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川玄迪

《產論翼》~ 通計二十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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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計二十術 (3)

1. 懷孕圖

明和壬辰之春。子啟先生。再蒙藩召來在江戶邸滿城。士庶家迎敦如織。門下諸子無閒。受諄而請益不已。先生誨僕等。作諸產形狀圖。畀之諸子以補其提耳所闕。其圖凡三十二。其中蓋亦有產論終未及言其治術者。雖然識者。若據斯圖。而以復求論之微旨。則思過半矣。

孕胎奇者。孿胎之外。又有品胎。㗊胎等。蓋造化偶感出奇無窮。僕輩方集此圖。請問品胎。師云。品胎甚罕。家君平生治孕婦數萬。僅見一二而已。故其法未詳。君子於所不知。則闕之可也。是以此等數種。例不具圖。

附錄治驗二十八條

甲午之歲。克乞暇西遊。受業東門橘先生。同盟近藤生者。曾受產術於子啟先生。因又得介從事。子啟先生。乃今產論翼成矣。二三子商克以記其治驗附之。然而子啟先生之門。迎請如市。而無產不艱。無艱不起。不可勝書。雖然此其於事也。偶令外人窺之。率又有猶甚於蜀犬吠日者焉。

克以忝從門牆。未乃不自揆。乃與二三子相議。抄出其最異常。可以備後案者。以錄卷尾云。水藩玄亭原昌克謹識。

[孿胎]一條坊賣油家婦。新妊。至五月墮胎。後二月而腹仍便便。延師診曰。是孕也。婦曰自胎墮夫出賈於外矣。師曰。勿疑予言。胎已七八月。但善自防護之可也。既滿期。而果產。母子皆無恙矣。此蓋孿孕而奇之又奇者。

[品胎]四條織羅匠之女。因失足顛躓。右腳腫大。遂成痛楚。醫之來者。不曰痛風。則曰腳氣。延師診之曰。是孕也。且為品胎。皆已死矣。用藥者誤焉。母亦不可救矣。舉家以其處子不信。及為出之。眾皆吐舌。其明日而死。

[乳後發狂]明和戊子。師應召在藩。一村婦有乳後發狂已經八年者。此年復產。幸師適在。其夫來請之理。師為作折衝飲二劑。且囑曰。煎成加硃砂各四分。後朝其夫來謝曰。未盡劑。狂狀頓退。今日則無所病。師乃更為作劑。復囑加硃砂四分。如前煎。夫驚曰。嘻僕昨誤聞教命加至四錢耳。

此可謂郢書燕說矣。師每語人曰。積年之病。非小劑之所能理也。後以為談資。

[死胎]師在藩時。一武棄某氏內人。經閉六月。以為瘀血療之。一朝腰腹吊痛。更發嘔噦。藥食不下者五晝夜。勢已危極。眾醫束手。因迎師診視曰。是孕也。而兒既死矣。不速出。則母亦斃。家人疑阻將議諸姻族。叱曰。生死之分界。豈緩議之時。急與第四和劑為出之。果死胎也。時阪東生亦在坐。後語人曰。師之用術。速於牙醫拔齒。

[誤孕變癰]鄰里有一尼。經閉者累月。自以為妊。以墮藥塗一草根。插入牝戶。竟不出。後二年。而發臀癰。不堪痛苦。因延師。乃與楸葉湯。其莖自潰口出。癰亦尋愈。

[溺秘不產]明和辛卯。師從公在武城之邸。一梨園者之姊。數日不產。小便秘澀。腹脂如鼓。道中一望而去者不一矣。乃介邀師診。則兒項拒留於橫骨間者也。曰當先導水。令患者左側臥。行導術。捫其腹一按。快利。始能飲食。因為出之。遂得不死。

白話文:

懷孕圖

明和壬辰年春天,子啟先生再次受藩主召見,來到江戶邸,滿城士庶百姓前來迎接,如同織布般擁擠。先生門下的弟子們沒有一刻空閒,不斷地向先生請教。先生為了教導我們,製作了各種生產形態圖,分發給弟子們,以彌補他們在學習上的不足。這些圖共有三十二幅,其中有些關於生產的論述,並沒有提及治療方法。然而,對於識者來說,只要參考這些圖,進一步探求其精微的旨意,就能理解大半了。

