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論翼》~ 通計二十術 (4)
通計二十術 (4)
1. 懷孕圖
[死胎] 一國侯侍醫,在武城。邸某姓女,坐草不免者十日,神脫脈絕,瀕死矣。會師自京來,因求療。師曰:「是死胎也,為出之。」頭顱三折而出。於是乎父子執弟子之禮。
[陰挺一名㿗疝] 堀川一鍜家,妻三十五歲。有物槁黑,出於陰門二寸許,大如筒,不得前溲者四日。立起解之,則不能涓點;臥則得微通。眾醫不知為何物,延師診視。問:「有痛癢乎?」曰:「無。」乃指頭搜出之後,稍白色者可三寸,割之。理如纏筋。爾後順利復故。
[血塊] 大宮街菸草行,妻三十三歲。經閉十一個月,妄認為妊。一日,腹內大痛。穩媼勉強坐草,愁楚之聲不絕。師診曰:「是血塊也,乃今將潰,所以有痛也。」與折衝飲,下黑血塊大如拳者十八枚。調理旬余而收功。
[室女懷孕] 一村莊室女,經閉五月。眾醫誤認,投破血劑無驗。招師診,師曰:「是妊也。」父母不信,從迄九月。請診老夫子。老夫子因問師曰:「汝嘗視此女邪?」曰:「然。」曰:「夫腹大九月,而無應者,吾恐未為娠也。」師曰:「前診得孕候,請待十日而更診之。」乃旬余,而老夫子與師復診。
仍無應者。父母又相語曰:「阿子性格謹厚,安得有奸?」將復用破血劑。師堅爭以不晚過二十日外,胎始應手。乃引其母之手以示之曰:「是兒頭也,是兒手也。」父母愕然,遽具襁褓,以待後半歲而娩。前後計十五月,而母子皆全。
[子宮下脫] 郡村一農婦,產後子宮脫不收者五年。色黧黑甚堅,而其口反向於下。月信至,則自其口出。師為行斂術,霍然復故。
[血暈] 鄰里一婦,駢胎舉一男一女。胎衣不出,嘔吐昏煩,仍發血暈。為行禁術,次日胞下。河島村一農婦,既產,胞未下,亦發暈。師為禁之,更與折衝飲,越三日而下。皆得輕快。師每語人曰:「胞滯發暈者,雖得一救,全功難收。如是二婦,實千百中之一二,倖免鬼籙者耳。」
[死孿] 千本坊一婦,逆產已露全身不出者,累日。因請師至其家,夜已半矣。診之,其胎孿也,皆已死。蓋先是坐婆強引其所露之兒,項頸挺長,但有皮連如線;已當師探之時,如線之皮,已自絕去。乃先為出其全胎者;既欲取其所遺之頭,其頭在內,轉滑不可捉定。探索久之,而始得其口,乃抅曳出之。以產難移日,故脈息俱虛,無力開聲。先是其婦母病臥其後室;其夜醜牌,勢極既屬纊,家族悲泣,聲聞於產室。婦聞其聲,詰問不已,繼覺其死,乃又悲傷,氣勢更疲。急與第四和劑,且慰且叱。因曰:「死者有命,悼之何及?胡不自重?汝今臨危,不如生者之不殞其身。」撫喻數次,婦心稍若回者。俄又鐘聲連響,殷殷徹耳,報言失火。師復慮其驚悸生變,守不離側,百端安貼,心力俱費,竟得無事。後語門人曰:「若使世之產,就椅者,則其豈得救乎?」
白話文:
懷孕圖
一國侯的侍醫在武城醫治一位姓邸的女子,她因難產十日,神志不清,脈搏微弱,瀕臨死亡。恰逢一位老師從京城來,便求其診治。老師診斷為死胎,將其取出,胎兒頭顱斷成三節才娩出。因此,父子向老師行弟子之禮。
堀川一位鐵匠的妻子,三十五歲,陰部露出黑色乾燥的物體約二寸長,粗細如筒,四天無法小便。站立時無法排尿,臥下時才能稍微排出一點。許多醫生都束手無策,便請老師診治。老師詢問有無痛癢,答曰沒有。老師用手指探入,取出約三寸長略帶白色的物體,像纏繞的筋絡,將其割除。之後,排尿恢復正常。
大宮街菸草行的妻子,三十三歲,月經閉止十一個月,誤以為懷孕。一日腹痛劇烈,穩婆勉強讓其生產,痛苦不已。老師診斷為血塊將要排出,所以腹痛。給予她「折衝飲」,排出十八枚拳頭大小的黑血塊。調養十多天後痊癒。
一個村莊的處女,月經閉止五個月,許多醫生誤診,服用破血藥物無效。請老師診治,老師診斷為懷孕,但父母不信。到懷孕九個月時,又請一位老先生診治。老先生詢問老師是否診斷過此女,老師答是。老先生說:「肚子大了九個月,卻沒有任何反應,恐怕並非懷孕。」老師說:「我之前診斷出懷孕的徵兆,請再等十天再診斷。」十天後,老先生和老師再次診治,仍然沒有任何反應。父母又說:「女兒性格謹慎,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打算再次服用破血藥物。老師堅決反對,說二十天後胎兒就會有反應。老師拉著母親的手指給她看,說:「這是孩子的頭,這是孩子的手。」父母大吃一驚,趕緊準備襁褓,等到懷孕十五個月後才生產,母子平安。
郡村一位農婦,產後子宮脫垂五年,顏色黑褐,堅硬,子宮口向下翻轉,月經來時會從子宮口流出。老師為其施行收縮術,子宮恢復原狀。
鄰居一位婦女,生下龍鳳胎,胎盤未排出,嘔吐、昏迷,還出現血暈。老師施行禁血之術,第二天胎盤排出。河島村一位農婦,產後胎盤未排出,也出現昏迷,老師為其禁血,並給予「折衝飲」,三天後胎盤排出,母子都恢復健康。老師常說,胎盤滯留導致昏迷,即使救治成功,痊癒也難,這兩個婦女是萬分之一二倖存的例子。
千本坊一位婦女,難產,胎兒全身都露出來,但無法娩出,連續多日,於是請老師到家裡診治。已是深夜,診斷為雙胞胎,都已死亡。原來是穩婆強行拉扯露出的胎兒頸部,導致頸部皮膚連線僅如絲線般。老師探查時,絲線般的皮膚已斷裂。老師先取出完整的胎兒,想取出剩下的胎兒頭顱,但頭顱在裡面滑動,很難抓住。經過長時間的探查,才抓住胎兒的嘴巴,將其拉出。由於難產時間長,產婦脈搏微弱,呼吸虛弱,沒有力氣發聲。當時產婦的母親臥病在後室,半夜聽到各種嘈雜聲和家人的哭泣聲,傳到產房,產婦聽到後不斷詢問,之後知道母親去世,更加悲傷,體力更虛弱。老師給她服用第四劑和解藥,一邊安慰一邊斥責她:「死者已矣,哭泣有何用?為何不能自愛?妳如今危在旦夕,不如活著的人一樣保住性命。」老師多次安慰,產婦情緒略微平復,突然鐘聲連響,傳來失火的消息,老師擔心她驚嚇加重病情,寸步不離地照料,費盡心思,終於平安無事。後來老師告訴學生:「如果世上的產婦都坐在椅子上生產,那還能救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