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經本義》~ 上卷 (10)
上卷 (10)
1. 上卷
謝氏曰：上部無脈，下部有脈者，陰氣盛而陽氣微，故雖困無能為害。上部無脈，如樹枝之槁；下部有脈，如樹之有根。惟其有根，可以望其生也。
四明陳氏曰：至，進也，陽獨盛而至數多也。損，減也，陰獨盛而至數少也。至脈從下上，謂無陰而陽獨行至於上，則陽亦絕而死矣。損脈從上下，謂無陽而陰獨行至於下，則陰亦盡而死矣。
一難言寸口以決臟腑死生吉凶，謂氣口為五臟主也。四難言脾受穀味，其脈在中，是五臟皆以胃為主，其脈則主關上也。此難言人之有尺，譬如樹之有根，脈有根本，人有元氣，故知不死，則以尺為主也。此越人所以錯綜其義，散見諸篇，以見寸、關、尺各有所歸重云。
十五難曰：經言春脈弦，夏脈鉤，秋脈毛，冬脈石，是王脈耶？將病脈也？然：弦、鉤、毛、石者，四時之脈也。春脈弦者，肝東方木也，萬物始生，未有枝葉，故其脈之來，濡弱而長，故曰弦。夏脈鉤者，心南方火也，萬物之所茂，垂枝布葉，皆下曲如鉤，故其脈之來疾去遲，故曰鉤。
秋脈毛者，肺西方金也，萬物之所終，草木華葉，皆秋而落，其枝獨在，若毫毛也，故其脈之來，輕虛以浮，故曰毛。冬脈石者，腎北方水也，萬物之所藏也，盛冬之時，水凝如石，故其脈之來，沉濡而滑，故曰石。此四時之脈也。
此《內經》平人氣象、玉機真藏論，參錯其文而為篇也。春脈弦者，肝主筋，應筋之象。夏脈鉤者，心主血脈，應血脈來去之象。秋脈毛者，肺主皮毛。冬脈石者，腎主骨。各應其象，兼以時物之象取義也。來疾去遲，劉立之曰：來者，自骨肉之分，而出於皮膚之際，氣之升而上也；去者，自皮膚之際，而出於骨肉之分，氣之降而下也。
如有變奈何？
脈逆四時之謂變。
然：春脈弦，反者為病。何謂反？然：其氣來實強，是為太過，病在外。氣來虛微，是為不及，病在內。氣來厭厭聶聶，如循榆葉，曰平。益實而滑，如循長竿，曰病。急而勁益強，如新張弓弦，曰死。春脈微弦曰平，弦多胃氣少曰病，但弦無胃氣曰死。春以胃氣為本。夏脈鉤，反者為病。
何謂反？然其氣來實強，是謂太過，病在外。氣來虛微，是謂不及，病在內。其脈來累累如環，如循琅環，曰平。來而益數，如雞舉足者，曰病。前曲後居，如操帶鉤，曰死。夏脈微鉤曰平，鉤多胃氣少曰病。但鉤無胃氣曰死。夏以胃氣為本。秋脈毛，反者為病。何謂反？然：其氣來實強，是謂太過，病在外。
氣來虛微，是謂不及，病在內。其脈來藹藹如車蓋，按之益大，曰平。不上不下，如循雞羽，曰病。按之蕭索，如風吹毛，曰死。秋脈微毛曰平，毛多胃氣少曰病，但毛無胃氣曰死。秋以胃氣為本。冬脈石，反者為病。何謂反？然：其氣來實強，是謂太過，病在外。氣來虛微，是謂不及，病在內。
白話文：
謝氏說：上身摸不到脈搏，下身卻有脈搏，這是因為陰氣旺盛而陽氣衰弱，所以即使身體虛弱也不會造成危害。上身摸不到脈搏，就像樹枝枯槁一樣；下身有脈搏，就像樹有根一樣。正因為有根，才有可能存活。
四明陳氏說：「至」是指脈搏跳動快，是陽氣過盛導致。「損」是指脈搏跳動慢，是陰氣過盛導致。至脈從下往上，代表沒有陰氣而陽氣獨自往上衝，這樣陽氣也會耗盡而死亡。損脈從上往下，代表沒有陽氣而陰氣獨自往下沉，這樣陰氣也會耗盡而死亡。
