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醫話》~ 正文 (1)
正文 (1)
1. 正文
有病的快來治病，來了賣好靈藥的了。藥有君、臣、佐、使，病分寒、熱、溫、平。大人看寸、關、尺脈，小兒虎口三關，憑的是脈理，仗的是醫書。無病傳有病，兩家積陰功。先有傳病的好處，後有治病的功程。有七、八十的的臁瘡，十數年的瘤瘡，婦女科症下血，小兒痞悶在心，一治就好，治病不留根。病小好治，樹大難栽。
病要早治，香要早燒。治就治好了，病就病倒了。莫要聽旁人之言，誤了自己的性命。或用湯藥，或用眼藥，或用丸藥，或用散藥，無有無藥的先生。現今把賣藥之事，說了與你們聽聽，不是與你要錢，不過是閒談閒語。往日來的先生，從你們這裡路過，拿著兩個虎頭，就說是虎頭熬的膏藥。
白話文：
生病了快來治病！這兒有靈丹妙藥，包你藥到病除。藥方講究君臣佐使，病症分寒熱溫平，診脈要看大人寸關尺，小兒虎口三關，全憑醫術經驗，依據醫書典籍。沒病傳有病，幫助他人積德行善，先有好心傳授醫術，後有妙手回春治病救人。無論是幾十年的老瘡，還是多年的瘤子，婦科出血，小兒心悶，都能藥到病除，治癒後不留病根。病小好治，樹大難移，所以病要早治，才能藥到病除。別聽信他人胡言亂語，誤了自己的性命。無論湯藥、眼藥、丸藥還是散藥，都能治病。現在跟大家講這些治病的事，不是為了要錢，純粹是閒聊而已。以前有位大夫路過這裡，拿著兩個虎頭說是用虎頭熬的膏藥，真是荒謬至極。
拿著熊掌，就說是熊掌熬的膏藥，他就說家裡有老虎油，有病總不愁。他說千應膏能治千般病，又有萬應膏能治萬宗病。不然他就說，內有三十六味（截）藥，又有七十二味末藥，又有一百單八味細藥，又有人參、黃連、麝香、肉桂。說了一大些值錢的細藥，看起來有好材料，為何貼病貼不好？不過是聽他說得好，這就是有其名而無其實。目下我這膏藥，幾味細藥，不過是當面加減。
白話文：
拿著熊掌，就說是用熊掌熬成的膏藥，他就說家裡有老虎油，有病就不怕。他說千應膏能治百病，又有萬應膏能治各種疾病。不然他就說，裡面有三十六味藥，又有七十二味末藥，還有一百零八味細藥，還有參、黃連、麝香、肉桂。說了一大堆貴重的藥材，看起來材料很好，為什麼貼了病還是不好呢？不過是聽他說得天花亂墜，實際上只是徒有虛名而已。現在我這個膏藥，只有幾味藥材，都是根據病症加減使用的。
眼見是實，耳聽是虛。這膏藥里加木香，這木香生在何處？出在廣東瓊州府，海南縣，形似桂花。一來能治嗝氣，二來能治心疼。木香木香，原來出廣東，能順諸氣，又調腹疼。若問此藥治何病？善治九種心疼，這就是木香的功程。加上麒麟竭。世人卻說麒麟竭，當初嘆麒麟時節，只說了一個死的，如今世人卻說是活的。
別說是活的，就是死的亦無人見過。不讀那家書，不識那家字。我看過雷公炮炙書，書上說的明白，血竭生在雲南波斯國，這就是婦人科的妙藥，女兒科的至寶。血竭原來生雲南，調經養血最為先，那怕胎前產後病，加上血竭自然安。能生新血破死血，活人通氣血竭就，就是血竭的功效。
白話文：
看到的是真的，聽到的是假的。这膏药里加了木香，木香生长在广东琼州府海南县，长得像桂花。它可以治疗打嗝，也可以治心痛。木香，原来产自广东，能调理气机，还能缓解腹痛。如果你想知道它治什么病，它可以治疗九种心痛，这就是木香的功效。再加上麒麟竭。世人却说麒麟竭，当年谈论麒麟的时候，只说它是一种死的动物，现在人们却说它是活的。
别说是活的，就是死的也没人见过。没有读过那些书，不认识那些字。我看过雷公炮制书，书上写得很明白，血竭产自云南波斯国，是妇科的良药，也是女子科的至宝。血竭原来生长在云南，调经养血效果最佳，无论是产前产后疾病，加上血竭就能安心。它能生新血破旧血，救人通气，这就是血竭的功效。
加上丁香，丁香生來性本熱，半似生薑半似麝。若問此藥治何病？能治上吐與下瀉。加上黃連，黃連生來性本寒，止渴生津又利痰，哪怕男女心火盛，加上黃連自然安。加上白硃砂，白硃砂，磁州城內是它家。若問此藥治何病？磨積化癖一把拿。加上雄黃，雄黃出在山中，能解百毒有奇功。
