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舌指南》~ 卷一 (5)
卷一 (5)
1. 第五章 辨舌明體質稟賦之鑑別
辨舌審病，雖有確據，然亦體格體質，人有不同，男女老少，又有分別。有平時有苔，而病時反無苔者。諸如此類，尤不勝枚舉。茲就體格、體質，稟賦臚列於下。
白話文：
辨舌以審疾病，即使有確定的證據，然而人的體格和體質確實存在差異，男女老少各有不同。有的人平時舌苔可能較重，但當患病時反而舌苔消失。像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現在將從體格、體質的角度，列出以下內容。
2. 第一節，體格
蓋體格之良否，雖關於健康，然於疾病發生時，以及日後可治與不可治，亦多有研究之價值。茲將體格（在醫學上當分為三種）列下：
（甲）強壯體，平時舌質闊厚而坦，舌色淡紅，舌背常有滑苔，或白或微黃，有神采。骨骼強大，胸廓廣闊，筋肉堅細而不粗松，皮膚滑潤而有光澤。
（乙）薄弱體，舌質尖薄，邊尖多紅，或紫，或有瘰，甚則沿邊屈曲如鋸齒形。舌心苔少或無苔。外證骨骼細弱，胸廓狹小，筋肉瘦軟，皮膚寬浮。
（丙）中等體，舌質狹長不厚，色亦淡紅，微有薄苔，尖邊淡紅。其外證骨骼筋肉皮膚，亦介於兩體格之中間者也。
白話文：
身體的强弱虽然与健康有关，但在疾病发生时，以及日后是否能治愈，也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现将体格（在医学上分为三种）列举如下：
（甲）强壮体，平时舌头宽厚平坦，舌色淡红，舌背常有滑腻的苔，或白色或微黄色，精神饱满。骨骼强壮，胸廓宽阔，肌肉结实细致不松弛，皮肤光滑润泽有光泽。
（乙）薄弱体，舌头尖薄，边缘尖端多为红色，或紫色，或有小疙瘩，严重者边缘弯曲像锯齿状。舌头中心苔少或无苔。外在表现为骨骼细弱，胸廓狭小，肌肉瘦弱柔软，皮肤松弛。
（丙）中等体，舌头狭长不厚，颜色也淡红，舌苔薄薄的，舌尖和边缘淡红。其外在表现为骨骼、肌肉、皮肤介于强壮体和薄弱体之间。
3. 第二節，體質
人之有體格，而後有體質，故體質在醫學上也當別之為四。茲就各質之形狀列下：
（子）肺癆質，全身構造薄弱，頭長如鶴，皮色蒼白，胸狹小，或扁平，顏細長，顴骨稍赤，眼球大而有一種光澤，其外貌秀麗，其舌質坦薄，邊尖紅赤，舌根有苔厚膩，中尖無苔，口中常有津。病至二期，則根苔灰白，邊紫紅，乾咳涎痰，甚則痰中帶血絲、血塊。重至三期，舌轉紅赤，無垢苔，咽痛，咳嗽膿痰，或仍為涎痰，潮熱盜汗，便溏胃鈍，為終期也。
（醜）卒中質，骨骼筋肉均肥大，全身富於脂肪，顏大而白，或亦有兼蒼兼赤，頸短而厚，肩高而聳，其外貌雖甚強健，而身體略為運動，則呼吸因之迫促。其舌質闊厚而長，尖端平圓，色淡紅而白，舌面常有白膩垢苔。此質因常多脂肪少血，平素肝胃多有痰濕貯藏，故常有苔垢。
白話文：
人體有身體構造，然後才有體質，因此在醫學上將體質區分為四種。以下分別說明各種類型的外貌特徵：
