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經經釋》~ 卷上 (6)
卷上 (6)
1. 卷上
五臟各有聲、色、臭、味，當與寸口尺內相應，其不（一本有相字）應者，病也。
假令色青，其脈浮澀而短，若大而緩，為相勝；浮大而散，若小而滑，為相生也。（色青屬肝，浮澀而短是肺脈，脈勝色也；大而緩為脾脈，色勝脈也，故曰相勝。浮大而散是心脈，色生脈也；小而滑為腎脈，脈生色也，故曰相生。）
經言知一為下工，知二為中工，知三為上工。上工十全九，中工十全八，下工十全六，此之謂也。（知一，謂色、脈、尺三者之中能明其一也。全，謂不誤治，能愈其病也。）
十四難曰：脈有損至，何謂也？（少曰損，多曰至。）
然：至之脈，一呼再至曰平，三至曰離經，四至曰奪精，五至曰死，六至曰命絕，此至之脈也。何謂損？一呼一至曰離經，再（一作二）呼一至曰奪精，三呼一至曰死，四呼一至曰命絕，此損之脈也。（平者，適得其常之謂。離經，離其常經也。奪精，精氣已奪也。死者，言其必至於死。命絕，則其生氣已絕，僅存脈之動而已，亦隨息也。）
至脈從下上，損脈從上下也。（心肺為上，腎肝為下。）損脈之為病奈何？
然：一損損於皮毛，皮聚而毛落；二損損於血脈，血脈虛少，不能榮於五臟六腑；三損損於肌肉，肌肉消瘦，飲食不能為肌膚；四損損於筋，筋緩不能自收持；五損損於骨，骨痿不能起於床。反此者，至於收病也。（按於收二字，滑氏云疑作「脈之」是也。《靈·九針篇》肺主皮，心主脈，脾主肌，肝主筋，腎主骨。
皮聚者，枯而縮也。五臟肺居最上，腎居最下，由肺以至腎，此所謂從上下也。反此謂至脈之病，則由腎以至肺，所謂從下上也。）從上下者，骨痿不能起於床者死；從下上者，皮聚而毛落者死。（此以斷至損脈之死期也。蓋損即為遲，遲屬寒，故先中於表。至即為數，數為熱，故先中於里。
相傳既久，至內外表里俱病，則不復可治矣。）治損之法奈何？
然：損其肺者，益其氣；損其心者，調其營衛；損其脾者。調其飲食，適其寒溫；損其肝者，緩其中；損其腎者，益其精。此治損之法也。（肺主氣，故益其氣。營衛者，血之所充。飲食寒溫，肌肉之所由生。緩中者，即經所謂「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之義。精者，腎之所藏。蓋病在何臟，則各隨其所在而治之也。）
然：脈來一呼再至，一吸再至，不大不小曰平。一呼三至，一吸三至，為適得病，（適得病，即上文離經之義，言僅為有病之脈也。）前大後小，即頭痛、目眩，前小後大，即胸滿、短氣。（前指寸，後指尺。前大後小，病氣在陽，故頭痛、目眩。前小後大，病氣在陰，故胸滿、短氣。
）一呼四至，一吸四至，病欲甚，（病欲甚，即奪精之義，言其病將深也。）脈洪大者，苦煩滿，沉細者，腹中痛，滑者傷熱，澀者中霧露。（洪大為陽邪外越，故煩滿。沉細為陰邪內陷，故腹痛。滑為血實，故為熱。澀為傷濕，故中霧露，此又於一息四至之病，分別言之，亦舉此為例言，仍當取所現脈象以別其病，欲令讀者推廣其義也。
白話文：
五臟各自有其獨特的聲音、顏色、氣味和味道，這些應該與手腕寸口和尺部的脈象相互對應。如果兩者不對應，就代表身體生病了。
例如，如果臉色呈現青色，而脈象是浮、澀、短，或是大而緩，就屬於脈象勝過臉色的情況；如果脈象是浮、大而散，或是小而滑，就屬於脈象順應臉色的情況。（臉色青色對應肝臟，浮澀短是肺脈，脈象勝過臉色。大而緩是脾脈，臉色勝過脈象。浮大而散是心脈，臉色順應脈象。小而滑是腎脈，脈象順應臉色。）