有人認為，只憑寸口的脈象來判斷臟腑的生死吉凶，是因為氣口是五臟的主宰。還有人認為，脾接收食物的滋味，它的脈象在中間，這是因為五臟都以胃為主，脈象則主關脈部位。這難道是在說人有尺脈，就像樹有根一樣嗎？脈有根本，人有元氣，所以知道不會死，這主要是靠尺脈來判斷的。這就是扁鵲（越人）之所以綜合各種說法，分散在不同篇章，以說明寸、關、尺各自有其側重的原因。
十五難說：《內經》說春天脈象如琴弦，夏天脈象如彎鉤，秋天脈象如毫毛，冬天脈象如石頭，這是正常的脈象，還是病態的脈象呢？回答是：弦、鉤、毛、石是四季的正常脈象。春天脈象如琴弦，是因為肝屬東方木，萬物開始生長，還沒有枝葉，所以脈搏來時柔弱而細長，所以稱為弦脈。夏天脈象如彎鉤，是因為心屬南方火，萬物茂盛，枝葉下垂彎曲如鉤，所以脈搏來時快而去時慢，所以稱為鉤脈。
秋天脈象如毫毛，是因為肺屬西方金，萬物終結，草木的枝葉都在秋天凋落，只剩下枝幹，像毫毛一樣，所以脈搏來時輕虛而浮，所以稱為毛脈。冬天脈象如石頭，是因為腎屬北方水，萬物潛藏，盛冬時節，水凝固如石頭，所以脈搏來時沉實、濡滑，所以稱為石脈。這就是四季的脈象。
這是《內經》中描述正常人體氣象和探討臟腑真氣的理論，將相關內容穿插在一起組成的篇章。春天脈象如琴弦，是因為肝主筋，對應筋的狀態。夏天脈象如彎鉤，是因為心主血脈，對應血脈的來去狀態。秋天脈象如毫毛，是因為肺主皮毛。冬天脈象如石頭，是因為腎主骨。各自對應其臟腑的特性，也同時借用時令事物的特性來取義。脈搏來時快去時慢，劉立之解釋說：來，是指氣從骨肉深處，而出於皮膚表面，是氣的上升過程；去，是指氣從皮膚表面，而進入骨肉深處，是氣的下降過程。
如果脈象出現變化該如何判斷呢？
脈象不符合四季的規律就稱為變。
回答是：春天脈象應該是弦脈，如果出現相反的脈象就是病態。什麼叫相反呢？如果脈搏來時實而強，就表示陽氣太過，疾病在外。如果脈搏來時虛而微弱，就表示陽氣不足，疾病在內。如果脈搏來時柔軟和緩，如同摸榆樹葉，這是正常的脈象。如果脈搏變得更實而滑，如同摸長竿，這是病態的脈象。如果脈搏急促而強硬，如同新張的弓弦，這是死脈。春天脈象稍有弦象是正常的，弦象多而胃氣不足是病態，只有弦象而沒有胃氣是死脈。春天以胃氣為根本。夏天脈象應該是鉤脈，如果出現相反的脈象就是病態。
什麼叫相反呢？如果脈搏來時實而強，就表示陽氣太過，疾病在外。如果脈搏來時虛而微弱，就表示陽氣不足，疾病在內。如果脈搏連綿不斷如同圓環，如同摸連環玉器，這是正常的脈象。如果脈搏來時跳動頻繁，如同雞抬腳一樣，這是病態的脈象。如果脈搏前彎後直，如同拿著帶鉤的腰帶，這是死脈。夏天脈象稍有鉤象是正常的，鉤象多而胃氣不足是病態，只有鉤象而沒有胃氣是死脈。夏天以胃氣為根本。秋天脈象應該是毛脈，如果出現相反的脈象就是病態。什麼叫相反呢？如果脈搏來時實而強，就表示陽氣太過，疾病在外。
如果脈搏來時虛而微弱，就表示陽氣不足，疾病在內。如果脈搏來時輕柔如車蓋，按壓時脈象反而增大，這是正常的脈象。如果脈搏不高不低，如同摸雞毛，這是病態的脈象。如果按壓脈象感到空虛蕭條，如同風吹毛一樣，這是死脈。秋天脈象稍有毛象是正常的，毛象多而胃氣不足是病態，只有毛象而沒有胃氣是死脈。秋天以胃氣為根本。冬天脈象應該是石脈，如果出現相反的脈象就是病態。什麼叫相反呢？如果脈搏來時實而強，就表示陽氣太過，疾病在外。如果脈搏來時虛而微弱，就表示陽氣不足，疾病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