肺癆體質的人，全身構造較弱，頭形像鶴，皮膚蒼白，胸部狹小或扁平，臉型細長，顴骨微紅，眼睛大且有光澤，整體外貌秀麗。舌頭薄而平，邊緣尖銳且紅，舌根佈滿厚厚的膩苔，舌尖則無苔，口中常有津液。疾病發展到第二期時，舌根苔色轉為灰白，邊緣呈紫紅色，伴隨乾咳和白色痰液，嚴重時痰中帶血絲或血塊。到了第三期，舌頭變得紅赤，沒有苔，喉嚨痛，咳出膿痰或仍為白色痰液，同時伴有潮熱盜汗、大便稀溏、胃口不佳，為疾病的終期。
卒中體質的人，骨骼和肌肉都比較肥大，全身富含脂肪，臉龐圓潤且白皙，也有可能兼具蒼白或偏紅，脖子短而粗，肩膀高聳。雖然外貌看起來很健壯，但稍微活動一下就會呼吸急促。舌頭寬厚且長，尖端平圓，顏色淡紅偏白，舌面上常覆蓋着白色膩苔。這種體質的人由於脂肪多而血液少，平時肝臟和胃部積聚了許多痰濕，所以舌頭上經常有苔垢。
病則胃中聚痰更多。舌質常呈胖短，甚則強硬或脹大，牙關亦緊，口不能出聲，肺氣管窒塞則不治矣。
（寅）神經質，神經質之特性，不在體格體質，而在其舉動行為。容貌伶俐，視物敏極，發潤而光，言語爽快，教以學問，按藝則比常人易於領悟，惟其意思無常，時興奮，時鬱悶，凡作事性急。其舌質薄小而端尖，邊紅微紫，雖有乳刺，上無浮垢，或有苔亦薄，此質之人，陰液虧，肝火旺。其有外邪之時，其苔白而帶灰不厚膩。若多服溫燥藥，則易變光絳舌。
（卯）腺病質，主在小兒期，皮色蒼自，筋肉瘦而不潤，額面如浮腫，顏面狹小，身體細弱，皮膚易變，靜脈透於外面，往往生皮疹。其舌質薄短而尖，色多紫紅，苔色灰白而少。
白話文：
生病的時候，胃裡就會積聚更多痰液。舌頭經常呈現胖短，嚴重的話甚至會變得堅硬或腫大，牙關也會緊閉，嘴巴無法發出聲音，肺氣管阻塞就沒有救了。
神經質的人，其特徵不在於身體的體格或體質，而在於他們的行為舉止。他們長得伶俐，視力敏銳，頭髮潤澤有光，說話爽快，學習知識或學習技藝比一般人更容易領悟，但他們的心思變化無常，時而興奮，時而鬱悶，做事總是急躁。他們的舌頭薄而小，舌尖尖銳，舌邊緣偏紅帶紫，即使有乳頭狀突起，舌面上也沒有浮垢，或者即使有舌苔也很薄。這種體質的人，陰液虧損，肝火旺盛。當他們感染外邪時，舌苔會呈現白色帶灰，但不厚膩。如果服用過多溫燥的藥物，容易變成光滑絳紅色的舌頭。
腺病質的人，主要是在孩童時期表現明顯。他們的皮膚顏色蒼白，肌肉瘦弱且沒有光澤，額頭和臉頰像浮腫一樣，臉型狹窄，身體瘦弱，皮膚容易變化，靜脈血管透出皮膚表面，經常會長出皮疹。他們的舌頭薄而短，舌尖尖銳，顏色多為紫紅色，舌苔顏色灰白色，而且很少。
前論體格體質之強弱，不拘男女與壯少。今論稟賦，則男女又有別，少壯亦有殊；且孕婦與產後，亦各有異諦，不可不分別詳之。爰再述於後：
（甲）男女，男女氣血異體，證治亦有大端不同者。男子氣壯，血不易瘀，舌黑耳聾，血絡痹也；如熱入血室，舌卷囊縮；血痹之甚，筋失養也。亦有未及化熱，兩脅血絡先痹者，其證舌苔忽黃忽白，必帶灰黑。小便忽閉忽通，煩躁不能安眠。或有一邊不良於眠，其脈忽長忽短，忽洪忽緊，全無定象，必須攻血通瘀，方可治之。
未有瘀不化、黑不退而病能愈者也。若婦人血盛，經水適來適斷，與病相觸，肝胃之絡，最易停瘀，舌黑譫語，事所常有，但耳不聾，乳不縮，不為敗證。即耳微聾而譫妄狂躁者，亦邪正相搏之象，惟聲息低微不能轉側，乃為危象。其舌或藍，或灰，或黑，有僅在一偏，有全舌皆透，均不得據為凶候。
