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舌指南》~ 卷三 (5)
卷三 (5)
1. （乙）舌之功用病
第一節，舌強
舌強者，舌質堅硬，不能運動，語言不清之謂也。則第九對腦筋功用有欠缺之因，當察其所因之故，方有治法。《內經》謂：舌強不能言者，足少陰之病也。如卒中風則舌強不能言，神不清，大概用小續命湯；寒用理中湯；熱用甘桔湯加防風、枳殼、黃芩。
如風寒濕痰舌強不能語者，用礬石散，（枯硯、桂心等分為末，）每一錢，按舌下，或正舌藥；痰熱舌強，臃腫或短，外治亦用礬石散，或牙皂末按舌下，內服甘露飲加化痰藥，或牛黃散，（方見《醫書匯參》，）或用蛇蛻（燒）、全蠍（焙）等分為末敷之。風懿舌強不能言，奄忽不知人，喉中噫噫然有聲，發其汗身轉軟者生，汗不出身直者七日死。若咽嗌不能言，邪結於舌根者，死不治。
白話文：
舌強
舌強，指的是舌頭質地堅硬，無法正常活動，導致說話不清的現象。這通常是第九對腦神經功能出現問題所導致的，因此需要仔細觀察病因才能制定治療方案。
《內經》中提到：舌頭僵硬不能說話，是足少陰經的病症。例如，中風導致舌強不能說話，神志不清，一般使用小續命湯；寒症用理中湯；熱症用甘桔湯，並加入防風、枳殼、黃芩。
如果是風寒濕痰導致舌強不能說話，可以使用礬石散，將枯硯、桂心等量研磨成粉末，每次服用一錢，放置於舌下，也可以直接將藥粉塗抹於舌頭上。如果是痰熱導致舌強，舌頭腫脹或縮短，外治也可以使用礬石散，或將牙皂研磨成粉末放置於舌下。內服方面則可以使用甘露飲加入化痰藥物，或者使用牛黃散（方劑見《醫書匯參》），亦可使用蛇蛻（燒）、全蠍（焙）等量研磨成粉末敷於舌頭上。
如果由於風邪導致舌強不能說話，並且患者神志不清，喉嚨中發出陣陣奇怪的聲音，並且體溫升高、身體軟弱，則患者存活的機率較高；反之，如果體溫未升高，身體僵硬，則七天內可能會死亡。若咽喉不能說話，邪氣積聚於舌根部，則無藥可救。
舌卷不能言者亦死。小兒撮口臍鳳舌亦強直者死證也。若舌硬外生膜衣，用犀黃、硃砂（各一分）、元精石（二錢）共為末，將舌尖刺出紫血，用此藥摻之。
第二節，舌喑
舌喑者，中風而舌不轉運，舌強不能言者是也。馮楚瞻曰：足四經之脈，皆止於舌，邪中其經，則痰涎閉其脈道，舌不能轉運而為之喑矣。有喉喑者，勞嗽失音，即喉嚨聲啞是也。故喉喑者，喉中之聲嘶，而舌本能言。舌喑者，舌本不能言，而喉中之聲音如故。中風而舌喑者，舌與喉俱病而音不能發於會厭也。
有因外感實火上炎則暴喑；有因內傷心肺腎以致壅塞上竅而為喑；有因氣血兩虛不能上榮，則舌機不動，亦為喑；有因腎虛而氣不歸原，不能上接清陽之氣而為喑。然中風不語之症有六，有失音不語者，有神昏不語者，有口禁不語者，有舌強不語者，有舌縱語塞不語者，有舌麻語蹇不語者，可不詳辨歟。
白話文：
舌頭捲起來說不出話的人也會死。小孩子嘴巴縮起來，臍部和舌頭都僵硬的人，也是死症。如果舌頭硬，外面長了膜，可以用犀黃、硃砂（各一分）、元精石（二錢）一起研磨成粉末，把舌尖刺出血，用這個藥粉塗在上面。
