者,火體之符也。且為金、為木,亦不必《禮疏》、《說文》也,如〈金匱真言論〉「東方青色,入通於肝,其穀為麥」,猶不可謂之屬木。〈藏氣法時論〉「肺色白,宜食苦,麥、羊肉、杏、薤皆苦」,猶不可謂之屬金。
白話文:
白虎湯、白虎加人參湯這兩個方劑的病症都有煩躁口渴;麥門冬湯治療的火氣上逆導致氣喘,咽喉不舒服;附子粳米湯治療的胸脅脹滿,嘔吐,也不能說沒有煩躁的症狀。這三種湯劑的煮法,正好對應了《別錄》中記載的三種功效。然而它們之所以有的要先煎,有的要後入,並取其止瀉、補益氣的作用,肯定是有原因的。後入,是因為煎煮的時間短。煎煮時間短,藥味就會比較淡,但能保留藥氣;先煎,則煎煮時間長,煎煮時間長,藥氣容易散失,但藥味會比較濃郁。
《陰陽應象大論》說:「陽氣從上方的孔竅出來,陰味從下方的孔竅出來。」虛弱、體力不足、氣少,本來就是上方的孔竅有病。而腹瀉,則是下方的孔竅有病。《至真要大論》說:「補益上部疾病,要用緩和的方法;補益下部疾病,要用快速的方法。」快速,藥的氣味就濃;緩和,藥的氣味就淡。
根據病邪所在部位來選擇用藥,所以桃花湯用一升粳米,竹葉石膏湯只用半升,不就是這個道理嗎?至於煩躁,雖然是中央的脾胃有病,但終究還是靠近上部,所以麥門冬湯用三合粳米,白虎湯、白虎加人參湯用六合,附子粳米湯用半升,沒有像桃花湯用量那麼多的。至於藥物與粳米同時下鍋,不分先後,則是想要它們同心協力,各自發揮所長,不互相搶奪功勞,這才是處理複雜病情的原則。
小麥:味道甘甜,性微寒,沒有毒。主要功效是清除體內虛熱,止渴,緩解咽喉乾燥,利小便,養護肝氣,止漏血和吐血。用來做成麥麴,性溫,能幫助消化,止瀉。用來做成麵粉,性溫,不能清熱止煩。
大麥:味道鹹,性微寒,沒有毒。主要功效是治療消渴,清除熱邪,補益氣力,調理脾胃。
製作麥麴的方法,是用帶皮的小麥,用井水淘洗乾淨,曬乾。在農曆六月初六磨碎,用淘米水和成塊狀,用楮樹葉包裹,懸掛在通風的地方,七十天后就可以使用了。《本草綱目》記載。
李時珍說:「《素問》認為麥子屬火,是心臟的穀物。」鄭康成說:「麥子有外殼,屬木。」許叔重說:「麥子屬金,在金氣旺盛時生長,在火氣旺盛時枯死。」這三種說法各不相同。《別錄》記載:「麥子養肝氣」,和鄭康成的說法一致。孫思邈說:「麥子養心氣」,和《素問》的說法一致。如果仔細研究它的功效,「除煩,止渴,收斂汗液,利小便,止血」,都是治療心臟疾病的,應該以《素問》的說法為準。
許叔重是以麥子的生長時令來判斷,鄭康成是以麥子的形態來判斷,《素問》是以麥子的功效來判斷,所以他們的結論不同。我認為:「這些都不是確鑿的定論。」麥子感受金氣而生,它的性質不可能不清涼收斂;得到木氣而生長,它的作用不可能不舒展調達。等到火氣通達,麥子就成熟了,那麼它的功能,自然會同氣相求,歸屬於心臟。這是為什麼呢?因為古人種麥子的時候,早的話在白露,晚的話在秋分。《齊民要術》中有記載。
現在東南地區天氣寒冷,一般在霜降時廣泛播種,這正是金氣最旺盛的時候。種下麥子,讓它在田裡發芽,也不妨礙在田間行走。即使踩斷幼苗,露出根部,也沒有關係。等到過了立春,就用鏟子把田埂上的土翻過來蓋住麥苗,叫做「削麥」。削麥之後,整個田地都是泥土,看不到麥芽。這時,麥根才真正深入土中,根基才牢固。到了清明,麥苗還只有一寸多高,之後才慢慢茂盛起來。即使到了立夏,也還不到一尺高。
過了立夏,麥子就開始迅速生長。不到一個月,就長出麥穗,麥穗結出麥實,而且麥實也飽滿堅實了。所以,生長緩慢是金的特性;快速生長是木的作用;快速成熟是火的體現。而且說它是屬金還是屬木,也不一定要看《禮疏》、《說文》的解釋,比如《金匱真言論》說:「東方是青色,和肝相通,它所對應的穀物是麥子。」也不能就此說麥子屬木。《藏氣法時論》說:「肺的顏色是白色,適合吃苦味的食物,麥子、羊肉、杏、薤都屬於苦味。」也不能就此說麥子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