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註金匱要略》~ 婦人妊娠病脈證治第二十 (1)
婦人妊娠病脈證治第二十 (1)
1. 婦人妊娠病脈證治第二十
師曰。婦人得平脈。陰脈小弱。其人渴。不能食。無寒熱。名妊娠。桂枝湯主之。於法六十日當有此症。設有醫治逆者卻一月。加吐下者則絕之。
桂枝湯方（別見）
經言陽搏陰別。為有子。蓋謂脈之外廓。沉柔而得陰脈之常。但中間一線陽脈。高起而搏指。特與平部之陰脈各別。是陰中另具一陽也。非有子而何哉。又言左尺滑者妊也。夫滑為氣血交聚之診。左尺應胞門。胞門之中。陽精如端居貴人。而婦人之氣血。會聚而包裹之。其脈安得不以滑見耶。
二說俱就左尺而言之也。又曰。手少陰脈動甚者妊子也。蓋謂心腎同主手足之少陰。而司精血相通之妙者也。夫兩物相擊。輕小者動。亦受擊者動。已見動脈下。今心主之脈。無端而動甚。豈非下焦腎中。得外陽以實之。而上擊之所致乎。故知妊子也。此從寸口而言之也。然三說雖各不同。
而其理則一。以尺脈之兩邊。沉柔細滑而得陰體。故其中始見弦長。而別為搏指。因之上衝寸口。而見動甚矣。此諸脈與外症之暈眩嘔逆相符也。本經平脈。不特尺不陽搏陰別。及不滑。並手少陰不動之類。凡不沉浮遲數者。皆在其中。此仲景於經旨之外。又言妊娠之變診也。
陰脈、以下文小弱。及桂枝湯脈之陽浮陰弱推之。當指沉按而言。以陰脈小弱。言四臟之心肝脾肺。而不言腎。腎中得別陽以實之。豈有小弱之理。惟是四臟之精氣。趨固胎元。故見小弱。正與前人三說。相為表裡。蓋惟腎脈搏別滑實。故致四臟之陰脈小弱。則仲景丟開尺脈。
而言四臟之陰脈。與經文撇開足少陰。而言手少陰者同義也。但凡渴而不能食者。多有寒熱之外症。以少陽中風寒。則渴而默默不欲食。且寒熱往來耳。今既有此而無彼。合而斷之。脈平、為人病脈不病。四臟之陰脈小弱。為臟真趨赴腎經以養胎。渴、為津液下掣。不能食、為生氣上衝。
故知為妊娠矣。桂枝湯養陽以益陰。故主之。養陽、則實上以御下之沖氣。故能食。養陽以益陰。則陰脈不小弱。而渴亦可止也。六十日、胎氣已成。陰血奔赴。故於法當有前此之脈症。以胎氣已成。則向長之機勢上侵。而不能食。陰血奔赴。故陰脈小弱而渴也。設或醫家以微渴而誤清上焦之火。
則上虛而胎氣益張。因少不能食而誤傷中土之陰。則胃干而臟真失養。胎氣下張而上衝。故不食既早。臟真自虛而下顧。故乾渴先形。前項脈症。遂減卻一月。而於三十日見矣。若逆甚而因渴以吐之。因不能食而下之。吐則上提。而陰血不下貫。故不渴。下則下泄。而生氣不上衝。
故反能食。遂絕然無前此之脈症矣。然至陰血不下貫。生氣不上衝。豈妊娠之佳兆乎哉。此處主桂枝湯。當但服藥。而不啜熱粥為合。蓋啜粥是助桂枝辛甘之性以祛邪。不啜粥則任芍藥酸斂之性以養臟故也。絕之之義。錢塘婁氏。謂絕止醫治。本經從無此噴飯之文。槜李徐氏。
白話文：
婦人懷孕的脈象、症狀與治療方法
老師說：婦女如果脈象平和，但陰脈細弱，而且感到口渴、吃不下東西，卻沒有寒熱症狀，這就是懷孕。用桂枝湯治療。按道理來說，懷孕六十天左右應該出現這種症狀。如果治療方法錯誤，則症狀會提早一個月出現；如果還用嘔吐或瀉下的方法治療，則會完全消除懷孕的症狀。
