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論篇》~ 尚論篇卷首 (2)
尚論篇卷首 (2)
1. 駁正王叔和《序例》
王叔和序例,傳習已久,中人已深,欲削去之,而坊刻盛行,難掩眾目。姑存原文,駁正其失,以定所宗。非故攻擊前賢,實不得已之思耳!
《陰陽大論》云:春氣溫和,夏氣暑熱,秋氣清涼,冬氣冷冽,此則四時正氣之序也。冬時嚴寒,萬類深藏,君子固密,則不傷於寒。觸冒之者,乃名傷寒耳。其傷於四時之氣,皆能為病。以傷寒為毒者,以其最成殺厲之氣也。
引用《內經》,足見大意。然入一毒字,便開過端。
中而即病者,名曰傷寒;不即病者,寒毒藏於肌膚。
寒邪由肌膚而入,辛苦之人,邪藏肌膚則有之;若膏粱輩,冬不藏精者,其寒邪且有藏於骨髓者矣。是未可以一端定也。
白話文:
王叔和的序例,已經廣泛傳播和學習許久了,內容深入人心,如果想要刪減掉這些內容,但由於坊間版本的普遍流行,使得這些重要資訊無法被隱藏。暫時保留原始文本,並糾正其中的錯誤,以確定我們學習的方向。這並非故意攻擊前人的學說,實在是為了確保學習的正確性,不得以的思考。
《陰陽大論》中提到:春天氣候溫和,夏天氣候炎熱,秋天氣候清爽,冬天氣候寒冷,這是四季正常氣候的順序。在冬天嚴寒的季節,萬物都深深藏匿,君子們保持堅固密閉的生活習慣,這樣就不會受到寒冷的傷害。如果觸碰到寒冷的氣候,那稱之為「傷寒」。在四季的氣候中,任何一種都能導致疾病。認為「傷寒」是最具殺傷力的氣候,是因為它具有最高的殺傷力。
引用《內經》的理論,足以說明主要觀點。然而,一旦加入「毒」這個詞,就開啟了過度解讀的門檻。
「中而即病者,名曰傷寒;不即病者,寒毒藏於肌膚。」
寒冷邪氣從皮膚進入,辛苦勞動的人,邪氣藏在皮膚上是常有的事;如果是一些奢華享受生活的人,在冬天沒有好好保養自己的身體,那麼寒冷的邪氣可能會深入到骨髓裡。這並不能用一個簡單的原則來概括。
這段話提醒我們,對於「傷寒」的理解不能太過於簡化,它涉及到多種因素,如個人的生活習慣、體質等,不能一概而論。
至春變為溫病。
變字下得怪誕駭人。
設謂春氣既轉為溫,則病發不當名傷寒,當變其名為溫病則正矣。
至夏變為暑病。
此一語尤為無據。蓋暑病乃夏月新受之病,豈有冬月伏寒,春時不發,至夏始發之理乎?
設謂夏氣既轉為熱,外邪當變名為熱病則正矣。
暑病者,熱極重於溫也。
此一語,更添蛇足。設有冬時伏寒,至春不發,其邪本輕可知,豈有反重於溫之理乎?其誤始於楊操。
是以辛苦之人,春夏多溫熱病,皆由冬時觸寒所致,非時行之氣也。
《內經》但言冬傷於寒,春必病溫,未嘗言夏必病暑也。但言夏傷於暑,秋必痎瘧,未嘗牽引冬春也。其意蓋謂春月之病始於冬,秋月之病始於夏耳。此等關頭不徹,故以溫熱病並舉,故謂暑重於溫。
白話文:
春天時,傷寒就變成溫病。
“變”字用得古怪嚇人。
假如說春天氣候轉為溫暖,那麼發病就不應該叫傷寒,應該改名叫溫病才對。
到了夏天,又變成暑病。
這句話更是沒有依據。暑病是夏季新發的疾病,怎麼可能冬天受寒,春天不發病,等到夏天才發病呢?
