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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註金匱要略》~ 胸痹心痛短氣病脈證治第九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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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痹心痛短氣病脈證治第九 (2)

1. 胸痹心痛短氣病脈證治第九

上三味。同煮。取二升。分溫再服。

此言胸痹之全症也。喘息及短氣者。胸中之本氣虛。而胃邪實之。以致呼吸之氣不能深入遠出之義。肺氣逆。故咳。肺液與氣俱逆。故咳而且唾也。胸背痛者。胸中陰維陰蹺之脈。其孫絡與督脈。及陽維陽蹺之在背者相貫。其痛從胸透背。故胸背陰沁而切痛也。寸口二句。又即首條陽微陰弦而深細言之。

蓋寸口為胸之應。沉為陽不能上鼓。遲為氣不能連續。是沉遲為微脈之根蒂。寸口外微而內沉遲。故知胸中之陽氣極虛而病痹也。關上為胃之應。緊即首條之弦脈。與傷寒之緊脈不同。傷寒之緊脈。因寒氣凝斂。脈從兩頭中縮而緊。其體常短。故曰形如轉索。轉索者。以中縮而緊也。

弦脈之緊。因陰弛陽急。脈從兩頭扯拔而緊。其體較長。故曰狀如弓弦。弓弦者。以繃急而緊也。胸膈上虛下吸有力。以致中焦之氣奔之。吸張乘兩就之勢。故其脈數也。小緊數。猶言略略緊數之謂。蓋終不比有餘者之上射也。關上小緊數。故知胸病虛痹。胃以陰弛陽急之氣赴之。

而致痛矣。夫胸膈象天。常喜輕清。薤白氣味俱薄。而性辛溫。薄則應在天之氣而走胸分。辛溫則能迎導其陽氣而發越之。佐以蔓生甘潤。而善於通竅之栝蔞。蔓生則走經絡。甘潤而通竅。則又能入絡脈。而行其陰中之氣矣。然後以浮緩之酒托之。取氣味俱薄之白酒者。一則以輕清應天。

再則以少火生氣。將陽回春滿。從胸溫絡。而痹自愈矣。薤獨取白者。以白具上行之性故也。且南方種之以供蔬。嘗留白而就地刈之。不數天而苗長如故。則尤見其上行之最速者矣。此胸痹之正病正方。單責胸分之陽虛。而未責中下者也。

四條,胸痹不得臥。心痛徹背者。栝蔞薤白半夏湯主之。

栝蔞薤白半夏湯方,栝蔞實(一枚),薤白(三兩),半夏(半升),白酒(一斗)

上四味。同煎。取四升。溫服一升。日三服。(以四升日三服計之。當缺夜一服三字。)

胸痹二字。包上條之脈症在內。後仿此。前條之症。因胸中自虛。下吸胃氣。胃家本無上犯之意。猶胸中之謾藏冶容。誨其淫盜耳。故以填陽通氣之外。略無餘議下及者。此也。本條之症。胸中之虛未甚。卻以胃家之濁邪方實。以盛凌衰而貫注之。濁氣上浮而不下伏。故不得臥。

且胸分虛而客氣上乘。猶之盜賊所經。於牆垣門徑之低小殘缺者。則一往趨之。心後之絡。外通於背。陽虛而痹。牆垣之低小。門徑之殘缺是也。濁氣從胸之心後而貫痹。故痛如在心。又從痹之絡脈而貫背。故痛徹背矣。於前湯中。減辛溫填氣之薤白過半。故知胸中之虛未甚。

君平胃降氣之半夏而用至半升。故知以盛凌衰。為胃中之邪過實也。是此湯即第一條太過不及而兩責之者。蓋以栝蔞薤白本湯。責胸分之陽虛者十之三。加半夏為君。而責胃中之氣實者十之七也。岐黃論臥與不臥。明明說是氣伏於陰分。則神明收藏。故得臥。氣出於陽分。則靈醒發越。

白話文:

這段文字描述的是胸痹心痛短氣的病症、脈象和治療方法。

首先,一種治療方法是用三種藥材一起熬煮,取二升,分溫服。

接著,文章解釋了胸痹的全症:喘息和短氣是因為胸中元氣虛弱,而胃部邪氣卻很盛,導致呼吸之氣無法深入和遠達。肺氣逆,所以咳嗽;肺液和氣都逆,所以咳嗽還帶有痰。胸背疼痛是因為胸中的陰維脈、陰蹺脈及其分支與督脈、背部的陽維脈、陽蹺脈相互連通,疼痛從胸部貫穿到背部,所以胸背部隱痛而劇烈。寸口脈沉遲細弱,說明胸中陽氣極度虛弱而導致痹病。關上脈緊,與傷寒的緊脈不同,是因陰虛陽亢導致的,脈象較長,像弓弦一樣。胸膈上部虛弱,下部吸氣有力,導致中焦之氣急速運行,脈象因此而數且略緊。

藥方中使用薤白,因其氣味輕薄,辛溫,能走胸中,溫通陽氣;用栝蔞,因其甘潤,能通竅絡脈,行陰中之氣;再用白酒,因其輕清,能助陽氣回升。薤白取白色者,因其上行之性最快。此方主要針對胸中陽虛,而未考慮中下焦。

另一種情況是胸痹患者不能臥床,心痛徹背,則用栝蔞薤白半夏湯。此方用栝蔞實、薤白、半夏、白酒同煎,取四升,溫服一升,一日三次。

此方與前者不同,前者是因胸中虛弱,吸入胃氣所致,此方則是因胸中虛弱不甚,卻有胃部濁邪實證,濁氣上浮而不能臥。心痛徹背是因為胸部虛弱,客邪上犯,如同盜賊襲擊牆垣門徑的破損處一樣,邪氣從心臟後方經絡貫穿到背部,所以疼痛徹背。此方減少了薤白用量,而增加半夏的用量,因為胃中邪氣過盛。此方是前方的加減方,兼顧胸中陽虛和胃中氣實兩種情況。岐黃論中提到,氣伏於陰分則能臥,氣出於陽分則不能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