經書上說，陽氣衝擊陰脈，才會懷孕。意思是說，脈象的外圍沉弱柔軟，符合陰脈的常態，但中間有一條細細的陽脈高高地搏動著手指，這與平時的陰脈明顯不同，這是陰中另有一陽，如果不是懷孕，怎麼會有這種情況呢？又說，左尺脈滑利者懷孕。因為滑利是氣血聚集的表現，左尺脈對應胞門，胞門中，陽精就像尊貴的客人一樣安居其中，而婦女的氣血聚集包裹著它，脈象當然會呈現滑利之象。
以上兩種說法都是從左尺脈來判斷的。還有一種說法是：手少陰脈動得很厲害也是懷孕的徵兆。因為心和腎共同主管手少陰經，並掌管精血的相互流通。兩物相撞擊，輕的會動，重的也會動。我們已經看到脈象向下搏動，現在心經的脈象卻無緣無故地動得很厲害，這難道不是因為下焦腎臟得到外來的陽氣而充實，然後向上衝擊所造成的嗎？所以知道是懷孕了。這是從寸口脈來判斷的。雖然這三種說法各有不同，但其道理卻是相同的。因為尺脈的兩側沉弱細滑，符合陰體的特性，所以其中開始出現弦長而搏動手指的現象，因此向上衝擊寸口脈，就出現動得很厲害的現象。這些脈象與暈眩、嘔吐等外在症狀相符合。本經所說的平和脈象，不只是尺脈沒有陽氣衝擊陰脈、不滑利，以及手少陰脈不動等等，凡是不沉浮遲數的脈象，都在其中。這是張仲景在經書旨意之外，又提出的懷孕的特殊診斷方法。
陰脈細弱，以及桂枝湯脈象中的陽浮陰弱，應該是指沉按時的脈象而言。陰脈細弱，是指四臟的心、肝、脾、肺，而不說腎。腎臟得到特殊的陽氣而充實，怎麼會有細弱的道理呢？只是因為四臟的精氣都趨向於固護胎元，所以才顯得細弱。這與前面三種說法互相印證，是表裡關係。因為只有腎脈搏動而滑利充實，才會導致四臟的陰脈細弱。所以張仲景避開尺脈，而說四臟的陰脈，與經文中避開足少陰脈而說手少陰脈的道理相同。但是凡是口渴且吃不下東西的，大多有寒熱等其他症狀，比如少陽經受風寒，就會口渴，默默地不想吃東西，而且寒熱會交替出現。現在既有口渴和吃不下東西的症狀，卻沒有寒熱，綜合判斷，脈象平和，說明身體沒有其他的病，四臟的陰脈細弱，是臟腑的精氣都趨向腎經來滋養胎兒；口渴，是因為津液下泄；吃不下東西，是因為生氣上衝。所以知道是懷孕了。桂枝湯可以滋養陽氣以益陰，所以用它來治療。滋養陽氣，就能充實上焦以抵禦下焦的衝氣，所以就能吃東西了；滋養陽氣以益陰，陰脈就不會細弱，口渴也能止住了。六十天，胎氣已經形成，陰血都奔赴胎兒，所以按道理應該出現這種脈象和症狀。因為胎氣已經形成，所以生長的力量向上侵犯，所以吃不下東西；陰血奔赴胎兒，所以陰脈細弱而口渴。如果醫生誤以為只是輕微口渴，而錯誤地治療上焦的熱症，則上焦虛弱，胎氣更加膨脹，因為吃不下東西而損傷中焦的陰氣，則胃部乾燥而臟腑的精氣失養，胎氣下墜而向上衝擊，所以吃不下東西更早出現，臟腑的精氣更加虛弱而向下傾注，所以口渴更明顯。之前的脈象症狀就會提早一個月出現，在懷孕三十天就出現了。如果治療方法更錯誤，因為口渴而用嘔吐的方法治療，因為吃不下東西而用瀉下的方法治療，嘔吐則向上提舉，陰血不能向下貫注，所以不口渴；瀉下則向下泄瀉，生氣不能向上衝擊，所以反而能吃東西了，於是完全沒有之前的脈象症狀了。但是陰血不能向下貫注，生氣不能向上衝擊，這難道是懷孕的好兆頭嗎？這裡主張用桂枝湯，應該只服用藥物，而不喝熱粥。因為喝粥是幫助桂枝辛甘的藥性來祛除邪氣，不喝粥則是依靠芍藥酸斂的藥性來滋養臟腑。 「絕之」的意思，錢塘婁氏說是指完全停止治療。本經中從來沒有這種荒謬的說法。槜李徐氏……（原文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