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舌指南》~ 卷二 (8)
卷二 (8)
1. 第十四章 辨舌之苔垢
苔者如地上之草，根從下生；垢者如地上浮垢，刷之即去。無根者，表分濁氣所聚，其病淺；有根者，邪氣內結，其病深。有根之舌，又當辨其無病常苔及病時所變，有無食物觸染與苔之偏全與厚薄。偏者，邪結一臟；全者，苔全鋪滿舌也。有虛有實，厚者邪重，薄者邪輕，及化退先後，鬱滯內結，然後參以脈證，則寒熱立判，虛實可辨。茲將各節列舉於下。
白話文：
舌苔的觀察與診斷
舌苔如同地上的草，根部從下方生長；舌垢如同地上的浮塵，刷去即除。
沒有根部的舌苔，是表面的濁氣聚集，病症較淺；有根部的舌苔，說明邪氣內結，病症較深。
對於有根部的舌苔，還需辨別其是否為無病時的常態舌苔，或是在生病時所出現的變化；是否受到食物的影響，以及舌苔的偏向、完整性、厚薄程度。
偏向的舌苔，說明邪氣凝結在某個臟腑；完整的舌苔，則表示舌苔佈滿整個舌頭。
舌苔的厚薄與虛實有關，厚苔代表邪氣重，薄苔代表邪氣輕；此外，還需觀察舌苔的化退先後，以及是否因鬱滯內結所致。
最後，綜合脈象、症狀，就能判別寒熱虛實，並做出正確的診斷。
接下來，將詳細列舉各個方面。
2. 第一節 常變
常者舌苔始終一色，不拘白黃灰黑，即有厚薄、滑澀、干潤、濃淡之不同，總屬常苔。變者如苔色一日數變，或由白而黃，（由白變黃，以嫩黃色者為順，）由黃而黑，或乍有乍無，乍赤乍黑者，皆為變苔。感變緩變者吉，暴變驟變者凶。欲知其變，先察其常。如平人無病常苔，宜舌地淡紅，舌苔微白隱紅，須要紅潤內充，白苔不厚，或略厚有底，然皆乾溼得中，斯為無病之苔，乃火藏金內之象也。所謂變者，有因感觸而變，有因得病而變者，有因病中誤藥而變。
感觸及因病而變者，如陰虛火旺之人，平時舌質淡紅無苔，偶因用力過度或行路太急，則舌質驟變深紅；或常舌淡紅，素不飲酒，而強飲至醉，則舌亦變深紅，甚則紅紫；或平時舌淡紅無苔，在早起食物未進之前，亦有淡薄白苔一層，食後仍退者，亦有平時苔潤，在臥時口不緊閉，則醒覺後舌必乾燥，因腎系蒸騰之氣液隨口開而外出，故舌乾燥也。亦有在惹厭之時，舌小而尖；痰阻胸膈之時，舌胖短而潤。
白話文：
常苔與變苔：舌苔的變化與健康
常苔指的是舌苔始終保持同一顏色，不論是白、黃、灰、黑，都屬於常苔。常苔會有厚薄、滑澀、干潤、濃淡等不同特徵，但整體而言，始終保持一致。
變苔則是指舌苔顏色一日之內發生多次變化，例如由白轉黃，由黃轉黑，或時而出現時而消失，時而紅時而黑，這些變化都屬於變苔。
感變緩變者吉，暴變驟變者凶。 緩慢的變化通常預示著病情較為輕微，而突然的變化則可能代表著病情危急。
想要了解舌苔的變化，首先要觀察常苔。 例如，健康的人，舌頭顏色應該呈現淡紅色，舌苔則呈現微白且隱約帶紅，並且看起來紅潤飽滿。舌苔不應該過厚，或是有厚厚的底層，但也不應該過於乾燥或潮濕，保持平衡狀態。這就代表著火氣藏於內，滋養著身體。
變苔的產生原因，有因感觸而變，有因得病而變，還有因病中誤藥而變。
感觸及因病而變的例子：
- 陰虛火旺的人，平時舌頭顏色淡紅，沒有舌苔，但如果過度勞累，或者走路過快，就會導致舌頭顏色突然變深紅。
- 平時舌頭顏色淡紅，不喝酒的人，如果突然大量飲酒喝醉，舌頭就會變深紅，嚴重時甚至會變成紫紅色。