加上貝母、使君子，蟲兒聞藥歸陰城，反食味都是肚內有蟲。加上川、草二烏，能入骨追風，善治筋骨疼痛。加上麝香，麝香外臭惡，內性香，花果園裡緊提防。懷胎婦人用此藥，必定母子兩分張。敢說這麼厲害，你是不敢用它不成？列位不知，我用的熟的，不是用的生的。
白話文：
藥方裡加入丁香，丁香性熱，有點像生薑，又有點像麝香。它能治上吐下瀉。再加入黃連，黃連性寒，能止渴生津、利痰，就算男女心火旺盛，加入黃連也能安神。白硃砂產自磁州，能磨積化癖。雄黃產自山中，能解百毒。
另外還有貝母和使君子，能驅除體內的蟲子。川烏和草烏能入骨追風，治筋骨疼痛。麝香雖然外臭，但內性香，懷孕婦女不能使用，因為會造成流產。不過別擔心，這些藥我都用得很熟練，不會用錯的。
麝香能引諸藥歸經，串透九竅有奇功，扶助元氣，調和五臟，共加這些藥材。那位老者說，你要多少錢一張，大的二百，小的一百六十文。我今到了你們貴處，不過是按本錢賣上幾張。這是拋磚引玉，掛榜求賢。含珠不吐，不知是寶，明珠不皎，不知為貴。無有千里之能，僕人不能自往。
奇藥有百般效驗，不貼在身上，不見奇功。我與你們治病，先有一流水帳，上面寫著第幾號，一邊定著麼莊村，姓字名誰。還怕你們不放心，給你們當治好了病的文書，這才可以留錢。若你們那病不去根，再來取藥，分文不要，失票不認，那位說，你說的倒好，我有爾病叫先生治治。甚麼病，若不忙，我說說，你們聽聽。
白話文：
麝香能引導其他藥物到達身體的經脈，並能穿透九竅，有著神奇的功效，可以扶助元氣，調和五臟，因此加入這些藥材。那位老者說，你要多少錢一張，大的兩百文，小的一百六十文。我如今來到你們這裡，只是按照成本價賣上幾張。這只是拋磚引玉，想要招募賢才。如果珍寶藏著不拿出來，就不知道它的價值，如果明珠不發光，就不知道它的珍貴。我沒有千里迢迢趕來的能力，僕人也不能自己前往。
奇藥有百般療效，但如果不貼在身上，就看不到神奇的功效。我給你們治病，先要列出一張流水帳，上面寫著第幾號，並寫明是哪個村莊，姓名為何。我還怕你們不放心，會給你們開具治好病的文書，這才可以留錢。如果你的病沒有根治，再來取藥，一分錢都不用付，如果遺失了票據，我就不認。那位老者說，你說得倒好，我正好有病，請先生幫我看看。什麼病？如果不著急，我說說，你們聽聽。
頭一件治心疼，此症分九種。敢說那九種心疼，眾位聽真：有食心疼，有水心疼，氣疼，血疼，寒疼，火疼，胃疼，蟲疼，痰疼。有此九種心疼，誰知是哪一樣疼。有歌為證：食疼水疼胸中脹，氣疼血疼兩脅膨，火疼胃疼飯後應，寒疼蟲疼跳鑽火，心疼腹內絞，調理此症認分明。急病緩治，緩病不能速愈。
如今若是真心疼，別說在下，就是華佗復生，亦不能治。若有起死回生之手，亦不能調治此症。古今以來，惟有一人可是真心疼而亡，敢說此人為誰呢？昔漢與司馬師大戰鐵龍山，名叫姜維，字伯約，後拜孔明為師，保阿斗太子四十餘年。因為曹操又伐中原，殺了曹操雄兵百萬，戰將千員，努力使盡，把心使碎，一陣心疼，命歸於天。如有九種心疼，我這膏藥，立貼即止。
白話文：
胸口疼痛的病症有很多種，一共有九種：食積引起的心痛、飲水引起的心痛、氣郁引起的心痛、血虛引起的心痛、寒邪入體引起的心痛、熱邪入體引起的心痛、胃氣不和引起的心痛、蟲積引起的心痛、痰飲停滯引起的心痛。這九種心痛，很難辨別究竟是哪一種。有一首詩可以幫助判斷：食積和水飲引起的心痛，胸口會脹滿；氣郁和血虛引起的心痛，兩肋會膨脹；熱邪和胃氣不和引起的心痛，飯後會加重；寒邪和蟲積引起的心痛，會跳動鑽痛；痰飲停滯引起的心痛，會絞痛。要治療心痛，必須先辨別清楚病因。急病可以緩慢治療，緩慢的病症就急不得。
現在如果有人真的心痛，即使是我，或者華佗再世，也無能為力。就算有起死回生的妙手，也無法治療這種病症。古今以來，只有一個人是因為心痛而死，他就是姜維。漢朝時期，姜維在鐵龍山與司馬師大戰，他拜孔明為師，輔佐阿斗太子四十多年。因為曹操又攻打中原，姜維率領兵馬，殺敵無數，戰功赫赫，但他操勞過度，心力交瘁，最終因為心痛而死。如果真的是九種心痛，我這個膏藥就可以立刻見效。
有膨悶脹飽，只因冷氣攻心。寒茶冷食都來侵，胃口常常發悶，不是嘔吐酸水，就是冷氣攻心，氣裡寒食是病根，勸君早早來問。肚臍為六腑氣管，為五臟之寒門，將膏藥貼上一張，吃上幾錢藥丸。心口不叫心口，叫胃口，有病打掃乾淨，食散能消，百病皆除。我把那三關九竅、十二經絡、五運六氣說了你們聽聽。
