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山雷

《本草正義》~ 卷之一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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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之一 (2)

1. 人參

[考正]壽頤按:古稱人參,今有遼參、高麗參、黨參之別,形色、性情、功效各有不同,而古今醫藥諸書,則皆以人參兩字統言之,不獨古之本草,未聞辨析也。考遼東、高麗,在上古雖未通中國,而秦漢之際皆已交通,許叔重《說文》,則云人蓡藥草,出上黨(蓡即古之參字),似東漢時猶止有黨參也。

《本草經》則云生上黨,及遼東,此句雖未必為周秦古本所固有,然縱出於後人增益,亦是陶貞白所手定;《千金翼方》亦有此句,則又似彼時黨參、遼參,同為一種。再考其氣味、主治,則《本經》稱其寒而補五臟、安精神云云,皆似指遼參而言;《別錄》則曰微溫,而療腸胃中冷,心腹鼓痛云云,皆似指高麗參而言,若云皆即今之黨參,則實不能具此力量。

白話文:

考正 壽頤按:

古時候稱呼人參,現在則有遼參、高麗參、黨參等不同的種類。它們在形狀、顏色、藥性、功效方面都有所差異。然而,古今醫藥典籍都用「人參」兩個字來統稱,不論是古代的本草書,都沒有見過對它們進行區分的記載。

考察遼東、高麗,在古代雖然沒有與中國通商,但秦漢時期已經開始交流。許叔重在《說文》中提到「人蓡」是一種藥草,產自上黨(「蓡」是古代的「參」字),似乎在東漢時期還只存在黨參。

《本草經》則記載人參產自上黨和遼東。雖然這句話不一定出自周秦時期的原本,但即使是後人增補的,也是由陶貞白所整理。而《千金翼方》也記載了這句話,這似乎表明當時黨參、遼參被視為同一種藥材。

再考察人參的氣味和主治功效,就會發現《本經》中記載人參性寒,能補五臟、安精神等等,似乎是指遼參;而《別錄》中記載人參性微溫,能治療腸胃虛寒、心腹脹痛等等,似乎是指高麗參。如果說這些都是指現在的黨參,那麼它其實無法達到這些功效。

又證以《太平御覽》引《吳普本草》,則曰《神農》甘,小寒,又曰根有頭、足、手、面、目如人,則今之人參,固有具頭、項、手、足,略似人形之一種;範子計然亦云人參出上黨,狀類人者善;劉敬升《異苑》亦云人參生上黨者佳,人形皆具,此皆非今之黨參所能近似。

更詳稽唐宋以後本草及方藥,則皆曰人參,而孰為遼參,孰為高麗參,在有識者或可以心領神悟而分別之,然究竟是一是二,始難確定。或謂古書之人參,皆即今之黨參,則僅讀《說文》而未讀《本草經》者。但《本經》氣味、功用,則明是今之遼參,而《別錄》之氣味功用,又明是今之高麗參,不獨微寒、微溫顯有區別,即所載主治,亦是顯分畛域。

白話文:

古籍記載,人參外形像人,有頭、足、手、面,跟現代的人參很像。但現代的黨參卻沒有這種人形特徵。唐宋以後的本草書都稱之為人參,但其中又分為遼參和高麗參。雖然有識之士能區分,但究竟是同一種還是兩種,難以確定。有些人認為古書中的人參就是現代的黨參,但他們只讀了《說文》而沒讀《本草經》。《本草經》記載的人參氣味、功效明顯是現代的遼參,而《別錄》記載的氣味、功效則是現代的高麗參,不僅寒熱性質有差異,主治方面也有明顯區別。

只因「微寒、微溫」四字,自李氏《本草綱目》併為一氣,而《本經》之與《別錄》,昔人又每合而讀之,遂致或寒或溫,紛如聚訟,補氣補血,更僕難終,此則古今本草,以遼東、高麗參所產,混為一詞,不加區別之過也。

