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註金匱要略》~ 黃疸病脈證治第十五 (7)
黃疸病脈證治第十五 (7)
1. 黃疸病脈證治第十五
二十一條，黃疸。腹滿。小便不利而赤。自汗出。此為表和里病。當下之。宜大黃硝石湯。
大黃硝石湯方，大黃，硝石，黃柏（各四兩），梔子（十五枚）
上四味。以水六升。煮取二升。去滓。內硝更煮。取一升。頓服。
但凡黃家。俱是毛竅閉塞。小便不利。濕熱交盛於上下內外之所致。然惟濕黃、水黃如此。以汗出。則水濕之勢。泄於上與外。小便利。則水濕之勢。泄於下與內故也。若夫疸病。起於熱因。內熱既盛。則雖有汗。而在內之熱不減。故仍作黃候也。蓋謂疸病。又有一種不橫傳於表。
其熱但在中焦。因而上侵胸膈。下徹肝腎。而作直豎之症者。如腹滿、為里濕之應。小便不利而赤。為裡熱之應。是里病矣。里病濕熱。法當外傳於表。今自汗出。則其經絡皮毛。無鬱熱而表和。夫表和里病者。當以下之、為正治矣。主本湯者。因實熱在中焦。故以苦寒之大黃。
鹹寒之硝石。從承氣攻下之例。且中熱者。必上熏陽位。故加善走膻中之梔子以降之。又中熱者。必下貫至陰。故加陰沁肝腎之黃柏以堅之。至咸以勝熱。苦以燥濕。又其餘蘊也。
二十二條，黃疸病。小便色不變。欲自利。腹滿而喘。不可除熱。熱除必噦。噦者。小半夏湯主之。（方見痰飲。）此言黃疸。又有一種下焦無熱。故小便不變色而淡白。中焦無熱。故大便欲自利而不實。但以脾氣濕重而腹滿。膈氣勞熱而肺喘者。以勞熱與濕氣相蒙。久亦成疸故也。但此為因勞而神火浮動。故生虛假之熱。與彼熱實者不同。故不可用攻下以除其熱也。熱除。則膈虛胃寒。以寒犯虛。故知其必噦矣。噦者主小半夏湯。以其能填胸溫胃。降逆除寒。而噦可平。故主之。湯意詳飲門注。
二十三條，諸黃。腹滿而嘔者。宜柴胡湯。（大小柴胡湯方。俱別見。）
諸黃、是兼黃疸、黃家而言。宜柴胡湯。是兼大小柴胡而言。此總言先熱後濕之疸。先濕後熱之黃。流貫少陽之症治也。腹滿已見。少陽得熱。則從脅下而上逆。故其症善嘔。但熱疸濕黃。二者俱有此症。蓋因熱召濕之疸症。脾胃率多熱實。脾胃熱實之氣。偏從腹之兩旁而上熏於脅。
便是少陽之部。因濕生熱之黃家。胸膈率多濕熱。胸膈濕熱之氣。偏從胸之兩旁而橫溢於脅。亦是少陽之部。故皆能致嘔。但曰宜柴胡湯、而不指明大小柴胡者。因疸、以熱為本。而濕為標。治熱。宜攻下。則主大柴。黃、以濕為本。而熱為標。治濕。宜發汗。則主小柴。欲俟人之神而明之耳。
大小柴胡湯意。俱別見。
二十四條，男子黃。小便自利。當與虛勞小建中湯。（方見虛勞。）
此因前二十二條。但立救誤之方。而無正方。故補言之也。小便自利。即前條色不變之義。蓋膀胱得熱。則癃閉。而其色黃赤。利、則不變者。即在其中矣。但小便自利。則熱泄濕減。安得發黃。故知此黃。為宗氣因虛致勞。幻生假熱者所致。是宜以辛溫之小建中湯。填其在天之氣。
白話文：
第十五 黃疸病脈證治
二十一條：患者黃疸，腹部脹滿，小便不利且顏色發紅，自發汗出。這是表證和裡證兼有的病症，應該攻下治療。宜用大黃硝石湯。
大黃硝石湯方：大黃、硝石、黃柏（各四兩）、梔子（十五枚）。以上四味藥，加水六升，煎煮至二升，去渣，再加入硝石煎煮，取一升，一次服下。