何為三關九竅？人有上焦、中焦、下焦。上焦屬心肺，肺屬金，心屬火，名為金火之關。中焦屬脾胃，脾屬土，胃屬木，名為土木之關。下焦屬腎，合命門，腎屬水，命門屬火，名為水火之關。上焦如霧，中焦如漚，下焦如瀆，這就知人的病在何處，為一部。何為九竅？耳、目、口、鼻、舌、咽、前陰、後陰為九竅。
白話文：
肚子脹得难受，都是因为寒气入侵心脏。喝冷茶、吃冷食都会导致胃口不适，要么呕吐酸水，要么就是寒气入心。寒气和冷食是病根，建议你早点去看医生。肚脐是六腑的通道，也是五脏寒气的入口，贴一张膏药，吃几钱药丸。胸口不叫胸口，叫胃口，有病就赶紧治，食物消化了就能消除百病。我给大家讲讲三关九窍、十二经络、五运六气。
什么是三关九窍呢？人有上焦、中焦、下焦。上焦属于心肺，肺属金，心属火，叫做金火之关。中焦属于脾胃，脾属土，胃属木，叫做土木之关。下焦属于肾，合命门，肾属水，命门属火，叫做水火之关。上焦如同雾气，中焦如同积水，下焦如同沟渠，这样你就知道人的病在哪里了，这就是第一部分。什么是九窍呢？耳、目、口、鼻、舌、咽、前阴、后阴，这就是九窍。
有一竅不通，便生病症。何為五運六氣？五運者，甲已化土，乙庚化金，丁壬化木，盡成材，丙辛便是常流水，戊癸屬火，便為心，這為五運。六氣者，風、寒、暑、濕、燥、火是也，知這六氣，便知人病根源。何為十二經絡？人有五臟六腑。五臟者，心、肝、脾、肺、腎也。
六腑者，大腸、小腸、膽、胃、膀胱也。五臟屬陰，在裡。六腑屬陽，在表。人之得病，有輕有重。在表則輕，在裡則重。又要通脈訣，脈為一身之主。時有春夏秋冬，脈有浮沉遲數，藥有寒熱溫平，人有虛實。寒者溫之，熱者涼之，實者瀉之，虛者補之。當看病在哪一經，哪一絡，認的病真，用的藥當。
白話文：
人體如果有一個地方不通暢，就會產生疾病。什麼是五運六氣呢？五運指的是甲己化土，乙庚化金，丁壬化木，這些都屬於成材之物，丙辛則像常流水，戊癸屬火，就代表著心，這就是五運。六氣指的是風、寒、暑、濕、燥、火，了解這六氣就能明白人體疾病的根源。
什麼是十二經絡呢？人體有五臟六腑。五臟指的是心、肝、脾、肺、腎。六腑指的是大腸、小腸、膽、胃、膀胱。五臟屬於陰，位於內部。六腑屬於陽，位於外部。人體生病，有輕有重。病症在外部就比較輕，在內部就比較重。
還要掌握脈訣，脈象是人體的總指揮。一年有春夏秋冬，脈象有浮沉遲數的變化，藥物有寒熱溫平之分，人體有虛實之別。寒症就用溫熱的藥物治療，熱症就用涼性的藥物治療，實證就用瀉下的藥物治療，虛證就用補益的藥物治療。要觀察疾病位於哪條經絡，哪個部位，準確診斷病情，才能用對藥物。
一樣藥各有引子，引子對了，一治就好。縱有十數年的大病，無有治不好的。有位朋友說：賣藥的都是□拘賣當的。列位朋友，你想當日孫真人治虎口龍鱗，華佗刮骨去毒，王叔和開棺治婦，那古人都是□拘賣當的。列位問，如今有三分金眼，三分銅眼，三分瞎眼，不認的太多。
若有舍藥的來了，這個不要錢，那個不要錢，一齊都不要錢。這個說我腰疼，那個說我腿疼。這個說我老婆子經脈不調，那個說我兒子還有積聚。後來摟著一個，紮了一針，拔了一罐子。不論什麼麵子藥，吃在肚內，就說有人參、牛黃、狗寶，吐又吐不出來，抓又抓不出來，或是八佰，或是一吊，盡情留下。臨走瞪瞪眼，跺跺腳，我可上了當了。
白話文：
每一種藥都有專門的引子，如果引子用得正確，那麼病症就能夠迅速得到改善。即使是有多年的老病，也都能治好。有個朋友說：賣藥的人只是販賣些普通的藥材。各位朋友，請想一想孫真人治療老虎口與龍鱗的傷害，華佗為人刮骨去毒，王叔和為婦人開棺治療的典故，這些古人並非販賣普通的藥材。各位再問，現在有三分之一的金眼，三分之一的銅眼，甚至三分之一的瞎眼，無法辨識的藥物太多了。
如果有施藥的人來了，有的不收錢，有的也無需收錢，全部都不收取任何費用。有人說他腰疼，有人則說他腿疼。有人稱自己母親的經絡不調，有人則說自己的兒子有積食。後來抓住一個人，紮了一針，拔了一罐子。無論是哪一種藥物，吃了之後，就會說有參、牛黃、狗寶等名貴藥材，但卻既吐不出來，也抓不到手，或是付了八百錢，或者一吊錢，都任由對方取走。最後那人瞪著眼，跺著腳離開，我可真是上了當了。
