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醫話》~ 正文 (4)
正文 (4)
1. 正文
相這石硇砂，在朝領兵的元帥，發兵出征之行時，皇上給他一個木桶帶著，若是攻鐵葉城門，將石硇砂，著在大炮筒子內，能以打透城門，有過鐵之力，有爛肉之能，還有營遂的頭目，俱都有點。若紮下營盤，按下賬房，埋鍋造飯。若是吃肉，那有仔細功夫燒煮，將這硇砂著上一點，鍋滾肉爛，那是生的，在下使的這個卻是熟的。按《雷公炮製》，砌上百眼爐，文火三炷香，武火三炷香，升煉出來，這才入藥。
磨云去翳，全仗著它。《本草綱目》有云：硇砂本出在西番，回回進寶到中原，爛肉透鐵有功效，磨云去翳它當先，這是硇砂的功效。黃連本是入眼科，真乃眼中的聖藥。旁人說眼藥有黃連，原是耳聞的，並無眼見，實在在下這般眼藥，是當面加減，看著不是著上黃連呢？列位相這醫不一科，藥亦不一般。
昔日有一人害眼，即請一位眼科先生來治，那人並不知五輪八廓，十二經絡，寒熱虛實，混而明說，目中寒火，是心寒火所致。列位有讀書明禮的，他便知曉，相這個人，果然心中有了寒，即刻吃熱藥，溫經散寒，以發其表。若實在是有了火，即刻吃涼藥，以攻下火，而竟不然。
但說是寒火，即刻吃寒熱藥，象在下這個眼科，認病真切，用藥恰當，即用黃連之說不一般。有一等川黃連，出在西川；有一等草連，出在登州；有一等水連，出在蘇杭。由紫黃緞子出了性的，俱不可入眼藥。象我用的這黃連，名叫慈黃連，價值最重，原是斤對斤，兩對兩的，出在海東波斯國。
峨嵋觀音老母，在此出家，後來遷居普陀山，留下三宗寶貝，頭一宗即是慈黃連，本草有云：老母留下慈黃連，能入心經把火散，點在眼內涼如冰，清熱退火是神仙。這是慈黃連的功效。
列位忙的散了，閒的點了，待我對出這眼藥來，叫親友看看，一位不成散，二位不成丹，我再加上熊膽。列位看看，象這個熊膽，這個字，人皆唸錯了，是該念個形字，怎麼該念形字呢？本草有云：是個什麼形象，就是個什麼念形。那狗熊原是狗形象，即叫了狗熊也。豬熊也有那豬的形，人形象即為人熊。
那象不一樣，膽不一般。狗熊膽是黃的，屬中央戊己土；白形膽是白的，屬西方庚辛金。我這個白形膽，善能分塵去垢，該看著即如這個碗，比做個眼圈子，這水即是個眼珠子，這些灰即是眼中雲翳。白形膽善能分塵去垢，這不即開了。昨前我在某處趕集，有人說這灰是輕的，鄉親看了，我叫颳了這些灰，看見了麼？這亦不算為奇。
象這墨是黏的，內有水膠，將這墨研在這碟里，就能開，看見了沒有？這形膽，善治雲翳，後有本草詩云：形膽力大是神仙，撥雲去翳他當先，點在眼裡如磨鏡，萬里雲霧盡了然。這是形膽的功效。待我再加上冰片，叫親友們看看，這個冰片退熱降火之聖藥，真來合會人等。
白話文：
[正文]
這石硇砂，軍隊出征時，皇上會賜給元帥一個木桶裝著它。攻打鐵葉城門時，把它裝進大炮筒裡，就能打穿城門，它具有穿透鐵器的力量，還能腐蝕爛肉。營地首領也都知道它的用途。紮營後，安置帳篷，生火做飯，如果要煮肉，只要加一點石硇砂，鍋滾肉就爛了，生肉也能煮熟。根據《雷公炮製法》，要用百眼爐，文火三炷香，武火三炷香，煉製後才能入藥。
磨去眼翳，全靠它。《本草綱目》記載：硇砂產自西番，回族商人進貢到中原，它能腐蝕爛肉，穿透鐵器，磨去眼翳更是它的強項。黃連是眼科聖藥，很多人聽說過眼藥中用黃連，卻沒親眼見過。我的眼藥方子，用黃連的多少，都是根據病情加減的。各位要知道，醫治不同的病，用的藥也不同。
以前有個人眼睛有病，請了位眼科醫生治療，那醫生不懂五輪八廓、十二經絡、寒熱虛實等醫理，就籠統地說是目中寒火，是心寒火引起的。讀書明理的人都知道，如果此人確實心寒，就應該吃溫熱的藥，溫經散寒，發散體表。如果真是火熱，就應該吃涼藥，瀉火。但這位醫生卻不分青紅皂白，說是寒火就用寒熱並用的藥物。而我作為眼科醫生，診斷準確，用藥恰當，對黃連的用法就更講究了。黃連有川黃連（產自四川）、草連（產自登州）、水連（產自蘇杭）等種類，顏色發紫發黃的都不可以用於眼藥。我用的這種黃連，叫做慈黃連，最珍貴，論斤論兩地稱量，產自波斯國。
峨眉觀音老母曾在此修行，後遷居普陀山，留下三件寶貝，其中一件就是慈黃連。《本草綱目》記載：老母留下的慈黃連，能入心經散火，點在眼睛裡涼如冰，清熱退火，有如神仙之藥。
各位忙的散了，閒的歇歇，讓我介紹一下我的眼藥方子，讓親友們看看。單用一種藥不行，兩種藥也不行，所以我加了熊膽。各位注意，熊膽這個詞，很多人讀錯了，應該念作「形膽」，為什麼呢？《本草綱目》說：藥名的讀音，取決於其形狀。狗熊形似狗，所以叫狗熊；豬熊形似豬，所以叫豬熊。
不同的熊，膽也不同。狗熊膽是黃的，屬土；白熊膽是白的，屬金。我用的這種白熊膽，善於去除眼中的污濁之物，就像這個碗，比作眼眶，水比作眼珠，灰塵比作眼中的雲翳。白熊膽善於清除這些污濁之物，自然就能治癒了。前幾天趕集時，有人說這眼翳很輕，鄉親們看見後，我就刮掉了這些眼翳，你們看到了嗎？這也不算稀奇。
墨是黏稠的，裡面有膠質，把它研磨在碟子上，就能把它去除，你們看到了嗎？這種白熊膽善治眼翳，《本草綱目》的詩句云：「形膽力大是神仙，撥雲去翳他當先，點在眼裡如磨鏡，萬里雲霧盡了然。」這就是白熊膽的功效。我再加點冰片，讓各位看看，冰片是退熱降火的聖藥，真是眾藥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