- 平時舌頭顏色淡紅，沒有舌苔，早上起床前，舌頭上會出現一層薄薄的白苔，吃完早餐後就會消失，這也是正常的。
- 平時舌苔潤濕，但睡覺時嘴巴沒有閉緊，醒來後舌頭就會乾燥，這是因為腎氣蒸騰的氣液隨著嘴巴張開而流失，導致舌頭乾燥。
- 生氣時，舌頭會變得小而尖；痰阻胸膈時，舌頭會變得肥胖、短而潤。
總之，觀察舌苔的顏色、厚度、乾濕等變化，可以幫助我們了解身體的健康狀況，及早發現疾病，及時採取措施。
在暈厥並停呼吸之時，舌之熱度減少；在霍亂吐瀉時，舌之熱度更極少，並其呼吸亦稀；在熱病熱退後，再用涼降藥太過，舌色先青，而後黑潤而冷，呼吸氣亦稀而寒。新病血足者，色或鮮紅：久病血枯者，色必淡白。周雪樵云：血熱而多則舌色紅，血寒而少則舌色淡，此皆余之經驗也。
利濟外乘雲：無病之舌形色各有不同，有常清潔者，有稍生苔層者，有鮮紅者，有淡白色者，或為緊而尖，或為松而軟，並有牙印者，或當伸出之時潤而軟弱，或收束緊時而成尖鋒，此因無病時各有稟體之不同，故舌質亦異也。其他如常人胃氣現於舌，舌上亦必有淡白薄苔，一經感寒，白苔必滑，舌質淡紅；傷暑傷熱，舌質必紅，即或質上有苔垢，亦必薄白。然亦有無病常見白厚苔者，多里滯脾虛濕勝也。
白話文：
當人昏厥且停止呼吸時，舌頭的溫度會下降；患霍亂導致嘔吐腹瀉時，舌頭的溫度會更低，呼吸也會變得稀少；熱病退燒後，如果服用寒涼藥過度，舌頭會先變成青色，然後變成黑潤且冰冷，呼吸也會變得稀少而寒冷。新發疾病且血氣充足的人，舌頭顏色可能會鮮紅；久病導致血氣虧虛的人，舌頭顏色必然會淡白。周雪樵說：「血熱且多，舌頭就會紅；血寒且少，舌頭就會淡，」這些都是我親身經歷的。
利濟外乘說：「健康人的舌頭形狀和顏色各有不同，有的總是乾淨，有的會長一點薄薄的苔，有的鮮紅，有的淡白，有的緊而尖，有的鬆而軟，還有的有牙印，有的伸出來時濕潤柔軟，有的收縮起來時尖銳，這些都是因為健康人體質不同，所以舌頭也各不相同。除此之外，正常人的胃氣會反映在舌頭上，舌頭上一定會有淡白薄苔，一旦受寒，白苔就會變得滑潤，舌頭顏色也會變淡紅；中暑或者受熱，舌頭就會變紅，即使舌頭上出現苔垢，也會是薄白。但是也有一些人即使沒有生病，舌頭上也常常有厚厚的白色苔，這是因為脾虛濕盛，導致食物積滯在腸胃裡。」
有病而苔不顯者，多中虧胃枯液涸也。病本無苔而忽有者，胃濁上泛也；病本有苔而忽無者，腎陰將絕也。苔之變色，亦有因誤藥而致者。如唐笠三云：常人舌上必有薄白苔垢，俗醫誤用消導藥，以致光赤無苔。必須調養胃氣，至漸能思食，則白苔亦漸生。余常見久病厚苔滿舌者，一用消攻藥，忽然退去，光而且燥，乃胃氣漸絕之徵。
劉吉人云：如白如銀色者，謂光亮似銀，此熱證誤補之變苔也。白如旱菸灰色者，不論潤燥，皆熱證誤燥之變苔也；白如銀錠底者，謂有如銀錠底式，此因熱病誤補誤燥，津液已傷，元氣欲陷，邪將深入之候也；白如腐渣堆積者，此因熱病誤燥，腐濁積滯胃中，欲作下證也。如中心開裂，則為虛極反似實證之候，宜補氣養胃，更參脈症分別之。
白話文：
如果病人有病症，但舌苔卻不明顯，大多是脾胃虛弱，津液枯竭所致。本來沒有舌苔，突然出現舌苔，可能是胃濁上泛。本來有舌苔，突然消失，則可能是腎陰將要枯竭的徵兆。舌苔的顏色變化，也可能因為誤服藥物引起。例如，唐笠三說：正常人舌頭上一定有薄薄的白苔，但一些庸醫誤用消導藥物，導致舌頭光滑無苔。必須調養胃氣，等到慢慢恢復食慾，白苔才會慢慢長出來。我經常看到久病舌苔厚重的病人，一用消攻藥物，舌苔就突然消失，變得光滑乾燥，這是胃氣漸漸虛弱的徵兆。
