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學海

《辨脈平脈章句》~ 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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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言

1. 緒言

一二篇舊注,惟成無己、張隱菴、張令韶、魏荔彤皆依原文,如喻嘉言、張石頑、黃坤載皆別編次,以外則往往刪去,斥為叔和妄作無論。此非出叔和也,即出叔和,豈遂妄乎?嘗著論以辨之矣,茲不復贅。至於舊注,循文衍義,成氏所得為多,諸家或故作矜張,或好為穿鑿,反詆成氏敷淺,是何意也?今則各就本文,領會真義,不為蹈襲,不炫新奇。

白話文:

在過去的注釋中,只有成無己、張隱菴、張令韶、魏荔彤等人嚴格遵循原文,而喻嘉言、張石頑、黃坤載等人則各自整理了次序,除此之外,許多注釋都被認為是叔和的胡亂之作,不予採信。這並不一定出自叔和之手,即使出自叔和,難道他會胡亂寫作嗎?我曾經撰寫論文來辯護,這裡就不多加討論了。

至於過去的注釋,它們根據原文推衍出義理,成氏所得到的知識最多。其他各家有的故意表現得高傲強調,有的則喜歡穿鑿附會,反而批評成氏的註解浮淺,這是什麼意思呢?現在,我們將各自從原文出發,領會其真正意義,不做重複,也不刻意追求新奇。

一二篇文義,本無難曉,惟其承接斷續,前後伏映激射。單復詳略之腠理,前人未有發之者,今則獨詳於此,使古人手指口授,抑揚俯仰,聲情畢流,露於行間。

白話文:

第一和第二篇文章的文字意思原本不難理解,只是它們的連接間斷,前後呼應交錯。前人沒有闡述過其中的詳略層次,而我現在詳細地講解了這些層次,就像古人親自指點口授一樣,抑揚頓挫,聲情並茂,都展現在文字之中。

一此注句句踏實,必求於臨診治病確有實濟,不肯有一字虛衍。五行八卦,每見他注於見不透處,便從太極圖上駕過,此如唱鼓詞者,於事勢急迫,即有觀音老母達救也。有志者,當共恥之。

白話文:

這些註解句句都立足於實際,只求在實際診療中能真正有效,一個字也不肯用空話來填充。至於五行八卦,每次看到他在搞不懂的地方,都從太極圖上跳過去,這就像唱鼓詞的人,遇到情節緊急,就搬出觀音娘娘來解救一樣。有志向的人,看到這樣的做法應該感到羞愧。

一張隱菴、魏荔彤注《傷寒》,徐忠可注《金匱》,皆議論風生,煌煌大作。今但依文推衍,理明而止,或但疏其筋節,以見大意,不敢繁稱博引,節外生枝,蹈經生浮誇積習。

一二篇乃《傷寒雜病》所通觀,原序可知也。舊說多謂是專論傷寒,蓋失之。

一中間每有前人言之娓娓而今且不從者,言之鑿鑿而今且存疑者,如荔彤、令韶解首章凡字,謂百病皆然,不獨傷寒,亦可謂明通之識矣。今云「凡」者例詞,道其常也,其變動不在此例。所以然者,彼但以「凡」字黏「脈」字「病」字說,今乃以「凡」字貫全句說也。次章「十七日,十四日」,舊注各異,皆質言之,今存其說而致疑焉,亦以反之於心不能見真也。余皆仿此。

故今注異於前人者,並無立說之新奇,只是每下一字,必中有確見,非實可施用者,不敢著於篇。

白話文:

過去有些前賢提出的見解,有時候不被人們認真對待,但現在被廣泛接受;有些見解看似有道理,但現在反而存在疑慮。就像荔彤、令韶他們解釋「凡」這個字一樣,他們認為任何疾病都適用,不只是傷寒,可以說是很見識獨到的。現在說的「凡」是概括性詞語,用來描述一般情況,它的變化不在這個規則範圍內。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們只把「凡」字和「脈」字、「病」字聯繫起來解釋,現在則用「凡」字貫穿整句話來解釋。下一章的「十七日,十四日」,歷來注釋各不相同,都是直接講述,現在保留他們的說法,但表示質疑,也是因為反覆推敲後也不能明白其中的真正道理。其餘部分都以此為例。

一注說皆出管見,未嘗一語襲舊,即或偶同,亦是暗合。緣作注之始,自嚴翻閱舊注之禁,注訖,揀校各家異同,不復甚加修改。士亦各明所得而已,豈必盡同。

一注中引他書,皆稱書名;引本論,則但稱經;引各家,皆稱姓氏;引成注,則但曰注、曰原注,以示區別。

白話文:

我所寫的註解,都是基於我自己對經文的理解,沒有抄襲前人的說法。即使偶爾有相同之處,也是我自己的理解和前人暗合而已。我在做註解時,一開始就規定自己不能翻閱舊註。註解完成後,我檢視了各家註解的異同,但是沒有再做大幅度的修改。每個人的理解能力各有不同,不可能完全相同。

一正注之後,復加按語。以其一「按」字起,或並無「按」字者,是仍發明正義也;其以「又按」兩字起者,乃別是一說,存參者也。

白話文:

在一個正面的注釋之後,又加上了按語。用「按」字開頭,或者沒有「按」字的,都是用來說明正確的意義;用「又按」這兩個字開頭的,是另外一種說法,提供參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