白話文：
這段文字主要討論人體體質的差異，特別強調男女、年齡、孕產狀態對體質的影響，並對不同情況下的病症和治療方法進行了說明。
文中首先指出男女在氣血方面有所不同，因此在治療上也需要區別對待。例如，男性氣血較旺盛，不易淤血，但血絡痹阻時會表現為舌黑耳聾；女性則血氣較盛，經期易受病邪影響，導致肝胃絡瘀，表現為舌黑譫語，但由於女性血氣充盈，即使出現耳聾、乳縮等症狀，也不一定代表病情嚴重。
接着，文中還提到一些特殊情況，例如孕婦和產後婦女的體質變化，以及一些病症的具體表現和治療方法，例如血絡痹阻、熱入血室、血痹等。
總之，這段文字強調了不同個體在體質上的差異，以及在疾病診斷和治療過程中需要根據個人情況進行具體分析的重要性。
故治婦科傷寒溫病，起手即宜兼和血以防之，否則，病愈而絡瘀不淨，積為胃痛、腰痛痼疾。又世以黑而芒刺為熱，濕潤為寒。然瘀血舌黑，雖熱而不生芒刺。蓋男子之血，必因寒而瘀，因熱而瘀，因溫病過服寒劑，遏熱閉絡而瘀。婦女不必因寒因熱，邪在血不必相入而血能自瘀，故病愈而黑不退者有之。
（節錄《傷寒補例》），張石頑云：夏月熱病邪火與時火內外燔灼，苔黑易生，猶可攻治。冬月傷寒舌苔全黑，決難救也。周微之云：此乃指黑而潤者，是血因寒而瘀。夏熱瘀易行，冬寒瘀難行也。若熱瘀則冬夏皆凶。
（乙）孕產，凡妊娠溫暑傷寒，必先固其胎，胎安病易治。既察其脈，又審其色，面以候母，舌以候子，色澤則安，色敗則死（《脈理正義》。）若面舌俱帶白者，寒證也，宜溫之。若舌色絳赤，熱入血分，恐逼胎下墜也。面舌俱紅者，母子俱生也；若面舌色赤，口中吐沫者，母死子活也；唇舌俱青，口中沫出者，母子俱死也。申氏曰：產婦亦有面舌俱白，色黯無神，氣血俱虛，亦死證也。
白話文：
治療婦科疾病，無論是傷寒還是溫病，一開始就要注意調和氣血以防治瘀血。否則，即使病好了，瘀血沒有清除干净，就會積聚成胃痛、腰痛等慢性疾病。一般認為，舌苔黑而粗糙代表熱症，濕潤則代表寒症。但瘀血会导致舌头发黑，虽然是热症，但不会出现粗糙的现象。因为男性的瘀血，一定是由于寒症或热症导致的，比如温病过度使用寒凉药物，抑制了热症，导致气血闭塞而形成瘀血。女性则不同，她们的瘀血并不一定是由寒症或热症引起的，即使没有寒热邪气入侵，气血也会自行瘀结，所以即使病好了，舌苔依然发黑的情况也并不罕见。
张石顽说：夏季热病，邪火和暑气内外交煎灼，容易导致舌苔发黑，但仍然可以通过治疗来解决。冬季伤寒，如果舌苔全部发黑，就很难治愈了。周微之解释说：这里指的是黑而润的舌苔，说明是寒症导致的瘀血。夏季热症导致的瘀血容易流通，冬季寒症导致的瘀血则不易流通。如果出现热症导致的瘀血，无论冬夏都凶险。
怀孕期间，无论是温热病、暑气病还是伤寒，都要先保住胎儿，胎儿安稳了，疾病就容易治疗。要仔细观察脉象，也要仔细观察脸色，脸色是观察母亲情况，舌苔是观察胎儿情况。脸色和舌苔都正常，就说明胎儿安稳；脸色和舌苔出现异常，就可能出现死亡。如果脸色和舌苔都是白色，说明是寒症，要温热治疗。如果舌苔绛红色，说明热症入侵血分，可能导致胎儿坠落。脸色和舌苔都红色，说明母子都能平安出生；如果脸色和舌苔都红色，并且口中吐沫，说明母亲死亡，孩子存活；如果嘴唇和舌头都是青色，并且口中吐沫，说明母子都死亡。申氏说：产妇也有脸色和舌苔都是白色，颜色黯淡无神，气血虚弱的情况，这也是死亡的征兆。
