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錄》~ 一、內科 (2)
一、內科 (2)
1. 風溫
沈裕昆妻,偶發脘痛,範某予逍遙法,痛頗止,而發熱咽痛,邀顧聽泉診視之,知感溫邪,予清散法,痛已止而熱不退。七日後,目閉鼻塞、耳聾肢搐、不言語、不飲食。顧疑險證,願質之孟英。而沈之兩郎,皆從王瘦石學(醫),因請決於師。瘦石亦謂孟英識超,我當為汝致之。
白話文:
沈裕昆的妻子偶爾發生胃痛,名叫範的醫生給她開了名為「逍遙法」的藥方,疼痛稍微緩解,但出現發熱、喉嚨痛的症狀,於是邀請顧聽泉前來診斷。顧聽泉診斷出是溫邪入侵,開了名為「清散法」的藥方,疼痛已經停止,但發熱的症狀沒有消退。過了七天,沈裕昆的妻子眼睛閉著、鼻子不通、耳朵聽不見、四肢抽搐、不說話、不進食。顧聽泉懷疑是兇險的病情,希望請教孟英。而沈裕昆的兩個兒子都是師從王瘦石學醫,因此請王瘦石做決定。王瘦石也認為孟英的醫術高超,表示會幫他們轉達。
時已薄暮,乃飛刺追邀。比孟英親視:其外候如是,而左手診畢即縮去,隨以右手出之。遽曰:非神昏也。繼挖牙關、察其苔色;白滑。詢知大解未行。曰:病是風溫,然不逆傳膻中,而順傳胃腑。證無可恐。
白話文:
天色已晚,我趕緊飛奔去追請孟英(名醫)前來會診。孟英親自查看後:她的外表症狀如上述,而用左手診完脈之後,就縮手回去,接著才伸出右手為她診脈。孟英隨即斷言:這不是神志昏迷。然後又查看她的口腔,檢查舌苔,舌苔白且滑。詢問後得知,她還沒有大便。孟英說:她的病是風溫,但沒有逆傳到胸腔,而是順傳到胃腑。症狀並不可怕。
聽泉學問勝我,知證有疑竇,而虛心下問,豈非胸襟過人處!但溫邪傳胃,世所常有,而此證如此駭人,乃素有痰飲盤踞胃中,外邪入之,得以憑藉,苔色之不形黃燥者,亦此故耳。不可誤認夫溫為熱邪,脈象既形弦滑以數,但令痰飲一降,苔必轉黃。此殆「云遮霧隱」之時,須具溫太真燃犀之照,庶不為病所欺。
白話文:
聽泉的學問勝過我,他發現症狀有可疑之處,但虛心求教,難道不是胸懷過於常人的表現嗎!但溫熱邪氣侵犯胃部,這是很常見的,而這種症狀如此令人驚駭,是因為本來就有痰液飲水積聚在胃中,外邪侵入後,得以藉助痰飲而發作,舌苔顏色不呈黃燥的原因也出於此。不能誤認為溫邪就是熱邪,脈象既呈現弦、滑、數的狀態,只要讓痰飲消退,舌苔一定會轉黃。這大概就是「雲遮霧隱」的時候,需要像溫太真點燃犀牛角一樣來照破迷霧,這樣纔不會被疾病所欺騙。
昔人於溫證,僅言逆傳,不言順傳,後世遂誤執傷寒在足經,溫熱在手經,不知經絡貫串,豈容界限?喻氏嘉言,謂傷寒亦傳手經,但足經先受之耳,吾謂溫熱亦傳足經,但手經先受之耳。一隅三反,既有其逆。豈無其順?蓋自肺之心包,病機漸進而內陷,故曰逆。自肺之胃腑,病機欲出而下行,故曰順。
白話文:
以前的人談論溫病,只說它逆行傳播,不說順行傳播,後代人就錯誤地執著於認為傷寒在足經,溫熱在手經,不知經絡貫通,哪有明確的界限呢?喻氏有句名言說,傷寒也會傳到手經,但足經會先受到影響,我認為,溫熱也會傳到足經,但手經會先受到影響。一方有三次反覆,就會走逆行傳播的路子,難道就沒有順行傳播的路子嗎?這是因為病邪從肺部進入心包,病機逐漸深入內部,所以稱為逆行傳播。病邪從肺部轉入胃腑,病機想要向外疏散而下降,所以稱為順行傳播。
今邪雖順傳,欲出未能,所謂「胃病則九竅不和」,與逆傳神昏之犀角地黃湯」證,大相徑庭。郭雲臺云:「胃實不和,投滾痰而非峻」。可謂治斯疾之真詮。遂書小陷胸合蠲飲六神湯加枳(實)、(厚)樸,以蘆菔煮水煎藥,和入竹瀝一杯,送下礞石滾痰丸四錢。沈嫌藥峻,似有難色。
白話文:
現在邪氣雖然順利傳遞,卻還不能完全排出體外,就像「胃病時,九竅不通」的狀況。這與「逆傳神昏」要用犀角地黃湯治療的證狀,有很大的不同。郭雲臺說:「胃氣鬱結不和時,用滾痰丸治療,但不能過度猛烈。」這句話可以說是治療這種疾病的真諦。於是病人服用了小陷胸湯合蠲飲六神湯,並加了枳實和厚樸。用白蘿蔔水煎藥,加入一杯竹瀝,送服四錢重的礞石滾痰丸。沈大夫覺得藥性太烈,似乎有些猶豫。
孟英曰:既患駭人之病,必服駭人之藥。藥不瞑眩,厥疾勿瘳,盍再質之瘦石聽泉乎?沈頷之。王、顧閱方,僉以為是。且云:如畏劑重,陸續徐投可也。
白話文:
孟英說:既然得了嚇人的病,就一定要吃嚇人的藥。藥不吃得讓人頭暈目眩,病是好不了的。何不再次請教一下瘦石聽泉呢?沈默認可。王和顧看過藥方,大家一致認可這個看法。並且說:如果害怕藥量太大,可以分批徐徐地服用。
翌日,孟英與聽泉會診,脈症不甚減。詢知昨藥分數次而服。孟英曰:是因勢分力緩之故也。今可釋疑急進,病必轉機。聽泉深然之。黎明,果解出膠韌痰穢數升,各恙即減,略吐言語,稍啜稀粥,苔轉黃燥,藥改輕清,漸以向安,嗣與育陰柔肝而愈。
白話文:
第二天,孟英和聽泉一起看診,脈搏症狀沒有明顯減輕。詢問後得知,昨天分了多次服用藥物。孟英說:這是因為依循病勢而緩慢用藥的緣故。現在可以解除疑慮,改為急劇進攻,病情一定會出現轉機。聽泉深表贊同。天亮時,病人果然咳出了數升粘稠的痰液,各種症狀隨即減輕,說出了一些話,還能稍微喝點稀粥,舌苔轉為淡黃乾燥,藥物改為性質較輕,逐漸趨於康復,後續通過滋陰柔肝的治療痊癒。
程燮庭乃郎芷香,今春病溫,而精關不固。旬日後,陡然莖縮寒顫,自問不支。人皆謂其為虛瘧,欲投參、附。孟英曰:非瘧也。平日體豐多濕,厚味釀痰,是以苔膩不渴,善噫易吐,而吸受風溫,即以痰濕為山險,乘其陰虛陽擾,流入厥陰甚易,豈容再投溫補,以劫液錮邪而速其痙厥耶?伊家以六代單傳,父母深憂之,堅求良治。孟英曰:吾雖洞識其證,而病情轇轕,縱有妙劑,難許速功。
白話文:
程燮庭的兒子芷香,今年春天得了溫病,他的腎氣不固。十天後,他突然小便頻密、畏寒發抖,他自己判斷可能不行了。大家都說他是虛勞發作,想用黨參和附子來治療。孟英說:這不是虛勞。平日體型肥胖多濕,飲食過於肥甘,導致痰多,所以舌苔滑膩,不口渴,容易打嗝和嘔吐。他感染了風熱之氣,痰濕就成了山巒險峻的地形。他的陰氣虛弱,陽氣擾亂,很容易流入厥陰經。怎麼能再用溫補藥物,把津液劫走,把邪氣固住,讓他痙攣發作得更快呢?芷香家六代單傳,父母非常擔心,懇求孟英治療。孟英說:我雖然清楚他的病情,但病情複雜,即使有妙方,也難以保證快速治癒。
治法稍乖,亦防延誤。雖主人篤信,我有堅持,恐病不即瘳,必招物議,中途歧惑,有過誰歸?倘信吾言,當邀顧聽泉會診。匡余之不逮,即以杜人之妄議。程深然之。於是,王、顧熟籌。午後,進肅清肺胃方以解客邪,蠲痰濕而斡旋樞機。早晨,投涼腎舒肝法,以靖浮越,搜隧絡而守關鍵,病果遞減。
白話文:
治療方法稍有偏差,也擔心會耽誤病情。雖然病人非常信任我,但我堅持己見,恐怕病症不會立即痊癒,必定會招致各種議論和中途意見分歧,責任歸於誰?倘若您相信我的話,就應該請顧聽泉來會診。彌補我的不足,以杜絕他人的妄議。程深然同意了。於是,王、顧兩人仔細商議。下午,使用清肺胃的方劑來化解外邪,消除痰濕,斡旋病症的關鍵所在。早晨,用滋養腎臟舒緩肝氣的方法來平息浮越之氣,搜查絡脈,守住關鍵點。病症果然逐漸減輕。
奈善生嗔怒、易招外感。不甘淡泊,反復多次。每復發必莖縮寒顫,甚至齒縫見紫血瓣,指甲有微紅色,溺短而渾黑極臭。孟英曰:幸上焦已清,中樞已運,亟宜填補腎陰,清除肝熱。
白話文:
但是,脾氣不好容易生氣,情緒容易受到外界影響。不能安於平淡的生活,反覆發作。每次發作時,都會陰莖收縮、打寒顫,甚至牙縫中出現紫色的血塊,指甲略呈紅色,尿液量少、渾濁發黑、極度腥臭。孟英說:幸好上焦的熱氣已經清除,中焦的運作也已經恢復,現在急需補充腎陰,清除肝火。
以:西洋參,二冬,二地,蓯蓉,花粉,知(母),(黃)柏,(黃)連,(川)楝,(石)斛,(白)芍,石英,牡蠣,龜板,鱉甲,阿膠,雞子黃之類,相迭為方,大劑連投二十餘帖,各恙漸退,繼以此藥熬膏晨服,午進繆氏資生方,各品不炒,皆生曬研末,竹瀝為丸。枇杷葉湯送下。
服至入秋,始得康健。孟英曰:古人丸藥皆用蜜,最屬無謂。宜各因其證而變通之,此其一法也。
白話文:
使用西洋參、二冬、二地、蓯蓉、花粉、知母、黃柏、黃連、川楝、石斛、白芍、石英、牡蠣、龜板、鱉甲、阿膠、雞子黃等藥材,交替組成藥方,大劑量連續服用二十多帖,各種症狀逐漸消退。接著使用這些藥材熬煮成膏,在早晨服用,中午服用繆氏資生方,所有藥材不經炒製,皆曬乾後研磨成粉末,用竹瀝製成丸劑。並用枇杷葉湯送服。
韓組林,年近古稀,孟冬患肢厥頭腫,譫語遺尿,包某作虛風類中,進以溫補,勢益劇。孟英脈之,左弦數,右滑溢。乃痰熱內阻,風溫外侵。予:羚(羊角),貝(母),(竹)茹,梔(子),(連)翹,(白)薇,桑(葉),菊(花),花粉,丹皮,旋覆,以蘆菔湯煎服而愈
白話文:
韓組林,年近七十歲,初冬時手腳冰冷、頭腫,胡言亂語、遺尿。包某診斷為虛風,於是讓他服用溫補藥物,病情反而加重。孟英把脈後發現,左脈弦而數,右脈滑而溢。於是診斷為體內痰熱阻塞,體外風溫侵襲。於是開藥:羚羊角、貝母、竹茹、梔子、連翹、白薇、桑葉、菊花、花粉、丹皮、旋覆花,用蘆菔湯煎服,症狀逐漸痊癒。
錢聞遠仲郎患感,湯某進桂、樸、薑、柴等藥,而痰血頻咯,神瞀耳聾,譫語便溏,不飢大渴,苔黑溲少,徹夜無眠。範應樞、顧聽泉疊進輕清,黑苔漸退,舌絳無津,外證依然,不能措手。孟英診之,脈皆細數,乃真陰素虧,營液受爍,不必以便溏不食而畏滋膩也。授以:西洋參,生地,二至(丸),二冬,龜板,燕窩,(竹)茹,貝(母),銀花,藕汁,梨汁,葳蕤,百合等藥,二劑,咯血漸至,痰出甚多,漸進稀糜,夜能稍寐。五劑,熱退瀉止,渴始減,脈漸和。
旬日後,解燥屎而痊。
白話文:
錢聞遠中郎得了感冒,湯某給他開了桂枝、樸硝、生薑、柴胡等藥,結果痰中帶血頻頻咳出,精神恍惚、耳聾,胡言亂語、大便溏稀,不餓卻口渴,舌苔發黑、小便少,整夜睡不著。範應樞和顧聽泉連續給他開了清熱解毒的藥,黑苔逐漸褪去,但舌頭發紅無津液,其他症狀依然,無計可施。孟英診脈後發現,脈搏細小且快,屬於真陰虧虛、營液被火氣灼燒,並不是因為大便溏稀、不思飲食而害怕滋補藥物。於是開藥:西洋參、生地黃、二至丸、二冬、龜板、燕窩、竹茹、貝母、銀花、藕汁、梨汁、葳蕤、百合等,連續吃了兩劑後,吐血的情況逐漸好轉,痰液排出增多,開始能吃些稀粥,晚上也能稍稍入睡。五劑藥後,發熱和腹瀉都停止了,口渴減輕,脈搏也逐漸平和。
王炳華之子,患感,葉某用溫散藥,而氣逆礙臥。四明老醫王秉衡作腎虛不能納氣治,連服大劑溫補,喘嗽益劇,面浮跗腫,抬肩自汗,大渴脅痛。乞治於孟英,已半月不交睫矣。診其脈,右部弦大而強,舌根黑苔如煤者,兩條,面黧形瘦,幸而大解溏瀉,得能消受許多誤藥。
白話文:
王炳華的兒子得了感冒,葉某用溫散藥治療,但他感到氣逆難以入睡。四明老醫王秉衡認為是腎虛不能納氣所致,連服大劑溫補藥,結果喘嗽加劇,面浮腫脹,抬肩自汗,口渴脅痛。患者向孟英求治,已經半個月不得閤眼。孟英診脈後,發現右脈弦大而有力,舌根有兩條如煤般的黑色苔垢,面色發黑消瘦,但所幸大便溏瀉,還能消化吸收那些錯誤的藥物。
徑予;旋(復),(代)赭石,黃連,枳實,栝蔞,蘇子,杏仁,萊菔汁,紫菀,(生)石膏,六大劑,始能就枕,而大渴不止,脘腹反形痞脹,按之堅痛。乃去旋(復)、(代)赭石,少加白芥子、半夏、薤白,兼令日啖北梨數十枚。
白話文:
起初(病人)直接服用旋覆花、代赭石、黃連、枳實、栝蔞、蘇子、杏仁、萊菔汁、紫菀、生石膏等六味大劑量藥物後,才能入睡,但口渴得很厲害,而且胃部疼痛脹滿,按壓時感到堅硬疼痛。於是去掉旋覆花、代赭石,少加些白芥子、半夏、薤白,並讓他每天吃幾十個北方梨。
服旬日,胸腹皆舒,苔色盡退,唯嗽未已。改用:西洋參,杏(仁),貝(母),蘆根,知母,冬瓜子,(枇)杷葉,花粉,柿霜,竹瀝,十許劑,嗽止,而跗腫、渴、瀉,亦皆霍然矣。凡啖梨三百餘斤,聞者莫不詫異。
白話文:
服用了十天中藥後,胸腹都感到舒暢,舌苔也完全退了,只有咳嗽還沒好。於是改用西洋參、杏仁、貝母、蘆根、知母、冬瓜子、枇杷葉、花粉、柿霜、竹瀝,大約服用了十幾劑後,咳嗽停止了,浮腫、口渴、腹瀉等症狀也都不見了。這期間,他一共吃了三百多斤梨,聽說的人都感到驚訝和不可思議。
俞博泉令郎,患感,即兼腹痛而脹。胡某投以溫散,二便不行,昏譫大渴,舌苔黑刺。孟英以:犀(角),(連)翹,楝(實),薄(荷),(黃)連,花粉,元參,大黃,服之,便下神清。為(乃)去犀角,加丹皮,二帖,苔化熱退。惟少腹梗脹,不甚知飢。改投:(山)梔,(黃)連,楝(實),蒺(藜),延胡,橘核,蓯蓉,花粉,制軍諸藥,連解黑矢,漸以向安。正欲養陰之際,而惑於旁言,另招金某,服大劑溫補藥,以圖元氣驟復。
不知餘燼內燔,營受灼而血上溢,液被爍而肌消消,猶謂吐血宜補,形瘦為虛,竟竭力補死而後已。
白話文:
俞博泉先生的兒子患了感冒,還兼有腹痛和腹脹。胡某給他服用了溫散的藥物,但大便小便不通,出現了神志不清和極度口渴的症狀,舌苔上長著黑色的刺狀物。孟英用犀角、連翹、楝實、薄荷、黃連、花粉、元參、大黃等藥物治療,服用後大便通暢,精神清醒了。
接著,去掉了犀角,加上了丹皮,服了兩帖後,舌苔上的變化說明熱症退了。但還剩下下腹部的梗塞和脹痛,也不怎麼覺得飢餓。於是改用梔子、黃連、楝實、蒺藜、延胡、橘核、蓯蓉、花粉等藥物治療,連續排出了黑色的糞便,病情逐漸好轉。
正當要滋養陰氣的時候,俞博泉先生受到旁人的迷惑,另請金某來診治。金某給他服用了大劑量的溫補藥,想讓他的元氣迅速恢復。
周光遠令堂,患溫邪,痰嗽,脘悶,汗多。孟英投:石膏,竹菇,知母,花粉,旋覆,貝母,蔞仁,紫菀等藥三十劑而愈。
白話文:
周光遠的母親得了暑熱症,出現咳嗽、多痰、胸口鬱悶、盜汗等症狀。孟英醫生為她開了以下藥方,連續服用了三十劑後痊癒:石膏、竹茹、知母、花粉、旋覆花、貝母、蕒仁、紫菀等藥材。
陳赤堂令正,患感,面赤不眠,煩躁譫語,口甘渴膩,溲澀而痛。顧聽泉多劑清解未應。孟英切其脈,左弦洪而數,右滑而溢,胸次痞結,大解未行,肝陽上浮,肺氣不降,痰熱阻痹,邪乃逗留。與:小陷胸(湯)合溫膽(湯)雪羹加旋(復)、薤(白)投之,胸結漸開。乃去半(夏)、薤(白),而送(服)當歸龍薈丸,譫語止,且能眠。
參以通幽湯下其黑矢,三次後,始進養陰和胃而痊。
白話文:
陳赤堂先生得了感冒,面紅失眠,心浮氣躁,說胡話,口乾口渴,小便困難疼痛。顧聽泉醫生用清熱解毒的藥多劑治療,沒有效果。孟英醫生切診脈搏,左邊脈象弦,洪大且快速,右邊脈象滑且浮,胸中氣滯不暢,大便不通,肝陽上浮,肺氣不降,痰熱阻滯,邪氣停留。給他開了小陷胸湯合溫膽湯,在雪羹湯中加入旋覆花和薤白,逐漸疏通了胸中阻滯。於是去掉了半夏和薤白,服用了當歸龍薈丸,胡言亂語停止了,而且能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