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註金匱要略》~ 腹滿寒疝宿食病脈證治第十 (7)
腹滿寒疝宿食病脈證治第十 (7)
1. 腹滿寒疝宿食病脈證治第十
十六條，寒氣厥逆。赤丸主之。
赤丸方，茯苓（四兩），半夏（四兩洗），烏頭（二兩炮），細辛（一兩）
上六味。末之。內真朱為色。煉蜜丸如麻子大。先飲食。酒下三丸。日再。夜一服。不知。稍增之。以知為度。（方內止四味。其曰右六味。則六字為四字之訛耶。抑本方失去二味耶、愚竊傷寒直中厥陰及少陰諸方之意而擬補之。或可加乾薑桂枝乎。蓋乾薑散寒愈厥。桂枝通陽、止逆故也。
敢存此以質高明。）厥。謂寒戰。如頭振齒介及渾身筋惕之類。此出於肝。肝中陽氣自虛。又或為外寒所逼。微陽深伏至陰之下。而逆陰自動。譬之嚴冬。真陽在泉。日光陰晦。陰風忽起鳴條走葉之象。故厥還者必發熱。以陽氣伏而必起。陽起則陰伏也。厥不還者死。陽絕不能自還。
故主死耳。四逆者。四肢逆冷。輕則在脛腕。重則至肘膝。此起於胃。胃中飲食所生之精悍。由脾肺而貫手足之四末者為順。胃為客寒所中。或肝腎之賊陰犯之。或停食貯飲等類。皆能使胃系塞。而其陽自伏。不能外貫手足而逆冷。故曰逆也。若各因其邪而分別治之。令胃中之精悍一通則愈。
此厥逆之所由分也。然厥症必兼四逆。以肝木之陰邪。能賊胃氣。故言厥者。必曰厥逆。四逆之重症。亦有見厥者。以胃陽自虛而見伏。遂下招肝木之外侮。故言逆者。亦間曰四逆而厥云。要之因厥而逆。則重在厥。厥愈而逆自通。因逆而厥。則重在逆。逆通而厥亦自愈。然則成氏謂厥甚於逆。
自是定論。王履乞乞議之。真盲人觀劇。而妄述於婦人女子之前也。蓋謂肝腎之虛寒上衝。而真陽下伏。因寒戰及頭振齒介等症而厥。遂致木邪乘土。又趺陽負於少陰。而胃氣中阻不貫手足而逆。此責在肝腎之虛寒。故當以治厥為本。厥而致逆。不必責陽明之胃。前所謂厥溫而逆自通也。
赤丸溫下焦之陽。其主之也。不亦宜乎。烏頭為隔年之老陽。較附子之性頗緩。而為下行旁行之品。且附子側子。俱其所生。老陽之氣堅定。性緩。則不致水火相激。而厥逆愈張。下行旁行。則直達肝腎。附側為其所生。則又能通臟真之氣。而生之長之矣。陰氣上逆。寒飲必升。
故用茯苓淡滲之。且即從小便而下瀉其逆也。半夏降上焦之逆。細辛通經絡之陽。故用以為佐焉。真朱、即水銀所燒之朱而不雜假者。水銀為至陰之類。燒以為朱。則色紅性重。取直走下焦而通陽氣。故內此以為色焉。酒性溫而通經。蓋溫以愈厥。通經以愈逆。故以之為下藥之使耳。
十七條，腹痛。脈弦而緊。弦則衛氣不行。即惡寒。緊則不欲食。邪正相搏。即為寒疝。繞臍痛。若發則白汗出。手足厥冷。其脈沉緊者。大烏頭煎主之。
白話文：
腹滿寒疝宿食病脈證治第十
第十六條，寒氣厥逆，赤丸主之。
赤丸方：茯苓（四兩），半夏（四兩，洗淨），烏頭（二兩，炮製），細辛（一兩）