但上黨之所產,豈古時本與遼參無別,而今之所謂潞黨參者,別有一種乎?抑古今地氣攸殊,古則同於遼參,而今則遂成潞黨乎?考瀕湖《綱目》引陶弘景說,已有上黨來者,形長而黃,狀如防風,則頗似今之黨參。張路玉《本經逢原》,別出上黨人參一條,但曰甘平清肺,又不似今之黨參。

惟吳遵程《本草從新》,別出防風黨參一條,則今所通用之黨參也。蓋遼參、高麗參其力皆厚,唯一則甘而能清,一則甘而兼溫,功用自別。若黨參則為補脾和緩之藥,而力量較為薄弱,三者之性情功用,迥乎不侔,萬不能一陶同冶而無區別,爰為各立一條。以前賢之成說,近今之功效、分著於篇,庶乎門徑既清,而後來者亦得有所依據。

白話文:

因為「微寒、微溫」四個字,自從李時珍的《本草綱目》將它們歸為一類後,加上古人經常將《本經》和《別錄》的內容混為一談,導致對藥物的寒溫屬性判斷混淆不清,補氣補血的功效也變得難以確定。這其中一個原因是古今本草學對於遼東、高麗參的產地混淆,没有加以區分。

但是,上黨產的參,是否真的和古時候的遼參沒有區別呢?現在所稱的潞黨參,是另外一種參嗎?還是說古今地氣不同,古時候的上黨參和遼參相同,而現在則變成了潞黨參呢?查閱瀕湖的《綱目》,引述陶弘景的说法,已有上黨产的參,形狀细长且呈黄色,外形类似防風,这與现在的黨參颇為相似。張路玉的《本經逢原》单独列出了上黨人參,只说它甘平清肺,和现在的黨參并不一样。

只有吳遵程的《本草從新》单独列出了防風黨參,这正是现在通用的黨參。遼參、高麗參的藥力都比较强,但遼參性甘而清,高麗參性甘而溫,功用自有区别。而黨參则用于補脾和緩,藥力較弱,三者的性质和功用迥然不同,不能混为一谈。因此,我将它们分别列出来,并根据前人的研究成果以及現代的藥效,分章撰寫,以便理清思路,让后人有所依据。

壽頤為此創論,明知於古無徵,獨闢蹊徑,篤信好古之士,必有譏其師心自用,妄作聰明者,要知醫藥以切合實用為主,不在泥古為高,似乎逐條分析,則臨證定方,各得其所,抑且證之古籍,無不可通,驗之民病,久收捷效,尚非穿鑿附會,強作解人,爰貢愚忱,就商明達。

白話文:

壽頤因此創立此論,明白知道古籍中並無記載,獨自開闢新路。知道那些篤信古法的人,必定會譏諷我自以為是,妄圖顯擺聰明。但要明白,醫藥之道以切合實際為首要,不在於死守古法。只要逐條分析,就能在臨床上確診並開出合適的藥方,各得其所。而且,此論可以對照古籍,並無不通之處,經由實際診治病患,也取得了長期的良好療效,絕非穿鑿附會、強行解讀,特此貢獻愚見,希望得到明達之士的商榷。

2. 遼參

《本經》:「人參,味甘,微寒。主補五臟,安精神,定魂魄,止驚悸,除邪氣,明目,開心益智。」

[正義]遼參產於遼瀋,即奉天、吉林等處。地屬北方陰寒之域,且其秉性背陽而向陰,氣味皆清,色淡黃或白,故稟陰凝之氣而微寒,功能養陰,而清虛火,今用之於陰虛有火,及吐衄失血後之宜於清養;或汗家、失精家、陰液耗損、虛陽偏熾者,甚有經驗。證以《本草經》之所謂人參味甘微寒者,氣味甚合,故以《本經》之人參主治全文系之於此。

