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註金匱要略》~ 水氣病脈證治第十四 (14)
水氣病脈證治第十四 (14)
1. 水氣病脈證治第十四
而內生虛痛矣。此從氣分上言。夫甲錯惡瘡。身瞤胸痛。特就腰以上有汗。而推其症耳。其腰以下無汗。則水邪自在。故從腰及腰下之髖髀（腰下之大骨也）板骨。沉墜如弛脫而痛。腰下之皮中如有物狀者。皆水搏身重之應也。此從上部解。而下部不解者言也。劇、指水寒之邪深重而言。
寒氣從表。而內注胸中以及胃脘。則熟谷之化遲。而不能飲食。氣鬱則疼。水滯則重。逆其汗氣。故煩。欲汗出而不得。故躁。水寒之氣犯胸。而胸陽不布。故小便不利。此為黃汗。承上文歷節勞氣。而言如此種種。方為黃汗之確症耳。主桂枝加黃耆湯者。本為水寒激伏其衛氣。
故主行陽解表之桂枝湯以發之。本為衛虛而表氣不攝。遂致汗出而氣血兩傷。故加補氣之黃耆。趁便固之。一補一散之中。而具剿撫並行。攻守兼備之道矣。
三十二條，師曰。寸口脈遲而澀。遲則為寒。澀為血不足。趺陽脈微而遲。微則為氣。遲則為寒。寒氣不足。則手足逆冷。手足逆冷。則營衛不利。營衛不利。則腹滿腸鳴相逐。氣轉膀胱。營衛俱勞。陽氣不通。即身冷。陰氣不通。即骨疼。陽前通。則惡寒。陰前通。則痹不仁。陰陽相得。其氣乃行。大氣一轉。其氣乃散。實則失氣。虛則遺尿。名曰氣分。
本條及下文三十三、三十四共三條。言氣虛而病水者。當在十九條之後。二十條之前。次黃汗之後。無謂。疑錯簡也。蓋先氣分而後血分。先男子而後婦人。既為合法。且其文義。與二十及二十一條實同故也。本條、歷言氣虛召水之由。下條、言氣分之正病正治。末條言變症變法也。
但氣分有方。而血分不出方者。以血分之水。其治例與男子同。已散見各條。而治血諸方。詳婦人雜病門並瘧門。鱉甲煎丸中之小方。及虛勞門之大黃䗪蟲丸等方。故不贅也。右手寸口。內應肺與胸中。外應營衛者也。其脈若遲而澀。遲則陽氣虛寒。故其鼓動之機。不能連貫。
澀則陰血不足。故其形體之神。不能流利也。夫寸口者。所以為胃腑行精悍。而外出為營衛者也。今氣寒而血不足。則其內外已可知矣。及按趺陽。趺陽、為精悍之源。脈微而遲。微則其氣虛微。故有無力鼓努之象。遲則與寸口同斷。而亦為胃氣虛寒也。胃中陽虛而寒。因而其氣不足。
則不能從肺與胸中而貫及手足之末。故手足逆冷。夫胃中陽氣之所以貫及手足者。先從膈而外出經絡之營衛。然後從營衛而充行手足者也。手足逆冷。則營衛先已不利。可見矣。營衛又根於胸膈。營衛不利於經絡。則膈間之宗氣衰微。不能化被中土。故腹滿。腹滿略減。則其氣下行而為腸鳴。
於是腹滿腸鳴。循環不已。有如相逐之狀矣。又膀胱之氣。本屬下化。今不行而其水氣有上蒸之象。營衛之氣。本自充滿。今勞餒而其經絡有噓吸之機。故曰氣轉膀胱。營衛俱勞者。正言病水之根腳。而水氣之所以上走皮膚也。陽主護外。陽不通於表。而陰邪外出陽分。故身冷。
白話文：
水氣病脈證治第十四
