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暑疫全書》~ 自序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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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2)

1. 自序

靜而得之為陰,用大順、冷香諸劑。 豈知夏月杲杲炎威,有陽無陰,動靜不甚相遠。 惟多食冰果冷物,及恣意房幃,致傷太陰少陰者,熱藥可以暫用,豈得視溫熱之味,為通行之藥乎! 漕憲北海林夫子,為一代偉人,醫學宗匠,俊立雪程門,三五年間,極蒙提命,因授所刻明計部張鳳逵治暑書,申明理蘊,精確不磨,雖有小疵,不掩大德,誠可振聾瞶於千古者也。 至叔和云:四時不正之氣,感則為疫。 不知非時不為厲氣,僅為寒疫;而大疫之沿門闔境,傳染相同者,允在兵荒之後,屍濁穢氣,充斥道路,人在氣交,感之而病,氣無所異,人病亦同。 所以月令於孟春,掩骼理胔,不敢或後者,聖王早慮及此耳,非徒澤及枯骨也。 後世治疫之法,未有定見,如嘉言上焦如霧,升逐解毒;中焦如漚,疏逐解毒;下焦如瀆,決逐解毒;俟其營衛既通,乘勢追拔,勿使潛滋暗長於未盡之時,此固不易之論。 然求其反復盡義,變態直窮,老長吳又可之言,別無依傍也。 俊幸生明備,不安苟且,日引光明之藏,志披榛莽之途,輯仲景傷寒論,三注金匱,補註之餘,先將溫熱暑疫四證,釐訂經文,採集方論,無背聖法,有合病情,各自成帙。 蒙藩憲丁夫子,因戊午年時疫盛行,憫編戶之疾苦,如恫瘝之乃身,遂下詢疫所自始,與所為治,惻然嘆曰:「嗟乎!安得明此理者數十輩,循行救治,俾在火輪火樹,夢魘心迷者,一旦提置冰山雪寶之中,奚止飲醍醐而稱快哉!」命急付棗,以公同志。

康熙己未辜月吳門周揚俊禹載識。

白話文:

自序

靜養才能得到陰氣。使用大順、冷香等藥物,卻不知盛夏酷暑,陽氣盛而陰氣不足,動靜之間並非相差甚遠。只是過多食用冰、果、冷飲等寒涼之物,以及縱慾過度,損傷了太陰、少陰之氣。溫熱的藥物可以暫時使用,怎麼能把溫熱的藥物當作通用的藥物呢?漕憲北海林先生,是位一代偉人、醫學宗師,我曾在他門下學習三年,蒙受他的教誨,因此將他所刻印的明計部張鳳逵所著的治暑書籍,

闡明其中的道理,使其精確無誤。雖然其中可能有細微的錯誤,但並不影響其偉大的價值,誠然可以使後世醫者茅塞頓開。至於叔和所說四時不正之氣感則為疫,卻不知非時之氣並非厲氣,只是寒疫,而大規模的瘟疫蔓延全城,傳染性極強,這往往發生在兵荒馬亂之後,屍體腐爛之氣充斥道路,人們吸入這些穢氣而致病,氣氛相似,人病也相似。所以《月令》在孟春時節,

就要掩埋屍體,不敢延遲,這是聖王早有預見的,不只是為了安撫死者,更是為了預防瘟疫。後世治療瘟疫的方法,沒有確定的見解。像嘉言所說,上焦如霧,應升提藥物解毒;中焦如漚,應疏泄藥物解毒;下焦如瀆,應決瀉藥物解毒。等到營衛之氣通暢,乘勢追根拔除病邪,不要讓病邪在尚未徹底清除之時潛滋暗長。這固然是不變的道理,但要反复揣摩其義理,窮究其變化,吳又可先生的論述,

別無依據可參考。我很幸運生於盛世,不甘平庸,每天都研讀醫學典籍,努力鑽研醫術。我編纂了《傷寒論》三注,以及《金匱要略》的補注,在補注的同時,先將溫熱、暑、疫四種疾病的經文,整理方劑,不違背聖賢的教誨,符合病情需要,各自成書。蒙藩憲丁先生,因為戊午年時疫盛行,憐憫百姓的疾苦,如同自己的痛苦一樣,便詢問疫病的起因以及治療方法,

悲憫地感嘆道:唉!怎麼才能找到幾十位通曉此理的人,去救治百姓,讓那些如同在火輪火樹、夢魘心迷的人,一下子置身於冰山雪地之中,豈止是喝醍醐酒那麼痛快!他立即交付我任務,讓我與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完成此事。

康熙己未年辜月 吳門 周揚俊禹 謹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