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括要》~ 凡例
凡例
1. 凡例
一仲景為傷寒鼻祖。雖後賢蜂起。莫能越其範圍。然有發仲景之奧旨。補仲景之未備者。無不採收。更附以一得之愚。使學者一覽無餘。不致遺珠之嘆耳。
一釋仲景書者。惟成無己最為詳明。然智者一失。時或有之。必本諸經文。要諸至理。詳為條辨。用正千古之訛非敢以臆見。妄肆譏評也。
一仲景立方。動以斤計。或稱升合者。何其多也。及考其用末藥。只服方寸匕。丸藥如梧桐子大者。多不過三十粒。又何其少也。丸散湯液。豈得如此懸絕耶。千金本草。皆以古三兩為今一兩。古三升為今一升。可為準則。蓋衡數以二十四銖為兩。漢制六銖錢。四個為一兩。
宋制開元錢。十個為一兩。大約羌三分之一耳。且仲景湯液並分三次服。則輕重止得三分之一。而服法又得三分之一。豈非古之一兩。僅得今之一錢乎。局方綱目概以今之五錢。作為一劑。則失之太少,。陶氏吳氏。各以意為重輕。盡變古法。則其失更甚。茲刻方藥。悉選仲景古本。
不敢輕於變古也。但世有古今。時有寒暑。地有南北。藥有良獷。人有強弱。惟明達者。隨在變通為得耳。
一前輯授珠。每一症。先列仲景全文。次列後賢續論。次列管窺總釋茲刻欲其簡便。不能盡遵全文。有復字。及不緊要字。稍稍節去。然其要旨。固已摭拾無剩矣。
一仲景傷寒論例。凡曰太陽病者。皆謂脈浮惡寒。頭項強痛也。凡曰陽明病者。皆謂胃家實也。凡曰少陽病者。皆謂口苦咽乾目眩也。凡曰太陰病者。皆謂腹滿痛吐利也。凡曰少陰病者。皆謂脈微細但欲寐也。凡曰厥陰病者。皆謂氣上衝心痛吐蛔也。如少陰病。反發熱脈沉。
用麻黃附子細辛湯者。謂脈沉細。但欲寐。而又反發熱者。用是方也。後人不解其意。不察少陰病。所括脈微細。但欲寐之症。第見發熱脈沉。便用麻黃附子細辛湯。大失仲景之旨。姑舉一以例其餘。
一後賢以慎重太過。凡仲景重劑輒以輕劑代之。如以沖和湯代麻黃湯之類。不可枚舉。而仲景之微奧隱矣。殊不知有是病。則服是藥。如鑰之配鎖。不可移易者也。其禍人者。皆藥不對症耳。彼易以輕劑者。是欲以柔士任強弓。安望其中的哉。茲刻悉遵古法。第詳別脈症。自無妄投之失矣。
一仲景傷寒論暨金匱要略。誠為千古醫宗。但文辭簡古。義味深玄。非熟讀深思。未易明瞭。不揣膚俚。將以註疏。暢其言外之旨。開其晦蝕之光。客嗣布之。以就正有道。
白話文:
[凡例]
一、張仲景是傷寒學的鼻祖,雖然後世醫家輩出,但都無法超越他的成就。然而,我們會發掘仲景著作中的精髓,補充他未及之處,並加入一些個人的淺見,使學習者能全面理解,避免遺漏任何重要內容。
二、在解釋仲景的著作方面,成無己的註解最為詳盡清晰,但即使是聰明的人,也難免會有疏漏。因此,我們必須根據經文,探究其根本原理,詳細地加以分析說明,糾正歷代流傳的錯誤,絕不敢憑空臆測,任意批評。
三、仲景的處方,用藥量動輒以斤計,或以升合計量,似乎很多;但仔細研究其末藥的使用量,往往只服用方寸匕,丸藥則如梧桐子大小,最多不過三十粒,似乎又很少。丸劑、散劑、湯劑的劑量,為何如此懸殊?《千金方》將古時的劑量換算成現代劑量,古三兩為今一兩,古三升為今一升,可作為參考標準。因為古代衡量重量,以二十四銖為一兩,漢代的六銖錢,四枚為一兩;宋代的開元通寶,十枚為一兩,大約是漢代的三分之一。而且,仲景的湯劑通常分三次服用,這樣劑量就只有三分之一,加上服藥次數又減少三分之一,難道古時的一兩,僅相當於現在的一錢嗎?《局方綱目》大概以現在的五錢作為一劑,顯然太少了。陶弘景、吳師機等人,各自根據自己的理解調整藥量,都改變了古法,其偏差更大。這次刻印的方藥,都選自仲景的古本,不敢輕易更改古法。但時代有古今之分,時令有寒暑之別,地域有南北之異,藥物有良莠之分,人的體質有強弱之別,只有明智的人才能根據具體情況靈活運用。
四、以往的醫書,每種病症都先列出仲景原文,再列出後世醫家的續論,最後是總體的解釋。這次為了簡便,無法完全遵照原文,一些重複的字詞和不重要的字詞,略有刪減,但其要旨已完整收錄。
五、仲景《傷寒論》中,凡是說「太陽病」的,都是指脈浮、惡寒、頭項強痛;凡是說「陽明病」的,都是指胃家實熱;凡是說「少陽病」的,都是指口苦、咽乾、目眩;凡是說「太陰病」的,都是指腹滿、疼痛、嘔吐、腹瀉;凡是說「少陰病」的,都是指脈微細、只想睡覺;凡是說「厥陰病」的,都是指氣上衝、心痛、嘔吐蛔蟲。例如少陰病,反而發熱、脈沉,使用麻黃附子細辛湯,是指脈沉細,只想睡覺,而又反而發熱的情況才用此方。後世人不理解其意,不了解少陰病包括脈微細、只想睡覺的症狀,只看到發熱、脈沉,就用麻黃附子細辛湯,完全違背了仲景的本意。這裡只舉一例,其他情況也以此類推。
六、後世醫家過於謹慎,凡是仲景用藥量重的,就用輕的藥量代替,例如用沖和湯代替麻黃湯之類,不勝枚舉。而仲景的精妙之處也就被掩蓋了。殊不知,某種疾病就應該服用某種藥物,如同鑰匙配鎖一樣,不能隨意更換,否則會害人。那些改用輕劑的人,就好比想用柔弱的士卒來拉強弓硬弩,怎麼能指望射中目標呢?這次刻印的書,都遵照古法,只是詳細區分脈象和症狀,就不會有錯誤用藥的情況了。
七、張仲景的《傷寒論》和《金匱要略》,確實是千古醫學的典範,但其文字簡潔古樸,義理深奧玄妙,如果不是反覆研讀、深入思考,很難理解。我雖然才疏學淺,但還是試著加以註釋,闡明其言外之意,揭示其隱晦之處,將其整理出來,以求教於有識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