內在產生虛痛，這是從氣分方面來說的。甲錯惡瘡、身體抽搐胸痛，尤其腰部以上有汗，這是推測其症狀。如果腰部以下沒有汗，則水邪停留在體內，所以會從腰部及腰部以下的髖骨、股骨（腰部以下的大骨）以及膝蓋骨等處，感覺沉重下墜如同鬆弛脫落般疼痛。腰部以下的皮膚裡好像有東西的感覺，都是水邪阻滯身體沉重的表現。這是指上部症狀緩解，而下部症狀沒有緩解的情況。劇烈疼痛，指的是水寒邪氣深重。
寒氣從體表入侵，內注於胸中及胃脘，則食物的消化緩慢，因而不能飲食。氣鬱則疼痛，水滯則沉重。汗氣逆亂，所以煩躁；想要出汗卻出不了，所以焦躁不安。水寒之氣犯胸，胸陽不能布散，所以小便不利。這是黃汗症，承接上文歷節勞氣所述，如此種種症狀，才算是黃汗的確診。使用桂枝加黃耆湯，是因水寒之邪侵犯並抑制了衛氣，
所以用具有溫陽解表的桂枝湯來發散寒邪；原本是衛氣虛弱，表氣不能收斂，導致汗出而氣血兩傷，所以加用補氣的黃耆來固護正氣。一補一散之中，兼具剿滅和撫慰，攻守兼備。
三十二條，老師說：寸口脈遲而澀，遲則為寒，澀為血不足。趺陽脈微而遲，微則為氣虛，遲則為寒。寒氣不足，則手足逆冷。手足逆冷，則營衛不利。營衛不利，則腹滿腸鳴相繼出現。氣逆於膀胱，營衛俱疲勞，陽氣不通則身體寒冷，陰氣不通則骨頭疼痛。陽氣先前通暢，則惡寒；陰氣先前通暢，則肢體麻痺不仁。陰陽協調，氣血才能運行；大氣一轉，氣機才能散佈。氣血實則氣機失調，氣血虛則遺尿，這就是所謂的氣分病證。
本條及下文三十三、三十四條，共三條，講述氣虛而致水病，應該放在第十九條之後，第二十條之前，黃汗之後，這裡的順序有誤，疑似錯簡。因為先論氣分，後論血分；先論男子，後論婦人，這才合乎邏輯。而且其內容與第二十條及第二十一條實際上是相同的。本條詳細說明了氣虛導致水腫的原因；下條說明氣分病的正治；最後一條說明變證和變法。
但氣分有專方，而血分沒有專方，因為血分的水腫，其治療原則與男子相同，已散見於各條。而治療血虛的諸方，詳見婦人雜病門及瘧疾門，鱉甲煎丸中的小方，以及虛勞門的大黃蟲丸等方，故此不再贅述。右手寸口脈，內應肺與胸中，外應營衛。脈搏如果遲而澀，遲則陽氣虛寒，所以脈搏的搏動機制不能連貫；
澀則陰血不足，所以脈象的形態不能流利。寸口脈，是胃腑氣血運行精悍的表現，而外布於營衛。現在氣寒而血不足，則其內外情況已可知曉。再按趺陽脈，趺陽脈是精悍之氣的源頭，脈微而遲，微則其氣虛弱，所以沒有力量搏動的現象；遲則與寸口脈相同，也是胃氣虛寒。胃中陽虛而寒，因而其氣不足，
則不能從肺與胸中貫通到手足末端，所以手足逆冷。胃中陽氣之所以能貫通手足，是先從膈肌外出經絡的營衛，然後從營衛充盈於手足。手足逆冷，則營衛已先受損，這就可以看出。營衛又根於胸膈，營衛不利於經絡，則膈間的宗氣衰微，不能化育中焦脾胃，所以腹滿。腹滿稍減，則其氣下行而導致腸鳴。
於是腹滿腸鳴，循環不已，有如互相追逐的樣子。又膀胱之氣，本應下行，現在不行，而水氣有上蒸的現象。營衛之氣，本應充盈，現在疲憊虛弱，其經絡有呼吸困難的表現，所以說氣逆於膀胱，營衛俱疲勞，這正是說明水病的根本，以及水氣為何上走皮膚的原因。陽氣主司護衛外體，陽氣不通於體表，陰邪外侵於陽分，所以身體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