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孟英

《王孟英醫案》~ 卷一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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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2)

1. 外感

以北沙參、紫菀、麥冬、知母、花粉、蘭草、石斛、丹皮、黃芩、桑葉、梔子、黃連、木通、銀花、橘皮、竹茹、蘆根、橄欖、枇杷葉、地慄、海䖳等,出入為方。服之各恙遞減,糜粥漸加。半月後始得大解,而腹熱全消,穀食亦安。乃與滋陰善後而愈。(清熱生津治法固善,然亦此人本元堅固,故屢誤之後猶能挽回,否則亦難為力矣。

莊半霞芝階中翰之三郎也。闈後患感,日作寒熱七八次,神氣昏迷,微斑隱隱。醫者無策,始迎孟英診之曰:此平昔飲酒,積熱深蘊,挾感而發。理從清解,必誤投溫補,以致熱勢披猖若是。詢之果三場皆服參,且攜棗子浸燒酒入闈。初病尚不至此,因連服羌、防、薑、桂,漸以滋甚。

孟英曰:是矣。先以白虎湯三劑,斑化而寒熱漸已。繼用大苦寒之藥,瀉其結熱,所下黑矢,皆作棗子氣。旬日後,與甘潤滋濡之法,兩月始得全愈。

陳足甫稟質素弱,上年曾經吐血,今夏患感之後,咳嗽夜熱,飲食漸減。醫作損治,滋陰潛陽,久服不效。秋杪孟英診之曰:陰分誠虛,第感後餘熱逗留於肺,阻氣機之肅降,搏津液以為痰。此關不清,雖與滋填培補之藥,亦焉能飛渡而行其事耶?先清肺氣以保胃液,俾治節行而灌溉輸;然後以甘潤濃厚之法,補實真陰,始克有濟。乃尊仰山聞之,擊節歎服。

如法施之,果漸康復。(晡熱夜熱,原有肺熱、血瘀二候,斷非滋陰所能愈。況溫病之後,咳嗽夜熱,顯為遺邪在肺,滋陰藥愈沒幹涉矣。)

棲流所司藥陳芝田,於仲夏患感,諸醫投以溫散,延至旬日,神昏譫妄,肢搐耳聾,舌黑唇焦,囊縮溺滴,胸口隱隱微斑,一望而知其危矣。轉邀孟英診之,脈細數而促,曰:陰虧熱熾,液將涸矣。遂用西洋參、元參、生地、二冬、知、柏、楝實、石斛、白芍、甘草梢、銀花、木通、犀角、石菖蒲,大劑投之。(孟英能善用大劑,故能起不治之證,亦古人所未有也。

)次日復診,其家人云:七八日來,小溲不過涓滴,昨藥服六七個時辰後,解得小溲半杯。孟英曰:此即轉機也。然陰氣枯竭,甘涼濡潤,不厭其多。於前方,再加龜板、鱉甲、百合、花粉,大鍋煎之,頻灌勿歇。如是者八日,神氣始清,諸恙悉退。純用滋陰之藥,調治匝月而瘳。

予謂孟英學識過人,熱腸獨具,凡遇危險之候,從不輕棄,最肯出心任怨以圖之。如此案八日後神氣始清,若經別手,縱使治法不錯,而一二帖後不甚起色,必規避堅辭,致病家惑亂,謀及道旁。雖不死於病,亦必死於藥矣。此在醫者之識老心堅,又須病家之善於擇而任之專也。

談何易耶?且聞孟英嘗云:溫熱液涸神昏,有投犀角、地黃等藥至十餘劑,始得神清液復者。因溫熱案最夥,不暇詳錄,姑識此以告司人之命者。(一派甘寒之藥,既可滌熱,又以生津,真治溫良法也。惟濕溫證宜稍加斟酌耳。)

白話文:

[外感]

文中記載了數個因外感而發病的案例,並闡述了孟英醫師的治療方法。這些病例都涉及到發熱、神志不清、以及其他伴隨症狀,治療過程中,醫師們的用藥方法和思路有所不同,有的著重清熱解毒,有的著重滋陰養液,最終都取得了良好的療效。

第一個案例中,患者服用過多溫補藥物導致病情加重,孟英醫師先用白虎湯清熱解毒,再用苦寒藥物瀉熱,最後再用甘潤滋養的藥物使患者痊癒。

第二個案例中,患者體質虛弱,先前有吐血病史,孟英醫師診斷其為肺熱導致氣機阻滯,先清肺氣,再滋陰補益,最終患者康復。

第三個案例中,患者因外感病情危重,孟英醫師使用大劑量的滋陰藥物,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強調了醫師經驗和患者信任的重要性。

文章最後總結了孟英醫師的治療經驗,特別是他善於使用大劑量藥物治療危重病例,以及他對溫熱病的治療理念,並指出選擇並信任一位經驗豐富的醫師的重要性。 文中提到的藥物大多具有清熱解毒、滋陰潤燥的功效,治療方法因人而異,需根據患者的實際病情和體質進行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