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經經釋》~ 卷上 (7)
卷上 (7)
1. 卷上
）一呼五至，一吸五至，其人當困，沉細夜加，浮大晝加，不大不小，雖困可治，其有大小者，為難治。（困者，近於死也。沉細屬陰，故加於夜。浮大屬陽，故加於晝。大，即浮大。小，即沉細。若不大不小，則晝夜不至於有加，故可治。有大小，則歷晝夜而病益進，為難治也。
不大不小，即《靈·禁服篇》所謂「若引繩大小齊等」之義，若更參差不倫，則難治矣。）一呼六至，一吸六至，為死脈也，沉細夜死，浮大晝死。（死脈，即命絕之謂。）一呼一至，一吸一至，名曰損，人雖能行，猶當著床，所以然者，血氣皆不足故也。（言雖能行步，久當不起於床也。
血氣不足，明所以得損脈之故。）再呼一至，再吸一至，名曰無魂，無魂者當死也，人雖能行，名曰行屍。（無魂，言魂氣已離也。行屍，言其人生道已絕，如屍之行也。）上部有脈，下部無脈，其人當吐，不吐者死。（吐則氣逆於上，故脈亦從而上，則下部之無脈，乃因吐而然，非真離其根也。
若不吐而無脈，則脈為真無，而非氣逆之故矣，故曰死。）上部無脈，下部有脈，雖困無能為害。所以然者，譬如人之有尺，樹之有根，枝葉雖枯槁，根本將自生。脈有根本，人有元氣，故知不死。
十五難曰：經言春脈弦，夏脈鉤，秋脈毛，冬脈石，是王脈耶？將病脈也？（經文見《素·平人氣象論》及《玉機真臟論》。）
然：弦、鉤、毛、石者，四時之脈也。（四時之脈，謂脈之應乎四時，即王脈也。）春脈弦者，肝東方木也，萬物始生，未有枝葉，故其脈之來，濡弱而長，故曰弦。（濡弱而長，是弦之正象，否則即為太過、不及之脈也。）夏脈鉤者，心南方火也，萬物之所茂，垂枝布葉，皆下曲如鉤，故其脈之來疾去遲，故曰鉤。（來疾者，其來少急而勁；去遲者，其去少緩而弱，此所謂下曲如鉤也。
）秋脈毛者，肺西方金也，萬物之所終，草木華葉，皆秋而落，其枝獨在，若毫毛也，故其脈之來，輕虛以浮，故曰毛。（其枝獨在、若毫毛，言其四面無所輔，而體又甚輕也。）冬脈石者，腎北方水也，萬物之所藏也，盛冬之時，水凝如石，故其脈之來，沉濡而滑，故曰石。此四時之脈也。
（冬氣斂聚，故沉而濡滑，水之象也。按臟腑之與五行，各有所屬，而春夏秋脈皆以木為喻者，蓋惟木為因時遷變也。）如有變奈何？（變，謂失常也。）
然：春脈弦，反者為病。何謂反？
然：其氣來實強，是謂太過，病在外；氣來虛微，是謂不及，病在內。（太過屬陽，而發於表，故病在外。不及屬陰，而怯於中，故病在內。）氣來厭厭聶聶，如循榆葉曰平；（厭厭，《素問》王冰注以為浮薄而虛也。）
白話文：
一個人呼吸一次，脈搏跳動五下，吸氣一次，脈搏也跳動五下，這個人會感到疲倦虛弱。脈搏沉細的狀況在晚上會加重，脈搏浮大的狀況在白天會加重。如果脈搏不大不小，雖然虛弱但還可以治療。如果脈搏出現明顯的大小差異，就屬於難以治療的情況。（疲倦虛弱代表接近死亡。沉細屬陰，所以晚上加重。浮大屬陽，所以白天加重。大，就是指浮大。小，就是指沉細。如果不大不小，表示白天晚上不會有加重的情況，所以還可以治療。如果脈搏有大小差異，表示病情會隨著白天黑夜的交替而加重，屬於難以治療的情況。
