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氏遺書》~ 序
序
1. 序
齊褚澄彥通遺書一秩,才二千六百二十言,發揮人身中造化之秘,明白要約,殆無餘蘊。蓋沉酣於《內經》、《素問》、《靈樞》之旨者也,其司馬季主、扁鵲、倉公之流乎。彥通在當時,連姻宗室,貴富鮮儷,而能造詣如此,則超出塵表之姿,又可想見之也。方虛谷選詩,謂孫思邈《千金方》三十六卷。
每卷藏一仟方,在人自求之耳。予觀此書,亦寓思邈之意淵乎微哉,敘其出處,顯晦甚詳,奚俟予之置啄邪,但若臨席啖臠,使人自不忍下咽,遂僭引數語於篇首,亦珍愛之癖云。
正德丙寅清明日舒城秦民悅邦約書。
白話文:
齊褚澄彥通所遺留的書信一卷,僅有兩千六百二十字,卻將人體中造化的奧秘闡述得淋漓盡致,條理清晰,毫無冗餘。可見他深浸於《內經》、《素問》、《靈樞》的精髓,堪比司馬季主、扁鵲、倉公等醫學泰斗。彥通生前與皇室聯姻,富貴顯赫,卻能有如此造詣,其非凡之才可見一斑。
方虛谷選詩時曾言,孫思邈的《千金方》共三十六卷,每卷包含一千個方劑,任由人們自行參閱。我觀此書,也深感思邈之思深奧難測,書中詳盡地敘述了藥方的來源,明晰晦澀之處,何須我多加贅述呢?就如同席間品嚐美食,令人不忍下嚥,我只是在卷首略作引介,也是愛惜此書之情流露罷了。
正德丙寅年清明節,舒城秦民悅邦約書。
靖康初,金人犯順,群盜乘間,在處有之。去揚城北三十五里陳源橋,有蕭家世居其間,蓋貧不能自振矣,守一塚甚勤,曰:「吾十二世祖葬父於此,吾家塚凡數百世,世惟守此耳。」盜疑其起家者,富而厚葬。日夕窺之二家,因語人曰:「吾十二世祖葬其父明經廣叔常,用石刻秘經為槨,從治遺命也,已而不忍其柩有將發之兆,遂敕子孫世守之耳。」窺者仍故二家,因會鄉人啟視之,漆棺如新刻,石十有九片。
其一蓋蕭淵序也,乃移柩葬居側,而舉石於門外。有告蕭得埋寶者,遂納石於今。予持缽將為南獄之遊,過蕭門結葬緣,適見其事,謾錄諸策,以埃能者。
二年結制前五日,衛國釋義堪書。
白話文:
靖康年間初期,金人入侵,各地盜賊趁亂四起。在揚城北面三十五里處的陳源橋,住著蕭家,世代居住在那裡。他們家境貧寒,無力自救,只得守護著一座墳墓,格外用心。蕭家人說:「我們祖先十二代前就將父親埋葬在此,我們家祖墳已經傳承了幾百年,代代守著它。」盜賊懷疑蕭家是因富裕才厚葬祖先的,於是日夜觀察他們。
有一次,盜賊對人說:「我們祖先十二代前埋葬的明經廣叔常,是用石頭刻的秘經做棺槨,這是他生前的遺願,我們子孫不忍心他的棺槨有被盜掘的跡象,因此才世世代代守護著它。」盜賊還是不相信,就聚集了鄉里人去查看。他們打開棺槨,漆棺如同新刻,石板有十九塊。
其中一塊石板上刻著蕭淵序的墓誌銘,蕭家人就把祖先的棺槨移到旁邊,並把石板搬到門外。後來有人告訴蕭家,他們埋葬了寶物,蕭家人就把石板藏了起來。
我帶著缽盂要去南方寺院遊覽,路過蕭家門口,巧遇此事,就把它記下來,希望能給有緣人參考。
寫於結制前五天,衛國釋義堪所寫。
黃巢造變,從亂群盜,發人塚墓,掘取金寶。遇大穴焉,方丈餘,中環石,十有八片,形制如槨,其蓋六石,題曰:「有齊褚澄所歸。」啟蓋棺,骨已蛇蟻,所穴環石內向,文字曉然。盜疑兵書,移置穴外,視之棄去。先人遇見,讀徹。囑鄰慎護。明年具舟載歸,欲送官以廣其傳,遭時兵革不息,先人亦不幸。
遺命異物終當化去,神書理難久藏,其以褚石為吾棺槨之實隱,則骸骨全,褚石或興吾名,亦顯淵。募能者調墨,治刻百本散之。余遵遺戒。先人諱廣,字叔常。
清泰二年五月十九日古揚蕭淵序
白話文:
黃巢起義,盜掘褚澄墓,得兵書,後人傳世
黃巢起義時,從亂群盜,到處發掘墳墓,搜刮金寶。他們遇到一個巨大的墓穴,方圓丈餘,墓穴四周環繞著十塊八片石板,形狀如同棺槨,墓蓋由六塊石板組成,上面刻著「有齊褚澄所歸」的字樣。
他們打開棺蓋,發現褚澄的骨骸早已被蛇蟻啃食殆盡。在墓穴四周的石板內側,刻著清晰的文字。盜賊以為是兵書,便將石板搬到墓穴外,看了看,便棄之而去。
我的先人偶然遇到這個墓穴,將刻有文字的石板讀了一遍。他囑咐鄰居小心守護這些石板。
次年,他準備用船將石板運回,送交官府廣為流傳,卻不幸遇到戰亂,他也因此喪命。
他臨終前遺命,這些奇異的石板終將消亡,神書也難以長久保存。他希望將褚澄的石板作為自己的棺槨,以保全骸骨,也希望藉由這些石板,讓自己的名字流傳後世。
於是,他尋找精通墨法的人,刻製了一百份石板上的文字,將其散播出去。我遵從先人的遺願,將此事記錄下來。
我的先人名諱廣,字叔常。
清泰二年五月十九日,古揚蕭淵寫下此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