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樞要》~ 卷一 (1)
卷一 (1)
1. 卷一
2. 論瘡瘍二十六脈所主（一）
浮脈之診，浮於指下，按之不足，舉之有餘，再再尋之，狀如太過，瞥瞥然見於皮毛間。其主表症，或為風，或為虛。浮大而散者，心也。浮而短澀者，肺也。浮而數者，熱也。而反惡寒者，瘡疽之謂也。
洪脈之診，似浮而大，按舉之則泛泛然滿三部，其狀如水之洪流，波之湧起。其主血實積熱瘡腫。論曰：脈洪大者，瘡疽之病進也。如瘡疽結膿未成者，宜下之。膿潰之後，脈見洪大則難治。若自利者，不可救也。
滑脈之診，實大相兼，往來流利如珠，按之則累累然滑也。其主或為熱，或為虛，此陽脈也。瘡疽之病，膿未潰者，宜內消也。膿潰之後，宜托裡也。所謂始為熱，終為虛也。
數脈之診，按之則呼吸之間，動及六至，其狀似滑而數也。若浮而數則表熱，沉而數則裡熱也。又曰：諸數為熱。仲景云：脈數不時見，則生惡瘡也。又云：肺脈俱數，則生瘡也。診諸瘡洪數者，里欲有膿結也。
散脈之診，似浮而散。按之則散而欲去，舉之則大而無力，主氣實而血虛，有表無里，瘡腫膿潰之後，而煩痛尚未痊退，診其脈，洪滑粗散者難治，以其正氣虛，邪氣實也。又曰：肢體沉重，肺脈大則斃，謂浮散者也。
長脈之診，按之則洪大而長出於本位，其主陽氣有餘也。傷寒得之，欲汗出自解也。長而緩者，胃脈也，百病皆愈，謂之長者，則易治也。
芤脈之診，似浮而軟，按之中央空兩邊實，其主血虛，或為失血。瘡腫之病，診得芤脈，膿潰後易治，以其脈病相應故也。
牢脈之診，按之則實而弦，且沉且浮而有牢堅之意。若瘰癧結腫，診得牢脈者，不可內消也。
實脈之診，按舉有力而類結，曰實。經曰：邪氣勝則實。久病虛人，得此最忌。瘡疽之人，得此宜急下之，以其邪氣與臟腑俱實故也。
弦脈之診，按之則緊而弦，其似緊者為弦。如按弦而不移，緊如切繩而轉動，以此為異。春脈浮弦而平，不時見則為飲為痛，主寒主虛。瘡疽論曰：內寒外熱，欲發瘡疽也。
緊脈之診，似弦而緊，按之如切繩而轉動，其主切痛積癖。凡瘡腫得之，氣血沉澀也，亦主痛也。
澀脈之診，按之則散而復來，舉之則細而不足，脈澀則氣澀也。亦主血虛瘡腫，潰後得之無妨也。
短脈之診，按舉則不及本位。《內經》曰：短則氣病，以其無胃氣也。諸病脈短者，皆難治。瘡腫脈短，真氣短也。
細脈之診，按之則縈縈如蛛絲而欲絕，舉之如無而似有，細而微，其正亡陽衰也。瘡腫之病，脈來細而沉，時值者，裡虛而欲變症也。
微脈之診，按之則軟小而極微，其主虛也。真氣復者生，邪氣勝者危。瘡腫潰後，脈微而勻，舉自瘥也。
遲脈之診，按舉來遲，呼吸定息，方得三至。其狀似緩而稍遲，痼疾得之則善，新疾得之則正氣虛憊。瘡腫得之，潰後自痊也。
白話文：
在診斷中，浮脈的特徵是在手指下輕輕浮現，用力按壓時感覺不夠明顯，輕輕抬手時卻清晰可感。再仔細探尋，會發現脈搏強烈到有些過於顯著，彷彿就在皮毛之間隱約可見。這通常表示的是表面病症，可能是風邪入侵，或是體質虛弱。脈搏浮大而散，通常是心臟問題。脈搏浮而短且澀，可能是肺部問題。脈搏浮而頻繁，則表示有熱症。但如果同時出現畏寒的症狀，那可能就是瘡疽的徵兆了。
洪脈的診斷特徵是既浮且大，無論輕按還是重按，都能感受到三部位的脈搏都顯得格外飽滿，就像洪水洶湧的水流，一波接著一波。這種脈象通常代表血液充盈，體內有積熱，可能會引發瘡腫。有古籍提到，如果脈象呈現洪大，那麼瘡疽病情可能正在惡化。如果瘡疽尚未形成膿包，應該進行排毒。一旦膿包破潰，如果還出現洪大的脈象，就比較難治療了。如果病人開始自行排泄，可能已經無法挽救。