凡是黃疸病，都是毛孔閉塞，小便不利，濕熱交盛於內外上下所致。然而只有濕黃、水黃才會這樣，因為汗出，則水濕之氣洩於上與外；小便通利，則水濕之氣洩於下與內。但如果黃疸病是由於熱邪引起，即使有汗，內熱仍然很盛，所以還是會出現黃疸症狀。黃疸病還有一種類型，不會外傳於表，其熱邪只停留在中焦，向上侵犯胸膈，向下到達肝腎，而產生直豎的症狀。例如腹部脹滿，是裡濕的反應；小便不利且顏色發紅，是裡熱的反應，這是裡證。裡證濕熱，通常應該外傳到表證，現在卻自發汗出，表示經絡皮毛沒有鬱熱，表證平和。既然表證平和而裡證有病，就應該攻下治療，這是正確的治療方法。此方用苦寒的大黃，鹹寒的硝石，效法承氣湯攻下實熱。因為中焦有熱，必然向上熏蒸陽位，所以加入善於走竄膻中的梔子以瀉之；又因為中焦有熱，必然向下貫通至陰，所以加入能滋潤肝腎的黃柏以固之。鹹味能克服熱邪，苦味能燥濕，也起到餘蘊的作用。
二十二條：患者黃疸，小便顏色無變化，想要腹瀉，腹部脹滿且呼吸困難，不能去除熱邪，如果熱邪去除，必然會出現呃逆。呃逆，用小半夏湯治療。（方劑見痰飲篇）這指的是黃疸病中的一種類型，下焦沒有熱邪，所以小便顏色不變，顏色淡白；中焦沒有熱邪，所以大便想瀉而不實。只是脾氣濕重導致腹部脹滿，膈氣勞熱導致肺喘。因為勞熱與濕氣相互交織，久而久之就形成了黃疸。但是，這是由於勞累導致神火浮動，產生虛假的熱邪，與真正的實熱不同，所以不能用攻下法去除熱邪。如果熱邪去除，則膈肌虛弱，胃寒，寒邪犯虛，所以知道必然會出現呃逆。呃逆，用小半夏湯治療，因為它能溫補胸中，溫暖胃氣，降逆除寒，而呃逆可以平息，所以用它治療。湯方的用意詳見飲門注釋。
二十三條：各種黃疸，腹部脹滿且嘔吐，應該用柴胡湯。（大小柴胡湯方，另見別處）
各種黃疸，也就是兼指黃疸和黃疸病。宜用柴胡湯，也就是兼指大小柴胡湯。這總體來說是先熱後濕的黃疸，先濕後熱的黃疸，以及流貫少陽經的症狀的治療方法。腹部脹滿已經說明了，少陽經得熱，就會從脅下向上逆，所以症狀容易嘔吐。但是熱性黃疸和濕性黃疸，兩種都有這種症狀，這是因為熱邪引起濕邪的黃疸，脾胃大多是熱邪實證；脾胃熱邪實證的氣機，偏從腹部兩旁向上熏蒸到脅肋，就是少陽經的部位；因濕生熱的黃疸病，胸膈大多是濕熱，胸膈濕熱的氣機，偏從胸部兩旁橫溢到脅肋，也是少陽經的部位。所以都能導致嘔吐。但是說應該用柴胡湯，而不指明大小柴胡湯，是因為黃疸，以熱邪為本，以濕邪為標；治療熱邪，應該攻下，則用大柴胡湯；黃疸病，以濕邪為本，以熱邪為標；治療濕邪，應該發汗，則用小柴胡湯。要根據病人的情況而定。
大小柴胡湯的用意，另見別處。
二十四條：男子黃疸，小便自利，應該用虛勞小建中湯。（方劑見虛勞篇）
這是因為前面第二十二條，只提出了治錯的方劑，沒有正確的方劑，所以補充說明。小便自利，就是前面提到的顏色不變的意思。因為膀胱得熱，就會小便閉塞，而顏色黃赤；小便通利，則顏色不變，意思就在這裡。但是小便自利，則熱邪洩去，濕邪減少，怎麼還會發黃呢？所以知道這種黃疸，是因為宗氣虛弱導致勞損，虛幻地產生假熱邪所致。所以應該用辛溫的小建中湯，補充其在天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