你看我也是賣藥，先講價，後吃藥，不相干，上不了當，我這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我看過《針灸大成》，扎針分九種。針有翻天覆地之功，起死回生之效。無論什麼病，百發百中，其效如神也。何為五臟六腑？五臟是心、肝、脾、肺、腎，心屬火，肺屬金，脾屬土，肝屬木，腎屬水。
六腑是膽、胃、大小腸、膀胱也。膽屬木，胃屬土，大腸屬金，小腸屬火，膀胱屬水。肝與膽，脾與胃，肺與大腸，心與小腸，腎與膀胱、三焦與命門。
浮脈為陽表病居，遲風數熱緊寒拘。浮而有力多風熱，無力而浮是血虛。
沉潛水蓄陰經病，數熱遲寒滑有痰，無力而沉虛與氣，沉而有力積並寒。遲自減病或多痰，沉痼癥瘕仔細看。有力而遲為冷痰，遲而無力為虛寒。
白話文：
你看我也是賣藥的，先講價錢，後吃藥，沒關係，不會上當，我這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我看過《針灸大成》，扎針分九種。針灸有翻天覆地的功效，能起死回生。無論什麼病，都能百發百中，效果如同神明一般。
什麼是五臟六腑？五臟是心、肝、脾、肺、腎，心屬火，肺屬金，脾屬土，肝屬木，腎屬水。六腑是膽、胃、大小腸、膀胱。膽屬木，胃屬土，大腸屬金，小腸屬火，膀胱屬水。肝與膽、脾與胃、肺與大腸、心與小腸、腎與膀胱、三焦與命門，這些都是互相影響的。
浮脈屬於陽表病，表現為風熱、寒拘。浮脈有力多為風熱，無力而浮則是血虛。
沉脈屬於陰經病，表現為水蓄、痰濕、寒氣。無力而沉虛氣不足，沉而有力是積寒。脈遲自減可能是痰多，沉而緩慢則要仔細觀察是否是積塊。有力而遲是寒痰，遲而無力則是虛寒。
數脈為陽熱可知，共將君相火來鑑。實宜涼瀉虛溫補，肺病積深都畏之。
告白四方親友知悉，昨前某處趕集，有人便問大棚大帳，這是做什麼的？我便說，我是個賣藥的。那人把嘴一咧，便說出來了，□拘賣當的來了。我就說：一林之樹，有曲有直。一母之子，有賢有愚。行行出狀元，萬馬出龍駒，兵多出良將，物高價出頭。想往日那賣藥的，與在下大不相同。
想往日那宗賣藥的，俱說是無所不會，無所不通，無所不有，大言不知自慚。在下這位賣藥的，可就不然。雖然我亦不能上山打猛虎，下海擒蚊龍，不過素日習了一個眼科，略有一半點材料。象我這賣藥的，會的高人，見的高客，有在下這般材料，是什麼東西，合會明公，禮重高賢，這叫作赤硇砂，賽如飛蝶游魚一般，明公啖了能飛、能跑。
白話文：
脈象顯示體內陽氣過盛，可以用此來判斷體內的君火和相火情況。實證應當用寒涼瀉火藥物治療，虛證則應當用溫熱補益藥物治療。肺病積久深重，都忌諱這些藥物。
我告訴四方親友，前幾天去某地趕集，有人問我擺的攤位是做什麼的，我說我是賣藥的。那人嘴角一撇，就說：「又是個□拘賣當的來了。」我說：「一棵樹上有彎的也有直的，一個母親的孩子有賢也有愚。各行各業都有出類拔萃的人，就像千軍萬馬中也會有龍駒，士兵多中也會有良將，物價高昂也會有人出頭。想當年那些賣藥的，跟我不一樣。」
想當年那些賣藥的，都自詡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無所不有，吹噓得不知羞恥。我這個賣藥的就不一樣了。雖然我也不能上山打老虎，下海捉蛟龍，但平常學習了一些眼科知識，略懂一些皮毛。像我這種賣藥的，見識過的人很多，也遇見過很多高人，有我這樣的水平，就是再難治的病，只要是明公雅士，禮賢下士，這就是赤硇砂，就像飛蝶游魚一樣，明公吃了就能飛，就能跑。
昨日某處趕集，來了一位識者，他便說我認的，聽見俺叔說來，也是那油門紅丹，不就是二硃紅；又一位說，你不認的，我哥哥當畫匠，常使包樣銀硃；又一位說：恁們皆不認的，俺兄弟走鹽申，常擔琉璃貨，買來的那個養魚瓶，里頭盛的那個鴨子眼，是包個點的，不然，他如何能起能走。三人爭嚷起來，打了個頭破血出。
給他們說了二、三天事，置酒和息，俱都是他們的錢，臨走送給我的盤費，這才一了百結。眾鄉親不必爭嚷，聽著對你說，相這硇砂，有五色二樣，有一樣鹽硇砂，不可入藥；有石硇砂，方可入藥。相這樣硇砂，非神仙不能得。