主補五臟者,五臟屬陰,遼參稟性屬陰,得地氣最厚,而氣味中和,無所偏倚,故能兼補五臟之陰,而不專主一臟。安精神、定魂魄、止驚悸者,皆臟陰充牣之功也。除邪氣者,則真陰既足,而邪氣自除。明目、開心、益智,又皆陰液充盈,精神貫注之明證。

白話文:

人參味甘微寒,能滋補五臟,安定精神、魂魄,止驚悸,驅除邪氣,明目、開心、益智。遼參產於北方寒冷地帶,其性喜陰,氣味清淡,顏色淡黃或白色,因此屬性偏寒,適合用於陰虛火旺、吐血失血後的清養,或因出汗、失精、陰液耗損、虛陽偏盛所致的症狀,都有很好的療效。人參味甘微寒,氣味平和,能補益五臟陰氣,而不偏於單一臟腑。安定精神、魂魄、止驚悸,都是陰氣充盈的表現。驅除邪氣則因為真陰充足,邪氣自然消退。明目、開心、益智,也是陰液充盈、精神充沛的證明。

尋繹《本經》主治,皆滋養陰液、生津補血之功,陳修園所謂無一字言及溫補回陽,所以仲景恆用於汗吐下後陰傷之證,以救津液,而於回陽方中,不用此陰柔之品,以緩姜附之功者,洵讀書之得間者也。此則《本經》之人參,固明謂其止能養陰,而非補氣回陽之藥,是皆遼參之功用,而非高麗參之兼有溫性者可比,是當明為分析,而不可混熔於一爐之中者也。

[廣義]甄權:主五勞七傷虛損,治肺痿。

壽頤按:此皆真陰不充之證,如其虛火尚炎,陽氣未匱,遼參主之;若陰液既耗,而脾腎之陽亦弱,則又宜用高麗參矣。

潔古:止渴、生津液。

白話文:

《本經》記載人參的功效都是滋陰生津補血,陳修園也說人參沒有提到溫補回陽的功能。因此,仲景常常在汗、吐、下之後陰虛證患者的治療中使用人參,用來補充津液。而在回陽的方劑中,他不使用人參這種陰柔之品,而是用溫和的生薑、附子,這說明他對《本經》的理解很深刻。由此可見,《本經》中的人參確實只能滋陰,並不能補氣回陽。而遼參的功效與高麗參有溫性的功效不同,因此不可混淆,應該分別分析。

甄權認為人參可以治療五勞七傷虛損、肺痿。

壽頤認為這些都是真陰不足的症狀。如果虛火旺盛,陽氣未衰,可以用遼參;如果陰液耗損,脾腎陽氣也虛弱,就應該用高麗參。

潔古認為人參可以止渴、生津液。

壽頤按:此是胃陰不充之候,所當柔潤滋養,固宜於遼參,而不宜於高麗參之含有陽剛氣象也。

徐靈胎曰:凡補氣之藥皆屬陽,惟人參能補氣,而體質屬陰,故無剛燥之弊,而能入於陰分,所以可貴。

壽頤按:人參能補氣而不剛燥,惟遼參可以當之,而高麗參已不能免矣。

陳修園:仲景《傷寒論》用人參者十七方,皆因汗吐下之後,亡其陰液,取以救陰,惟理中湯、吳茱萸湯,則以剛燥劑中,陽藥已多,故以人參養陰濟陽,以臻於中和耳。

壽頤按:陳氏謂仲景於汗吐下之後,用參以救陰液,洵足勘透仲景制方之玄奧,而發明人參之功能,若理中湯、吳茱萸湯二方,本主脾腎陰寒之證,愚謂當以今之高麗參配之,正合溫中之用,修園尚未免偏執己見也。

白話文:

壽頤認為,這是胃陰不足的症狀,應該以柔潤滋養的方法調理,所以適合用遼參,而不適合用高麗參,因為高麗參含有較強的陽剛之氣。

徐靈胎說,所有補氣的藥物都屬於陽性,但人參能補氣,而本身屬於陰性,所以沒有燥熱的弊端,可以進入陰分,這點非常珍貴。

壽頤認為,人參可以補氣而不燥熱,遼參可以代替它,而高麗參則不行。

陳修園指出,仲景《傷寒論》中使用人參的十七個方劑,都是因為汗吐下之後,損耗了陰液,用人參來救陰。只有理中湯和吳茱萸湯,因為藥方中已經有很多陽性藥物,所以用人參來養陰濟陽,達到陰陽平衡。

壽頤認為,陳氏說仲景在汗吐下之後,用人參來救陰液,確實深刻理解了仲景制方的奧妙,也闡明了人參的功能。但理中湯和吳茱萸湯,主要治療脾腎陰寒的症狀,我認為應該用現在的高麗參來配伍,更符合溫中之用。修園的觀點過於偏執。

[發明]遼參稟性向陰,味甘而微苦,確含清涼性質,多見風日則易生蛀,喜陰惡陽,尤其明證,故富有養液,而為補陰之最,脫血、脫汗、失精家宜之,固也。而肺燥乾咳,胃枯燥渴,或乾嘔呃逆者,皆賴以滋液生津,而無寒降戕伐,黏膩濁滯之弊,功在沙參、玉竹、二冬、二地之上,奚啻倍蓰。此其稟中和之氣,不升不降,不倚不偏,所以可貴,或有以為陽藥而補陽者。

固非,即以為補氣而能挽回元氣者,亦妄也。

[正訛]人參氣味,微寒微溫四字,原是二家之言,一出《本經》,一出《別錄》,自當分別觀之,方不致淆惑視聽。乃自唐以後之輯本草者,或有將四字並作一句,而紛紜擾攘,互相攻訐之議起矣,遂令後人遍讀各家之言,更覺糾結繚繞,莫知所從。乃有李月池者,創為生用氣涼,熟用氣溫,味甘補陽,微苦補陰之說,意欲以調和其間,而解其紛亂,不知騎牆之見,已屬可嗤,抑且盲瞽之談,反成笑話。

白話文:

遼參的功效與正誤

發明:遼參的特性偏向陰性,味道甘甜帶微苦,具有清涼的性質。它容易受到風吹日曬而生蟲,喜陰厭陽,這點非常明顯。因此,遼參富含滋陰的功效,是補陰藥材中的佼佼者。對於失血、出汗過多、精氣虧損的人來說,遼參是不可多得的滋補佳品。

此外,對於肺燥乾咳、胃燥口渴、乾嘔呃逆等症狀,遼參也能起到滋陰生津的效果,而且不會像其他藥材一樣寒涼傷身,或黏膩濁滯,其功效遠勝於沙參、玉竹、二冬、二地等藥材。

遼參之所以珍貴,在於它秉持中和之氣,不升不降,不偏不倚,因此有人誤以為它是陽藥,能補陽;也有人認為它能補氣,挽回元氣。

正訛:人參的氣味,微寒微溫這四個字,其實是出自兩本書,一是《本經》,一是《別錄》,應該分別看待,避免混淆視聽。然而,自唐代以後的本草書籍編輯者,將這四個字合併成一句,導致各種爭論紛起,互相攻擊,讓後人閱讀各家書籍時,更加混亂無所適從。

李月池提出了生用氣涼、熟用氣溫、味甘補陽、微苦補陰的說法,企圖調和各家觀點,消除紛爭,卻不知這種騎牆的觀點,令人嗤之以鼻。他的盲目之言,更成了笑話。

陳修園以藥入煎劑,生者亦熟駁之,最是爽快,何如以《本經》、《別錄》兩書,各還其舊之為得乎。人形之說,古書詫為奇遇,讖緯家且有搖光星散,而為人參之說,似乎參之能成人形者,必神妙不可思議矣。然壽頤見吾友朱君照衢(朱君乃吾邑聞人朱右曾之孫。右曾嘗著《逸周書注》行世)自奉省攜歸一種,大類人狀,有頭有頸,軀幹獨大,亦有四肢,部位清晰,惟無面目肢節及手指耳。

