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舌指南》~ 卷六 (5)
卷六 (5)
1. 辨舌法六
舌尖屬心，舌根屬腎，中間屬脾胃，兩邊屬肝膽。赤為熱深，黃為濕熱，食滯厚白為濕寒，水飲，灰白為極虛極寒，紫黑為熱極，或脾胃有瘀血、伏痰，芒刺燥裂，亦為熱極；紅紫如豬肝，為火灼胃爛死證也。（錄《醫鏡》）。
舌者心之竅，凡病俱現於舌。能辨其色，證自顯然。舌尖主心，舌中主脾胃，舌邊主肝膽，舌根主腎。假如津液如常，口不燥渴，雖或發熱尚屬表證。若舌苔粗白，漸厚而膩，是寒邪入胃，挾濁飲而欲化火也，此時已不辨滋味矣，宜用半夏、藿香。迨厚膩而轉黃色，邪已化火也，用半夏、黃芩。
若熱甚失治，則變黑色，胃火甚也，用石膏、半夏。或黑而燥裂，則無半夏，而純用石膏、知母、麥冬、花粉之屬以潤之。至厚苔漸退，而舌底紅色者，火灼水虧也，用鮮生地、麥冬：石斛以養之，此表邪之傳裡者也。其有脾胃虛寒者，則舌白無苔而潤，甚者連唇口面色俱痿白，此或泄瀉，或受濕，脾無火力，速宜黨參、焦朮、木香、茯苓、炙甘草、乾薑、大棗以振之。虛甚欲脫者，加附子、肉桂。
若脾熱者，舌中苔黃而薄，宜黃芩。心熱者，舌尖必赤，甚則起芒刺，宜連心麥冬、竹葉捲心。肝熱者，舌邊赤或生芒刺，宜柴胡、黑山梔。其舌中苔厚而黃者，胃微熱也，用石斛、知母、花粉、麥冬之類。若舌中苔厚而黑燥者，胃大熱也，必用石膏、知母。如連牙床、唇口俱黑，則胃將蒸爛矣，非石膏三四兩，生大黃一兩，加金汁水、鮮生地汁、天冬、麥冬汁、銀花露大劑投之，不能救也。此惟時疫發斑及傷寒證中多有之。
余嘗治一獨子，先後用石膏至十四斤余，而斑始透，病始退，此其中全恃識力。再有舌黑而潤澤者，此係腎虛，宜六味地黃湯。若滿舌紅紫色而無苔者，此名絳舌，亦屬腎氣虛乏，宜生熟地、天麥冬等。更有病後絳色舌，如錢發亮而光，或舌底咽乾，而不飲涼，此腎氣虧極，宜大劑六味地黃湯投之，以救其津液，方不枯涸。（上錄《筆花醫鏡》）。
苔因內熱致脾氣閉滯不行，飲食津液停積於內，故苔見於外。若脾氣不滯，則飲食運化，津液流通，雖熱甚，不必有苔也。（吾每診寒濕內盛者，往往舌不見苔，及服溫散之劑，乃漸生白苔，轉黃而病始愈矣。）舌青或青紫而冷滑者為寒證；青紫而焦燥，或脹大、或捲縮者，為熱證；寒甚亦必捲縮，筋脈得寒而收引也，然必不焦燥。凡舌強硬短縮，及神昏妄語者不治。
亦有痰病而舌本硬縮，及神昏不語者，當以形證色脈添之。熱病舌本爛，熱不止者死。傷寒陰陽易，舌出數寸者死。（按：此乃房勞復，非陰陽易也。上錄郭元峰《脈如》。）
白話文：
舌頭是反映心臟健康的窗口，所有的疾病都能在舌頭上呈現出來。只要能夠辨別舌頭的顏色，病情就會一目瞭然。舌尖反映心臟的狀態，舌頭中部反映脾胃的情況，舌頭的兩側反映肝膽的健康，而舌根則與腎臟有關。舌頭呈現紅色代表體內有熱，黃色表示濕熱，厚白苔則可能表示消化不良或濕寒。灰白色苔表示身體處於極度虛弱和寒冷的狀態，紫黑色則顯示熱度過高，或者脾胃中有淤血、潛藏的痰。如果舌頭出現芒刺或乾燥龜裂，同樣表明體內熱度過高；舌頭像豬肝般的紅紫色，是胃部受損的嚴重症狀。
