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舌指南》~ 卷四 (21)
卷四 (21)
1. 黑苔證治圖說
《辨正》：中黑邊白滑舌，《舌鑑》謂表裡俱虛寒，脈必遲弱，外證畏寒，附子理中湯，（人參、白朮、附子、乾薑、甘草。）夏月過食生冷而見此舌者，則酌用大順散（肉桂、杏仁、乾薑、甘草。治虛寒人，夏月停冷食呃嘔者。）冷香散（生附片、草果仁、橘紅、甘草、生薑。
治同上。）然此舌必當慎辨。若黑色潤澤光滑無苔，刮之平靜者，是寒也。可遵《舌鑑》治之。若黑苔微厚粗膩，雖滑而刮之不淨，（口苦唇燥，）外無寒證，脈非遲弱者，則是實熱，宜用清涼脾胃藥。寒熱之判，勢如冰炭。（吳坤安云：如白苔而兼灰黑色，更有黏膩浮滑者，此太陰在經之濕邪，是從雨霧中得之，宜解肌滲濕，五苓散加羌、防之類。如雜病而現黑滑苔者，必是濕飲傷脾，宜溫中和脾逐飲治之。
）
沿白黑心舌（第七十二）
圖說：弦邊白燥，中根黑苔。
《舌鑑》、《辨正》：弦白黑心舌，在傷寒為邪入陽明，化火已久，熱逼太陰少陰也。宜破格白虎湯及大承氣湯輪服，不次急投，黑心退淨則愈。在雜病為實熱證，如吐血者，宜三黃白虎湯加犀角；大便閉者，宜大承氣湯；大熱大渴者，宜白虎湯。若據於弦白為寒，而不用苦寒藥，則無救法。
《舌鑑》用五苓散，大謬。凡寒證，舌底光滑濕潤，刮之明淨，無點罅絲紋者是也。
通尖乾黑邊白舌（第七十三）
圖說：兩邊白燥厚苔，中心黑干通尖。
《舌鑑》：兩感是少陰先傷，一二日間便見中黑邊白厚苔者，雖用黑膏湯合調胃承氣湯，恐終無濟於病矣。（《正義》云：此少陰瘟也。五六日見之，大柴胡湯、涼膈散下之。無下證者，付葉石膏湯。又云：舌尖白二分，根黑一分，外證身熱惡寒，曾飲水者，五苓散。自汗渴者，白虎湯。下利者，解毒湯。）
《辨正》：通尖黑干邊白舌，是臟腑實熱獨盛，火燥煩躁熏蒸濕氣，故邊白也。其症多大熱大渴、譫語煩躁、便閉、咽乾不等，宜白虎湯、大承氣湯合用連服，以黑退為度。如《舌鑑》指為陰陽兩感傷寒，用大羌活湯，（羌活、獨活、防風、細辛、知母、生地、防已、黃芩、黃連、蒼朮、白朮、川芎，）及沖和靈寶飲，（即大羌活湯去獨活、防已、黃連、蒼朮、白朮、加柴、葛、白芷、石膏，）誤人多矣。蓋拘定白黑判陰陽，而不知黑舌均里證無表證。
況既干而通尖，裡急已極，尚可雜投驅風燥藥乎。
黑苔灰紋舌（第七十四）
《圖說》：中心黑，兩畔起灰紋重暈者。
《舌鑑》：中黑灰紋舌，若脈實者，急用大承氣湯下之；若脈浮，渴飲水者，涼膈散。十人可救一二。
《辨正》：前人治法，不過如斯而已。實則見此舌，不論何症何脈。用十全苦寒救補湯，不次急投，服至黑灰退淨則立愈。非臨證多者，不知其妙也。（亦有淡灰色中起深黑重暈者，為瘟疫熱毒攻裡，急用涼膈散、雙解散等清中逐邪。《舌辨》云：灰黑重暈舌，乃邪毒傳於手足少陰經也，宜即下之。解毒湯用大黃（酒浸），攛芒硝，量輕重大小治之。）
白話文：
黑苔證治圖說
《辨正》： 舌頭中間黑色，邊緣白色且光滑的舌苔，按照《舌鑑》的說法，這是體內外都虛寒的表現，脈象一定是遲緩無力的。病人會怕冷，應該用附子理中湯來治療（包含人參、白朮、附子、乾薑、甘草）。如果是在夏天因為吃太多生冷食物而出現這種舌苔，可以斟酌使用大順散（包含肉桂、杏仁、乾薑、甘草），用來治療體質虛寒的人在夏天因為吃太多生冷食物而出現的噁心嘔吐。也可以用冷香散來治療（包含生附片、草果仁、橘紅、甘草、生薑），治療的情況相同。但是這種舌苔一定要謹慎辨別。如果舌苔呈現黑色，而且潤澤光滑沒有苔，刮起來平滑乾淨，這是體寒的表現。可以按照《舌鑑》的方法治療。如果舌苔黑色且稍微厚膩，雖然看起來滑潤，但是刮起來卻不乾淨，同時伴隨口苦唇燥，並且沒有怕冷的症狀，脈象也不是遲緩無力，那麼這就是體內有實熱，應該用清涼脾胃的藥物來治療。體寒和體熱的區別就像冰和炭一樣截然不同。（吳坤安說：如果舌苔是白色，同時帶有灰黑色，而且黏膩浮滑，這是體內太陰經有濕邪，多半是因為淋到雨霧而引起的，應該用解肌滲濕的方法治療，可以使用五苓散加上羌活、防風之類的藥材。如果其他疾病出現了黑色光滑的舌苔，這一定是體內有濕氣阻礙了脾胃，應該用溫中和脾、排除體內濕氣的方法治療。）