滑脈的診斷特徵是脈象既實又大，往來流暢如同珠子，按下去有種滑順的感覺。這種脈象可能代表體內有熱或虛弱，是典型的陽脈。對於瘡疽病人，如果膿包尚未破潰，應該從內部進行消炎。一旦膿包破潰，應該進行局部處理。這就是所謂的開始是熱，最後變成虛。
數脈的診斷特徵是脈搏頻率高，在呼吸之間，可以感受到六次以上的脈動，脈象像滑脈一樣快速。如果脈象浮而頻繁，可能代表表層有熱；脈象沉而頻繁，則可能代表內裡有熱。古籍記載，脈象頻繁通常代表有熱症。有古籍提到，如果脈象頻繁且時有不規律，可能會生惡瘡。另一古籍也說，如果肺脈頻繁，可能會生瘡。
散脈的診斷特徵是脈象看似浮動，但按下去卻散亂無序，輕輕抬手時雖然脈象大，但力量不足。這種脈象通常代表氣血虛弱，有表無裡。在瘡腫破潰後，如果病人仍感到煩悶疼痛，且診脈結果為洪大、滑、散，治療難度較大，因為這代表正氣虛弱，邪氣旺盛。另有一說，如果四肢沉重，且肺脈大，病情可能已經非常嚴重，這指的是脈象浮散的情況。
長脈的診斷特徵是脈象洪大且長，超出原本的位置，通常代表陽氣旺盛。如果患了感冒，得到這種脈象，可能即將出汗，病情有望自行好轉。脈象長而緩慢，通常是胃部的脈象，各種疾病都有可能因此獲得治癒，因為脈象長代表病情較易控制。
芤脈的診斷特徵是脈象看似浮動但軟弱，按下去中間部分空洞，兩邊部分卻顯得實在，通常代表血虛，或曾經大量失血。對於瘡腫病人，如果診脈結果為芤脈，一旦膿包破潰，病情較易控制，因為脈象和病情相符。
牢脈的診斷特徵是脈象實而弦，且兼具沉浮特性，帶有堅固的感覺。如果淋巴結腫大，診脈結果為牢脈，不適合進行排毒。
實脈的診斷特徵是脈象按下去有力且結實。古籍記載，邪氣旺盛時，脈象就會變得實。對於長期生病、體質虛弱的人，得到這種脈象是最忌諱的。對於瘡疽病人，如果得到這種脈象，應該立即進行排毒，因為這代表邪氣和臟腑都很旺盛。
弦脈的診斷特徵是脈象緊而弦，類似緊繩。如果脈象緊而不移，就像緊繩般轉動，則被視為異常。春天的脈象通常浮弦而平穩，如果時常出現異常，可能代表體內有積水或疼痛，通常代表寒氣和虛弱。古籍提到，體內寒氣和表層熱氣同時存在，可能會引發瘡疽。
緊脈的診斷特徵是脈象緊而有力，按下去像切繩般轉動，通常代表劇烈疼痛或積聚。對於瘡腫病人，如果得到這種脈象，可能代表氣血凝滯，也可能代表疼痛。
澀脈的診斷特徵是脈象散亂後又恢復，輕輕抬手時細微且力量不足，脈象澀通常代表氣滯。這種脈象也可能代表血虛和瘡腫，但在膿包破潰後得到這種脈象，通常沒有太大影響。
短脈的診斷特徵是脈象按下去時不夠長，未能達到原本的位置。古籍記載，脈象短通常代表氣血不足，因為缺乏胃氣。各種疾病如果得到這種脈象，通常較難治療。對於瘡腫病人，脈象短可能代表真氣不足。
細脈的診斷特徵是脈象按下去纖細如蜘蛛絲，幾乎消失，輕輕抬手時幾乎摸不到，但又似乎存在，脈象細微代表正氣衰弱。對於瘡腫病人，如果脈象細而沉，且時有出現，可能代表裡氣虛弱，病情可能有所變化。
微脈的診斷特徵是脈象按下去軟弱且極其微弱，通常代表虛弱。如果正氣恢復，病人就能活下來；如果邪氣占上風，病情就很危險。對於瘡腫病人，一旦膿包破潰，如果脈象微弱但均勻，病情就能自愈。
遲脈的診斷特徵是脈象按下去時來得慢，需要等一個呼吸週期，才能感受到三次脈動。脈象看似緩慢，但稍微慢一些，對於慢性病來說，這是好事；對於急性病來說，這代表正氣虛弱。對於瘡腫病人，一旦膿包破潰，如果得到這種脈象，病情就能自愈。