假如說夏季氣候轉為炎熱,外邪應該改名叫熱病才對。
暑病比溫病更嚴重。
這句話更是多此一舉。如果冬天受寒,到春天不發病,那麼寒邪本來就很輕微,怎麼可能比溫病更嚴重呢?這個錯誤是楊操造成的。
所以辛苦勞累的人,春夏容易得溫熱病,都是因為冬天受寒引起的,不是時行之氣。
《內經》只說冬天受寒,春天就會得溫病,並沒有說夏天一定會得暑病。只說夏天受暑,秋天就會得瘧疾,也沒有牽扯到冬春。它的意思應該是說,春天的病源於冬天,秋天的病源於夏天。這些關節沒有想通,所以就把溫熱病放在一起說,就說暑病比溫病嚴重。
凡時行者,春時應暖,而反大寒;夏時應熱,而反大涼;秋時應涼,而反大熱;冬時應寒,而反大溫。此非其時而有其氣。是以一歲之中,長幼之病多相似者,此則時行之氣也。
未明傷寒,先明異氣,借客形主,似無不可。但傷寒要領,全不挈出,通篇有客無主,殊不可耳。
大欲候知四時正氣為病,及時行疫氣之法,皆當按鬥歷占之。九月霜降後,宜漸寒,向冬大寒,至正月雨水節後,宜解也。所以謂之雨水者,以冰雪解而為雨水故也。至驚蟄二月節後,氣漸和暖,向夏大熱,至秋便涼。從霜降以後,至春分以前,凡有觸冒霜露,體中寒即病者,謂之傷寒也。
白話文:
一年四季,春天應該溫暖,卻反常地出現嚴寒;夏天應該炎熱,卻反常地出現寒冷;秋天應該涼爽,卻反常地出現酷熱;冬天應該寒冷,卻反常地出現溫暖。這些都是季節不對,卻出現了不應有的氣候。因此,一年之中,大人小孩的疾病,很多都相似,這就是時行之氣造成的。
在了解傷寒之前,要先了解異氣,借用客氣來辨明主氣,看似無妨。但傷寒的要領,完全沒有提到,整篇文章只講客氣,沒有主氣,實在不可取。
想要預測四季正氣導致的疾病,以及時行疫氣的變化,都要參考鬥歷來推算。九月霜降後,氣溫應該逐漸下降,冬天應該很冷,直到正月雨水節後,天氣才應該回暖。之所以稱為雨水,是因為冰雪融化成雨水。到了驚蟄二月節後,天氣逐漸溫和,夏天應該很熱,到了秋天就會變涼。從霜降以後,到春分以前,如果接觸到霜露,體內寒氣入侵,就會生病,這種病就叫做傷寒。
其冬有非節之暖者,名曰冬溫。冬溫之毒,與傷寒大異,冬溫復有先後,更相重沓,亦有輕重,為治不同,證如後章。
漫衍己意,明異氣之輕重不同,於仲景之文無涉,況復所言紕繆。
證如後章,其意指篇後溫瘧、風溫、溫毒、溫疫為言。此無識之最者也。然後來諸家,偏奉之為祖,詎非得所託而傳信耶?真紫之奪朱,鄭聲之亂雅樂矣!詳辨附序例後。
從立春節後,其中無暴大寒,又不冰雪,而有人壯熱為病者,此屬春時陽氣,發於冬時伏寒,變為溫病。
於字費解。
到底說變為溫病,直是詖淫生心。
從春分以後,至秋分節前,天有暴寒者,皆為時行寒疫也。
白話文:
如果在冬天出現了不符合季節的暖和天氣,這種情況稱為冬溫。冬溫的症狀與傷寒有很大的不同。冬溫會反覆出現,症狀加重,輕重程度也有所不同,因此治療方法也不同。後面的章節將介紹這些症狀。
某些人漫無邊際地展開自己的論點,說明不同病氣的輕重程度不同,這與仲景的著作無關。更何況他們所說的話是錯誤的。
「證如後章」的意思是,後面的章節將描述溫瘧、風溫、溫毒、溫疫。這種說法是非常無知的。後來的許多醫生都錯誤地奉此為祖訓,難道不是誤信了傳聞嗎?這就好像用紫紅色代替朱紅色,用鄭國的音樂取代雅樂。詳細的辨析見附錄的序例中。
從立春日以後,如果沒有特別嚴寒的天氣,也沒有冰雪,有人出現壯熱的症狀,這是由於春天的陽氣引發了冬天的潛伏寒氣,轉變成了溫病。
「於」字難以解釋。
直接說轉變為溫病,簡直是胡說八道。
從春分以後到秋分節氣之前,如果天氣突然變冷,這都是當時流行的寒疫。
此正春溫、夏暑、秋熱三氣主病之時,何乃全不序及,反重衍夏秋之異氣,攪亂經常,豈以三時原無正氣主病乎?抑仲景論中原無綱領可求乎?可見醫事自晉代已失所宗,何況今日哉!
三月四月,或有暴寒,其時陽氣尚弱,為寒所折,病熱猶輕;五月六月,陽氣已盛,為寒所折,病熱則重;七月八月,陽氣已衰,為寒所折,病熱亦微。其病與溫及暑病相似,但治有殊耳。
以陽氣為暴寒所折,而分病熱之輕重。前云暑病重於溫,以此左見耳。
叔和未嘗序明溫暑病也,茲云異氣病與溫暑病相似,但治有殊。然則溫暑病將何似耶?將何治耶?疏漏多矣!
白話文:
现在正是春天温暖、夏天炎热、秋天燥热这三种气候主导疾病的季节,为什么完全不提及,反而着重讲解夏秋的特殊气候,扰乱常态?难道三季本来就没有正气主导的疾病吗?还是说仲景的理论本来就没有纲领可以遵循?可见医术自晋代已失传,何况今日!
三月四月,有时会遇到突然的寒气,此时阳气尚弱,被寒气所折,病热还轻;五月六月,阳气已盛,被寒气所折,病热则重;七月八月,阳气已衰,被寒气所折,病热也轻。这种疾病与温病和暑病相似,但治疗方法有所不同。
以阳气被暴寒所折,来区分病热的轻重。之前说暑病重于温病,就是由此可见。
叔和从未详细阐述温病和暑病,现在说异气病与温病和暑病相似,但治疗方法有所不同。那么温病和暑病到底是什么样的?应该如何治疗?疏漏之处实在太多!
