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舌指南》~ 卷五 (3)
卷五 (3)
1. 灰舌證治圖說
灰黑沿紅舌（第九十八）
圖說：舌心灰黑，邊沿與尖皆紅。
《舌鑑》：此乃傷寒化火傳入陽明而逼太陽，宜承氣湯下三四次方退，若五六次下之不退者，不治。
《辨正》：灰黑沿紅舌，乃脾胃實火鬱結，不得流通也。傷寒化火傳入陽明而逼太陽者亦有之。不論何證何脈，大承氣湯，不次急投。服至灰黑色退淨則必愈。《舌鑑》云：三四次下之方退，若五六次下之不退不治者，此未徹底明白之談也。
灰中帶紫舌（第九十九）
圖說：邊圍淡灰，中根淡紫。
《舌鑑》：舌邊灰色，舌中淡紫，時時自齧其舌尖，為夾陰證也。乃少陰厥氣上逆，不自知其痛苦也，不治。
《辨正》：淡灰中紫舌，瘟疫中藏者居多，傷寒邪傳手少陰，熱逼心營者亦有之。其症多卒然倒地，不省人事，或狂妄昏迷，或疾呼大叫，或自齧舌尖，或拍胸嗟恨不等。治宜三黃瀉心湯加黃柏、連翹、木香、甘草，不次急投，服至舌色漸淨則必愈。若稍涉遲疑，則淡灰轉黑，淡紫轉蘭，為邪毒攻心己甚，而傷腐脾胃，則不治矣。
《舌鑑》云：自齧舌尖，少陰厥氣逆上，非藥可治者，蓋誤於遲疑耳。
灰中紅底舌（第一百，無圖）
圖說：全舌紅底，中央灰色。
《舌鑑》：凡灰色見舌中央，而消渴氣上衝心，飢不欲食，食即吐蛔者，此熱傳厥陰、寒傷胃口之候，烏梅丸主之。《舌辨》云：下之利不止，六七日來又當入府，胃虛客熱，飢不欲食，蛔聞食則出而吐，年壯者生，老弱者恐不治也。
《辨正》：灰中舌，乃傷寒證熱邪傳入厥陰。舌中央灰色，其症消渴，氣上衝心，飢不欲食，食則吐蛔者，宜烏梅丸，（烏梅、細辛、乾薑、當歸、黃連、附子、川椒、桂枝、人參、黃柏。此丸能治寒痢，）《舌鑑》是也。若雜病見此舌，為實熱里證，宜大承氣與白虎湯合用。
灰苔黑滑點舌（第一百零一）
圖說：舌淡灰色，中間有滑苔點子四五點，深黑如墨汁。
《舌鑑》：此邪熱傳裡，內夾宿食不化也，大柴胡湯加乾薑、芒硝少許下之。（《舌辨》云：余見一人有此舌，墨滑數點。余用大柴胡湯加減下之，次早則舌滑俱無，而見少微紅色，後調理而愈。）
《辨正》：灰中黑滑舌，淡淡灰色，中間有滑苔四五點如墨汁，此熱邪傳裡而腹有宿食未化。宜大柴胡湯，《舌鑑》是也。
微灰生刺舌（第一百零二）
圖說：全舌微灰，燥生芒刺。
《舌鑑》：此乃疫邪實熱中脾胃也。宜三消飲，老人生脈散主之。
《辨正》：微灰生刺舌，乃疫邪中脾胃居多，或實熱人誤服溫補辛燥藥所致。不論老少，何證何脈，見此舌者，即宜十全苦寒救補湯分兩劑，（先大承氣，後三黃白虎，）不次急投，至苔刺退盡乃愈。《舌鑑》用三消飲，則兼有表藥。（灰舌色屬裡證，不宜表藥。如羌、葛、柴胡，溫燥皆忌，檳榔、草果、薑、棗等溫藥皆忌。
白話文：
灰黑沿紅舌
舌頭中心呈現灰黑色，邊緣和尖端呈現紅色。這表示傷寒導致體內火氣過旺，火邪從陽明經蔓延到太陽經。應該使用承氣湯來瀉下三四次，如果瀉下五六次後症狀仍未改善，就屬於不治之症。另一種說法認為，這種舌象是脾胃實火鬱結，導致氣機不暢。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應該立即使用大承氣湯，直到灰黑色完全消退，病症才會痊癒。之前有人認為，瀉下三四次有效，五六次無效就無法醫治，這種說法並不完全正確。
灰中帶紫舌
舌頭邊緣呈現淡灰色，中心和根部呈現淡紫色。這通常是體內有陰邪夾雜的症狀，可能是少陰經的厥氣上逆，導致患者自己咬舌尖，但卻不感到痛苦。這種情況通常難以治療。另一種說法認為，這種舌象多見於瘟疫患者，或傷寒邪氣傳入少陰經，熱邪侵犯心營。患者可能突然倒地、失去意識，或出現狂躁昏迷、大聲呼叫、咬舌尖、捶胸嘆息等症狀。治療上應該立即使用三黃瀉心湯，並加入黃柏、連翹、木香、甘草等藥材，直到舌頭顏色恢復正常。如果稍有遲疑，舌頭的淡灰色會轉為黑色，淡紫色也會轉為青紫色，表示邪毒已經深入心臟，損害脾胃，就會難以治癒。之前有人認為，患者會自己咬舌尖，是少陰厥氣上逆，無法用藥物治療，其實是錯在延誤了治療。
灰中紅底舌
整個舌頭底部呈現紅色，中心呈現灰色。這種舌象多見於傷寒的熱邪傳入厥陰經。如果患者出現口渴、氣往上衝、飢餓卻不想吃東西、吃東西就吐出蛔蟲等症狀，就應該使用烏梅丸治療。也有人說，如果用瀉下的藥物治療後腹瀉不止，六七天後還可能出現胃虛、客熱、飢餓不想吃東西、聽到食物就吐蛔蟲等現象。年輕體壯的人可能可以治癒，年老體弱的人則可能無法治癒。另一種說法認為，這種舌象如果是雜病引起，就表示是實熱的內證，應該使用大承氣湯與白虎湯合併治療。
灰苔黑滑點舌
舌頭呈現淡淡的灰色，中間有四五個像墨汁一樣的黑色滑苔點。這表示體內的熱邪已經傳入裡部，並且積聚了未消化的食物。應該使用大柴胡湯，並加入少許乾薑和芒硝來瀉下。之前有人用大柴胡湯加減來治療這種舌象，隔天早上舌苔和黑點就消失了，之後經過調理就痊癒了。另一種說法認為，這種舌象是熱邪傳入裡部，並且腹部有未消化的宿食。應該使用大柴胡湯來治療。
微灰生刺舌
整個舌頭呈現微灰色，並且長出乾燥的芒刺。這通常是感染疫病，導致實熱侵犯脾胃。應該使用三消飲，老年人可以使用生脈散治療。另一種說法認為，這種舌象多見於感染疫病，或體質實熱的人誤服了溫補辛燥的藥物。無論是年老還是年輕，無論是何種病症，只要出現這種舌象，都應該立即使用十全苦寒救補湯（先用大承氣湯，後用三黃白虎湯）。要一直服用到舌苔和芒刺都消失才算治癒。之前有人使用三消飲來治療，但這個方子裡含有一些表藥，而灰舌屬於里證，不宜使用表藥。溫熱燥烈的藥物，如羌活、葛根、柴胡，以及檳榔、草果、薑、棗等溫性藥物，都不適合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