沿白黑心舌（圖七十二）
圖示：舌頭邊緣乾燥發白，中間舌根部分呈現黑色。
《舌鑑》、《辨正》： 舌頭邊緣白色，中間呈現黑色的舌苔，在傷寒病中代表邪氣已經進入陽明經，並且化火很久了，熱邪逼迫太陰、少陰經。應該輪流使用破格白虎湯和大承氣湯，不按順序的立即投藥，等黑心退去乾淨就會痊癒。在雜病中這是實熱的表現，如果是吐血，應該用三黃白虎湯加上犀角；如果是大便不通暢，應該用大承氣湯；如果又發高燒又口渴，應該用白虎湯。如果根據舌頭邊緣白色就判斷為體寒，而不使用苦寒藥物，那就會沒有辦法救治。
《舌鑑》 使用五苓散，是錯誤的。凡是體寒的症狀，舌頭底下應該光滑濕潤，刮起來乾淨透亮，沒有任何點狀或絲狀的紋路。
通尖乾黑邊白舌（圖七十三）
圖示：舌頭兩邊有白色乾燥厚苔，中心黑色且乾燥，延伸到舌尖。
《舌鑑》： 兩感症（同時感受陰陽兩邪）是少陰經先受傷，一兩天內就會出現中間黑色邊緣白色的厚苔。即使使用黑膏湯合調胃承氣湯，恐怕最終也無法治好這個病。（《正義》說：這是少陰溫病，五六天會出現這種情況，可以使用大柴胡湯、涼膈散來瀉熱。如果沒有適合瀉下的症狀，可以使用葉氏石膏湯。又說：如果舌尖有二分白，舌根有一分黑，同時伴隨身體發熱怕冷，曾經喝過水，可以使用五苓散。如果自汗且口渴，可以使用白虎湯。如果出現腹瀉，可以使用解毒湯。）
《辨正》： 舌頭中心黑色乾燥，邊緣白色，這是臟腑實熱過盛的表現，火熱乾燥使得濕氣蒸發，所以舌頭邊緣才會呈現白色。這種情況常常會出現高燒、口渴、胡言亂語、煩躁、便秘、咽喉乾燥等症狀。應該連續服用白虎湯、大承氣湯，直到黑色退去為止。如果像《舌鑑》一樣，把它當成是陰陽兩感傷寒，而使用大羌活湯（羌活、獨活、防風、細辛、知母、生地、防已、黃芩、黃連、蒼朮、白朮、川芎）和沖和靈寶飲（即大羌活湯去掉獨活、防已、黃連、蒼朮、白朮，加上柴胡、葛根、白芷、石膏）就會耽誤病情。這是因為拘泥於舌苔的白色和黑色就判斷是陰證或陽證，卻不知道黑舌多為體內的病症，而不是表證。況且舌苔已經乾燥且延伸至舌尖，表示病情已經非常危急，怎麼還能使用驅風燥濕的藥物呢？
黑苔灰紋舌（圖七十四）
圖示：舌頭中心黑色，兩邊出現灰色的重疊紋路。
《舌鑑》： 舌頭中心黑色，有灰色的紋路，如果脈象有力，就應該立即使用大承氣湯來瀉下；如果脈象浮，而且口渴想喝水，可以使用涼膈散。大概十個人裡面可以救活一兩個。
《辨正》： 前人的治療方法，大概也只是這樣而已。事實上，遇到這種舌苔，不論是什麼病、什麼脈象，都應該使用十全苦寒救補湯，立即不按順序的投藥，服用到黑灰色的部分都退乾淨了，就會立刻痊癒。如果不是臨床經驗豐富的醫生，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奧妙。（也有一種情況是舌苔淡灰色，中間出現深黑色的重疊紋路，這是瘟疫的熱毒侵入體內，應該立即使用涼膈散、雙解散等藥物來清熱驅邪。《舌辨》說：舌苔呈現灰黑色重疊紋路，是邪毒已經傳到手足少陰經，應該立即瀉下，可以使用解毒湯加上用酒浸泡過的大黃，和芒硝，用量根據病情輕重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