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沈良方》~ 卷第六 (2)
卷第六 (2)
1. 續養生論
鄭子產曰，火烈者人望而畏之，水弱者人狎而玩之。翼奉論六情十二律。其論水火也，曰北方之情好也。好行貪狠，南方之情惡也。惡行廉正，廉正故為君子，貪狠故為小人。予參二人之學，而為之說曰：火烈而水弱。烈生正，弱生邪。火為心，水為腎。故五臟之性，心正而腎邪。
白話文：
鄭子產說，火勢猛烈，人們看到就會敬而遠之；水勢微弱，人們就會親近而戲弄它。翼奉論述六情十二律。他論述水火時說，北方之情好，善於施惠；南方之情惡，行事廉正。廉正所以為君子，施惠所以為小人。我參照二人的學說，而為它們做出瞭解釋：火勢猛烈而水勢微弱。猛烈能生正，微弱能生邪。火為心，水為腎。所以五臟的本性，心正而腎邪。
腎無不邪者，雖上智之腎亦邪。然上智常不淫者，心之官正，而腎聽命也。心無不正者，雖下愚之心亦正。然下愚常淫者，心不官，而腎為政也。知此，則知鉛汞龍虎之說矣。何謂鉛？凡氣之謂鉛，或趨或蹶，或呼或吸，或執或擊。凡動物者皆鉛。肺實出納之，肺為金，為白虎，故曰鉛，又曰虎。
白話文：
腎臟的功能不是沒有受到不良影響的，即使是聰明人的腎臟也會有不良影響。但是聰明人通常不會過度縱欲，因為他們的心思端正，所以腎臟會服從心思的控制。心思本來都是端正的，即使是最愚笨的人心思也是端正的。但是愚笨的人常常會過度縱欲，這是因為他們不能好好地控制自己的心思，導致腎臟失去了約束。明白了這一點，就能理解關於鉛汞龍虎的說法了。什麼是鉛呢？所有氣息的運動都可以稱為鉛，包括前進後退、呼吸吐納、握拳打擊等。所有這些活動的東西都是鉛。肺負責呼吸吐納，肺屬金，在五行中對應白色老虎，所以稱為鉛，也叫做虎。
何為汞？凡水皆為汞，唾㖒膿血，精汗便利，凡濕者皆汞也，肝實宿藏之。肝為木，為青龍，故曰汞，又曰龍，古之真人論內丹曰：五行顛倒術，龍從火內出。五行不順行，虎向水中生。世未有知其說者也。方五行之順行也。則龍出於水，虎出於火，皆死之道也。心不官而腎為政，聲色外誘，淫邪內發，壬癸之英。
白話文：
什麼是汞？凡是水都是汞，唾液、痰液、膿血、精液、汗液、大便和小便，凡是潮濕的東西都是汞，肝臟儲藏這些東西。肝臟屬木，是青龍，所以叫汞，又叫龍，古代的真人談論內丹時說：五行顛倒術，龍從火中出生。五行不順行，虎向水中出生。世間沒有人知道這個說法。方五行的順行也是如此。那麼龍出於水，虎出於火，都是死路。心臟不管事，而腎臟掌權，聲色外表誘惑，淫邪內心發作，壬癸之英出現。
下流為人，或為腐壞，是汞龍之出於水也。喜怒哀樂皆出於心者也，喜則攖挐隨之，怒則毆擊隨之。哀則擗踴隨之，樂則抃舞隨之。心動於內，而氣應於外，是鉛虎之出於火者也。汞龍之出於水，鉛虎之出於火。有能出於火，有能出於水。而復返者乎？故曰皆死之道也。真人教之以逆行，龍從火出，虎從水生也。
白話文：
人接近死亡時，身體可能會出現腐敗的現象，這就像水銀和鉛一樣，從水中和火中產生出來。喜怒哀樂，都是從心中產生的。高興的時候，就會手舞足蹈；生氣的時候，就會拳腳相加；悲傷的時候，就會嚎啕大哭；快樂的時候，就會歡歌跳舞。內心有所感動，氣血就會隨之變化，這就像鉛和虎從火中產生出來一樣。水銀和鉛，都可以從水和火中產生出來。有的人能夠從火中產生出來，有的人能夠從水中產生出來。但是，他們還能回到水和火中去嗎？所以說，這些都是死亡的過程。真正的修行者，教導人們逆行而行，讓龍從火中產生出來，讓虎從水中產生出來。