舌見灰黑而有青筋，子已受傷，急下其胎，母尚可保。若舌見青黑，子已全死，外症面如黃土色，或乾白、口出白沫、胸悶、臍腹痛冷、胎停不動，甚則胸塞、口吐白沫，而有臭穢氣，或指甲亦黑，則母子均不救矣。其他產後辨舌，亦有不同。《脈理正義》云：產後百脈皆虛，以心主血也。
《經》云：少陰氣絕，則血不行。舌紫黑者，為血先死，亦謂不治。此皆余臨證目擊如此，學者不可不知也。
（丙）老年，老年氣血衰頹，津液枯涸，一經染病，元氣不能抵抗，邪氣內潰，故舌與少壯異。凡老年陰陽俱不足者，苔雖白必浮。中有裂紋者，中陽虛者，質胖無華者，濁陰內聚，雖潤而非液者，兩畔厚自，中有裂紋，質絳為痰火，質白為痰氣。此苔易脫，脫後色絳，胃陰竭也；脫後色白，肺陰涸也，均為不治。
白話文：
舌頭呈現灰黑色且有青筋，表示孩子已經受傷，必須立刻引產，母親仍然可以保住性命。如果舌頭呈現青黑色，表示孩子已經完全死亡，其他症狀包括臉色像黃土一樣，或者乾白，口吐白沫，胸悶，肚臍和腹部疼痛且冰冷，胎兒停止活動，嚴重者甚至會胸部堵塞，口吐白沫，並伴有臭味，或者指甲也變黑，那麼母子都無法救治了。產後辨別舌苔還有其他不同的情況。
《脈理正義》中記載，產後全身經脈都虛弱，因為心臟主宰血液。
《經》中記載，少陰之氣衰竭，就會導致血液無法流通。舌頭呈現紫黑色，表示血液先衰竭死亡，也就是說無法治癒。這些都是我親身經歷和見證到的，學習者必須了解。
老年人氣血衰弱，津液枯竭，一旦染病，元氣無法抵抗，邪氣就會入侵內部，所以老年人的舌頭和年輕人不同。凡是老年人陰陽都虛弱的，舌苔即使是白色，也必定浮起。舌苔上有裂紋的，表示中焦陽氣虛弱；舌苔肥厚沒有光澤的，表示濁陰凝聚在體內；舌苔雖然濕潤，但不是津液的，表示陰液不足；舌頭兩側厚實，中間有裂紋的，舌質呈紅色，表示痰火；舌質呈白色的，表示痰氣。這些舌苔很容易脫落，脫落之後呈紅色的，表示胃陰枯竭；脫落之後呈白色的，表示肺陰枯竭，這些都是無法治癒的。
上半有薄白苔，下半如刀切齊者，是生氣不至於胃，上有而下竭，待心肺胃三經津液盡而死矣。上半無苔而光絳，乃胃火旺陰將涸也，宜急救其陰。若下半有白厚濕苔，用蒸動腎氣法，十中可救一二。亦有因前醫誤用溫燥之劑，肝陰受灼，其苔必於白無液，或如豆瓣，厚薄不勻，不可再用劫陰之藥。
若初起厚白苔，服藥後苔脫去，苔根或起泡，或顯紅刺，為痰熱化解，使一脫之後，並無泡刺。而苔質現干絳裂紋，亦為傷液之徵，宜滋其陰。苔聚於中，兩旁化露，而老黃乾厚，熱傷肺胃，心營受灼也，非紫雪、至寶合玉女煎之類不可。如干厚見黑色涕涎一條者，結津也，危在頃刻。
白話文：
如果舌頭上半部分有薄薄的白苔，下半部分像刀切一樣整齊，表示生氣沒有到達胃部，上面有而下面枯竭，等著心肺胃三條經絡的津液耗盡而死。如果舌頭上半部分沒有苔，並且光亮發紅，表示胃火旺盛，陰氣將要枯竭，應該趕快救治陰氣。如果舌頭下半部分有白厚濕潤的苔，可以用蒸動腎氣的方法，十個人中可以救活一兩個。也有一些人因為之前的醫生誤用溫燥的藥物，導致肝陰受到灼傷，舌苔就會呈現白色沒有津液，或者像豆瓣一樣，厚薄不均勻，不可再使用劫陰的藥物。