十五日得一氣,於四時之中,一時有六氣,四六名為二十四氣也。然氣候亦有應至而不至,或有未應至而至者,或有至而太過者,皆成病氣也。但天地動靜,陰陽鼓擊者,各正一氣耳,是以彼春之暖,為夏之暑;彼秋之忿,為冬之怒。
蔓衍《內經》,不見大意。
是故冬至之後,一陽爻升,一陰爻降也。夏至之後,一陽氣下,一陰氣上也。
此復姤二卦之義,引入序例不切。
斯則冬夏二至,陰陽合也;春秋二分,陰陽離也。
此分至之義。《內經》謂至則氣同,分則氣異。何等明顯!才換合離二字,便自駭觀。
陰陽交易,人變病焉。
《內經》謂陰陽相錯,而變由生也。何等圓活!才換交易變病等字便費解。此變溫、變暑所自來乎!
白話文:
天地運行與氣候變化
每一旬(十五天)獲得一氣,於四季中,每一時段(三個月)共有六氣,四六相加共為二十四氣。然而,氣候有時會出現應至未至,或未應至而至,或到來後過盛的情況,這些都成為致病之氣。但天地運行的變化,陰陽的鼓動,各主導著同一氣,因此春天的溫暖,會成為夏天的暑熱;秋天的寒冷,會成為冬天的嚴寒。
《內經》中的陰陽變化
廣泛探討《內經》,卻沒有明瞭其意旨。
因此,冬至之後,陽氣開始上升,陰氣開始下降。夏至之後,陽氣開始下降,陰氣開始上升。
這是復卦和姤卦的卦象,引入序例中不恰當。
因此,冬至和夏至,是陰陽交合的時候;春分和秋分,是陰陽離散的時候。
這就是至分之義。《內經》說至則氣同,分則氣異。這很明顯!才更換成交合離散兩個字,便令人驚駭。
陰陽交替與人體疾病
陰陽交替,人體會出現疾病變化。
《內經》說陰陽相錯,就會產生變化。這多麼圓融!才更換成交替、生病等字,就讓人難以理解。這就是溫病、暑病的成因。
此君子春夏養陽,秋冬養陰,順天之剛柔也。
《內經》謂養陽以涼、以寒,養陰以溫、以熱。所以然者,從其根故也。妙義合為疏出。
小人觸冒,必嬰暴疹。須知毒烈之氣,留在何經而發何病,詳而取之。
前云寒毒藏於肌膚,此云不知留在何經而發何病,非故自相矛盾,其意實為溫瘧、風溫、溫毒、溫疫作開山祖師也,後人孰辨其為一場懵憧乎?
是以春傷於風,夏必飧泄;夏傷於暑,秋必病瘧;秋傷於濕,冬必咳嗽;冬傷於寒,春必病溫。此必然之道,可不審明之?
此傷於四時之正氣而為病者。但《內經》先言冬傷於寒,春必病溫,乃至傷風、傷暑,以次遞及。見春夏秋三時之病,多始於冬。秋冬二時之病,多始於夏耳。然飧泄與咳嗽兼涉內因,惟傷寒、傷溫、傷暑方是外感之正。仲景會此意,故以傷寒立論,而苞舉溫暑在內。如絲入扣,始非不知而作。
白話文:
這是因為四季正氣的損傷而引發的疾病。不過,《黃帝內經》首先提出冬天受了寒氣,春天必定會得溫熱病,然後再依次講到傷風、傷暑。由此可見,春天、夏天、秋天的許多疾病,其病因多半起源於冬天。而秋冬兩季的許多疾病,其病因多半起源於夏天。但是,腹瀉和咳嗽還與內因有關,只有傷寒、傷溫、傷暑纔是真正的外感疾病。東漢著名醫家張仲景理解了這個道理,所以以傷寒為題進行論述,同時也包含了溫熱病。就像蠶絲緊密相連一樣,並不是不懂裝懂。
若叔和引經,止以春夏秋冬為序,渾與流俗之見無別矣。此歧路之紛趨,所由來者遠也。
傷寒之病,逐日淺深,以施方治。今世人傷寒,或始不早治,或治不對病,或日數久淹,困乃告醫。醫人又不依次第而治之,則不中病。皆宜臨時消息制方,無不效也。今搜採仲景舊論,錄其證候診脈聲色,對病真方有神驗者,擬防世急也。
仲景之書,叔和但言搜採,其非寤寐神遊可知。所以不窺作者之原,漫無表章之實,孰謂叔和為仲景之徒耶?
又土地溫涼,高下不同,物性剛柔,餐居亦異。是故黃帝興四方之問,岐伯舉四治之能,以訓後賢,開其未悟者。臨病之工,宜須兩審也。
白話文:
如果叔和引用《內經》,只是依序按照春夏秋冬的順序,這樣就與世俗的見解沒有什麼不同了。出現這種分歧的歧途,原因來自於遙遠的過去。
傷寒的病情,隨著時間會逐漸加重或好轉,因此治療的方法也會有所不同。現今世人患上傷寒,有的時候沒有及時治療,有的時候治療方法不對,有的時候拖延了許久,等到情況嚴重才來求醫。醫生如果不按照順序治療,就無法治癒。所以應該根據當時的情況來調整治療方法,這樣才能奏效。我蒐集整理了仲景以前的舊論,記錄了各種證狀、脈象、聲音和氣色的表現,與對應的有效方劑,希望能幫助世人應對緊急情況。
仲景的著作,叔和只是提到了蒐集,可見他並未用心鑽研。因此他未能洞察作者的本意,也沒有具體的論證,怎麼能說叔和是仲景的傳人呢?
