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選醫衡》~ 金序
金序
1. 金序
醫道至微，蓋難言喻矣！天有六淫之感，人有七情之擾。人在氣交之中，好惡動於內，利慾奪於外，曷能免是？則百病從此出矣。病之由輕而致愈，由重而致殆，其生死之權，醫操之也。得醫而良，則病可免，得醫而庸，則夭枉不可勝數矣。然而為醫者，莫不喜良而惡庸，脫庸者，亦必自詡為良，此人之情也。
白話文：
醫術非常微妙，難以用言語形容。自然界有六種外在病因，人體有七種情緒困擾。人處於與氣息交會的環境中，內在的喜惡會影響身心，外在的利益慾望會奪取心智，怎麼能避免這些影響呢？於是各種疾病就由此產生了。疾病從輕微到嚴重甚至致命，生死大權掌握在醫生手中。遇到好醫生，就能遠離疾病；遇到庸醫，則冤死的人不計其數。然而，作為醫者，沒有人不喜歡做良醫而厭惡做庸醫，即使是庸醫，也一定會自詡為良醫。這就是人性。
無如明理者少，而悖理者多。一為資質所限，一為師心自用，遂致流於庸者一途而不自知也。苟欲明理，非博考方書，研究病情不可。然自軒岐而下，方書汗牛棄棟，高明者，好為穿鑿，或失之泛。固陋者，苟守繩墨，即失之隘。誠欲一編簡明詳盡理暢辭達者，而不可得，學者病之。
白話文：
可惜明白醫理的人少，而違背醫理的人多。一種情況是資質有限，另一種情況是固執己見，最終導致碌碌無為，卻不自知。如果想要明白醫理，不廣泛閱讀醫書，研究病情是不行的。然而從扁鵲以下，醫書多到數不勝數。醫術高明的人，喜歡鑽研細節，有時會失於空泛。而固守成規的人，容易流於狹隘。的確想要一本言簡意賅、道理暢通、文筆流暢的醫書，卻求之不得，讓學醫的人深感苦惱。
我朝葉天士先生，以天縱之才，秉穎敏之質，又復潛心好學，孳孳不倦，想因診事忙碌，未遑有所著述。然此《醫衡》一書，乃生生裒集先賢精論名言，其中論脈論症論治，靡不詳且備焉。吾知是編一出，，學者庶得有所遵循，而無多歧之感矣。願君渭川，才廣學博，藏書數百種，暇輒手握一卷以自遣。
白話文：
在我們的時代，葉天士先生，他天賦異稟，聰明敏銳，又勤奮好學，廢寢忘食。由於診治事務繁忙，始終未能著書立說。不過，這本《醫衡》一書，是他歷經歲月收集整理先賢們的精闢論斷和名言警句而成。書中關於脈象、病症、治療方法的論述，無不詳盡而周全。我相信這本著作編撰得當，讓後學者能夠有所遵循，避免迷失在眾多不同的說法中。至於你，渭川先生，學識淵博，藏書豐富，閒暇時總會手捧一卷書籍，用來消遣時光。
其於五運六氣之不齊，南北方土之異宜，人身經絡之支別，營衛運行之離合，以及臟腑脈理病情變化，莫不窮源竟委，洞燭機宜，以余之愚，猶復虛衷辱問，雖土壤細流，無裨大益。然其胸懷過人處，有非平常所可幾及者。今以重刊《醫衡》，以便同志探討，索序於余，余即以平日所言者銓次之，用敢質諸先生，先生其有以教我乎！
宣統二年十一月下浣元和繹聲金文鍾識於海上寄廬
白話文：
他對於中醫五運六氣的變化不齊、南方北方土質的差異、人體經絡的分支、營衛運行的聚散、以及臟腑脈絡的病情變化，沒有不溯源究委，洞察機宜的。以我的愚見，仍然虛心受教，雖然像土壤和細流，對大益無補。但是他博大的胸襟，是我所望塵莫及的。現在再次出版《醫衡》，讓他志同道合的人探討，並向我索要序言，我便將平日所說的話整理出來，敢於向各位先生請教，先生們有什麼可以教導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