其說若何？孔子曰：思無邪。凡有思皆邪也，而無思則土木也。孰能使有思而非邪，無思而非土木乎？蓋必有無思之思焉。夫無思之思，端正莊慄，如臨君師，未嘗一念放逸。然卒無所思，如龜毛兔角。非作故無，本性無故，是謂之戒。戒生定，定則出入息自住。出入息住，則心火不復炎。
白話文：
孔子的學說怎麼樣？孔子說：凡是有思慮都會產生邪念，沒有思慮就如同土木一樣。誰能使思慮不產生邪念，或者沒有思慮又不像土木一般呢？這一定有既沒有思慮，又如同思慮一樣的境界。這種沒有思慮卻如同思慮的境界，端正莊嚴，如同面對君王、老師一樣，沒有絲毫放逸的念頭。然而卻沒有任何思慮，如同龜毛、兔角一樣。這種境界並不是刻意為之，而是本來就沒有，這就是戒定慧的戒。戒定慧生定，定則出入息自然穩定。出入息穩定，則心火不再炎熱。
在易為離，離麗也，必有所麗。未嘗獨立，而汞其妃也。既不炎上，則從其妃矣。水火合，則壬癸之英。上流於腦，而溢於元英。若鼻液而不咸，非腎出故也，此汞龍之自火出者也。長生之藥，內丹之萌無過此者矣。陰陽之始交，天一為水。凡人之始造形皆水也，故五行一曰水。
白話文：
在易經中，離卦屬於火，火具有明亮、照耀的性質，但它必須依附於某物才能發光。水火相合，就形成了壬癸之英。壬癸之英上流於腦部，並溢於元英。如果鼻液沒有鹹味，那不是腎臟分泌的，而是汞龍之火自行產生的。長生不老藥、內丹術的萌芽，沒有比這更好的了。陰陽交合之初，天一便是水。所有人類在最初形成的時候都是水，因此五行之首是水。
從暖氣而後生，故二曰火。生而後有骨，故三曰木。骨生而日堅，凡物之堅壯者，皆金氣也，故四曰金。骨堅而後生肉焉，土為肉，故五曰土。人之在母也。母呼亦呼，母吸亦吸。口鼻皆閉，而以臍達，故臍者生之根也。汞龍之出於火，流於腦，溢於元英，必歸於根。心火不炎上，必從其妃，是火常在根也。
白話文：
溫暖的氣息孕育萬物，所以第二個元素是火。火生則骨生，所以第三個元素是木。骨骼生長堅固，所有堅硬強壯的事物都屬於金的特性，所以第四個元素是金。骨骼堅固後才長出肉，土代表肉，所以第五個元素是土。人在母胎中時，母親呼吸，他也跟著呼吸；母親吸氣，他也跟著吸氣。口鼻都閉塞，只靠臍帶與母體相連，所以臍帶是生命的根源。水銀龍從火中出來，流入腦髓，充滿元神，最終都要回到根源。心火不向上燃燒，必然依附於腎水，所以火始終存在於根源。
故壬癸之英，得火而日堅，達於四肢，浹於肌膚而日壯。究其極，則金剛之體也，此鉛虎之自水出者也，龍虎生而內丹成矣，故曰順行則為人。逆行則為道，道則末也，亦可為長生不死之術矣。
白話文：
因此壬癸的精華，得到了火氣的滋潤而日益堅固，散佈到四肢，滲透到肌肉和皮膚而日益強壯。究其極致，就變成了金剛不壞的身體，這就是從水中產生的鉛虎。龍虎生出而內丹就完成了，所以說順著五行生成的方向修煉就可以成為人。逆著五行生成的方向修煉就可以成為道，道是宇宙的根本，也可以成為長生不死的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