如果剛開始舌頭上有厚厚的白苔，服藥後苔脫落，苔根處出現泡泡或者紅色的刺，表示痰熱化解，使苔脫落之後，沒有泡泡和刺。而舌苔呈現乾燥發紅並且出現裂紋，也是傷津的徵兆，應該滋養陰氣。如果舌苔集中在舌頭中間，兩邊出現化露，並且呈現老黃乾燥厚實，表示熱傷肺胃，心營受到灼傷，非紫雪、至寶合玉女煎等藥物不可。如果舌苔乾燥厚實，並且出現黑色的痰涎一條，表示津液凝結，危在旦夕。
苔脫後，舌上如塗墨者危，須問曾否食過青果、山楂、石榴等酸味之物，否則，即屬腎氣上泛而欲氣促痰升之兆，急用救逆回陽之法。如頭汗面黑等象已顯，是其機已發，不可救藥矣。此《醫學抉微》中語，余屢試屢驗，不失毫釐，故轉錄之。
余治驗一高年陰液大虧，素有肝陽上亢之病，一經溫暑之病，醫者初誤用芳燥淡滲，大便不下，身熱增劇，舌黑燥無津，繼用甘寒陰柔，熱退身涼，脈沉弱無力，舌仍乾燥，硬如慄殼一層，口燥不喜飲，大便始終不下已十餘日，小便清長，人體不能動。凡用涼瀉之品，日見沉困，後邀余治。
白話文：
如果舌苔脫落後，舌頭表面像塗了墨一樣黑，那就很危險，要問病人是否吃過青果、山楂、石榴等酸味的食物。如果不是，就代表腎氣上泛，導致氣喘、痰升，需要緊急使用回陽救逆的方法。如果已經出現頭部出汗、臉色發黑等症狀，那就代表病情已經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這些都是《醫學抉微》中的記載，我多次驗證，從未失誤，所以把它記錄下來。
我曾經治療一位高齡患者，陰液嚴重虧損，原本就有肝陽上亢的毛病。他染上溫暑病後，醫生一開始誤用燥熱的藥物，導致他便秘、發燒加劇，舌頭又黑又乾，沒有津液。後來改用甘寒滋陰的藥物，雖然退燒，但身體卻很虛弱，脈搏沉弱無力，舌頭仍然乾燥，硬如栗殼，口渴卻不喜歡喝水，已經便秘十多天，小便清長，人也無法動彈。只要使用涼瀉的藥物，他的病情就更加嚴重。後來他請我治療。
余謂此因初服芳燥，重傷其津，繼用涼潤陰柔，而無助輸運之品，故大便不下，甚至命火亦被熄滅，其腸中宿垢，同藥汁冰伏下焦，以致氣化失蒸騰之職，故仍口燥，舌仍乾黑，而津液不能上升故也，故如此。余用熟地、麥冬、淡蓯蓉以益腎陰，鹽炒黨參以立中氣，炮薑、肉桂以溫脾腎壯命火，大黃、元明粉以消潤導下，服一劑，大便即下盈斗，下後舌苔仍不退，惟口齒已潤。
後改用復脈湯加減五六劑，乾薹脫去，如殼一片，舌質淡紅，而光軟無津，仍用復脈五六劑，則苔漸生，而胃納始動，元氣漸復。此亦為治老年水虧木旺，熱病過涼，立溫潤攻下之例也。
白話文：
我認為這是因為患者一開始服用燥熱的藥物，重傷了體內的津液。之後又使用涼潤陰柔的藥物，却没有加入幫助輸運的藥品，所以導致大便不通，甚至命火也被熄滅。腸道中的宿垢和藥汁一起冰涼地停留在下焦，導致氣化失調，蒸騰的功能減弱，所以患者仍然口燥舌乾。
因此，我使用熟地、麥冬、淡蓯蓉滋補腎陰，用鹽炒黨參健脾益氣，炮薑、肉桂溫脾腎壯命火，大黃、元明粉清熱潤腸通便。服用一劑後，大便即通，排出大量宿便。但服藥後，舌苔仍未退去，只是口齒變得潤澤。
之後改用復脈湯加減服用五六劑，舌苔脫落，只剩下薄薄的一層，舌質淡紅，光滑柔軟，但仍無津液。繼續服用復脈湯五六劑，舌苔漸漸長出來，胃口也開始恢復，元氣漸漸恢復。