妊娠胎兒奇特的現象,除了雙胞胎外,還有品胎、㗊胎等等。這大概是造化偶然的感應,奇異無窮。我們正在收集這些圖,請問品胎是什麼,師父說:品胎非常罕見,家父一生中治療過數萬名孕婦,也只見過一兩例而已,所以其治療方法也不詳。君子對於不知道的事情,可以闕而不論。因此,像這種幾種情況,就不另外繪製圖像了。

附錄治驗二十八條

甲午年,我請求休假西遊,向東門橘先生學習。與同盟近藤先生,曾經向子啟先生學習產科醫術,因此又得以參與此事。子啟先生的產科論述因此得以完善。我和其他幾位弟子商議,將其治療經驗記錄下來,附在後面。然而,子啟先生門下求診的人如同市場一般擁擠,沒有不艱難的生產,沒有艱難的生產不會求助於他,多得數不清。雖然如此,偶爾也會讓外人窺見一二,卻往往比「蜀犬吠日」更甚。

我雖然有幸成為先生的門生,卻不敢自詡,於是和幾位弟子商議,抄錄其中最異常,可以作為後世參考的案例,記錄在卷末。水藩玄亭原昌克謹識。

孿胎:一條坊賣油的婦女,新懷孕,到五月時胎兒流產,兩個月後肚子仍然很大。請先生診斷,說這是懷孕。婦女說,自從胎兒流產後,丈夫就外出經商了。先生說:不要懷疑我的話,胎兒已經七八個月了,只要好好保護自己就行了。到了預產期,果然生產,母子都平安無事。這是雙胞胎中又奇特的一例。

品胎:織羅匠的女兒,因為失足跌倒,右腳腫大,非常疼痛。來看病的醫生,有的說是痛風,有的說是腳氣。請先生診斷,說這是懷孕,而且是品胎,胎兒都已經死了。用藥者誤診了,母親也救不活了。全家人都因為她是處女而不相信,等到把胎兒取出來,眾人都大吃一驚,第二天她就死了。

乳後發狂:明和戊子年,先生應召到藩地。一個村婦產後發狂,已經八年了。這一年她又懷孕了,幸虧先生正好在這裡。她丈夫來請求先生治療,先生給她開了兩劑折衝飲,並囑咐說:煎好後,加入硃砂各四分。第二天她丈夫來道謝說:藥還沒吃完,狂躁症狀就消失了,今天已經沒事了。先生又給她開了藥,再次囑咐加入硃砂四分,如同上次一樣煎藥。丈夫驚訝地說:哎呀,我昨天誤聽了您的吩咐,加了四錢呢!

這真是「郢書燕說」啊!先生經常對人說:積年的病,不是小劑量藥物所能治療的。後來大家都把這當作談資。

死胎:先生在藩地時,一個武將某氏的妻子,月經閉止六個月,認為是瘀血,用藥治療。有一天早上,腰腹劇烈疼痛,又嘔吐,五天五夜吃不下東西,情況已經非常危急。其他醫生都束手無策,於是請先生診斷,說這是懷孕,但是孩子已經死了,如果不迅速取出,母親也會死。家人懷疑猶豫,想要詢問親戚,先生呵斥道:生死攸關,哪有時間慢慢商量?趕快用第四劑藥取出胎兒。果然是死胎。當時阪東先生也在場,後來對人說:先生用藥的速度,比牙醫拔牙還快。

誤孕變癰:鄰居有一個尼姑,月經閉止幾個月,自己以為懷孕了,用墮胎藥塗在一根草根上,插入陰道,結果取不出來。兩年後,臀部生了癰,疼痛難忍,於是請先生治療,先生給她開了楸葉湯,膿腫從傷口自己流出來,癰也很快痊癒了。

溺秘不產:明和辛卯年,先生隨公務來到武城邸。一個梨園藝人的姐姐,幾天沒有生產,小便不通,肚子脹得像鼓一樣。路上看熱鬧的人絡繹不絕。於是請先生診斷,原來是孩子的頭卡在橫骨之間。先生說應該先導瀉,讓病人左側臥,進行導瀉術,用手摸著肚子按壓一下,很快通暢了,才開始能吃東西。然後讓她生產,終於保住了性命。