緩脈的診斷特徵是脈象看似遲緩，但實際上比遲脈快一點。古籍提到，陽脈浮大且濕潤，陰脈浮大且澀，陰陽均衡，稱為長緩脈。一旦得到這種脈象，各種疾病都有可能自愈。對於瘡腫病人，一旦膿包破潰，如果脈象澀、遲、緩，病情較易控制，因為脈象和病情相符，代表有胃氣。
沉脈的診斷特徵是輕輕抬手時摸不到，必須用力按下去才能感受到，就像爛棉絮，通常代表邪氣在臟腑。如果得到這種脈象，代表水氣逆行，屬於陰脈。對於瘡腫病人，如果得到這種脈象，可能代表邪氣深入。
伏脈的診斷特徵和沉脈不同，脈象藏在筋骨之下，必須推開筋骨才能感受到。和沉脈類似，但邪氣更深入。
虛脈的診斷特徵是脈象按下去時力量不足，極其大且軟弱，輕輕抬手時完全消失。古籍記載，脈象虛代表血虛，血虛產生寒氣，代表陽氣不足。對於瘡腫病人，如果得到這種脈象，應該進行排毒，調理氣血。
軟脈的診斷特徵是脈象按下去像布料浸泡在水中，極其軟弱且沉細，也被視為軟脈，通常代表胃氣虛弱。對於瘡腫病人，如果得到這種脈象，應該補虛排膿，進行排毒。
弱脈的診斷特徵是脈象軟弱且極其微弱，來得微弱但又似乎存在。古籍提到，微弱的脈象像瀝青一樣綿綿不斷，通常代表血氣雙虛，形體和精神都不足。總體而言，對於瘡腫病人，如果得到沉脈、遲脈、濕潤脈、弱脈，都應該進行排毒。
促脈的診斷特徵是脈象快速，但每跳一次都會停頓一下，然後再恢復。古籍提到，陽氣旺盛時，脈象會促，代表熱氣積聚在體內，應該進行排毒。
結脈的診斷特徵是脈象來得慢且時有停頓，然後再恢復。古籍提到，陰氣旺盛時，脈象會結。古籍記載，脈象促、結，病情有可能好轉；脈象代，病情可能致命。
代脈的診斷特徵是脈象停頓的次數固定，不會出現誤差，比如每隔十次脈動停頓一次，即使測量多次，也都是在第十次脈動後停頓；如果每隔二十次脈動停頓一次，即使測量多次，也都是在第二十次脈動後停頓。脈象代代表氣血衰弱，各種疾病如果得到這種脈象，通常不吉祥。對於瘡腫病人，如果脈象促、結，病情較難治療，更何況得到脈象代呢！
動脈的診斷特徵是脈象出現在關節上，沒有頭尾，像豆子般大小，不斷地搖晃。古籍記載，陰陽相互作用，才會產生動脈。如果動脈出現在陽部，代表陽氣虛弱，可能導致四肢冰冷；如果動脈出現在陰部，代表陰氣虛弱，可能導致發燒。陽氣在尺部產生，但動脈出現在寸部；陰氣在寸部產生，但動脈出現在尺部，這點必須分辨清楚。
根據以上所述，脈象是人體運作的表現，疾病狀況的外在反映，醫生判斷病情的重要依據，必須深入研究和細心觀察。至於太溪和沖陽兩個穴位，更是診斷的關鍵，生死的關鍵。因為十二條經絡，都和生命息息相關。所謂的生命，就是人的根本。如果手腕脈象平穩但病人死亡，代表生命之氣已經在體內完全消失。古籍提到，如果上部有脈象，下部沒有脈象，病人可能會嘔吐，如果不嘔吐，可能會死亡；如果上部沒有脈象，下部有脈象，即使病情嚴重，也不會造成危害。這代表脈象有根本，人有元氣。
人體的能量來自食物，然後傳遞到臟腑，清潔的部分成為營養，污濁的部分成為保護。營養在血管中運行，保護在血管外運行，陰陽相互貫通，像環狀無盡，遍佈全身，晝夜各有固定的運行規律，如果這些規律受到幹擾，就會生病。病情嚴重時，脈象運行也會受到影響。我曾經治療過類似雀啄屋漏的病人，如果是因為藥物導致的問題，我會立刻使用人參、黃耆、當歸、白朮、薑、附子等藥材，大多數情況下，病人能夠康復，不能因此放棄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