列位有看過《封神演義》的便知，昔日紂王伐夷，蘇姐己，殺害忠良，扒腹看胎，破骨驗髓，立剜心盆，肉山酒海，大行無道，如比干丞相，諫之不從，剖心飲酒；又如忠良梅伯，再三苦諫，紂王大怒，而反剜其雙目，抱疼出朝，路遇太乙真人，將番硇砂點在梅伯眼裡，立時從兩眼眶中長出兩支手來，手心中又長出兩個眼來，到後來三教共之，封神榜將梅伯封為太歲，玉皇殿前千里眼，就是他。除此以外，別無所見。
白話文：
昨日集市上的爭執與硇砂的秘密
昨天去某個地方趕集，遇到一位識貨的人，他就說我認錯了，聽說我叔叔說的是油門紅丹，不就是二硃紅嗎？又有一位說，你根本不認識，我哥哥是畫匠，經常使用包樣銀硃；還有一位說：你們都不認識，我兄弟走鹽申，經常挑著琉璃貨，買來的養魚瓶裡裝的那個鴨子眼，就是包個點的，不然它怎麼會浮起來？他們三人爭吵不休，最後甚至打得頭破血流。
我費了兩三天時間才將他們勸和，還請他們喝酒吃飯，所有的費用都是他們出的。臨走時，他們還送了我路費，這才徹底解決了這個問題。鄉親們不必再爭吵了，聽我說，這硇砂有五種顏色，分為兩類，其中有一種叫做鹽硇砂，不能入藥；而石硇砂才可以入藥。辨認這種硇砂，非神仙不能做到。
各位看過《封神演義》的都知道，當年紂王伐夷，殘害忠良，剖腹看胎，破骨驗髓，甚至剜心飲酒，大行無道。比如比干丞相，多次勸諫，紂王不聽，就剖了他的心來喝酒；還有忠良梅伯，多次苦勸紂王，紂王大怒，挖了他的雙眼。梅伯抱著疼痛走出朝堂，路上遇到了太乙真人，太乙真人用番硇砂點在他的眼睛上，梅伯的眼睛立刻長出兩隻手，手掌中又長出兩隻眼睛。後來三教共封神，封神榜將梅伯封為太歲，玉皇殿前的千里眼，就是他。除了這件事之外，別無其他。
相這石硇砂，在朝領兵的元帥，發兵出征之行時，皇上給他一個木桶帶著，若是攻鐵葉城門，將石硇砂，著在大炮筒子內，能以打透城門，有過鐵之力，有爛肉之能，還有營遂的頭目，俱都有點。若紮下營盤，按下賬房，埋鍋造飯。若是吃肉，那有仔細功夫燒煮，將這硇砂著上一點，鍋滾肉爛，那是生的，在下使的這個卻是熟的。按《雷公炮製》，砌上百眼爐，文火三炷香，武火三炷香，升煉出來，這才入藥。
磨云去翳，全仗著它。《本草綱目》有云：硇砂本出在西番，回回進寶到中原，爛肉透鐵有功效，磨云去翳它當先，這是硇砂的功效。黃連本是入眼科，真乃眼中的聖藥。旁人說眼藥有黃連，原是耳聞的，並無眼見，實在在下這般眼藥，是當面加減，看著不是著上黃連呢？列位相這醫不一科，藥亦不一般。
白話文：
這種石硇砂，在朝廷領兵的元帥出征時，皇上會給他一個木桶帶著。如果要攻打鐵葉城門，就把石硇砂放進大炮筒子裡，就能打穿城門，有比鐵還要堅硬的力量，還有腐蝕肉體的能力，這些都有。如果要紮營，安置帳篷，生火做飯，如果要吃肉，沒有時間仔細烹煮，只要放一點石硇砂在鍋裡，鍋子滾燙，肉就會軟爛，生肉就變成熟肉了。根據《雷公炮製》記載，要先用百眼爐，文火煮三炷香，武火煮三炷香，然後提煉出來，才能入藥。
磨去雲翳，全靠它。 《本草綱目》記載：石硇砂原本產自西番，回族商人把牠當作珍寶運到中原，具有腐蝕肉體、穿透鐵器功效，磨去雲翳，它首屈一指，這就是石硇砂的功效。黃連本是眼科藥，是眼中的聖藥。有些人說眼藥裡有黃連，只是道聽途說，沒有親眼見過，其實我的眼藥，是當面調配，加加減減，你看這眼藥裡是不是放了黃連？各位，醫術不只一種，藥方也不一樣。
昔日有一人害眼，即請一位眼科先生來治，那人並不知五輪八廓，十二經絡，寒熱虛實，混而明說，目中寒火，是心寒火所致。列位有讀書明禮的，他便知曉，相這個人，果然心中有了寒，即刻吃熱藥，溫經散寒，以發其表。若實在是有了火，即刻吃涼藥，以攻下火，而竟不然。
但說是寒火，即刻吃寒熱藥，象在下這個眼科，認病真切，用藥恰當，即用黃連之說不一般。有一等川黃連，出在西川；有一等草連，出在登州；有一等水連，出在蘇杭。由紫黃緞子出了性的，俱不可入眼藥。象我用的這黃連，名叫慈黃連，價值最重，原是斤對斤，兩對兩的，出在海東波斯國。
白話文：
昔日有個人眼睛出了毛病，便請一位眼科醫生來治療。這人對五輪八廓、十二經絡、寒熱虛實一無所知，卻胡亂地說：「眼睛裡的寒火，是心裡的寒火引起的。」各位有學識的人都知道，這個人確實心寒，應該馬上服用溫熱藥物，溫經散寒，讓寒氣散發出來。如果真的是火氣上炎，就應該馬上服用涼藥，降火。但這個人卻不分青紅皂白，只說眼裡有寒火，就馬上吃寒熱藥，真是不倫不類。