此外,不同地區的氣候有溫熱和寒涼之分,地勢有高低之別,出產的植物性質也有剛柔之異,人們的飲食和居住習慣也不同。所以黃帝才提出了「辨四方之問」的問題,岐伯提出了「辨四時之能」的論點,以此訓誡後輩,啟發他們認識自己尚未了解的事情。一位臨牀上治療疾病的醫生,必須清楚地辨別這兩方面的情況。
仲景於黃岐之道,以述為作,另闢手眼。叔和凡引《內經》之文,皆非典要,安能發明其什一!
凡傷於寒,則為病熱,熱雖甚,不死。若兩感於寒而病者,必死。尺寸俱浮者,太陽受病也,當一二日發。以其脈上連風府,故頭項痛,腰脊強。尺寸俱長者,陽明受病也,當二三日發。以其脈挾鼻、絡於目,故身熱、目疼、鼻乾、不得臥。尺寸俱弦者,少陽受病也,當三四日發。
以其脈循脅,絡於耳,故胸脅痛而耳聾。此三經皆受病,未入於府者,可汗而已。尺寸俱沉細者,太陰受病也,當四五日發。以其脈布胃中,絡於嗌,故腹滿而嗌乾。尺寸俱沉者,少陰受病也,當五六日發。以其脈貫腎,絡於肺,系舌本,故口燥舌乾而渴。尺寸俱微緩者,厥陰受病也,當六七日發。
白話文:
張仲景在《黃帝內經》的基礎上,提出新的見解,另闢蹊徑。王叔和引用《內經》的文字,都不是精華部分,怎麼能發揮其十分之一的用處?
凡是傷於寒邪,則會生病發熱,熱邪再厲害,也不會致死。若同時感寒邪和熱邪,必定會死。脈浮在寸口和尺脈上,是太陽經受病,一兩天之後發病。因為太陽經的脈絡連接風府穴,所以會頭項疼痛、腰脊強硬。脈長在寸口和尺脈上,是陽明經受病,兩三天地發病。因為陽明經的脈絡經過鼻子,連接眼睛,所以會發熱、眼睛疼痛、鼻子乾燥、不能入睡。脈弦在寸口和尺脈上,是少陽經受病,三四天後發病。因為少陽經的脈絡經過腋下,連接耳朵,所以會胸脅疼痛、耳鳴。這些經絡受病,尚未進入臟腑,可以用發汗法治療。脈沉細在寸口和尺脈上,是太陰經受病,四五天地發病。因為太陰經的脈絡分佈在胃裡,連接咽喉,所以會腹脹、咽乾。脈沉在寸口和尺脈上,是少陰經受病,五六天地發病。因為少陰經的脈絡貫穿腎臟,連接肺臟,繫著舌根,所以會口乾舌燥、口渴。脈微緩在寸口和尺脈上,是厥陰經受病,六七天地發病。
以其脈循陰器,絡於肝,故煩滿而囊縮。此三經皆受病,已入於府,可下而已。
入府未入府,少變《內經》入藏原文,此處卻精。
若兩感於寒者,一日太陽受之,即與少陰俱病,則頭痛、口乾、煩滿而渴;二日陽明受之,即與太陰俱病,則腹滿、身熱、不欲食、讝語;三日少陽受之,即與厥陰俱病,則耳聾,囊縮而厥;水漿不入,不知人者,六日死。若三陰三陽、五藏六府皆受病,則營衛不行,府藏不通則死矣。
其得病,陰陽兩證俱見;其傳經,亦陰陽兩經俱傳,則邪氣彌滿充斥,法當三日主死。然必水漿不入,不知人者,方為營衛不行,腑臟不通,更越三日,而陽明之經脈始絕也。引《內經》微旨,序兩感病甚精。
白話文:
因為脈絡循行於女性生殖器,並連通肝臟,所以患者會出現胸悶腹脹、陰部收縮的症狀。這三條經脈都已生病,病邪已經深入臟腑,可以服用瀉下藥物治療。
至於「入府」和「未入府」,《內經》中關於臟腑藏象的描述,這裡就精準地闡述了這個概念。
如果同時受到寒邪侵襲,第一天太陽經受寒,則與少陰經同時生病,會出現頭痛、口乾、胸悶腹脹、口渴等症狀;第二天陽明經受寒,則與太陰經同時生病,會出現腹脹、發熱、食慾不振、言語不清等症狀;第三天少陽經受寒,則與厥陰經同時生病,會出現耳聾、陰部收縮、昏厥、口渴、神志不清等症狀。如果六天內都不能喝水,神志不清,就會死亡。如果三陰三陽、五臟六腑都生病了,那麼氣血運行就會停滯,臟腑氣機不通暢,最終就會死亡。
這種疾病的症狀,既有陰證又有陽證;傳經的方式,也是陰陽兩經同時傳播,所以邪氣充斥全身,按照常理三天內就會死亡。但只有當患者不能喝水、神志不清時,才代表氣血運行停滯,臟腑氣機不通暢,過了三天後,陽明經的脈氣才會消失。這篇文章引用了《內經》的精髓,詳細闡述了兩感寒邪的病理變化,非常精準。
其不兩感於寒,更不傳經,不加異氣者,至七日太陽病衰,頭痛少愈也;八日陽明病衰,身熱少歇也;九日少陽病衰,耳聾微聞也;十日太陽病衰,腹減如故,則思飲食;十一日少陰病衰,渴止舌乾,幹當作潤。已而嚏也;十二日厥陰病衰,囊縱,少腹微下,大氣皆去,病人精神爽慧也。
自凡傷於寒則為病熱至此,皆《內經·熱論》篇原文。叔和但增更不傳經八個字,便有許多牽強。
若過十三日以上不間,尺寸陷者,大危。
尺寸之脈深陷,正氣衰微,莫能載邪外出,既已通經,其病不間,誠為危候。
若更感異氣,變為他病者,當依舊壞證病而治之。
白話文:
如果病人沒有同時感到寒冷,也沒有傳染給他人,也沒有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那麼在第七天太陽病就會減輕,頭痛也會有所緩解;第八天陽明病就會減輕,身體發熱的狀況也會有所緩解;第九天少陽病就會減輕,耳聾的情況也會有所改善;第十天太陽病就會減輕,腹部消瘦如前,開始想要吃東西;第十一天少陰病就會減輕,口渴和舌燥的情況都會好轉,乾燥的舌頭感覺起來像是濕潤的,並且會開始打噴嚏;第十二天厥陰病就會減輕,陰囊鬆弛,小腹微微下降,呼吸變得平緩,病人精神狀態也變得清醒敏捷。
以上這些內容都出自《內經·熱論》篇,叔和只是加上了「更不傳經」這八個字,就顯得有些牽強。
如果超過十三天以上病情沒有好轉,而且脈象沉陷,那就非常危險了。
脈象沉陷,代表正氣衰微,無法將邪氣排出體外,既然已經通經,但病情沒有好轉,的確是危急的徵兆。
如果又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轉變成其他疾病,就應該根據新的疾病症狀進行治療。
仲景於壞證全不立法,其太陽經之壞證,知犯何逆,原用大陽經本法治之;其少陽經之壞證,知犯何逆,原用少陽經本法治之,豈有更加異氣,可雜用太少二經諸法治之之理?觀此,則叔和漫不知壞證作何解,乃教後人遵用其法,所謂一盲引眾盲,相將入火坑也,悲哉!
若脈陰陽俱盛,重感於寒者,變為溫瘧;陽脈浮滑,陰脈濡弱者,更遇於風,變為風溫;陽脈洪數,陰脈實大者,更遇溫熱,變為溫毒,溫毒為病最重也;陽脈濡弱,陰脈弦緊者,更遇溫氣,變為溫疫。以此冬傷於寒,發為溫病,脈之變證,方治如法。
叔和每序傷寒,必插入異氣,欲鳴己得也。及序異氣,則借意《難經》,自作聰明,漫擬四變,疑鬼疑神,駸成妖妄。《難經》雖云傷寒有五,其脈有變否?變者,辨也,辨脈定證也。
白話文:
張仲景在壞病中沒有制定特別的治療方法。他認為太陽經的壞病,只要知道違反了哪些禁忌,就可以根據大陽經的治療方法來治療。而少陽經的壞病,只要知道違反了哪些禁忌,就可以根據少陽經的治療方法來治療。怎麼可能再加入不同的病氣,混用太陰經和少陽經的治療方法呢?由此可見,叔和(王叔和)根本不瞭解什麼是壞病,卻教導後人遵循他的方法,這就像一個瞎子領著一羣瞎子,一起掉進火坑,真是可悲啊!
如果脈象既浮大又有力,又感寒邪,就會轉變為溫瘧;陽脈浮滑,陰脈濡弱,遇風邪,就會轉變為風溫;陽脈洪數,陰脈實大,遇溫熱邪氣,就會轉變為溫毒,溫毒是最嚴重的疾病;陽脈濡弱,陰脈弦緊,遇溫氣,就會轉變為溫疫。因此,冬天受寒而發為溫病,脈象的變化有證可循,治療方法也應遵循規律。
叔和在敘述傷寒時,總是要加入不同的病氣,企圖炫耀自己的見解。當他敘述不同的病氣時,便假借《難經》的論述,自以為聰明,隨便臆測四種變證,疑神疑鬼,漸漸變成荒誕不稽的理論。《難經》雖然說傷寒有五種證候,但脈象是否會有變化呢?變化指的是辨別,辨別脈象以確定證候。
設使叔和稍為平易,但云冬傷於寒,至春重感於寒,其脈陰陽俱盛者,名為溫瘧;冬傷於寒,至春更遇於風,其脈陽浮滑,陰濡弱者,名為風溫;乃至溫毒、溫疫,俱順理立說,則雖擬病失倫,而大關不害為正。其如叔和未肯平易何?後世但知叔和為《傷寒論》作序例,不識其草澤奸雄,稱孤道寡。
故有晉以後之談醫者,皆偽統也。今移論春溫大意,並論溫疫大意,二篇附序例後,其詳載在春溫卷中。
凡人有疾,不時即治,隱忍冀差,以成錮疾。小兒女子,益以滋甚。時氣不和,便當早言,尋其邪由,及在腠理,以時治之,罕有不愈者。患人忍之數日乃說,邪氣入藏,則難可制,此為家有患,備慮之要。
白話文:
如果叔和能夠稍微平易近人一些,就會明白冬天受寒,到春天再次受寒,脉象阴陽俱盛的,叫做溫瘧;冬天受寒,到春天又遇風,脉象陽浮滑,阴濡弱的,叫做風溫;甚至温毒、溫疫,只要顺着道理来解释,就算诊断失误,也不会影响大局。但叔和不愿平易近人,后世只知道他为《伤寒论》作序例,却不知道他草根出身,却自命不凡。
所以晋朝以后谈论医术的人,都是假冒的。现在我将春溫大意和溫疫大意,放在序例之后,详细内容在春溫卷中。
一般人有了病,不及时治疗,硬撑着希望自己能好,结果反而加重病情。小孩子和女人,更是如此。当气候不佳时,就要及时就医,找出病因,趁着病邪还在皮肤毛孔之间,及时治疗,很少有不治之症。病人忍着几天才说出来,病邪已经侵入内脏,就很难控制了,这是家中患病需要警惕的重要事项。
凡作湯藥,不可避晨夜,覺病須臾,即宜便治,不等早晚,則易愈矣。如或差遲,病即傳變,雖欲除治,必難為力。服藥不如方法,縱意違師,不須治之。
此《巴人》、《下里》之音,通國所為和之者乎!
