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課兒策》~ 正文 (5)

1. 正文

若夫吳氏之達原飲，達募原之邪，其見症所謂厭厭懾懾、苔如白粉然，惟強壯實體者宜之，液枯者禁，火重者亦禁，白虎之禁，脈沉細者禁，不渴者禁，汗不出者禁。承氣非實熱蔽錮、血氣俱結者，不可用。復脈之用在邪少虛多，陰虛欲痙、壯火尚甚者禁之。若小兒麻疹、瘄痧與溫邪之疹無異，皆屬熱邪犯肺。

但疹之限期最迫，只有三日。前人有痘宜溫、疹宜涼之論，實為確見。惟溫疹，更甚於小兒之風熱疹，當先以辛涼清解，後以甘涼收功。今夫春升秋降，天地之常理也。況病溫者，下焦之精氣本虛，當春升之令，下虛之體再升，其少陽主氣能無下竭上厥乎？治溫疹者，忌麻黃四河柳之辛溫傷肺，尤忌羌防柴葛之表散升提，誤用必致喘咳欲厥。救其誤者，仍宜用辛涼之品加苦桔旋覆上升，下降甚則白虎加旋覆杏仁。

若癍為胃病已詳言之，婦人胎前產後之溫病，又當分別言之。朱丹溪曰：產後當大補氣血，即有疾病，從末治之。一切病多是血虛，不可發表，是原於仲景「亡血禁汗」之條。張景岳曰：產後表邪宜解，火邪宜清，內滯宜消。此原於仲景小柴胡承氣等法。是二子之論，不可偏廢。

然而產後自有妙法。妙法云何？手揮目送是也。手下所治是實症，目中心中意中註定是產後，識症真對病確，一擊而罷。如病從上焦來，治上不犯中，藥不可輕，須用多備少服法。外感已，即復其虛，所謂無糧之兵貴在速戰；若畏產後虛怯，用藥過輕，延至三四日後反不能勝藥矣。如腹痛拒按則化瘀，喜按即補絡，快如轉丸。

其六氣為病，除傷寒遵仲景外，當於溫熱條中三焦救之，斟酌輕重而急用之，所謂「另出手眼者不外」是矣。顧產後熱病之難，更有故。蓋溫經之藥多能補虛，而補虛之品不能清熱。此則復脈三甲定風等法，能補前人之未備，而產後陰氣大虧之熱症，可相機而用矣。若夫類白虎一症，東垣用當歸補血湯，是勞役傷陽氣之的方，產後之妙法也。

而胎前一切病，仍各從見症，應清則清，應下則下，斷弗拘執思過半矣。

（一）宜與葉氏《溫熱論》中舌苔一段合看。

（二）手揮目送四字妙妙。王旭高注。

問：《內經》諸痙強直皆屬於濕，其義安在？仲景治痙幾方能舉其要歟？今日之治痙可以通用乎？痙瘈癇厥四症，分別處何在？痙病之寒熱虛實能歷歷剖分之歟？痙病亦有六氣所感歟？俗傳小兒驚風分明是痙，俗傳產後驚風分明是痙，可一一詳言之歟？此症為時邪，變症最多，當細辨之。

《內經》云：「諸痙強直皆屬於濕」，此濕字，風字傳寫之誤也。痙症現象皆風木剛強屈幼之象，濕性下行而柔，木性上行而剛，濕非無痙也，而濕字不能包括痙病方中，行痙書十八條，除《素問》、《千金》二條外，其餘皆仲景之言，其論脈二條，曰痙脈緊兼弦，曰痙脈伏堅直，皆風木之象，餘十四條，風寒致痙居其十，風家禁下一條，瘡家禁汗一條，新產亡血兩條，皆內因也。

白話文：

[正文]