我這個眼科醫生，診斷病人精準，用藥恰當。我用的黃連，跟其他黃連不一樣。有一種川黃連，產自西川；有一種草連，產自登州；還有一種水連，產自蘇杭。這些黃連，無論是紫色、黃色還是緞子色的，都不能用於眼藥。我用的這種黃連，叫做慈黃連，價值最高，原價是一斤換一斤，一兩換一兩，產自海東波斯國。
峨嵋觀音老母，在此出家，後來遷居普陀山，留下三宗寶貝，頭一宗即是慈黃連，本草有云：老母留下慈黃連，能入心經把火散，點在眼內涼如冰，清熱退火是神仙。這是慈黃連的功效。
列位忙的散了，閒的點了，待我對出這眼藥來，叫親友看看，一位不成散，二位不成丹，我再加上熊膽。列位看看，象這個熊膽，這個字，人皆唸錯了，是該念個形字，怎麼該念形字呢？本草有云：是個什麼形象，就是個什麼念形。那狗熊原是狗形象，即叫了狗熊也。豬熊也有那豬的形，人形象即為人熊。
那象不一樣，膽不一般。狗熊膽是黃的，屬中央戊己土；白形膽是白的，屬西方庚辛金。我這個白形膽，善能分塵去垢，該看著即如這個碗，比做個眼圈子，這水即是個眼珠子，這些灰即是眼中雲翳。白形膽善能分塵去垢，這不即開了。昨前我在某處趕集，有人說這灰是輕的，鄉親看了，我叫颳了這些灰，看見了麼？這亦不算為奇。
白話文：
峨嵋觀音老母與慈黃連、白形膽
峨嵋山的觀音老母，曾經在此出家修行，後來遷居到普陀山。她留下三件寶貝，其中第一件便是慈黃連。
古籍中記載：老母留下的慈黃連，能直接進入心經，散去心火。滴在眼睛裡，涼爽如冰，清熱退火，功效如同神仙。這就是慈黃連的功效。
各位，無論你們是忙的還是閒的，都請看好了。我現在要展示這種眼藥，讓親朋好友們親眼看看。單獨使用慈黃連，無法根治眼疾，需要加上其他藥材才能化解。我再加上一味藥材，叫熊膽。
大家注意，熊膽這個詞，很多人讀錯了。應該讀作「形」字，為什麼要讀「形」字呢？古籍中記載：字的讀音依據其所代表的形象而定。狗熊的形象是狗，所以就叫狗熊；豬熊的形象是豬，所以就叫豬熊；人的形象就是人，所以就叫人熊。
熊膽也是如此，因為它的形象不同，所以讀音也不同。狗熊膽是黃色的，屬於中央戊己土；白形膽是白色的，屬於西方庚辛金。
我的白形膽，擅長分開塵埃污垢，就像這個碗一樣，碗口就如同眼圈，碗中的水就是眼珠，灰塵就是眼睛裡的雲翳。白形膽能分開塵埃污垢，眼睛自然就清澈了。
前幾天我去集市，有人說眼中的灰塵是輕的，鄉親們看了以後，我叫人把這些灰塵刮掉，大家看到了嗎？這也不算什麼奇事。
象這墨是黏的，內有水膠，將這墨研在這碟里，就能開，看見了沒有？這形膽，善治雲翳，後有本草詩云：形膽力大是神仙，撥雲去翳他當先，點在眼裡如磨鏡，萬里雲霧盡了然。這是形膽的功效。待我再加上冰片，叫親友們看看，這個冰片退熱降火之聖藥，真來合會人等。
有明公者，是禮中高賢，昨日我上西某處趕集，來了一位讀書的先生，他便問我，說是先生你用的這片，可是龍片呢？可是蟒片呢？我是說，何為龍片，何為蟒片呢？他說：這荒野大山裡，那石洞中，那蟒喘的那氣，結聚成冰，即是蟒片，龍喘的氣即是龍片。我便問他：你那宅子上有幾座屋子呢？他便說有五座屋子。
白話文：
你看這墨，黏黏的，裡面有水膠，把這墨研磨在這碟子里，就能打開，你看見了嗎？這形膽，很擅長治療雲翳，古書裡有詩句寫道：「形膽力大是神仙，撥雲去翳他當先，點在眼裡如磨鏡，萬里雲霧盡了然。」這就是形膽的功效。我待會兒再加點冰片，讓大家看看，這個冰片，退熱降火，是聖藥中的聖藥，真真是合適人等的。
有一位明公，是禮儀中高潔賢明之人，昨天我上西邊某個地方趕集，遇見了一位讀書的先生，他便問我，說是先生你用的這片，可是龍片呢？還是蟒片呢？我便問他，何謂龍片，何謂蟒片呢？他說：那荒野大山裡，石洞中，蟒蛇喘息的氣，凝聚成冰，就是蟒片；龍喘息的氣，就是龍片。我便反問他：你家有幾座房子呢？他便說有五座房子。
我問他有幾口人呢？他說有十餘口人，我又問他，你這屋住了幾輩子了呢？他說除了新屋，都住了好幾輩子的老屋。我說你那屋裡，人喘氣只是多年，氣結了多少人片呢？他便無言答對，因而領教於我，我便說親友們聽著，這個冰片有三等：一等是樟樹上出的，那津液結聚，雷公炮製成了，即為樟片；潮腦升打成了，即為腦片，再加升練即為泥片，象我用的這一宗梅花冰片，出在萬里終南（山）老子出家的地方，修養了有數科，梅花樹是臘月里開花，那樹紋流出來的津液，按雷公炮製成了，方可入眼藥。別的片俱入瘡科，並不入眼藥。
