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經古義》~ 卷之下 (23)
卷之下 (23)
1. 卷之下
而其治專在深處。蓋秋冬陽氣降沉之時。故人氣亦重墜以從之耳。兩初字勿輕看過。此蓋下針初一手法。而非謂至其經。猶且如是矣。讀者察諸。
（第七十二舊七十一）難曰。經言刺榮（深取）無傷衛。（淺取）刺衛（出氣）無傷榮。（出血）何謂也。然。針陽（衛分邪氣）者。臥針而刺之。刺陰（榮分邪氣）者。先以左手攝按所針榮俞（諸穴）之處。（衛）氣散乃內針。是謂刺榮無傷衛。刺衛無傷榮也。
按靈樞曰。刺有三變。所謂刺榮衛。與寒痹留經是也。其言曰。刺營者出血。刺衛者出氣。又素問曰。刺皮勿傷脈。刺脈勿傷肉。刺肉勿傷筋。刺筋勿傷骨。刺骨勿傷筋。刺筋勿傷肉。刺肉勿傷脈。刺脈勿傷皮。由此文而推之。所謂無傷者。言榮出血。衛出氣也。傷者言榮出氣。
衛出血。蓋刺榮者。有事於血。故以其左手攝按所針之俞。令衛氣散而內針。則浮氣不亂。是刺榮無傷衛也。刺衛者。有事於氣。故斜臥其針以行之。則無墜下之過。是刺衛無傷榮也。靈樞唯以氣血有淺深之分而言。此篇直謂行針之法。其實則彼是互相發明。
（第七十三舊七十六）難曰。何謂補瀉。當補之時。何所取（致）氣。當瀉之時。何所置（棄）氣。然。當補之時。從衛（分）取氣。當瀉之時。從榮（分）置氣。其陽（正）氣不足。陰（邪）氣有餘。當先補其陽（穴）而後瀉其陰（穴）陰（正）氣不足。陽（邪）氣有餘。當先補其陰（穴）而後瀉其陽（穴）榮（血）衛（氣）通行。此其要也。
按此篇專為補瀉榮氣。行於脈中者言之。凡補瀉之法。前後諸篇所述。其義不一。各殊其歸。集成以得之。則鼎湖之蘊奧。渤海之要妙。當如得諸心。而運諸掌焉。所謂從衛取氣者。淺留其針。得氣因推下之。使其浮散之氣。收入脈中。是補之也。從榮置氣者。深而留之。得氣因引持之。
使脈中之氣。散置衛外。是瀉之也。即與前篇所言。春夏致一陰。秋冬致一陽。其事似同。然彼以四時陰陽升降之道言之。此乃以一經增減之法言之。陽氣不足。陰氣有餘。當先補陽瀉陰雲云數語。即靈樞所云陰盛而陽虛。先補其陽。後瀉其陰而和之。陰虛而陽盛。先補其陰。
後瀉其陽而和之之義。先虛後實者。是針家予奪之道。若誤先實後虛。則恐暗脫漏正氣。故戒其先後如此。
（第七十四舊七十八）難曰。針有補瀉。何謂也。然。補瀉之法。非必呼吸出內針（法）也。知為（行）針者。信其左（手）不知為行針者。信其右（手）當刺之時。先以左手厭按所（可）針榮俞之（穴）處。彈而努之。（手法）爪而下之。（手法）其氣之來。如動脈之狀。
順（流）針而刺之。得（針下）氣因推而內之。是謂補。（法）動（搖）而（引）伸之。是謂瀉。（法）不得（針下）氣。乃與（授）男外（衛）女內。（營○再取之法）不得（針下）氣。是謂十死不治也。
白話文：
[卷之下]
針灸治療的重點在於深層部位。這是因為秋冬時節，陽氣會向下沉降，所以人體的氣也會跟著向下沉，需要特別注意「兩初」這兩個字，這表示下針的初始手法，並非直接深入經絡。這點要仔細觀察。
有人問：「經書上說，刺入榮分（深取）不會傷到衛分（淺取），刺入衛分（出氣）不會傷到榮分（出血），這是什麼意思？」回答是：針刺陽分（衛分邪氣）時，要橫臥著針刺入；針刺陰分（榮分邪氣）時，先用左手按壓要針刺的榮穴部位，等到衛氣散開後再進針。這就是所謂的刺榮不傷衛，刺衛不傷榮。
《靈樞經》說，針刺有三種變化，指的是刺榮衛以及寒痹留經。書中說，刺榮者會出血，刺衛者會出氣。《素問》說，刺皮不要傷到脈，刺脈不要傷到肉，刺肉不要傷到筋，刺筋不要傷到骨，刺骨不要傷到筋，刺筋不要傷到肉，刺肉不要傷到脈，刺脈不要傷到皮。由此可以推論，所謂的「不傷」是指刺榮時出血，刺衛時出氣；所謂的「傷」是指刺榮時出氣，刺衛時出血。這是因為刺榮的目的是在於血，所以用左手按壓所要針刺的穴位，讓衛氣散開後再進針，這樣浮動的氣就不會亂跑，這就是刺榮不傷衛。刺衛的目的是在於氣，所以針要斜著刺入，避免下墜過深，這就是刺衛不傷榮。雖然《靈樞經》只談論氣血有深淺之分，而這篇經文直接說明了行針的方法，但實際上兩者互相闡明，彼此呼應。
有人問：「什麼是補？什麼是瀉？在補的時候，要從哪裡取得氣？在瀉的時候，要將氣排放到哪裡？」回答是：在補的時候，要從衛分取氣；在瀉的時候，要將氣從榮分排放出去。如果陽氣不足，陰氣有餘，應先補陽穴再瀉陰穴；如果陰氣不足，陽氣有餘，應先補陰穴再瀉陽穴。榮（血）與衛（氣）的運行，這是關鍵所在。
這篇經文專門討論補瀉榮氣在脈中的運行。關於補瀉的方法，之前各篇所論述的意義並不完全相同，都有各自的歸宿。如果能將這些理論融會貫通，就能像掌握鼎湖的奧妙、渤海的精髓一樣，將這些知識運用自如。所謂的「從衛取氣」，是指針淺留，得氣後將針向下推，使浮散的氣進入脈中，這就是補。所謂的「從榮置氣」，是指針深留，得氣後將針向上提，使脈中的氣散出到衛外，這就是瀉。這與之前說的「春夏致一陰，秋冬致一陽」相似，但那是以四時陰陽升降的道理來解釋，而這裡是針對經絡增減的方法來說。陽氣不足，陰氣有餘，應先補陽再瀉陰，這幾句話的意思，與《靈樞經》所說的「陰盛而陽虛，先補其陽，後瀉其陰而調和；陰虛而陽盛，先補其陰，後瀉其陽而調和」的道理相同。先虛後實，這是針灸取捨的原則。如果誤用先實後虛的方法，恐怕會暗中耗損正氣，所以要謹慎先後順序。
有人問：「針刺有補瀉，這指的是什麼？」回答是：補瀉的方法，並非一定要配合呼吸出入針。懂得行針的人，相信左手的作用；不懂得行針的人，相信右手的作用。在針刺時，先用左手按壓要針刺的榮穴部位，然後彈動、努動、指甲按下，當感覺到氣的到來，像動脈一樣跳動時，就順著針刺入。得氣後，將針推入，這就是補。將針搖動並向上提拉，這就是瀉。如果沒有得氣，就根據男左女右的原則，再取內或外之穴位。如果仍然沒有得氣，就是「十死不治」的重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