脈搏不大不小，就像《靈樞·禁服篇》所說的「脈象像拉繩子一樣大小均勻」，如果脈象更加雜亂無章，就更難以治療了。）呼吸一次，脈搏跳動六下，吸氣一次，脈搏也跳動六下，這是死脈。脈搏沉細的狀況在晚上會導致死亡，脈搏浮大的狀況在白天會導致死亡。（死脈，就是指生命終結的意思。）呼吸一次，脈搏跳動一下，吸氣一次，脈搏也跳動一下，這叫做「損」，這種人雖然還能走動，但也快要臥床不起。這是因為他的氣血嚴重不足。（說明雖然能走路，但很快就會臥床不起。
氣血不足，說明了脈象呈現虛弱的原因。）呼吸兩次，脈搏才跳動一下，吸氣兩次，脈搏才跳動一下，這叫做「無魂」，無魂的人會死亡。這種人雖然還能走動，但就像一具行屍走肉。（無魂，表示魂魄已經離開。行屍，表示這個人的生命已經終結，就像行走的屍體一樣。）上身部位有脈搏，下身部位沒有脈搏，這個人會嘔吐，如果沒有嘔吐就會死亡。（嘔吐會使氣向上逆行，脈搏也會跟著往上，這樣下身沒有脈搏，是因為嘔吐造成的，並不是脈象真的沒有根基。
如果沒有嘔吐卻沒有脈搏，表示脈象真的沒有了，而不是因為氣逆造成的，所以說會死亡。）上身部位沒有脈搏，下身部位有脈搏，雖然虛弱也不會有什麼大礙。這是因為，就像人有腳踝，樹有根，即使枝葉枯萎，根本還會自己生長。脈搏有根本，人有元氣，所以知道不會死。
《難經》第十五難問：經文說春天的脈象像琴弦，夏天的脈象像彎鉤，秋天的脈象像毛髮，冬天的脈象像石頭，這是正常的脈象嗎？還是生病的脈象？（經文出自《素問·平人氣象論》及《玉機真臟論》）
回答：像琴弦、彎鉤、毛髮、石頭，這是四季正常的脈象。（四季的脈象，是指脈搏要符合四季的變化，這是正常的脈象。）春天的脈象像琴弦，因為肝臟屬東方木，萬物開始生長，還沒有枝葉，所以脈象的來勢柔軟細長，就像琴弦一樣。（柔軟細長，是琴弦脈的正常現象，否則就是脈象太過或不及的表現。）夏天的脈象像彎鉤，因為心臟屬南方火，萬物生長茂盛，枝葉茂密下垂彎曲，像彎鉤一樣，所以脈象的來勢急促，去勢緩慢，就像彎鉤一樣。（來勢急促，是說脈搏來的時候稍快且有力；去勢緩慢，是說脈搏去的時候稍慢且無力，這就是所謂的彎曲像鉤。）
秋天的脈象像毛髮，因為肺臟屬西方金，萬物開始衰落，草木的葉子都凋落，只剩下枝條，像毛髮一樣，所以脈象的來勢輕飄虛浮，就像毛髮一樣。（只剩下枝條、像毛髮，是說四周沒有依靠，而且本身又很輕。）冬天的脈象像石頭，因為腎臟屬北方水，萬物都收藏起來，盛冬時節，水凝結像石頭一樣，所以脈象的來勢沉穩柔軟且圓滑，就像石頭一樣。這就是四季的脈象。
（冬季的氣機收斂聚集，所以脈象沉穩柔軟且圓滑，這是水的象徵。按照臟腑與五行的歸屬，各有不同，而春夏秋三季的脈象都用木做比喻，是因為只有木會隨著季節而變化。）如果出現變化該怎麼辦？（變化，是指不正常的情況。）
回答：春天的脈象應該像琴弦，如果相反就是生病。什麼是相反呢？
回答：脈氣來的時候實在太強，這叫做太過，病在體表；脈氣來的時候虛弱無力，這叫做不及，病在體內。（太過屬陽，發於體表，所以病在體表。不及屬陰，氣虛於內，所以病在體內。）脈氣來的時候若有若無，像指尖輕撫榆樹葉一樣，這才是正常的脈象。（若有若無，王冰注釋為輕薄虛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