白話文：
我問他家裡有幾個人呢？他說有十多個人。我又問他，這房子住了多少代人呢？他說除了新蓋的房子，其他的都是住了好幾代人的老房子。我說你這屋子裡，人呼吸的氣息積了這麼多年，氣結了多少人的精華呢？他便無言以對，因此便對我心服口服。我便對親友們說，這個冰片有三等：一等是樟樹上長出來的，那樹的津液凝結起來，用雷公法炮製而成，叫做樟片；用潮腦升打出來的，叫做腦片，再經過升練就叫做泥片。像我現在用的這一種[梅花冰片]，產自萬里之外終南山老子出家的地方，修養了幾十年，[梅花]樹是在臘月裡開花，那樹紋流出來的津液，按照雷公法炮製而成，才能用來做眼藥。其他的冰片都只能用於治療瘡傷，不能用來做眼藥。
列位說咱莫見那梅花樹，可見那梅樹、杏樹、桃樹，上頭那膘膠即是一般，這個何以辨別真假？象那腦片、泥片、樟片，俱都是點著火不灼，惟有這梅片、冰片，上在眼裡，退熱清水，點上火是黃，燒白煙，列位看看這不燒了，象這是真的，其餘是假的，這個冰片上在眼裡，善能退熱降火，去目中的赤熱，能助瞳人之力。本草有云：冰片本是木之津，說龍是蟒不為真，眼藥以內入冰片，退熱降火助瞳人。
這是冰片的功效。
待我加上這硼砂，列位舔了看看，里有冰片，再加上硼砂，便成了冰硼砂，善治咽喉疼痛，嗓子腫爛，一切治嗓子諸般雜症。大人小兒口瘡，一筆管吹入，涎沫流出，立見神效。象這個硼砂也不一般，要辨個真假。
白話文：
各位說不要看那梅花樹，可以看看那梅樹、杏樹、桃樹，上面那膠狀物都差不多，這個怎麼分辨真假呢？像那腦片、泥片、樟片，都是點火不燒，只有這梅片、冰片，點在眼睛裡，能退熱清涼，點火是黃色，燒白煙，各位看看這個不燒了，像這樣才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這個冰片點在眼睛裡，善於退熱降火，消除眼睛的紅熱，能幫助眼睛明亮。本草綱目記載：冰片原本是樹木的精華，說龍是蟒蛇是不真的，眼藥裡加入冰片，能退熱降火，幫助眼睛明亮。
這就是冰片的功效。
待我加上這個硼砂，各位舔一舔看看，裡面有冰片，再加上硼砂，就成了冰硼砂，善於治療咽喉疼痛、嗓子腫爛，各種嗓子方面的疾病。大人小孩口瘡，用筆沾著吹入，口水流出，馬上見效。像這個硼砂也不一般，要辨別真假。
何者為真，何者為假？有一種鹽硼砂，其色微白，是鹹的，不可入眼藥，是那銅器鋪里用作焊藥，取其性斂而已；有一種官硼砂，其色白而硬，可以入湯藥，因其色白入肺，因其味鹹入腎而已；惟此一等風花硼砂，這是雷公炮製升打出來的。《綱目》有云：臘月放在天井休，霜搭風化四十九（日），吹在咽喉不用愁，點在眼裡雲翳收。此乃是硼砂的功效。
列位明公，此藥名叫八寶撥雲丹，這才有了五味了，還少三味，我再加上珍珠散，叫親友們看看，舔舔。我在某處趕集，有人便問說：先生，我看見人家用的那珠子，光亮而圓者為佳，怎麼你用的這是些白麵子呢？列位有所不知，象這珠子可就不一般，有許多的顏色，那朝廷家亦有，那莊稼人家也有。
白話文：
到底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有一種叫做鹽硼砂的，顏色略白，味道鹹，不能用來做眼藥，是銅器店用来焊接用的，只因為它有收敛的特性。還有一種叫做官硼砂的，顏色白而硬，可以用来做汤药，因为它的白色入肺，鹹味入腎。不过，像这种风花硼砂，是雷公用火炮制升打出来的。《本草纲目》上说：腊月放在天井里，让霜雪覆盖风化四十九天，吹在喉咙不用担心，点在眼睛里可以消除云翳。这就是硼砂的功效。
各位明公，这种药叫做八宝拨云丹，它已经有了五味了，还差三味。我再加点珍珠散，请各位亲友看看，舔舔。我在某处赶集，有人就问我：先生，我看人家用的珠子，光亮而圆的才是好的，你怎么用的是这些白面粉呢？各位有所不知，像这种珠子可就不一般，有很多颜色，皇宫里有，农民家里也有。