凡傷寒之病,多從風寒得之。始表中風寒,入里則不消矣。未有溫覆而當不消散者。不在證治,擬欲攻之,猶當先解表,乃可下之。若表已解,而內不消,非大滿,猶生寒熱,則病不除。若表已解,而內不消大滿大實,堅有燥屎,自可除下之,雖四五日,不能為禍也。若不宜下而便攻之,內虛熱入,協熱遂利,煩躁諸變,不可勝數,輕者困篤,重者必死矣!
白話文:
生病了就要馬上治療,不要拖延,無論是早上還是晚上,都要抓緊時間。如果拖延時間,病就會加重,即使想治療也可能無濟於事。服藥也要按照正確的方法,不要隨意違背醫囑,否则就不用治療了。
就像《巴人》、《下里》的音樂,是全國人民都喜愛的,生病了就應該按照醫囑治療。
大部分傷寒都是因為風寒引起的。一開始是表症,風寒入侵,到後來就無法消散了。如果不及时采取溫暖措施,病症就不会消散。不应该急於攻治,应该先解表,再考虑泻下。如果表症已经解除,但內部仍然无法消散,并且没有腹胀,仍然有寒热症状,那么病症就无法消除。如果表症已经解除,但內部无法消散,并且腹胀、大便干结,可以泻下,即使四五天也无大碍。如果病情不适合泻下却强行攻治,会导致內部虚热,加重病情,出现烦躁等各种变化,轻则虚弱无力,重则死亡。
叔和筆力軟弱纏擾,如此一段,入理深談,正未可及。後人不善讀者,每遇陽明二三日下證,藉為口實,延至六七日方下,而枯槁無救者多矣。此則於叔和何尤!
夫陽盛陰虛,汗之則死,下之則愈。
引《難經》,詞不達意,最足惑人。其意謂陽邪不解,下入陰中,以陽乘陰,則為陽盛陰虛,故可下而不可汗。然前云此三陰邪入於裡,可下而已,於理甚精,此但云陽盛陰虛,則陽邪或在本位而未入於府,尚不可知,安見其可下乎?若然,所云大滿猶生寒熱,不可攻下之說,自相矛盾矣。
陽虛陰盛,汗之則愈,下之則死。
陽虛陰盛,多有直中陰經之候。汗之則愈,談何容易!其意謂陰乘陽位,則為陽虛陰盛,故可汗而不可下。然外邪初入陽分,終非陰盛可擬。《難經》有問有答,即表病里曷不繹明引之?
白話文:
叔和的文辭用筆柔弱纏綿,這段話深入淺出地談論道理,透徹無比。後人不善於理解,每當遇到陽明症兩三天後纔出現症狀,就藉此為藉口,拖到六七天才下針,以致於虛弱枯槁而無法救治的人很多。這並不是叔和的錯!
陽氣盛而陰氣虛弱,如果發汗的話就會死亡,如果下針的話就會痊癒。
引用《難經》,說詞不準確,最容易迷惑人。它的意思是說陽邪不能解除,下陷到陰分,因為陽邪侵犯陰分,所以就變成陽氣盛而陰氣虛弱,因此可以用下針的方法,而不能發汗。然而在前面說,有這三種邪氣進入體內,可以用下針的方法,道理很精妙,這裡只提到陽氣盛而陰氣虛弱,那麼陽邪或者在原位而沒有進入腑臟,這還不知道,怎麼能確定可以用下針的方法呢?果真如此,所說的「大便後陽分仍然有寒熱,不能攻下」的說法,自己就互相矛盾了。
陽氣虛弱而陰氣盛,如果發汗的話就會痊癒,如果下針的話就會死亡。
陽氣虛弱而陰氣盛,很多時候會直接出現陰經受病的症狀。發汗治療就會痊癒,說得多麼容易啊!它的意思是說陰邪侵犯陽位,就會變成陽氣虛弱而陰氣盛,因此可以用發汗的方法,而不能下針。然而外邪剛進入陽分,終究不能與陰盛相提並論。《難經》中有問有答,為什麼不把它們的病因說清楚呢?