劉吉人說：舌苔白如銀色，指的是光亮像銀子一樣，這是熱症誤補導致的舌苔變化。白如旱煙灰色的舌苔，無論是舌苔乾燥還是濕潤，都是熱症誤燥導致的舌苔變化。舌苔白如銀錠底，指的是舌苔像銀錠底部一樣，這是由於熱病誤補誤燥，津液受損，元氣將要衰竭，邪氣將要深入的徵兆。舌苔白如腐渣堆積，這是由於熱病誤燥，腐濁積滯於胃中，將要出現下瀉的徵兆。如果舌苔中央出現裂縫，這是虛極反似實證的徵兆，應該補氣養胃，並根據脈象和病症進行綜合判斷。
又如婦人病傷寒，舌最易生黑苔，不得遽以為凶，若內有瘀血，舌即轉黑，雖有內熱而不遽生芒刺。若瘀血兼挾痰水，則苔灰黑。有煙癮之人，苔亦常帶灰黑糙刺，此非內有真熱，乃肺胃津傷耳。凡見灰黑之苔，無硬刺者，必須兼用行血。若火證熱甚現此苔，必有神昏譫語，灼熱便利症狀，無寒熱者，必胸膈有一塊結熱，內煩而夜不安眠也。
白話文：
女性若患了傷寒，舌頭很容易長黑苔，但別急著認為是凶兆。如果體內有瘀血，舌頭也會變黑，即使有內熱也不會馬上出現芒刺。如果瘀血伴隨著痰水，苔就會呈現灰黑色。有抽菸習慣的人，舌苔也常帶灰黑色且粗糙有刺，這不是真的有內熱，而是肺胃津液受損。總之，看到灰黑色的苔，但沒有硬刺，一定要配合行血藥物。如果火證很嚴重卻出現這種苔，一定會有神志昏迷、胡言亂語、灼熱便祕等症狀，沒有寒熱症狀的，則可能是胸膈有熱結，內心煩躁，夜裡睡不安穩。
3. 第二節 觸染
林慎庵云：凡臨證欲視病人舌苔，必須禁飲湯水，余謂亦有未然。若灼熱液涸之人，舌乾焦黑糙，舌縮口內無津，必須先潤以湯水，其口能開，舌可舒伸。苔之燥潤糙黏，須以指摸為準。若舌本紅白，偶食酸甜等物，皆能染成黑色，非因病而生也。又如食枇杷白苔則成黃色，食橄欖則成黑色，然染成之色必潤而不燥，刮之即淨。
如虛寒舌潤能染，若舌苔乾燥，實熱之證亦不染也。章虛谷云：有黃白苔垢而食酸味，其色即黑，尤當辨其潤而不燥。又如燈下看黃苔，亦似白色。凡吸菸之人，無病常見燥苔，一經染病，不拘白苔黃苔，必兼灰黑或兼裂紋。故臨診之時，先須問其吸菸與否，常苔染苔，斯可攸分。
白話文：
林慎庵說：凡是診察病人時，想要觀察舌苔，就必須禁止病人飲用湯水，我認為這不一定正確。如果病人是灼熱液涸之人，舌頭乾枯焦黑粗糙，舌頭縮進嘴巴裡，沒有唾液，就必須先用湯水潤濕，讓他的嘴巴能張開，舌頭能伸出來。舌苔的乾濕、粗糙、黏稠，需要用手指觸摸來判斷。如果舌頭本身是紅色或白色，偶爾吃酸甜等食物，都能染成黑色，並不是因為生病而產生的。又比如吃枇杷會讓白苔變成黃色，吃橄欖會讓白苔變成黑色，但染成的顏色一定潤而不燥，刮一刮就乾淨了。
如果虛寒體質舌頭濕潤，也會被染上顏色；而如果舌苔乾燥，實熱症狀也不會被染上顏色。章虛谷說：如果舌苔上佈滿黃白色垢，又吃酸味食物，舌苔顏色就會變成黑色，尤其要辨別它是潤而不燥的。又比如在燈光下看黃苔，也會像是白色。凡是吸菸的人，沒有病也會經常看到乾燥的舌苔，一旦生病，不論是白苔還是黃苔，一定會伴隨灰黑色或裂紋。所以臨診的時候，要先詢問病人是否吸菸，常態的舌苔和被染色的舌苔，就可以區分出來。
爰吸菸之人，上焦皆燥痰，中焦皆積滯，下焦則寒濕也，其熱在腑，其虛在臟，且脈象便尿亦與常人不同，雖然我民國政府菸禁森嚴，吸食之人，漸次絕跡，然於診斷上，仍須備具一格耳。余如因受事物感觸，舌亦變色，宜參前節常變互考。
