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經本義》~ 上卷 (20)
上卷 (20)
1. 上卷
督脈行背，故脊強而厥。任脈起胞門行腹，故病苦內結，男為七疝，女為瘕聚也。帶脈回身一周，故病狀如是溶溶無力貌。此各以其經脈所過而言之。自二十七難至此，義實相因，最宜通玩。
三十難曰：榮氣之行，常與衛氣相隨不？然：經言人受氣於谷，谷入於胃，乃傳於五臟六腑。五臟六腑，皆受於氣，其清者為榮，濁者為衛，榮行脈中，衛行脈外。營周不息，五十而復大會，陰陽相貫，如環之無端。故知榮衛相隨也。有圖
此篇與《靈樞》第十八篇岐伯之言同，但谷入於胃，乃傳於五臟六腑，五臟六腑，皆受於氣，《靈樞》作谷入於胃，以傳與肺，五臟六腑，皆以受氣，為少殊爾。皆受於氣之氣，指水穀之氣而言。五十而復大會，說見一難中。四明陳氏曰：榮，陰也，其行本遲。衛，陽也，其行本速。
然而清者滑利，濁者剽悍，皆非澀滯之體。故凡衛行於外，榮即從行於中，是知其行常得相隨，共周其度。滹南王氏曰：清者，體之上也，陽也，火也。離中之一陰降，故午後一陰生，即心之生血也。故曰清氣為榮。（天之清不降，地之濁能降，為六陰驅而使之下也。云清氣者，總離之體言之。
）濁者體之下也，陰也，水也。坎中之一陽升，故子後一陽生，即腎之生氣也。故曰濁氣為衛。（地之濁不升，地之清能升，為六陽舉而使之上也。云濁氣者，總坎之體言之。）經云：地氣上為云，天氣下為雨，雨出地氣，云出天氣，此之謂也。愚謂以用而言，則清氣為榮者，濁中之清者也；濁氣為衛者，清中之濁者也。
以體而言，則清之用不離乎濁之體，濁之用不離乎清之體。故謂清氣為榮，濁氣為衛，亦可也。謂榮濁衛清，亦可也。紀氏亦云：《素問》曰：榮者水穀之精氣則清，衛者水穀之悍氣則濁。精氣入於脈中則濁，悍氣行於脈外則清。或問：三十二難云：血為榮，氣為衛。此則榮衛皆以氣言者，何也？曰：經云：榮者水穀之精氣，衛者水穀之悍氣。
又云：清氣為榮，濁氣為衛。蓋統而言之，則榮衛皆水穀之氣所為，故悉以氣言可也；析而言之，則榮為血，而衛為氣。固自有分矣。是故榮行脈中，衛行脈外，猶水澤之於川澮，風雲之於太虛也。
白話文：
督脈循行於背部，所以會出現脊椎僵硬、四肢厥冷的症狀。任脈起於胞門，循行於腹部，所以會出現腹內結塊的病症，男性表現為七種疝氣，女性則表現為腹內腫塊。帶脈環繞腰部一圈，所以病狀會呈現全身虛弱無力的樣子。以上這些都是根據各條經脈所經過的部位來描述的。從《難經》第二十七難到這裡，內容意義實際上是相互關聯的，最適合融會貫通地理解。
第三十難說：營氣的運行，總是與衛氣相隨嗎？是的。《黃帝內經》說，人從食物中獲得精氣，食物進入胃，然後傳輸到五臟六腑。五臟六腑都從精氣中獲得滋養，其中清純的部分成為營氣，渾濁的部分成為衛氣。營氣在脈管中運行，衛氣在脈管外運行。營氣周流不息，循環五十次會再次回到起點，陰陽相互貫通，就像圓環一樣沒有終點。所以說營氣和衛氣是相互伴隨的。這裡有圖示可以說明。
這段內容與《靈樞經》第十八篇岐伯所說的相同，只是在細節上略有差異。《靈樞經》說，食物進入胃，會傳輸給肺，五臟六腑都從肺中獲得精氣。而這裡說，食物進入胃，會傳輸到五臟六腑，五臟六腑都直接從食物中獲得精氣。這裡所說的「氣」，指的是從水谷中轉化而來的精氣。「五十而復大會」的說法，在第一難中已經解釋過了。宋代四明陳氏說：營氣屬陰，運行較慢；衛氣屬陽，運行較快。
然而，清純的物質是滑利的，渾濁的物質是剽悍的，都不是阻塞凝滯的狀態。所以，凡是衛氣在體表運行時，營氣就伴隨在體內運行，這說明它們的運行是相互伴隨的，共同周流全身。滹南王氏說：清純的物質屬身體的上部，屬陽，屬火。離卦中的一陰下降，所以午後會產生一陰，也就是心臟開始生血。所以說清氣是營氣。（天的清陽之氣不會下降，地的濁陰之氣能夠下降，這是因為六陰驅使它向下。所謂的清氣，是總體上說離卦的特性。）渾濁的物質屬身體的下部，屬陰，屬水。坎卦中的一陽上升，所以子時後會產生一陽，也就是腎臟開始產生精氣。所以說濁氣是衛氣。（地的渾濁之氣不會上升，地的清陽之氣能夠上升，這是因為六陽托舉它向上。所謂的濁氣，是總體上說坎卦的特性。）《黃帝內經》說：地氣上升形成雲，天氣下降形成雨，雨水來自地氣，雲來自天氣，就是這個道理。我認為從作用上來說，清氣成為營氣，是指濁氣中比較清的部分；濁氣成為衛氣，是指清氣中比較濁的部分。
從本質上來說，清氣的作用離不開濁氣的本體，濁氣的作用離不開清氣的本體。所以說清氣是營氣，濁氣是衛氣，也可以；說營氣渾濁，衛氣清純，也可以。《內經》說：營氣是水谷的精微之氣，性質清純；衛氣是水谷的慓悍之氣，性質渾濁。精氣進入脈管中會變得渾濁，悍氣在脈管外運行會變得清純。有人問：第三十二難說：「血是營氣，氣是衛氣」，而這裡卻說營氣和衛氣都屬於氣，這是為什麼呢？答：經文說：營氣是水谷的精微之氣，衛氣是水谷的悍氣。又說：清氣是營氣，濁氣是衛氣。總的來說，營氣和衛氣都是由水谷之氣轉化而來，所以都稱之為氣；如果詳細分析，營氣就是血，衛氣就是氣，兩者是有區別的。因此，營氣在脈管中運行，衛氣在脈管外運行，就像水在河道中流淌，風雲在天空飄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