舌頭麻木不能說話，是因為中風導致舌頭不能轉動，舌頭僵硬說不出話。馮楚瞻說：足部四經的經脈都通到舌頭，邪氣入侵這些經脈，就會導致痰涎堵塞經脈，舌頭不能轉動，就變成啞巴了。有些人是喉嚨啞巴，因為勞累咳嗽導致失聲，也就是喉嚨聲音嘶啞。所以喉嚨啞巴，是喉嚨發不出聲音，但舌頭能說話。舌頭麻木不能說話，是舌頭不能說話，但喉嚨的聲音還正常。中風導致舌頭麻木不能說話，是舌頭和喉嚨都病了，聲音不能從會厭發出來。
有些是因為外感實火上炎，導致突然失聲；有些是因為內傷心肺腎，導致上竅阻塞而失聲；有些是因為氣血兩虛，不能上榮，導致舌頭不能活動而失聲；有些是因為腎虛，氣血不能歸原，不能上接清陽之氣而失聲。然而中風不能說話的症狀有六種，有失聲不能說話的，有神志昏迷不能說話的，有嘴巴緊閉不能說話的，有舌頭僵硬不能說話的，有舌頭伸出來說話含糊不清的，有舌頭麻木說話不流利不能說話的，這些都需要仔細辨別。
第三節，舌痹
舌痹者，強而麻也。乃心緒煩擾，優思暴怒，氣凝痰火而成。用荊芥、雄黃（各等分），木通煎湯調下。有痰壅舌麻痹者，宜生礬研末摻之，或牙皂末摻之。若舌蹇語聲遲重者，脾竅在舌，濕邪阻竅也。亦有舌無故常自痹者，由心血不足，不可作風熱治，宜理中湯加附子、當歸，或歸脾湯加炮姜服之。
第四節，舌麻
舌麻者，血虛也。麻木而伸不出者，內風挾痰也。若舌麻木連口，延及嘴角頭面，證見嘔吐痰涎者，痰多氣滯也。有因風依於木，木鬱則化風，肝風震動而舌麻也；也有因五志過極，陽亢陰衰，風從火出而舌麻也，皆宜柔潤養血熄風；挾痰者，兼豁痰宣痰。
白話文：
第三節：舌痹
舌痹，指的是舌頭僵硬麻木。這是因為心緒煩躁，憂思過度，暴怒傷神，導致氣機凝滯，痰火上擾而引起的。可以用荊芥、雄黃（各等份），木通煎湯服用。如果出現痰濁阻滯導致舌頭麻痹，可以將生礬研成粉末撒在舌頭上，或者用牙皂末撒在舌頭上。如果舌頭僵硬，說話遲緩費力，這是因為脾臟經絡連通舌頭，濕邪阻滯了經絡所致。也有一些人舌頭無故經常麻木，這是由於心血不足引起的，不能用治療風熱的方法，應該服用理中湯加附子、當歸，或者歸脾湯加炮姜來治療。
第四節：舌麻
舌麻，指的是舌頭麻木。舌頭麻木且伸不出來，是內風挾痰引起的。如果舌頭麻木，並伴隨著嘴巴麻木，麻木感延伸到嘴角、頭面，同時伴有嘔吐痰涎，這是痰多氣滯引起的。也有一些人因為風邪依附於肝臟，肝氣鬱結化為風邪，肝風震動導致舌頭麻木；也有一些人因為七情過度，陽氣亢盛，陰氣衰弱，風邪從火氣中生出導致舌頭麻木。這些情況都需要滋養血液、熄滅風邪；如果伴有痰濁，還要兼顧豁痰宣痰。
第五節，舌縱
涎下者，多唾也。《經》云：飲食者，皆入於胃，胃中有熱，則蟲動，蟲動則胃緩，胃緩則廉泉開，廉泉開故涎下，補足少陰。若口角流涎不止，口眼歪斜，手足痿軟，宜神龜滋陰丸，（龜板四兩、川柏炒、知母炒、枸杞子各二兩，五味子、鎖陽各一兩，乾薑五錢，共為末，豬脊髓為丸。）每服三錢，服至中病則止。
白話文：
第五節，舌縱
口水過多，就是唾液分泌過多。《經》上說：食物都進入胃中，胃中有熱，就會導致蟲動，蟲動就會使胃部鬆弛，胃部鬆弛就會使廉泉穴開張，廉泉穴開張就會導致口水過多，來滋補少陰經。
如果嘴角流口水不止，口眼歪斜，手足無力，應該服用神龜滋陰丸。（龜板四兩，川柏炒、知母炒、枸杞子各二兩，五味子、鎖陽各一兩，乾薑五錢，共研成粉末，用豬脊髓做成丸子。）每次服用三錢，服至病症減輕為止。