白話文：
抽菸的人，上焦容易有燥痰，中焦容易積滯，下焦則容易寒濕。他們的熱氣集中在腑臟，而臟器卻虛弱，而且脈象和尿液也與常人不同。雖然現在政府嚴禁抽菸，吸菸的人越來越少，但在診斷上還是要特別注意。另外，如果因為受事物影響，舌頭也會變色，需要參考之前的相關知識。
4. 第三節 全偏
全者，苔鋪滿地也，為濕痰滯中。偏者，其苔半布也。有偏內偏外偏左偏右之分。凡偏外者，外有苔而內無也，邪雖入里，而尤未深也，而胃氣先匱。偏內者，內有苔而外無也，里邪雖減，胃滯依然，而腸積尚存。及素有痰飲者，亦多此苔。偏左滑苔為臟結證，邪併入臟，最為難治。
偏右滑苔，為病在肌肉，為邪在半表半裡。再看苔色，以分表裡。白色多表證，宜和解。黃黑灰色多及生芒刺，黑點裂紋，皆裡熱已結，宜和解兼下。又有從根至尖直分二三條為合病。從根至尖橫分二三截為並病。（已見前橫直中，茲不再辨。）又如邊厚中薄，或中道無苔者，陰虛血虛也。
白話文：
舌苔滿布整個舌面，代表體內有濕痰停滯。若舌苔只覆蓋舌頭的一部分，則稱為偏苔，可分為偏內、偏外、偏左、偏右。偏外苔是指舌頭外側有苔，內側沒有，表示病邪入侵但尚未深入，但胃氣已經虛弱。偏內苔是指舌頭內側有苔，外側沒有，表示病邪雖然減輕，但胃部仍有停滯，腸道積滯尚存。體質容易積痰的人也容易出現偏苔。
偏左舌苔光滑，表示臟腑有結塊，病邪深入臟腑，治療起來最困難。偏右舌苔光滑，表示病邪在肌肉，介於表裡之間。
觀察舌苔的顏色可以判斷病情表裡。白色舌苔多為表證，宜用和解的方法治療。黃色、黑色、灰色舌苔則表示裡熱已經積聚，甚至出現芒刺、黑點、裂紋，宜用和解兼瀉的方法治療。
舌苔從根部到尖端有直線分隔，且分隔成兩三條，表示有兩種以上的疾病同時存在。舌苔從根部到尖端有橫線分隔，且分隔成兩三條，表示有兩種以上的疾病同時存在。
如果舌苔邊緣厚實，中間薄弱，或者舌頭中間沒有苔，表示身體陰虛血虛。
中道一線深陷，極窄如隙者，胃痿也。舌根高起，累累如豆，中路人字紋深廣者，胃有積也。舌中小舌者，傳變危象也。舌有中道一條，或拇指大，黑潤浮苔，兩邊或黃或白者，兩感證也。石頑曰：凡舌苔半黃半黑，或半黃半白，或中燥邊滑，或尖干根潤，皆為傳變之邪、寒熱不和之候。
舌有根黑而尖帶紅者，乃腎中熱邪未散也；舌根黑而尖白者，乃胃火乘腎也；舌根黑而尖黃者，乃邪熱將傳腎也；舌純紅而尖黑者，乃腎虛心火來乘也。舌中心紅暈而四周邊旁純黑者，乃君相二火炎騰，急用大黃重加生地而救之。舌中心灰黑，而四邊微紅者，乃邪結大腸也，下之則愈，不應，是腎水枯槁，又能潤之推送。舌外紅而內黑也，此火極似水也，亦宜下之。
白話文：
如果舌頭中間有一條深深的裂縫，窄得像縫隙一樣，就代表胃痿。舌根高高隆起，像一顆顆豆子一樣，舌頭中間有像人字一樣的深溝，就代表胃裡有積食。舌頭上有小舌頭，就是傳變的危象。舌頭中間有一條線，或像拇指一樣大，上面覆蓋著黑潤的浮苔，兩邊或黃或白，就代表兩種感證。石頑說：舌苔半黃半黑，或半黃半白，或中間乾燥邊緣濕滑，或舌尖乾燥根部濕潤，這些都是傳變的邪氣、寒熱不調的徵兆。
舌根黑色而舌尖帶紅色，表示腎中熱邪尚未散去；舌根黑色而舌尖白色，表示胃火侵犯腎臟；舌根黑色而舌尖黃色，表示邪熱將要傳入腎臟；舌頭全紅而舌尖黑色，表示腎虛心火上炎。舌頭中間紅暈而四周邊緣全黑，表示君火和相火都非常旺盛，需要緊急使用大黃，重加生地來救治。舌頭中間灰黑色，而四周微紅，表示邪氣結聚在大腸，瀉下即可痊癒，如果沒有效果，就表示腎水枯竭，需要潤養和推動。舌頭外邊紅色而裡面黑色，表示火氣很像水一樣，也應該瀉下。