夫如是,則神丹安可以誤發?甘遂何可以妄攻?虛盛之治,相背千里,吉凶之機,應若影響,豈容易哉?況桂枝下咽,陽盛則斃。
風邪入衛,則為陽邪熾盛於表,仲景用桂枝以解散肌表之邪,正天然不易之良法也。何反構此危詞,豈誤以寒邪入營為陽盛耶?夫寒邪入營,但為陰邪熾盛於表,所以仲景於脈浮緊無汗者,有桂枝之禁,謂當用麻黃湯也。即誤用桂枝亦未必遂成死證,況於下咽即斃,視等砒霜,妄為鄭重。叔和全不達仲景之旨,毋怪後人之吠聲矣!
白話文:
如果這樣,那麼「神丹」怎麼可以錯誤地發放?「甘遂」怎麼可以隨便攻伐?虛熱和實熱的治療方法,相差千里,吉凶的時機,應驗得像映象一樣,哪裡容易分辨?況且服用「桂枝」,如果陽氣過盛就會死亡。
風邪進入衛氣,就會導致陽邪盛於體表,張仲景用「桂枝」來散熱體表的邪氣,這是很正確的治療方法。為什麼你會說這樣危言聳聽的話,難道誤以為寒邪進入營氣為陽盛嗎?寒邪進入營氣,只是陰邪盛於體表,所以張仲景對於脈象浮緊無汗的人,禁止使用「桂枝」,應該使用「麻黃湯」。即使誤用「桂枝」也不一定會導致死亡,更何況喝下去就死的說法,就像「砒霜」一樣,過於誇大其辭。叔和根本不懂張仲景的旨意,難怪後人會對此議論紛紛,甚至指責他了!
承氣入胃,陰盛以亡。
即《難經》陽虛陰盛,下之則死之說,衍入承氣,務以惑人。
直中陰經之證,大勢陰盛陽虛;傳經傷寒之證,大勢陽盛陰虛;瘧證,大勢陰陽更盛更虛;內傷證,大勢陰陽偏盛偏虛。不可同語,亦不必語。
死生之要,在乎須臾,視身之盡,不暇計日。此陰陽虛實之交錯,其候至微;發汗吐下之相反,其禍至速。而醫術淺狹,懵然不知病源,為治乃誤,使病者殞沒,自謂其分,至今冤魂塞於冥路,死屍盈於曠野。仁者鑑此,豈不痛歟!
凡兩感病俱作,治有先後,發表攻裡,本自不同。而執迷妄意者,乃云神丹、甘遂,合而飲之,且解其表,又除其里,言巧似是,其理實違。夫智者之舉措也,嘗審以慎;愚者之動作也,必果而速。安危之變,豈可詭哉?世上之士,但務彼翕習之榮,而莫見此傾危之敗,惟明者居然能護其本,近取諸身,夫何遠之有焉?
白話文:
使用承氣散導致腹瀉,是因為體內陰氣太盛而死亡。
這一點就是《難經》中所說的陽虛陰盛,應當攻下則會導致死亡的論點,引申到了承氣散上,專門用來迷惑人。
直接針對陰經的疾病,大都表現為陰盛陽虛;傳經的傷寒疾病,大都表現為陽盛陰虛;瘧疾,大都表現為陰陽亢盛或虛脫;內傷的疾病,大都表現為陰陽偏盛或偏虛。這些不同情況不可混為一談,也不必說出來。
生死存亡,只在一瞬間,看著身體衰落,沒有時間計算日期。陰陽虛實的交錯變化,徵兆極其微小;發汗治療和吐下治療的相反,禍患會極快地發生。醫術淺薄狹隘的人,糊裡糊塗地不知道病源,治療時就會出錯,導致患者死亡,還自以為是天命,直到現在,冤魂塞滿了地獄,死屍布滿了荒野。仁德的人看到這種情況,怎麼能不感到痛心!
凡是同時患有兩種疾病,治療時應該有先後次序,發表的治療法和攻裡的治療法,本來就不同。那些執迷不悟、胡思亂想的人,竟然說神丹和甘遂,可以同時服用,既可以解表,又能攻裡。他們的說法雖然巧妙,但道理卻違背了原則。智者的舉動,總是經過仔細審度,纔敢做出決定;愚者的作為,必定果斷迅速。安危的變化,豈能用詭異的方法去對付?世上的讀書人,只追求迎合習俗的榮譽,卻看不到這種傾覆危險的失敗。只有明智的人,才能真正地保護自己的根本,從自身做起,又何必追求遙遠呢?
