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註金匱要略》~ 血痹虛勞病脈證治第六 (6)
血痹虛勞病脈證治第六 (6)
1. 血痹虛勞病脈證治第六
為行經及經後之脈。則血虛於上。而氣削於下者。平脈。非病脈故也。但此浮虛、沉弦之脈。又與少陽受風邪而下逆。以致心下悸。而腹痛者相同。然系少陽。當往來寒熱矣。而今又無此。則其非少陽之邪可知矣。然則其所以短氣者。上虛逆動。而吸氣不能深入也。裡急。如有大便而不得。
有小便而不利者。中氣虛而不能鼓努傳送也。面色白者。精血虛於內。而氣薄於諸陽之會也。時目瞑者。氣機之根蒂內疲。而神光時欲掩伏也。所以兼衄者。二便浮停而不下通。則沖氣上逆。而逼經血於巔頂也。少腹滿者。即裡急小便不利之義。而知關元氣海之轉運無權矣。
謂非房勞而下傷元精。上傷宗氣之所致乎。故曰勞使之然也。
六條，勞之為病。其脈浮大。手足煩。春夏劇。秋冬瘥。陰寒。精自出。酸削不能行。
此前條注中。所謂因勞而殘陽餒氣。反浮張於在上在外而作煩熱者也。浮為無底。大為無里。其脈浮大。皆陰虛而微陽浮越之診也。手足。指手心足心而言。以手足之心。為心腎之內應故也。煩則陰精虛耗。不能勝勞熱之自焚耳。春夏為天地生髮之時。精竭者。根株不足應枝葉之分榮。
故劇。秋冬為萬物歸藏之候。氣勞者。力役今始沐餘閒之暫息。故瘥也。陰者。指男子之前陰而言。前陰為宗筋。陽氣之根蒂也。勞則陽浮而不下貫。故陰寒。又勞則氣張而不下提。故無事而精脫自出矣。夫足脛為腎之府。而所以強立健行者。以精氣充之之故也。今陰寒。則陽氣不下充而削弱可知。
精自出。則髓不內實而酸熱又可知。既酸且削。其不能行也可必矣。
七條，男子脈浮弱而澀。為無子。精氣清冷。夫人之所以有子者。分陰陽有餘之化。而盛滿流行以種之者也。浮、為陰不能固。弱、為陽不能充。加之以澀。澀脈體短神散而機滯。故為無子之診。所以然者。因浮主陰虛。陰虛則精清而不厚。弱主陽虛。陽虛則氣冷而不溫。又澀、則射精過氣。常不及子宮故也。此條因病房室勞者。其精清而無醇厚之生氣。故推廣言之。而並及天生之精冷者。非論勞之正文也。蓋病勞者竟能有子。但殤於痘者十之七。殤於痞者十之三。有子與無子同耳。惟天生精冷之人。形如被宮刑而色青夭。脈果浮弱而澀。則真無子者也。余診視三十年中。試之屢矣。冠以男子者。因婦人女子浮弱而澀。為行經後三四日之善脈。正宜子之診故也。蓋經後三四日。其少火生氣之勢。初還於上、故浮。舊血去。而新血未復。故弱而澀也。
八條，夫失精家。少腹弦急。陰頭寒。目眩。發落。脈極虛芤遲。為清穀、亡血、失精。
人身之陰陽。嘗相須以為用。陰為陽之根蒂。陽為陰之主令。陰虛則陽失根蒂而上衰。陽虛則陰無主令而下脫。精血者陰也。亡血失精。則陰傷而氣餒。氣餒不勝則勞矣。故勞之為症雖多。而其大概不越乎四種。曰房室勞。曰想勞。曰動作勞。曰失血勞而已。房室勞者。用藥相交。
白話文：
血痹虛勞病脈證治第六