如果舌苔原本正常，但逐漸變得粗糙且白，然後轉為黃色，這說明寒邪進入胃部，與體內的濁飲相互作用，可能要轉化為火熱。這時候，人會失去對食物味道的感知，治療上可以使用半夏和藿香。若病情持續惡化，舌苔變為黑色，表示胃火非常旺盛，應使用石膏和半夏。如果舌苔不僅黑色，還出現乾燥龜裂，就應單獨使用石膏、知母、麥冬和花粉等具有滋潤效果的藥物。
當厚苔逐漸消退，露出舌底的紅色，這是火熱灼傷、水分流失的徵兆，應該使用新鮮的生地、麥冬和石斛來滋養身體。對於脾胃虛寒的人，他們的舌頭通常呈現白色，無苔，且表面濕潤。嚴重的情況下，嘴脣、口腔和麪部的皮膚都會呈現萎靡的白色。這可能是因為腹瀉或濕氣影響，導致脾臟缺乏火力。這時，應迅速使用黨參、炒白朮、木香、茯苓、炙甘草、乾薑和大棗等藥材來提振脾氣。對於那些虛弱到極點、快要脫水的人，應加入附子和肉桂。
對於脾臟熱度較高的人，舌苔會呈現黃色且薄，適合使用黃芩。心臟過熱的話，舌尖一定會發紅，甚至長出芒刺，應使用連心麥冬和竹葉捲心。肝臟熱度高，舌頭兩側會發紅或長出芒刺，適合使用柴胡和黑山梔。舌苔厚而黃，表示胃部有些許熱度，可使用石斛、知母、花粉和麥冬。如果舌苔厚且呈黑色並乾燥，表示胃部熱度非常高，必須使用石膏和知母。如果舌頭、牙齦和嘴脣都變黑，胃部可能已經開始腐爛，必須使用大量的石膏（三到四兩）、生大黃（一兩），加上金汁水、新鮮生地汁、天冬、麥冬汁和銀花露等大量藥材，才能挽救。
舌頭黑色且表面光滑，表示腎臟虛弱，適合使用六味地黃湯。如果舌頭整體呈現紅紫色，且沒有舌苔，這種情況被稱為「絳舌」，同樣表示腎氣虛弱，適合使用生地、熟地和天麥冬等藥材。病後舌頭呈現絳色，像銅錢一樣閃亮且光澤，或者舌底和咽喉乾燥，卻不渴望喝涼水，這是腎氣極度虧損的表現，應使用大量六味地黃湯，以補充津液，防止身體乾涸。
舌苔的出現通常是因為體內熱度導致脾氣受阻，食物和津液在體內積聚，所以舌苔會在外部顯現。如果脾氣流暢，食物和津液就能得到消化和流通，即使體內熱度很高，也不一定會有舌苔。舌頭呈青色或青紫色且冷滑，表示身體處於寒證；如果青紫色且乾燥焦灼，或舌頭腫脹、縮小，表示熱證；在極度寒冷的情況下，舌頭也會縮小，因為肌肉受到寒冷影響而收縮，但不會乾燥焦灼。舌頭僵硬、縮短，以及意識混亂、胡言亂語的患者預後不佳。
也有痰病患者的舌頭僵硬縮小，並且意識模糊無法說話，這種情況需要根據其他症狀和脈象來判斷。熱病導致舌頭腐爛，如果熱度無法控制，患者將會死亡。在傷寒的情況下，如果舌頭伸出數寸，也是死亡的徵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