又如內黑而外白，內黑而外黃，皆前證也，與上同治，十中可愈五六。惟舌中淡黑，而外或淡紅，外或淡白，內或淡黃者，較前稍輕，俱可前法減制治之，十中可痊七八也。李梴云：舌黑有數種，有四邊紅，而中灰黑成路者，失下也。有黑圈者，過經未解也；有黑尖者，虛煩也。
有舌見黃，而中有黑至尖，或雜黑點者，熱毒深也；有弦紅心黑，或白苔中見黑點者，表未解也。有根黑尖黃，脈滑者，可下之。脈浮者，可汗之。有尖黑而有亂紋，脈滑實者，急下之。脈數無力者，必發渴而死，此皆論遍苔舌也。若全舌光滑無苔者，虛寒也；有苔者，微熱也。
白話文：
如果舌頭內部黑而外部白，或內部黑而外部黃，都是較嚴重的症狀，跟上面提到的情況一樣治療，十個人中可以治好五到六個。但如果舌頭中間顏色淡黑，外部卻是淡紅或淡白，內部是淡黃，則比前面提到的情況要輕微一些，可以用同樣的方法減量治療，十個人中可以治好七到八個。
李梴說，舌頭發黑有很多種情況：如果舌頭四邊紅，中間灰黑成一條路，這是脾胃虛弱，導致氣血下陷；如果舌頭上有黑色圈，是經期過後，身體尚未恢復；如果舌頭尖端發黑，是虛煩，也就是身體虛弱而容易感到煩躁。
如果舌頭表面是黃色的，中間有黑色一直延伸到舌尖，或者有黑色斑點，說明熱毒深入體內；如果舌頭兩側紅色，中間發黑，或者白苔中出現黑色斑點，說明表證尚未解除；如果舌頭根部發黑，舌尖發黃，脈象滑數，可以服用瀉藥；如果脈象浮緩，則可以服用發汗藥；如果舌尖發黑，表面有亂紋，脈象滑實有力，需要迅速服用瀉藥；如果脈象數而無力，病人會口渴，最終可能因渴而死。這些都是根據舌苔的顏色和形狀來判斷病情的。
如果舌頭光滑無苔，是身體虛寒；如果舌頭有苔，是身體有微熱。
滿舌俱白，隱隱黑色者，大虛大寒也。有苔散堆滿舌，如雪松厚滿邊者，胃氣絕心火自焚也。如全舌淡白兼微紅，無苔垢者，無病之舌也。若瘟疫見此舌，舌上必有煙霧白色蓋滿，外必有發熱惡寒等症也。若全舌苔白起砂，四圍肉色紫紅者（即白砂苔），為濕遏熱伏之溫邪伏於膜原者，宜達原以透邪。若四周肉色膩者，為白鹼色，為中宮濕阻氣滯，與食積相搏，宜淡滲兼消導。
若黃苔見於全舌者，為臟腑俱熱。見於某部，即某經之熱也。若舌無苔，全舌黃如金色者，臟氣交絕也。
白話文：
如果舌頭全部都是白色，隱隱約約帶點黑色，代表身體非常虛弱且寒氣很重。如果舌苔散散的堆滿舌頭，像雪松一樣厚厚地佈滿邊緣，代表胃氣已經衰竭，心火自燃。如果舌頭全部都是淡白色且微微泛紅，沒有任何苔垢，代表身體沒有生病。但如果遇到瘟疫，即使舌頭是這種狀態，舌頭上也會出現煙霧狀的白色覆蓋，而且患者一定會發熱、畏寒等症狀。
如果舌頭全部佈滿白色苔垢，而且周圍的舌頭肉色呈現紫紅色，代表濕氣阻礙熱氣，溫邪藏在膜原，應該要疏通經絡，讓邪氣透出。如果舌頭周圍的舌頭肉色呈現膩膩的感覺，呈現白色鹼性，代表中焦濕氣阻礙，氣機停滯，與食物積聚在一起，應該要以淡滲的方式化解濕氣，同時促進消化。
如果舌頭全部佈滿黃色苔垢，代表臟腑都有熱氣。如果黃色苔垢只出現在某個部位，代表對應的經絡有熱氣。如果舌頭沒有苔垢，整條舌頭呈現金黃色，代表臟氣已經斷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