這是行經或經後才會出現的脈象。這種脈象是因為血虛於上，氣虛於下所致，脈象平和，並非病脈。但這種浮虛、沉弦的脈象，與少陽經受風邪下逆，導致心下悸動、腹痛的脈象相似。然而，少陽經受邪氣侵犯，應該會有寒熱往來之症，而現在並沒有這種症狀，因此可以確定不是少陽經受邪氣侵犯。之所以氣短，是因為上虛逆動，吸氣不能深入。裡急，好像想大便卻排不出；小便不利，是因為中氣虛弱，無法鼓動氣力，將大小便排出。面色蒼白，是因為精血內虛，氣血不足以滋養陽氣匯聚之處。偶爾閉目，是因為氣機根蒂疲憊，神光時常想隱藏起來。有時會流鼻血，是因為大小便不通暢，沖氣上逆，逼迫經血到頭頂。少腹脹滿，也就是裡急、小便不利的表現，說明關元、氣海等穴位的氣血運行失調。
這並非房事勞損傷及元精，上傷宗氣所致，而是勞累所致。
六條，勞累所致的疾病，脈象浮大，手足煩熱，春夏加重，秋冬減輕，陰部寒冷，精液自行流出，酸軟無力。
前面條文中所說的，因為勞累而導致陽氣虛弱，反而浮張在上、在外，表現為煩熱。浮脈表示氣虛無根，大脈表示氣虛無源。浮大脈象都是陰虛，而微弱的陽氣浮越於外的徵象。手足，指的是手心和足心，因為手足之心與心腎內應。煩熱是因為陰精虛耗，無法抵禦勞熱的灼傷。春夏是天地生髮的季節，精氣耗竭的人，根本不足以供養枝葉的分榮，所以病情加重。秋冬是萬物收藏的季節，勞累的人，可以得到暫時的休息，所以病情減輕。陰部，指的是男子的陰莖，陰莖是宗筋，陽氣的根蒂。勞累則陽氣浮於上而不下達，所以陰部寒冷。又因為勞累，陽氣上浮而不下行，所以即使沒有房事，精液也會自行流出。足脛是腎的府庫，人之所以能站立行走，是因為精氣充盈。現在陰部寒冷，說明陽氣不能下達而虛弱。
精液自行流出，說明髓液不足，所以酸軟無力。既酸又軟，當然就無法行走了。
七條，男子脈象浮弱而澀，則為不育。精氣清冷。女子之所以能生育，是因為陰陽調和，精氣充盈，才能受孕。浮脈表示陰氣不足，不能固攝；弱脈表示陽氣不足，不能充盈；加上澀脈，澀脈體短，神散而氣機阻滯，所以是為不育的徵象。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浮脈主陰虛，陰虛則精液清稀而不濃稠；弱脈主陽虛，陽虛則氣冷而不溫；又澀脈表示射精過早，精液不能到達子宮。這一條是針對因房事勞累而導致精液清稀，缺乏生機活力的人而言的，也包括天生精氣冷淡的人，並不是專門論述勞累的。其實勞累的人仍然可以生育，但夭折於痘瘡者佔七成，夭折於痞症者佔三成，生育與否沒有區別。只有天生精氣冷淡的人，形貌如同受過宮刑，面色青白，脈象浮弱而澀，才是真正的不育。我行醫三十年，多次驗證過。之所以冠以男子，是因為婦女行經後三四天，脈象浮弱而澀，也是正常的脈象，也是容易受孕的徵象。因為經後三四天，少火生氣的趨勢，才剛剛回到上焦，所以脈象浮；舊血已去，新血未生，所以脈象弱而澀。
八條，經常遺精的人，少腹弦急，陰莖寒冷，頭暈眼花，頭髮脫落，脈象極度虛弱、無力、遲緩，這是由於清穀（精氣耗損）、失血、遺精所致。
人體陰陽相互依存，陰是陽的根蒂，陽是陰的主宰。陰虛則陽氣失根，上焦衰弱；陽氣虛弱則陰精失主，下焦虛脫。精血是陰，失血遺精則陰傷氣虛，氣虛不能勝任則勞累。所以勞累的病症很多，但總體上不外乎四種：房事勞累、思慮勞累、動作勞累、失血勞累。房事勞累者，需服用相應的藥物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