吳氏達原飲適用於邪氣犯肺、症狀為身體沉重疲倦、舌苔如白粉的人，但體質虛弱、津液不足、實火旺盛、脈象沉細、不渴、不出汗者均禁用。承氣湯只適用於實熱壅塞、血氣凝滯者。復脈湯適用於邪氣少、虛弱多的人，陰虛欲痙、壯火實盛者禁用。小兒麻疹、癍痧與溫邪疹相似，都屬熱邪犯肺，但麻疹病程短，僅三日。治療麻疹，前人認為痘宜溫、疹宜涼，確有道理。溫疹比小兒風熱疹更嚴重，應先用辛涼藥清解，再用甘涼藥收功。春天升發，秋天下降，是天地常理，溫病患者下焦精氣虛弱，春天升發之時，下焦虛弱之體再升發，少陽主氣豈能不耗竭而導致上厥？治療溫病，忌用麻黃、石膏、杏仁、川芎等辛溫傷肺之藥，更忌用羌活、防風、柴胡、葛根等發散升提之藥，誤用必致喘咳甚至厥逆。若誤用此類藥物，應改用辛涼藥，再加苦參、桔梗、旋覆花以升降，下降厲害者，可用白虎湯加旋覆花、杏仁。

癍痧的病因及治療已詳述。婦女妊娠期及產後溫病，應分別論述。朱丹溪認為，產後應大補氣血，即使有疾病，也要從後調理，一切疾病大多是血虛造成的，不可發表，這源於仲景「亡血禁汗」的說法。張景岳則認為，產後表邪宜解，火邪宜清，內滯宜消，這源於仲景小柴胡湯、承氣湯等方劑。二者的觀點不可偏廢。

然而，產後治療有妙法，即「手揮目送」。醫生根據症狀判斷病情，對症下藥，一擊而中。如果病從上焦而來，治療上焦而不犯中焦，用藥不可輕，須用多備少服法。外感痊癒後，即需調理虛弱之體，如同無糧之兵貴在速戰；若因害怕產後虛弱而用藥過輕，延至三四日後反而難以奏效。如腹痛拒按則化瘀，喜按則補絡，療效迅速。

六淫邪氣致病，除了傷寒遵循仲景的療法外，溫熱病應從三焦論治，根據病情輕重，迅速用藥。「另出手眼」正是此意。產後熱病尤為棘手，因為溫經藥多能補虛，而補虛藥卻不能清熱。復脈湯、三甲復脈湯、定風湯等方劑，能彌補前人的不足，產後陰氣大虧的熱症，可根據病情選用。類似白虎湯的症狀，東垣用當歸補血湯，這是勞役傷陽氣的特效方，也是產後的一種妙法。

妊娠期的一切疾病，仍應根據症狀，應清則清，應下則下，切勿拘泥於成法。

（一）宜與葉氏《溫熱論》中舌苔一段合看。

（二）「手揮目送」四字精妙，王旭高注。

問：《內經》說「諸痙強直皆屬於濕」，此話何解？仲景治療痙攣的方劑，哪些最重要？今天治療痙攣可以用嗎？痙攣、瘈疭、癇證、厥證四種疾病，有何區別？痙攣病的寒熱虛實，能詳細區分嗎？痙攣病也是六淫邪氣引起的嗎？民間說小兒驚風、產後驚風都是痙攣，能否詳細說明？此症是時邪引起，變證最多，當仔細辨別。

《內經》說「諸痙強直皆屬於濕」，「濕」字是「風」字的傳寫錯誤。痙攣症的表現，都像風木一樣剛強而屈曲，濕性下行而柔順，木性上行而剛強，濕雖不會導致痙攣，但「濕」字不能概括痙攣病的全部。痙攣的論述有十八條，除了《素問》、《千金方》的兩條外，其餘都是仲景的觀點。其中論述脈象的兩條，說痙攣的脈象是緊弦或伏而堅直，都是風木的表現。其餘十四條中，十條是風寒引起的痙攣，一條是風寒忌諱下瀉，一條是瘡瘍忌諱發汗，兩條是產後失血，這些都是內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