這個例子說明了治療老年人水虧木旺，熱病過涼，需要溫潤攻下的方法。
（丁）嬰孩，凡小兒三四歲以下，患溫熱雜病，辨舌與常入略同。惟產生至一二歲，其舌有特種疾患，不可不防之。美醫嘉約翰云：小兒之病，舌上每有白衣，若初生小兒，舌上白膜裹住，或如石榴子，或遍舌根，哭不出聲，若不刮去，其兒必啞或發驚。（先將舌上白膜用指甲刮破，令出血，煅白礬末二分，綠豆粉一分，和敷之。
若出血不止，用發灰摻之即止。若小兒舌根下忽有筋一條絆其舌尖，不能吮乳，或舌下總筋上生白膜，連舌尖絆住，用銀針磨尖，輕輕挑斷之。其法用簪橫刺膜中，直勒至舌尖下，斷其膜，須仔細下簪，匆穿在總筋之內及誤傷舌根及小舌，為禍不小。挑後拭去血涎，用蒲黃、海螵蛸研末摻之，或陳墨亦可。
白話文：
嬰幼兒，特別是一到兩歲的孩童，舌頭容易出現特殊疾病，需要特別注意。西方醫生約翰曾說，小嬰兒的舌頭上經常會出現白膜，如果剛出生的小孩舌頭上覆蓋著白膜，像是石榴籽一樣，或遍佈舌根，還會哭不出聲，若不刮除，孩子可能會變啞或驚厥。可以先用指甲刮破舌頭上的白膜，讓它出血，再用煅白礬末兩分、綠豆粉一分混合敷在患處。如果出血不止，可以用頭髮灰止血。如果孩子舌根底下突然出現一條筋，絆住舌頭，導致無法吸吮乳汁，或者舌下總筋上長了白膜，連著舌尖，可以用磨尖的銀針輕輕挑斷。方法是用簪子橫著刺入白膜，一直勒到舌尖底下，將膜割斷。但要注意，下簪時要小心，不要穿透總筋，也不要誤傷舌根和小舌，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挑完後，擦掉血和口水，可以用蒲黃、海螵蛸研末敷在患處，陳墨也可以。
）若初生兒，舌上忽生黃疱出水，此為心脾之火。（用大螺螄肉三枚焙為末，加上腰黃末三分，燈心灰五分，共為末，摻之愈。）若小兒初生，舌上生白屑如米，劇者口鼻亦有之，此由胞胎中受穀氣盛，所謂鵝口是也。（用冰片一分，煅月石二分，研和，吹捺白粒上。）凡小兒舌大腫硬，不能轉動，此心火挾痰也。
用竹片輕刮拭淨，不可用手按舌根，乃損長成語言不正；若舌腫滿口，或脹出口外，難納藥者，用殭蠶、牙皂等分為末，少許吹鼻中，口自開，頑痰自出，再用筋繞絲綿，蘸甘草湯潤其舌，然後用蒲黃末摻之。此皆小兒所特有也。
白話文：
新生兒如果舌頭上突然出現黃色的水泡，這是心脾火旺的表現。可以用螺螄肉三枚焙成粉末，加上腰黃末三分、燈心灰五分，混合在一起，塗抹在水泡上即可。
如果新生兒舌頭上長出像米粒一樣的白屑，嚴重一點的還會蔓延到嘴巴和鼻子，這是因為胎兒在母體內吸收了過多的穀氣，俗稱鵝口。可以用冰片一分，煅月石二分，研磨混合在一起，吹在白屑上。
如果小孩子的舌頭又大又腫，還硬得不能轉動，這是心火與痰濕交集造成的。可以用竹片輕輕刮拭舌苔，不能用手按壓舌根，否則會影響孩子的語言發育。如果舌頭腫得滿口都是，甚至鼓出嘴巴外，很難用藥，可以用殭蠶和牙皂等量研磨成粉，少許吹入鼻子，嘴巴自然就會張開，頑固的痰液也會吐出來。然後用線綁住棉花，蘸取甘草湯潤濕舌頭，再用蒲黃末塗抹。這些都是小兒特有的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