以上四味藥磨成粉末，加入朱砂調成紅色，煉蜜製成如麻子大小的丸藥。飯前服用，用酒送服三丸，每日兩次，夜間一次。若無效，可逐漸增加劑量，以有效為度。（方中只列四味藥，而文中卻說「六味」，是「六」字誤寫為「四」字，還是原方缺少兩種藥物？我參考傷寒論中治療厥陰、少陰證的方劑，揣測可以加入乾薑和桂枝。因為乾薑可以散寒止厥，桂枝可以通陽止逆。）
我斗膽提出此點，以請教各位高明。厥，指的是寒戰，例如頭振、齒冷，以及全身筋惕等症狀。這是由於肝臟陽氣虛弱，或是外寒入侵，陽氣隱藏在至陰之下，陰氣則自動活動。例如嚴冬時節，真陽潛藏在地下，日光陰暗，陰風突起，吹動樹枝樹葉的景象。所以，厥證恢復者，必然發熱，因為陽氣潛伏後必將升起，陽氣升起則陰氣潛伏。厥證不能恢復者則會死亡，因為陽氣衰竭，不能自行恢復。
所以，厥證主死。四逆，指的是四肢冰冷，輕則在小腿腳踝，重則到肘膝。這是由於胃中食物產生的精悍之氣，順著脾、肺經脈到達四肢末端。如果胃受寒邪侵襲，或肝腎的陰邪侵犯，或停食積飲等，都會使胃氣阻塞，陽氣潛伏，不能外達四肢而導致冰冷，所以稱為「逆」。如果根據不同的邪氣分別治療，使胃中精悍之氣通暢，就能痊癒。
這就是厥逆症狀的區分。然而，厥證必定兼有四逆，因為肝木的陰邪能損傷胃氣，所以提到厥證，必定稱為「厥逆」。四逆的重症，也會有厥證，這是因為胃陽虛弱而潛伏，導致肝木外邪侵犯。所以說到逆證，有時也稱為「四逆而厥」。總而言之，因厥而逆，則厥證較重；厥證痊癒，逆證自然通暢；因逆而厥，則逆證較重；逆證通暢，厥證也自然痊癒。因此，成氏認為厥證比逆證嚴重，這是定論。王履對此提出異議，如同盲人看戲，在婦女面前妄加評論。他認為，肝腎虛寒上衝，真陽下伏，因而出現寒戰、頭振齒冷等厥證，導致木邪乘土，陽氣不足，胃氣受阻，不能到達四肢而出現四逆。這應該歸咎於肝腎虛寒，所以應該以治療厥證為本。厥證導致四逆，不必責怪陽明胃經，正如前面所說的，厥證痊癒，四逆自然通暢。
赤丸溫暖下焦之陽，所以能治療此病，也是很合適的。烏頭是隔年老熟的藥物，其性比附子溫和，且具有下行和旁行的特性。而且附子、側子都是烏頭所生，老熟的烏頭陽氣堅定，性質溫和，不會引起水火相激，使厥逆症狀加重。下行旁行，則能直達肝腎；附子、側子是烏頭所生，又能通達臟腑真氣，使其生長。陰氣上逆，寒飲必然上升，所以用茯苓淡滲，並從小便排出逆氣。半夏能降逆上焦之氣，細辛能通達經絡之陽氣，所以用作輔助藥物。朱砂，是用水銀燒製而成，不含雜質的朱砂。水銀屬至陰，燒製成朱砂後，顏色紅亮，質地較重，能直達下焦，通達陽氣，所以加入朱砂來調色。酒性溫熱，能通經絡，溫熱可以治療厥證，通經絡可以治療逆證，所以用酒送服。
第十七條，腹痛，脈弦而緊。脈弦則衛氣不通，即惡寒；脈緊則不欲飲食。邪正相搏，即為寒疝，繞臍疼痛，若發作則出冷汗，手足厥冷，脈沉緊，大烏頭煎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