有風痰者，宜清心導痰丸，（白附子、天花粉各一兩，制南星、製半夏各二兩，炒川連、黃鬱金各七錢五分，殭蠶、羌活、天麻各五錢，制川烏二錢，共為末，薑汁糊為丸。）若舌縱語塞不語者，用薄荷油一滴，和白蜜、薑汁搽之；若流涎不止，喜笑舌暗，脈洪大，用芩連柏梔蒼朮半夏竹瀝薑汁，服五日，涎止笑息。凡流涎者，息然流出也，氣虛則舌縱而麻。
白話文：
如果有風痰的人，適合服用清心導痰丸，其成分為白附子、天花粉各一兩，制南星、制半夏各二兩，炒川連、黃鬱金各七錢五分，殭蠶、羌活、天麻各五錢，制川烏二錢，將所有藥材研磨成粉末，用薑汁糊成丸狀。
如果患者舌頭伸出，言語遲緩或無法說話，可以用薄荷油一滴，混合白蜜和薑汁塗抹舌頭。
如果患者口水流不停，喜歡笑，舌頭暗淡，脈搏洪大，可以用黃芩、黃連、柏葉、梔子、蒼朮、半夏、竹瀝和薑汁，連續服用五天，口水就會停止流出，笑聲也會消停。
所有口水流不停的情況，都是口水自然流出來的現象，氣虛就會導致舌頭伸出並麻木。
第六節，舌齧
《經》云：此厥氣逆上，脈氣皆至也。少陰氣至則齧舌，少陽氣至則齧頰，陽明氣至則齧唇，視主病者，則補之，宜東垣復氣湯，（柴胡、歸身各六分，羌活、藁本、甘草各八分，半夏、升麻各七分，白葵花五朵去心，人參、防風、陳皮、李仁、桃仁各五分，蔓荊子三分後下，黃耆、草蔻各一錢，再下川柏、川連、枳殼、生地、川芎、北細辛各三分，）主之。此方專治咬頰、咬唇、咬舌，及舌根強硬如神。
白話文：
第六節，舌齧
古書上說：這屬於厥氣逆流上衝，脈氣都到達了。少陰氣到達就會咬舌，少陽氣到達就會咬頰，陽明氣到達就會咬唇。觀察病人，應該予以補益，可以用東垣復氣湯來治療。（柴胡、歸身各六分，羌活、藁本、甘草各八分，半夏、升麻各七分，白葵花五朵去心，人參、防風、陳皮、李仁、桃仁各五分，蔓荊子三分後下，黃耆、草蔻各一錢，再下川柏、川連、枳殼、生地、川芎、北細辛各三分。）這個方子專門治療咬頰、咬唇、咬舌，以及舌根僵硬如同神靈附體的情況。
若舌黑而頻齧者，心燜至根而死也。舌色灰黑，時時自欲齧舌者，少陰氣逆之死證也。
第七節，舌吐
舌吐長不能收者，名曰陽強；舌短縮不能言者，名曰陰強。陽強之證，如仲景言傷寒熱病，後犯房事得病，為陰陽易，舌出數寸而死。如《醫說》言：傷寒熱病愈後，不能調攝，舌出寸余，累日不收，必以梅冰為末摻舌上，應手而縮，須用多方效。（吳昆云：舌出者，熱實於內，而欲吐舌泄氣也；不能入者，邪氣久居，舌強而不柔和也，以冰片辛熱，而氣清香，可以利竅，可以柔筋，可以泄氣，故得之而舌即入矣。若熱病舌腫，舒出口外，以蓖麻子油蘸紙作燃，燒煙燻之。
白話文：
如果舌頭呈現黑色且經常想要咬舌，這代表心臟已經嚴重受損，無法回復，預示著生命垂危。舌頭呈灰黑色，時常有想咬舌的意願，則是少陰經氣逆亂所導致的死亡症狀。
在第七節中，關於舌頭的問題：
如果舌頭長度超出正常範圍，無法收回，稱為「陽強」；如果舌頭短縮，無法發音，稱為「陰強」。陽強的症狀，如張仲景所述，可能發生於傷寒或熱病後進行房事，導致陰陽交錯，舌頭伸出數寸，情況危急，可能致死。例如《醫說》中提到，傷寒或熱病痊癒後，若未能妥善調養，舌頭伸出約一寸，持續多日無法收回，必須使用梅冰粉撒在舌頭上，即可立即收縮。吳昆指出，舌頭伸出，表示內部熱氣過盛，想借由吐舌來排泄氣體；而無法收回則表示邪氣久駐，使舌頭變得僵硬而不柔軟。冰片的辛熱性和清香味，有助於打通通道、柔軟筋骨、排泄氣體，因此使用後舌頭會回到正常位置。對於熱病引起的舌頭腫脹，伸出到口外的情況，可以使用蓖麻子油蘸紙點燃，產生的煙霧燻蒸舌頭。