象那朝廷家都為夜明珠、避塵珠、避水珠、避火珠、佛頂珠原是些無價之寶，象那個咱如何摸的著。我用的這原是那百姓家有的，富貴人家頭上頂帶的那種東西，大者或象高粱，小者或象米粒，幫寶用的東西，可奈怎麼著他入藥？只是立刻不能放藥，炮製停當。象我這珍珠散，是些白麵子，卻是素日按雷公炮製妥當，才能入藥方便。
但恐親友說是真假難辨，當面還有個試驗，何者為真，何者為假？著親友們看看，用骨頭簪子蘸涼水，把這個藥來點上一點，再入涼水裡，並起不掉，這就是真的，若掉下來便是假的，看見了沒有？果然如我之言，相這般貴材料，兌在眼藥以內，領著諸藥抓在眼上，磨云的磨云，去翳的去翳，退熱的退熱，降火的降火，善保瞳人之力，無光能有光。本草有云：珍珠本是東海生，豆腐水煮有奇功，瘡科用之生肌肉，入了眼藥更能明。
白話文：
就像那些朝廷人家收藏的夜明珠、避塵珠、避水珠、避火珠、佛頂珠，原本都是無價之寶，我們怎麼可能摸得到呢？我用的這種珍珠，其實是百姓家裡常見的，富貴人家頭上戴的那種珠子，大的像高粱米，小的像米粒，是用来装饰的。但这怎么能用来入药呢？当然不能直接放进药里，要先炮制好才行。
像我这种珍珠散，就是用白面粉做的，平时按照雷公的炮制方法做好了，才方便入药。
不过担心亲友们分辨不出真假，当面做一个试验吧，让大家看看，用骨头簪子蘸取凉水，然后沾一点药，再放进凉水中，如果沉下去不浮起来，就是真的，如果掉下来就是假的，大家看到了吗？果然如我所说。
这么贵重的材料，加入眼药里面，配合其他药物一起敷在眼睛上，可以治疗眼疾，磨云的磨云，去翳的去翳，退热的退热，降火的降火，可以很好地保护眼睛的功能，让原本没有光亮的眼睛恢复光明。
本草纲目里说：珍珠产于东海，用豆腐水煮有奇效，用来治疗疮科可以生肌肉，加入眼药里面更能明目。
這是那珍珠的功效。
列位相人家賣的那眼藥，他自說內里有什麼東西，都是當面著材料嗎？親友們看的明白，兔生疑心，這才是試驗。相昨前我從某處趕集，有一位見過藥材真正，我才兌了六味，他就說是一概全要我的。我說藥不減味，字不缺點，這才有了六味，還少二味，還是最要緊的藥。這麝香是開路的先鋒，甘石是催陣的元帥，以上諸藥，俱是些左右將軍。
象這麝香點在眼裡，諸藥在外，能引諸藥入里，開三關，透九竅，十二重樓都走到，將諸藥領在裡邊，單刀直入，定禍亂，猛似霸王，勇似張飛，眼藥中總少不了的，一味要緊的藥。本草有云：起名叫作元麝香，瓜果園內須提防，懷胎婦人用此藥，中夜母子兩分張。這就是那麝香的功效。
白話文：
那些賣眼藥的人，常常吹嘘自己藥方里有什么珍貴的成分，但实际上那些东西都是真的吗？只有真正懂行的人才能辨别真假，如果连亲朋好友都起疑，那就要认真试一试了。昨天我去赶集，碰巧遇到一位识货的人，他只看了我配的六味药，就说要全买下。我告诉他，这药方是经过仔细斟酌，缺一不可，还有两种更重要的药材没放进去。麝香是开路先锋，甘石是指挥作战的元帅，其他的药材则是左右护卫。
麝香滴入眼睛，其他药材则在外围配合，它能引领其他药材进入体内，冲破关卡，贯通九窍，直达十二重楼，将所有药效集中到病灶处，势如破竹，迅速解决问题，就像霸王项羽般勇猛，就像张飞般威武，是眼药中不可或缺的，也是最重要的药材之一。古籍记载：麝香又名元麝香，瓜果园内要小心使用，孕妇更要谨慎，因为它可能会导致母子分离。这就是麝香的强大功效。
列位這眼藥中最要緊的，莫如甘石，象這爐甘石，即如同興兵，少了元帥，不能行，收蜂離了王子，亦是不中。它比作藥中的元帥，在後邊催軍的都督，把令旗一擺，諸藥各顯其功，羊腦浮水甘石出在山西大山之中，金銀礦里，金銀氣結而成，用黃連水炸七七四十九遍，方可入藥，合同諸藥治七十二般眼疾。領著八位疤了（拉）眼，七十二症好的急，這是那甘石的功效。
白話文：
各位，這眼藥方中最重要的是甘石，像是爐甘石，就如同打仗需要元帥，少了元帥，軍隊無法行動；收蜂離了蜂王，也無濟於事。甘石就好比藥方中的元帥，在後方催促兵力的都督，只要它一發號施令，其他藥物就能各顯神通。羊腦浮水甘石產於山西大山中的金銀礦脈中，是由金銀氣凝結而成的，需要用黃連水煮沸七七四十九次，才能入藥，與其他藥物配合，治療七十二種眼疾。有了甘石領軍，那些眼疾患者，無論是眼角有疤痕，還是其他七十二種眼疾，都能迅速痊癒，這就是甘石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