兩感病,治有先後,發表攻裡,本自不同,持說甚正,惜其不致詳耳。
凡發汗溫服湯藥,其方雖言日三服,若病劇不解,當促其間,可半日中進三服。若與病相阻,即便有所覺。病重者,一日一夜,當晬時觀之,若服一劑,病證猶在,故當復作本湯服之。至有不肯汗出,服三劑乃解;若汗不出者,死病也。
凡得時氣病,至五六日,而渴欲飲水,飲不能多,不當與也,何者?以腹中熱尚少,不能消之,便更與人作病也。至七八日,大渴欲飲水者,猶當依證而與之。與之常令不足,勿極意也。言能飲一斗,與五升。若飲而腹滿,小便不利,若喘,若噦,不可與之也。忽然大汗出,是為自愈也。
白話文:
治療兩種病症,要分先後順序。發汗和攻裡,本質上不同,這個說法很正確,可惜沒有詳細說明。
一般來說,服用發汗溫服的湯藥,即使方子說明一天服三次,如果病況嚴重,就應該縮短服藥間隔,可以半日內服三次。如果藥物和病情相抵觸,就會有明顯的感覺。病情嚴重者,一天一夜要密切觀察,如果服藥一劑,病症沒有改善,就應該再次服用原來的湯藥。有些人服用三劑藥才見效,如果仍然沒有出汗,那就很危險了。
遇到時疫病,如果病程到了五六天,病人感到口渴想喝水,但喝不了太多,就不應該給他喝水。因為腹中熱氣還不足夠,無法消解水分,反而會加重病情。如果到了七八天,病人非常渴想喝水,就可以根據病情給他喝水。給水時要適量,不要給太多,可以根據他的體力,例如能喝一斗水就給他喝五升。如果喝水後肚子脹,小便不暢,或者喘不過氣,或者呃逆,就不能再給他喝水了。如果突然大量出汗,就是自愈的徵兆。
凡得病,反能飲水,此為欲愈之病。其不曉病者,但聞病飲水自愈,小渴者,乃強與飲之,因成其禍,不可複數也。
時氣病,飲水,能消不能消;當與,勿強與,有次第。
凡得病厥,脈動數,服湯藥更遲,脈浮大減小,初躁後靜,此皆愈證也。
凡治溫病,可刺五十九穴。又身之穴,三百六十有五,三十六穴,灸之有害;七十九穴,刺之為災,並中髓也。
引用《內經》五十九刺之法,治溫中窾。
凡脈四損,三日死。平人四息,病人脈一至,名曰四損。脈五損,一日死。平人五息,病人脈一至,名曰五損。脈六損,一時死。平人六息,病人脈一至,名曰六損。脈盛身寒,得之傷寒;脈虛身熱,得之傷暑。脈陰陽俱盛,大汗出,不解者死;脈陰陽俱虛,熱不止者死。脈至乍疏乍數者死。
白話文:
生病了還能喝水,代表病情正在好轉。不懂醫術的人,只知道生病喝水能自愈,就強迫病人喝水,即使只是輕微口渴,也硬要灌水,這樣反而會造成傷害,不可再犯。
季節性疾病,喝水後能消退就表示有效,不能消退就不適合喝水。要喝就適量,不要勉強。
如果病人發病時出現昏厥,脈搏跳動得很快,喝了湯藥後反而變慢,脈搏浮大減小,一開始躁動不安,後來卻安靜下來,這些都是病癒的徵兆。
治療溫病可以用針灸五十九個穴位。人體穴位有三百六十五個,其中三十六個穴位不宜灸灼,七十九個穴位也不宜針刺,因為這些穴位會傷及髓部。
可以參考《內經》的五十九刺法來治療溫病中寒症。
如果脈象出現四損,三天內就會死亡。正常人呼吸四次,病人脈搏跳動一次,稱為四損。脈象出現五損,一天內就會死亡。正常人呼吸五次,病人脈搏跳動一次,稱為五損。脈象出現六損,立刻就會死亡。正常人呼吸六次,病人脈搏跳動一次,稱為六損。脈搏有力但身體寒冷,是得了傷寒;脈搏虛弱但身體發熱,是得了暑熱。脈象陰陽俱盛,大量出汗,卻無法止住,就會死亡;脈象陰陽俱虛,發熱不止,也會死亡。脈搏忽快忽慢,也會有生命危險。
脈至如轉索者,其日死。譫言妄語,身微熱,脈浮大,手足溫者生;逆冷,脈沉細者,不過一日死矣。此以前是傷寒熱病證候也。
引損脈入傷寒,大謬。
按:仲景遵《內經》熱病之旨,作《傷寒論》,明以《內經》為例,叔和可無序也。即欲附贅,引《內經》原文,發明切要,以便後學足矣。其插入異氣,蔓衍繁文,誠何心哉!豈以仲景所無,煉石足補天缺耶!則自勒一家言,另緯其後,聽人之從違可耳。乃造不經之說,混亂經常,至經常砒霜,不挈一語,以此網羅英賢,悉入彀中,其授受之途,蓋已千年長夜矣!有志躋仲景之堂者,能無大剖叔和之藩也哉!
白話文:
脈搏跳動如同旋轉的繩索,這一天就會死亡。如果病人胡言亂語,身體微熱,脈象浮大,四肢暖和,那麼他有可能活下來;如果四肢逆冷,脈象沈細,那麼他不會超過一天就會死去。這就是以前的傷寒或熱病的症狀。
引用損失脈搏進入傷寒,這是極大的錯誤。
根據:張仲景遵循《內經》關於熱病的原則,撰寫了《傷寒論》,明確地以《內經》為例,王叔和無需再寫序言。即使想要附加一些內容,引用《內經》的原文,來明確重要的觀點,以便於後代學生學習,這是足夠的。然而,將不相關的氣候因素,繁雜的文字擴展,這是什麼心思呢?難道只是因為張仲景沒有提及,所以想要通過創造新的理論來彌補《內經》的不足嗎?那麼他應該獨立於一家之言,另外創立一套理論,讓讀者自行選擇是否接受。然而,他卻創造出不合常理的理論,混淆了正常的醫學知識,甚至在常見的毒藥砒霜上,都不提一句,以此方式網羅了許多優秀的醫學人才,將他們全部納入自己的理論體系中,這樣的傳承之路,已經延續了千年的黑暗之夜。對有意進入張仲景醫學殿堂的人來說,能不對王叔和的理論進行深刻的批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