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醫話》~ 正文 (3)
正文 (3)
1. 正文
若有舍藥的來了，這個不要錢，那個不要錢，一齊都不要錢。這個說我腰疼，那個說我腿疼。這個說我老婆子經脈不調，那個說我兒子還有積聚。後來摟著一個，紮了一針，拔了一罐子。不論什麼麵子藥，吃在肚內，就說有人參、牛黃、狗寶，吐又吐不出來，抓又抓不出來，或是八佰，或是一吊，盡情留下。臨走瞪瞪眼，跺跺腳，我可上了當了。
你看我也是賣藥，先講價，後吃藥，不相干，上不了當，我這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我看過《針灸大成》，扎針分九種。針有翻天覆地之功，起死回生之效。無論什麼病，百發百中，其效如神也。何為五臟六腑？五臟是心、肝、脾、肺、腎，心屬火，肺屬金，脾屬土，肝屬木，腎屬水。
六腑是膽、胃、大小腸、膀胱也。膽屬木，胃屬土，大腸屬金，小腸屬火，膀胱屬水。肝與膽，脾與胃，肺與大腸，心與小腸，腎與膀胱、三焦與命門。
浮脈為陽表病居，遲風數熱緊寒拘。浮而有力多風熱，無力而浮是血虛。
沉潛水蓄陰經病，數熱遲寒滑有痰，無力而沉虛與氣，沉而有力積並寒。遲自減病或多痰，沉痼癥瘕仔細看。有力而遲為冷痰，遲而無力為虛寒。
數脈為陽熱可知，共將君相火來鑑。實宜涼瀉虛溫補，肺病積深都畏之。
告白四方親友知悉，昨前某處趕集，有人便問大棚大帳，這是做什麼的？我便說，我是個賣藥的。那人把嘴一咧，便說出來了，□拘賣當的來了。我就說：一林之樹，有曲有直。一母之子，有賢有愚。行行出狀元，萬馬出龍駒，兵多出良將，物高價出頭。想往日那賣藥的，與在下大不相同。
想往日那宗賣藥的，俱說是無所不會，無所不通，無所不有，大言不知自慚。在下這位賣藥的，可就不然。雖然我亦不能上山打猛虎，下海擒蚊龍，不過素日習了一個眼科，略有一半點材料。象我這賣藥的，會的高人，見的高客，有在下這般材料，是什麼東西，合會明公，禮重高賢，這叫作赤硇砂，賽如飛蝶游魚一般，明公啖了能飛、能跑。
昨日某處趕集，來了一位識者，他便說我認的，聽見俺叔說來，也是那油門紅丹，不就是二硃紅；又一位說，你不認的，我哥哥當畫匠，常使包樣銀硃；又一位說：恁們皆不認的，俺兄弟走鹽申，常擔琉璃貨，買來的那個養魚瓶，里頭盛的那個鴨子眼，是包個點的，不然，他如何能起能走。三人爭嚷起來，打了個頭破血出。
給他們說了二、三天事，置酒和息，俱都是他們的錢，臨走送給我的盤費，這才一了百結。眾鄉親不必爭嚷，聽著對你說，相這硇砂，有五色二樣，有一樣鹽硇砂，不可入藥；有石硇砂，方可入藥。相這樣硇砂，非神仙不能得。
列位有看過《封神演義》的便知，昔日紂王伐夷，蘇姐己，殺害忠良，扒腹看胎，破骨驗髓，立剜心盆，肉山酒海，大行無道，如比干丞相，諫之不從，剖心飲酒；又如忠良梅伯，再三苦諫，紂王大怒，而反剜其雙目，抱疼出朝，路遇太乙真人，將番硇砂點在梅伯眼裡，立時從兩眼眶中長出兩支手來，手心中又長出兩個眼來，到後來三教共之，封神榜將梅伯封為太歲，玉皇殿前千里眼，就是他。除此以外，別無所見。
白話文：
[正文]
以前有幾個來看病的，都說不要錢。這個說腰疼，那個說腿疼，還有說老婆子經脈不調，兒子積聚的。我隨便給一個人扎了針，拔了罐子。不管什麼昂貴的藥，都說裡面有人參、牛黃、狗寶之類的，吃了吐不出來，拉不出來，最後乖乖掏錢，有的給八百文，有的給一吊錢。走的時候還瞪眼跺腳，說自己上當了。
你們看我賣藥，先講價後給藥，不亂收費，不會上當，我這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我看過《針灸大成》，針灸有起死回生之效，什麼病都能治好。五臟是心、肝、脾、肺、腎，心屬火，肺屬金，脾屬土，肝屬木，腎屬水；六腑是膽、胃、大小腸、膀胱，膽屬木，胃屬土，大腸屬金，小腸屬火，膀胱屬水。肝與膽、脾與胃、肺與大腸、心與小腸、腎與膀胱、三焦與命門互相影響。
浮脈是陽氣表面的病，脈象的快慢、滑澀等反映寒熱虛實；沉脈是陰經的病，也反映寒熱虛實。數脈是陽熱之病，要根據脈象判斷虛實，用涼瀉或溫補的方法治療。
我之前趕集，有人問我做什麼的，我說我是賣藥的。那人嘲笑我，說我是騙人的。我說：人各有不同，行行出狀元，賣藥的人也各有各的本事。以前那些賣藥的，都吹噓自己什麼都會，什麼藥都有，我可不同，我雖然不能上天入地，但略懂一些眼科。我見多識廣，能分辨各種藥材，比如這種赤硇砂，吃了就能跑能飛。
之前趕集，有三位顧客爭論赤硇砂的真偽，吵得頭破血流。我給他們解釋了好幾天，最後還請他們喝酒，消除了誤會。臨走他們還給我盤纏。赤硇砂分很多種，只有石硇砂能入藥，其他不能用。這種藥材非常珍貴，一般人難得。
像《封神演義》裡寫的，比干、梅伯都被紂王殘害，後來太乙真人用赤硇砂治好了梅伯的眼睛，讓他長出了手和眼，最後被封為千里眼。除了這個故事，也沒見過其他關於赤硇砂的記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