經典上說，能了解一個方面的是下等醫生，能了解兩個方面的是中等醫生，能了解三個方面的是上等醫生。上等醫生診治的病人十個能治好九個，中等醫生十個能治好八個，下等醫生十個能治好六個，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了解一個方面，是指在臉色、脈象、尺部這三者中能明白其中一個。治好，指的是不誤診，能夠治好病。）
《十四難》中提到：脈有損和至，是什麼意思？（脈搏跳動次數少稱為損，跳動次數多稱為至。）
所謂至脈，是指呼吸一次脈搏跳動兩次，這代表正常；跳動三次代表經脈有異；跳動四次代表精氣耗損；跳動五次代表將要死亡；跳動六次代表生命將盡，這就是至脈。所謂損脈，是指呼吸一次脈搏跳動一次，代表經脈有異；呼吸兩次脈搏跳動一次，代表精氣耗損；呼吸三次脈搏跳動一次，代表將要死亡；呼吸四次脈搏跳動一次，代表生命將盡，這就是損脈。（正常是指脈搏跳動次數與呼吸次數相應。經脈有異是指脈搏偏離正常節律。精氣耗損是指精氣已經耗損。將要死亡是指最終會走向死亡。生命將盡是指生機已經斷絕，只剩下脈搏的微弱跳動，也隨著呼吸而有所變化。）
至脈的跳動從下往上走，損脈的跳動從上往下走。（心肺在上，腎肝在下。）損脈會導致什麼疾病？
損脈第一損是損害皮膚毛髮，導致皮膚乾燥皺縮，毛髮脫落；第二損是損害血脈，導致血脈虛少，無法滋養五臟六腑；第三損是損害肌肉，導致肌肉消瘦，飲食無法轉化為肌肉；第四損是損害筋，導致筋脈鬆弛無力；第五損是損害骨骼，導致骨骼萎弱，無法從床上起身。與此相反的情況，會導致疾病恢復。（根據滑氏的說法，此處的“收”字應該是“脈之”。《靈樞·九針篇》說：肺主皮膚，心主血脈，脾主肌肉，肝主筋，腎主骨。）
皮膚皺縮是指皮膚乾燥萎縮。五臟之中肺在最上，腎在最下，從肺到腎，是從上到下。相反的至脈，其疾病是從腎到肺，是從下到上。從上往下是骨骼萎弱無法起身者將死；從下往上是皮膚皺縮毛髮脫落者將死。（這是在判斷至脈和損脈的死期。損脈是脈象遲緩，遲緩屬寒，所以先影響到體表。至脈是脈象數快，數快屬熱，所以先影響到體內。如果病程拖延太久，導致內外表裡都生病，就無法醫治了。）治療損脈的方法是什麼？
損害到肺的，要補益肺氣；損害到心的，要調理營衛之氣；損害到脾的，要調理飲食，適應寒溫變化；損害到肝的，要使其舒緩；損害到腎的，要補益腎精。這就是治療損脈的方法。（肺主氣，所以要補益肺氣。營衛是血液所充養。飲食寒溫是肌肉生成的來源。舒緩肝是指《黃帝內經》中所說的“肝苦急，急食甘以緩之”。精是腎所儲藏。總之，疾病在那個臟腑，就根據其所在部位來治療。）
脈搏跳動的節律，呼吸一次脈搏跳動兩次，吸氣一次脈搏跳動兩次，脈象不大不小，這是正常的脈象。呼吸一次脈搏跳動三次，吸氣一次脈搏跳動三次，代表剛得了病。（剛得病，就是前面所說的經脈有異，表示脈象出現異常。）寸脈大而尺脈小，代表頭痛、頭暈；寸脈小而尺脈大，代表胸悶、氣短。（寸脈在前，尺脈在後。寸脈大而尺脈小，病氣在陽，所以會頭痛、頭暈。寸脈小而尺脈大，病氣在陰，所以會胸悶、氣短。）呼吸一次脈搏跳動四次，吸氣一次脈搏跳動四次，代表病情加重。（病情加重，就是前面所說的精氣耗損，表示病情將會加深。）脈象洪大的，會感到心煩意亂、脹滿；脈象沉細的，會腹痛；脈象滑利的，是因為體內有熱；脈象澀滯的，是因為受了霧露之邪。（脈象洪大代表陽邪向外擴散，所以會心煩意亂、脹滿。脈象沉細代表陰邪向內侵襲，所以會腹痛。脈象滑利代表血盛，所以體內有熱。脈象澀滯代表受了濕邪侵襲，所以會受到霧露之邪的影響。這裡又針對一息四至的情況，分別說明，也只是舉例說明，仍然需要根據脈象來辨別病情，希望讀者能夠推廣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