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舌指南》~ 卷四 (25)
卷四 (25)
1. 黑苔證治圖說
圖說：中尖純紅，舌根黑色或灰黑。
《舌鑑》：瘟疫二三日，舌根黑色，熱邪熾甚而宿食不消也。涼膈、雙解微下之。至四五日火極似水，漸變深黑，少陰腎氣己絕，下亦無濟矣。若邪結咽嗌、目瞑脈絕、油汗者，一日夜必死。
《辨正》：紅尖黑根舌，心腎火熾，脾胃受困也。傷寒邪入陰分，瘟疫毒中陰經，實熱鬱傷陰分皆有之。不論何證何脈，用大承氣湯急下以去其毒，用三黃白虎急涼以救其陰，二方連環服至黑退則愈。《舌鑑》治法未善。彼謂瘟疫二三日可微下之，四五日後舌變深黑，下無濟矣。
若邪結於咽，目瞑脈絕油汗者，一二日死。蓋微下則不能去毒，僅一下之而不間大涼藥，則不能挽回已傷之陰，又偶爾嘗試。無膽無識，安得不死耶。
紅中淡黑舌（第八十八）
圖說：紅舌中見淡黑心，苔滑潤者。
《舌鑑》：乃溫熱發於太陽也。如有表證惡寒，雙解散合解毒湯微微汗之，汗罷急下。若結胸、煩躁、直視者，不治。（章虛谷云：紅中有黑苔者，熱毒入少陰也。大承氣合白虎湯治之。）
《辨正》：紅中淡黑舌，臟腑實熱也。不論何病何脈，皆里證。傷寒傳裡，大發燒熱，結胸煩躁二便閉，雙目直視，或疫毒中三陰，均有此舌，宜十全苦寒救補湯，不次急投，舌淨必愈。《舌鑑》說先汗後下，又以結胸為不治，殊未當也。
紅中焦黑心舌（第八十九，無圖）
圖說：舌紅色，中有焦黑厚苔，形如小舌。
《舌鑑》：乃瘟疫之毒內結於胃，火極反兼水化也，宜涼膈散。若黑而乾硬，指甲剔之有聲，急用調胃承氣湯下之，遲則不救。
《辨正》：紅中焦黑舌，臟腑俱熱而脾胃尤熱也，誤服補劑及中時疫者有之。不論何脈，皆屬裡證，宜十全苦寒救補湯倍加生石膏，不次急投，勿稍遲疑，以服至焦黑退淨為準，則必愈。《舌鑑》近是，尚嫌姑息。
黑爛自齧舌（第九十）
圖說：舌苔黑爛，頻欲自齧。
《舌鑑》：乃心腎火灼，無以自安也，必爛至舌根而死。切勿用藥。（《正義》云：舌黑而中爛者，死候也，不治。《舌辨》云：白爛瘡堪治。黑舌齧爛根，言黑爛無治法也。）
《辨正》：黑爛自齧舌，臟腑極熱，兼受穢毒也，患楊梅瘡者多有之，他症罕見，宜三黃銀花承氣湯等劑，土茯苓作茶飲。治如不效，則將如《舌鑑》所云：黑爛而頻欲自齧，必爛至舌根而死也。
孕婦黑苔（第九十一，無圖）
圖說：孕婦舌黑，有微黑、深黑，大不同。
《舌鑑》：孕婦傷寒發熱，舌苔黑，此邪入少陰，熱傷胎元也。其子必死，當下死胎，以救其母。凡孕婦面舌俱黑，不必問其月數，子母俱死。面赤、舌微黑者，還當保胎。如見灰黑，乃邪熱入子宮，其胎必不能固。若面赤者，為根本未傷，當急下以救其母。
白話文：
黑苔證治圖說
舌尖鮮紅，舌根黑色或灰黑色