（吳昆云：此心脾熱勝則腫也。《本草》云：蓖麻主浮腫惡氣，取油熏之、塗之；葉主風腫不仁，搗蒸敷之，則其能解風腫內熱也明矣。然用煙亦有妙義，煙乃輕清之物，一入於口，呼吸傳變，可使徑達心脾，非惟治標，亦可治本。）《醫通》云：舌暴腫出口，用巴豆霜（一分）以紙捻卷之，納入鼻中，舌亦即收，此亦取其辛烈，開竅散火，引毒流散之意，與小兒口疳貼囟同法。
李梴云：一婦因產子受驚，舌出不收，醫以硃砂敷其舌，今仍作產子狀，以兩女扶掖之，乃於壁外擲瓦盆於地作聲，聲聞而舌即收矣。（《經》云：舌者，心之苗，國產心驚。《夢溪醫案》云：吐舌不收，仍驚之則自收矣。）一人中蜈蚣毒，亦舌出口外寸余，他醫以前各法治，皆不效，李梴命取雞冠血塗之，使人持銅鏡立其後，擲鏡於地，聲大出騰，病者愕顧而舌收矣。
白話文：
吳昆云說：心脾熱盛就會導致腫脹。《本草》裡記載：蓖麻主治浮腫、惡氣，可以取其油來熏、塗抹；葉子可以治風腫麻痺，搗碎蒸煮後敷在患處，因此它能夠解風腫內熱，這一點很清楚。然而，用煙也有其奇妙之處，煙是輕清之物，一進入口，便隨著呼吸傳變，可以直達心脾，不僅可以治標，還可以治本。
《醫通》裡記載：舌頭突然腫脹突出嘴巴，可以用巴豆霜（一分）用紙捻卷起來，塞入鼻孔，舌頭就會立刻縮回去，這也是利用它辛辣烈性，開通竅道、散火，引導毒素散開的道理，和給小兒口疳貼囟門是一樣的道理。
李梴說：有一個婦女因為生產後受驚，舌頭伸出來無法縮回去，醫生用硃砂敷在她的舌頭上，她現在仍然像生產後的樣子，需要兩個女兒扶著她，然後在牆外扔瓦盆在地上發出聲音，聲音傳來，她的舌頭就縮回去了。（《經》裡記載：舌頭是心臟的苗，國產心驚。《夢溪醫案》裡記載：吐舌頭無法縮回去，再嚇唬她一下，就會自己縮回去。）有一個病人被蜈蚣咬傷，舌頭也伸出嘴巴一寸多，其他醫生用各種方法治療，都無效，李梴命令取雞冠血塗抹在傷口上，叫人拿銅鏡立在他後面，把鏡子扔到地上，發出很大的聲音，病人嚇了一跳，轉過頭去，舌頭就縮回去了。
張杲《醫說》云：人有中仙茅毒，舌脹出口外，漸大與唇齊，因以小刀□之，隨破隨合，□至百數，始有血一滴出，曰可救矣，隨煮大黃、朴硝（各五錢）與服，外以藥摻之，應時消縮。此火盛性淫之人，過服仙茅之害也。
第八節，舌短
舌短者，有生就與因病之別，種類甚多，已詳辨於第十章、第五節舒縮條下。此不重辨，特列之以備一格耳。
白話文：
張杲在《醫說》中提到，有人中毒於仙茅，導致舌頭腫脹突出，逐漸增大直到與嘴脣齊平。因此，他使用小刀切割，每次切割後，傷口會馬上自行癒合，這樣切割上百次後，才開始有血一滴流出，這時表示有救了。接著，他讓病人服用大黃和朴硝（各五錢），並外用藥物進行敷治，使得腫脹逐漸消退。這是針對火氣旺盛且性情放蕩的人，過量服用仙茅所造成的危害。
第八節，關於舌頭的長度問題，
舌頭的長度，有天生如此與因疾病引發兩種情況，種類繁多，詳細的辨別方法已在第十章、第五節的「舒縮」條目中進行過說明。這裡不需再次詳細辨別，只是列出這一節以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