據云,彼他(注:當是「地」之誤)之參,皆以人力培植,頗如圃中之蔬,隨在多有,而人形者亦其種類之一,在當地出售,不過千餘大錢一斤,惟一入京華,價已百倍,何況南省,則關稅本巨,而加以市儈之居奇耳。若野生者,則數年不得一支。即此數言,人參之真相,已可得其涯略。

白話文:

陳修園將藥材放入煎藥的鍋子裡,生藥和熟藥都一起煮,這方法最是爽快。為什麼不按照《本經》、《別錄》兩本書的記載,將生藥和熟藥分開處理呢?

關於人參人形的說法,古書中記載的像是奇遇,讖緯學家甚至說搖光星散落而化為人參。似乎人參能夠化成人形,一定是神妙不可思議的事情。然而,我壽頤親眼見到我的朋友朱君照衢(朱君是我們鄉里名人朱右曾的孫子。右曾曾經寫了《逸周書注》一書流傳於世),從奉天省帶回來一種人參,外形非常像人,有頭有頸,軀幹特別大,也有四肢,部位分明,只不過沒有面部、手指和耳朵。

據說,那個地方的人參都是人工培育的,就像田地裡的蔬菜一樣,到處都有,人形的人參只是其中一種。在當地販售,一千文錢左右就可以買到一斤,但一到京城,價格就翻了百倍,更何況是南方的省份,本來關稅就很高,加上商人哄抬價格,價格就更高了。如果野生的人參,則要好幾年才能找到一根。就憑這幾句話,人參的真相已經可以略知一二了。

且古人命名之意,亦已太(注:當是「大」之誤)白,而人形之說,又何足為寶耶。

人參能滋陰液,而無卻病之功,靈胎之說最確,其言曰:人參長於補虛,短於攻疾,乃醫者於病久體弱,或富貴之人,不論病之已去未去,皆必用參,一則昭其謹慎,一則藉以塞責,而病家亦以用參為盡慈孝之道。不知病未去而用之,病根亦固,且力大而峻,為害亦甚。徐氏此言,曲盡庸醫醜態。

彼夫無故妄用,以浪費病家之資財,及藉此藏拙,以迎合富貴之心理者,其亦可以廢然返乎。

仲景小柴胡湯,於咳者去人參,加乾薑、五味,蓋為寒飲之咳嗽言之。陳修園謂形寒飲冷之傷,非人參陰寒之品所宜,則凡屬外邪未清者,固不可輕用此滋補之品,可與靈胎之論互相發明者也。

白話文:

而且古人為人參命名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了,而人參像人形的說法,又怎麼值得重視呢?

人參雖然能滋養陰液,卻沒有治病的功能。靈胎之說最為正確,意思是說:人參擅長補虛,卻不擅長攻克疾病。醫師們在病人久病體弱,或者富貴之人身上,不論疾病是否已經痊癒,都會一定用人參,一方面顯示他們謹慎,一方面藉此免責,而病人也認為用人參是盡孝道的表現。殊不知疾病尚未痊癒就用人參,病根反而會固結,而且藥性強勁,傷害也很大。徐氏的這段話,精準地揭露了庸醫的醜態。

那些沒有原因就胡亂使用人參,浪費病人家財,或藉此掩蓋自己無能,迎合富貴之人心理的人,也應該放棄這種行為。

張仲景的小柴胡湯,在治療咳嗽時會去除人參,加入乾薑和五味子,這是針對寒飲引起的咳嗽而言。陳修園說,形寒飲冷的損傷,不適合像人參這種陰寒的藥物,因此凡是外邪尚未清除的病症,都不可輕易使用這種滋補藥物。這一點與靈胎之論可以互相印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