《舌鑑》認為：瘟疫初期兩三天，舌根出現黑色，表示熱邪非常嚴重且積食未消化。這時可以用涼膈散或雙解散稍微通便。如果到了四五天，熱邪極度亢盛，反而像水一樣，舌頭顏色漸漸變成深黑色，這表示少陰腎氣已經耗竭，再用瀉下藥也無濟於事。如果熱邪堵塞在咽喉，出現眼睛閉合、脈搏微弱、冷汗淋漓等情況，一天之內必定死亡。《辨正》認為：舌尖紅、舌根黑，表示心腎火氣過旺，導致脾胃功能受損。傷寒熱邪侵入陰分，或是瘟疫毒邪侵入陰經，實熱導致陰液損傷都可能出現這種情況。不論是什麼病、什麼脈象，都應該使用大承氣湯緊急瀉下，去除體內毒素，並用三黃白虎湯等藥物快速清熱，保護陰液。這兩種藥方交替使用，直到黑色消退，病才能痊癒。《舌鑑》的治療方法不夠好。它認為瘟疫兩三天可以稍微通便，到了四五天舌頭變深黑色就沒救了，這種觀點是錯誤的。如果熱邪堵在咽喉，出現眼睛閉合、脈搏微弱、冷汗淋漓等情況，一兩天就會死亡。因為只用少量瀉藥不能去除毒邪，只用瀉藥而不搭配清熱保陰的藥物，就不能挽回已經損傷的陰液。這種偶爾嘗試的方法，沒有魄力、沒有見識，怎麼可能不死呢？
舌紅，舌中間有淡淡的黑色
《舌鑑》認為：這表示溫熱病邪在太陽經。如果有表證怕冷，可以用雙解散搭配解毒湯微微發汗，汗出後立刻用瀉藥。如果有胸部痞悶、煩躁不安、眼睛直視等症狀，就沒救了。（章虛谷認為：舌紅中有黑苔，表示熱毒深入少陰經，應該用大承氣湯搭配白虎湯治療。）《辨正》認為：舌頭紅色，中間有淡黑色，表示臟腑有實熱。不論是什麼疾病、什麼脈象，都屬於裡證。傷寒病邪傳入體內，引起高燒，胸部痞悶煩躁，大小便不通暢，眼睛直視；或是瘟疫毒邪侵入三陰經，都會出現這種舌象。應該用十全苦寒救補湯緊急治療，不能拖延，直到舌苔乾淨，病才會痊癒。《舌鑑》說先發汗後通便，又認為胸悶是無法治療的，是不對的。
舌紅，舌中間有焦黑厚苔，像小舌頭一樣
《舌鑑》認為：這表示瘟疫毒邪積聚在胃中，火熱到極點反而像水一樣，應該用涼膈散治療。如果黑色乾燥堅硬，用指甲刮會有聲音，就要趕快用調胃承氣湯瀉下，晚了就沒救了。《辨正》認為：舌頭紅色，中間有焦黑色苔，表示臟腑都熱，尤其脾胃更熱。這是誤服補藥或得了時疫引起的。不論是什麼脈象，都屬於裡證，應該用十全苦寒救補湯，加倍使用生石膏，緊急治療，不要遲疑，直到焦黑苔退乾淨為止，病一定會好。《舌鑑》的說法大致正確，但還是過於保守。
舌苔黑爛，經常想咬自己的舌頭
《舌鑑》認為：這是心腎火氣灼熱，沒有辦法安定下來，一定會爛到舌根而死。千萬不要用藥。（《正義》認為：舌頭黑色而且中間腐爛，是死亡的徵兆，無法治療。《舌辨》認為：白色的腐爛瘡可以治療。而黑舌頭爛到根部，表示無法治療。）《辨正》認為：舌頭黑色腐爛，經常想咬自己，表示臟腑極度燥熱，又感染了污穢毒邪，患有梅毒的人多見，其他疾病很少見。應該用三黃銀花承氣湯等藥物，並用土茯苓泡茶飲用。如果治療無效，就會像《舌鑑》所說的，舌頭腐爛，經常想咬自己，最後爛到舌根而死。
孕婦舌苔黑色
《舌鑑》認為：孕婦傷寒發燒，舌苔變黑，表示邪氣侵入少陰經，熱邪傷害了胎兒。孩子一定會死，應該打掉死胎，保住母親。如果孕婦臉色和舌頭都變黑，不用管懷孕多久，母子都會死亡。如果臉色發紅，舌苔只是微微發黑，還可以保胎。如果出現灰黑色，表示邪熱侵入子宮，胎兒一定保不住。如果臉色發紅，表示根本沒有受到損傷，應該趕快用瀉藥來保住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